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开张
不过这次出了医馆的大门后，柳珠倒是没再感觉到先前盯着自己的那道视线。
这是……危险解除了？
或者……之前的感觉都是自己的错觉？
嗯……
没人盯着自己了就好，现在不是理会这件事的时候，还是先准备自己的吃食摊子吧。
开张做买卖，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是柳珠先前把它想得太容易了，以为自己有超前的知识跟手艺，便能轻松的赚到钱。
不掌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不做生意不知做生意的难处。
光是这些准备工作，就让柳珠头大。
其实主要问题还是钱，钱不够，所有的事情都要精打细算，生怕买完这个，那个就买不成了。
已经在桌子凳子还有凉棚的方面省下来了，其他的地方，绝不能再省，也没有再省的余地。
但尽管如此，手里的五两多银子，还是花的紧巴巴的。
终于精打细算的买好所有东西，柳珠的脑子也快累的僵住了。
“我……虽然不太会照顾人，但是捏肩的手艺还可以，你要不要试试？”
这些准备工作，柳珠已经跑前跑后的忙活了两天了。
她也不知道，就一些锅碗瓢盆而已，想要大量的采买，和跟店家说其中的细节，居然会这么麻烦。
而秦洛儿呢，每天看着柳珠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医馆，虽然她嘴上不说，但心中也颇为不是滋味。
终于，今天柳珠在外面跑了一天之后，身子本就虚弱的她，在拖着僵硬的双腿进医馆大门的之时，被门槛绊了个趔趄，竟然当着许多人的面，一下摔进了医馆的大堂。
那会儿秦洛儿也正在外面的大堂给宝儿抓药，看到柳珠疲惫不堪被绊倒的那一刻，她甚至差点脱口而出喊娘了！
不过最后话到了嘴边，还是生生转了个弯儿，变为了继母二字。
扶着一瘸一拐的柳珠，回到了安置宝儿的那间小屋。
实在看不得她这样疲惫，所以秦洛儿开始自荐自己的捏肩技法。
没错，她是不会给人喂药，不过也仅仅只是不会喂药而已。她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平时替父王和母后捏肩，也是找了专门的师傅学过的，手艺自然极好。
柳珠呢，听了这话之后，除了诧异，就只剩下惊喜和感动了。
不容易啊。
有生之年啊。
自己这大闺女竟然体谅自己了吗？
呜呜呜……
忽然鼻子有些发酸，感动的想哭怎么办？
而秦洛儿呢，看着眼眶微红的柳珠，自是知道她怎么想的。
“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秦洛儿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挽起了袖子，绕到了她的身后，替她捏起了肩。
柳珠虽是感动，却其实没对她的捏肩手艺抱有多大的期待。
不过呢，有些稍稍的打脸了……
啊……
这肩捏的，简直了……
舒服的想睡觉。
外面的天色才刚黑，柳珠在外面累了一天，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呢，秦洛儿怎么可能让她不吃饭就睡觉。
所以一发现柳珠有想闭眼的架势，就赶紧收手了。
怎么不按了？
还没享受够的柳珠睁开眼睛，想问问吧，却又不太好意思。
毕竟人家洛儿好心给自己捏一会儿，自己也不能得寸进尺啊。
“吃完晚饭，睡前再给你捏，先起来吃饭吧。”
没用柳珠开口问，秦洛儿就主动给她回答了。
哦……原来是担心自己不吃晚饭就睡着。
嘿嘿。
知道女儿关心自己，柳珠心里美滋滋的，原本疲惫的身躯，此刻都变得有精神了。
“等着，娘亲今天准备的食材不少，一会儿去后厨给你们大显身手，做一桌子好吃的。”
从椅子上跳起来，柳珠精神抖擞的撸起袖子，转头就要往小厨房里跑。
“等一下，不用了，好生歇着吧，今日医馆的店小哥煮了好些稀粥，送了我们些，晚饭吃的清淡些也好，就不必再多准备别的菜了。”
“啊，那也好……”
不能进厨房大显身手了，柳珠略微带了点失望，但转眼又想，孩子也是为了自己考虑，怕做饭太累，心情又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这两日，宝儿的病情已经好很多了，就连老大夫都夸宝儿年纪小，底子好，恢复的快。
一家三口，围着个小桌子，喝稀粥充当晚饭。
睡前，洛儿也没忘了又给柳珠捏了一会儿肩。
精神紧绷了两日，难得被这捏肩的手法舒服的骨头都要酥了，柳珠睡得比任何时候都要香。
只不过医馆的这间小屋内，只有一张小床，是给宝儿睡的。柳珠跟洛儿，也只能凑合着趴在桌子上睡，一觉醒来，整条胳膊都是麻的，脸上也全是红印子。
条件是挺艰苦的，但为了孩子，都不值一提。
材料准备了那么长时间，明日，也要真正开始开工了。
这一日，柳珠醒的比谁都早，连医馆的小学徒都还没开始起床开门呢，她就忙活着烧水煮面了。
天还蒙蒙亮，但其实外面已经有不少行人在走动了。
有些生意就是要起早贪黑的去做，而许许多多路边吃食摊子，也因此应运而生。
早起的人，通常无法在家中吃饭，都是在外面找家摊子，随便凑合两口。
柳珠此时摊子摆出去，说不定能收获一两个顾客的光临呢。
一样一样地将各种锅碗瓢盆从医馆搬到了外面，最后搬出来一张桌子，将所有的东西一摆上。
简易版的小吃摊，完成。
只不过令柳珠有些诧异的是，她这摊子刚摆好，就迎来了第一位客人。
一个背着包袱，风尘仆仆的男人，停到柳珠的摊前。
指着一碗酸辣口味的凉面问柳珠。
“姑娘，你这面多少钱一碗？飘着一层红油，看上去挺开胃好吃啊。”
“五文钱一碗，客官要不要来一碗尝尝？”柳珠迎着笑脸回答。
“五文钱倒也不贵，来一碗尝尝吧……哎？你这摊子没有能坐下吃饭的地方啊。”
这位路人掏出钱来准备付钱呢，可转了一圈才发现，这个摊位，竟然没有给客人用来吃饭的桌子凳子，正在付钱的手，不由得停住了。
柳珠看他这反应，心中也是咯噔一下子。
这第一笔生意，不会因此要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