第十八章 买东西就得速战速决

    这是攒盘？老贾把好几个葵花样式的盘子放到我面前，颜色画片各异，有蝴蝶花卉的、有皮球花的、还有印章纹的等等。攒盘这类物件行里经常见到的是清中期的（行里玩瓷器的一般习惯把清代分为三个时期，清早、清中、清晚，以什么为分界线呢？清早期就是明崇祯以后乾隆以前、清中期呢是嘉庆、道光、咸丰三朝、清晚期就不用说了从咸丰以后一直到民国前）也就是乾隆、嘉庆那个年份的，一般以青花、粉彩的居多、时不时的也会见着一些青花釉里红的，但相对还是少一些。

    但攒盘这类物件起源还是比较早的，有文字记载是始建于明代万历年间，发扬光大得说是清代，甚至一直到清晚期都很盛行。还记得我们小时候80年代末90年代初家家户户逢年过节老人们还经常摆出瓷做的攒盘来盛放干果、花生瓜子、水果等等应景的食品。

    攒盘的材质也是有很多种，最常见的就是瓷制的，还有漆器的也时不时能遇见。攒盘一般是由五个或者多个组成，最多的时候有20多个，我们最常见的是九子攒盘。你看老祖先叫个数字也是这么的有内涵，攒盘按数量叫有多少种好听的名称呢？旧有五子、七巧、八仙、九子、十成之说。不同的攒盘数量组成的造型也是不一样，可组成圆形、四方、六方、八方，或叶形、牡丹化形、梅花形、莲花形、葵花形、菱花形等多种式样。

    为什么叫攒盘呢？其实也就是因此而来，它是多个盘子聚在一起重新组成一个造型，《说文解字》里不是也对攒有很直观的解释嘛"攒，聚也。"老贾今天收的这套攒盘是清嘉庆时期粉彩的九子攒盘，但是很可惜短了其中的3个，不完整。“怎么样小王，不错吧，全是囫囵个的。”囫囵个这个词我以前最初听到的时候那叫一个懵，后来才逐渐明白过来，山西晋中地区的老百姓，把那些完整的器物都叫做囫囵个。山西这个地方特别有意思，好多省份的方言就那么几种，有的地方甚至就一种，可山西呢是翻一座山一种话，过一条河一种话，明明看的两个村子挨得呢但就是说的方言有差别。这两年还好了，交通发达、网络通畅、各类文化信息传播迅猛，早些年山西北面的和南面的人面对面说话，谁也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

    “贾哥，什么价？”我拿眼瞅了几下说道。这个行当就是这样，你越想要的东西越不能上手、越不能表现出很在乎的样子，那样买东西很容易就价买高了。你就得装的点，让人感觉无所谓的样子。“你要的话六百一个你拿走，自己兄弟实在价。不瞒你，我五百一个收回来的，总得给老哥一个跑腿辛苦的费用吧。”我心里笑了笑，又开始忽悠我了，“这么贵呀，唉，挺好的物件，要不是短点东西我就这价拿了，关键是九子攒盘最重要就是里心那个八方主盘，这一套偏偏短了它，可惜呀。”

    我说完这些话就不再去看那些攒盘了，看了看手上表的时间，然后就问道：“贾哥，还收了点什么呀？”老贾脸上明显意外了一下，估计是觉得我说的那些话一下直切要害弄得有点挂不住了，但毕竟也是见过一些市面的，赶紧笑得又去拿另外一个物件，边拿还边说道：“小王，你现在这眼睛可是够毒的啊，不错不错，水平越来越高了。”

    我笑了笑没往这个方面接话，只是说道：“贾哥，你也别一件一件的往外掏了，你把这次的收获全摆的桌上，我都看看，有合适的咱们再聊，我一会儿还有点事，估计呆不长。”我要让他感觉我不是那么急切的想要，而且让他明白我不会呆太长时间，尽量让他跟随我的步伐，速战速决！

    “好、好，没问题。等一下啊。”不一会儿的功夫老贾就把桌子上摆满了，我一看五哥确实没夸大，老贾这次收的物件还真不少，小碟子小碗，盘子杯子收了不少，除了攒盘外还有那么五六件，但都没有太大的意思，都是一些老百姓家常见的老普（就是古玩瓷器里面存世量比较大的一类普通器物）。我正感觉失望呢，忽然发现，咦~这是？在这些物件的最边上放的类似一本书样子的物件，外观好像是湘妃竹的，面子上还用毛笔写的字，字是篆书，瞅了一眼差点没把我的小心脏蹦出来，上面前几个字竟然是乾隆御制！

    新的？这是我的第一反应，不对！虽然只是扫了一眼，但这个物件给我的第一感觉老气十足，一瞬间我就想拿起来细细看一下，但还是控制住了，我得不露声色。“贾哥，这些就是这次全部的东西了？”“是呀怎么样小王，有没有看上的，咱们价格好说啊。”“贾哥，说实话，这些东西我就看上这几个攒盘了，其他的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但你这个价格有点高了。”“唉呀小王你是不知道呀，现在收东西越来越难收了，东西少不说老乡们现在一个比一个精，几百几千的东西都敢往几万上要价，你说这买卖还咋做？这的哇小王咱们自己兄弟们，不说了我让一口，6个攒盘你一共给上三千三，我让上三百，这也就是你了，我抛去本也就挣个三百块钱，你说呢？”

    我听完他说故意脸上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考虑了一下，说道：“贾哥你看这样行不行，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要是再还价也不合适了，就按你说的，一共三千三，但我有个小条件，就你收的这些东西里你让我捎一件。”“捎一件？唉呀小王，本身哥哥就不挣钱，你再捎一件我不赔死呀，好吧好吧你先说捎哪件？那个落嘉庆款的青花碗可不行啊！”我又假装的看了看，随手就把那个类似书的物件拿了起来，简单打开看了一下，原来是碑拓！嗯不是新货，就他了。“这个怎么样贾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