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女尸只能愤然地吼叫着。和尚见她已被自己制服，看向身后的男人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胖男人疯狂摇头，“大师，大师啊，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和尚道：“她是你的女儿？”
胖男人看向被金光符咒围起来的女人，被她惨白的瞳仁吓得一哆嗦，忍不住往后退了退，“大师，她确实是我的女儿，可是前段时日不知怎么了，她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也不爱说话，整日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结果晚上突然就上吊死了。”
和尚皱眉道：“你说的是实话？”
胖男人连忙点头道：“我不敢骗您啊，您要是不信可以去问孩子她娘，或者问我们家的下人，他们也都知道。”
和尚道：“既然如此那她为何会来找你？还有她的棺木到底是怎么回事？”
胖男人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我不知道啊！”
“她既不是你害死的，为何会来找你要命？还有她的棺材上为何会有镇压符文？这种符文一般是用来镇压作恶多端的邪物，如若是普通人死了被这种符咒镇压是无法去投胎的，时间久了连神志都会被泯灭，这难道不是你做的？”
胖男人惊讶的张大了嘴，“她真不是我害死的！还有那个什么符文，我，我当时找人算了，说她死时带有怨念，这符文是按照那位大师说的刻上去的，我也是逼不得已才给她画上符文啊！可这符文怎么会阻碍她去投胎呢？是不是您给弄错了？”
和尚眯了眯眼，问道：“那人究竟是谁？”
无痕踏门而入，听到这句接话道：“说的是她吧。”
和尚循声看去，只见无痕身旁有一道黑影，模模糊糊不是实体。
“这……”
这东西全身上下被黑雾笼罩，由内而外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女尸馆内的黑雾还有笼罩在钱府上的黑雾，全都与这东西一模一样。
无痕看着和尚道：“你觉得她眼熟吗？”
和尚细看了一眼，这黑雾与那女尸竟有九分相似！
无痕看他表情，道：“没错，她长得与那女尸几乎一模一样，不过她的左眼处有一道疤痕。”
这团黑雾朦胧模糊，但是却能教人看清楚五官，它的左眼处确实有一道长疤。
和尚问道：“它是什么东西？这是怎么回事？”
无痕也不知道眼下这东西究竟为何物，“你直接问她。”
黑雾眼含怨恨的看着无痕与和尚，显然它是不会回答方才和尚的问话的。
胖男人从黑雾出现后便一言未发，无痕看向他道：“她与你的女儿这般相似，想来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胖男人的神情从惊恐变成了迷茫，被无痕问话后才渐渐回笼思绪，只是神情又变成了惊恐，他头摇的像拨浪鼓，“不知道，不知道……”
黑雾此时才寻着声看向胖男人，它原本目光中的恨意更盛了。
无痕道：“你认识她？”他指着女尸问。
黑雾转头看向旁边的女尸，原本目光中的恨意竟渐渐被喜悦代替，空洞洞的眼眸瞬间变得神采奕奕。
无痕光从它的表情上就能明白个大概了，只是这其中缘由却丝毫不解。
见黑雾一直没有开口，无痕只能把目标换成了胖男人，他道：“你真不认识她？”
“真不认识，不认识，我不知道……”
他否认的太快，且他的神情出卖了他。
无痕笑道：“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办法了。”
胖男人不解地看向他，喃喃道：“什么没有办法了？”
在胖男人的注视下，无痕消去了控制着黑雾的妖气，没了妖力的束缚，黑雾飞似地向地上的男人冲去，它伸手化爪，掐上了男人的脖子。
“咯咯咯”的笑声从它那张虚空的嘴里发出，彰显出它此时愉悦的心情，眼下只要它的手轻轻一动，男人的生命便会立刻消失殆尽。
胖男人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他艰难地动了动眼睛，向无痕与和尚寻求帮助，奈何他的动作被黑雾挡了个严严实实。
无痕轻依着门框不为所动。
和尚见他悠哉的神情，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天玄宗，地皈依，清净光，万象生，明灯现，照世间……”和尚中指食指并拢，双手交叉，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龙须杖飘向半空，银色的光芒霎时笼罩在了黑雾身上，下一刻黑雾便再也动弹不得。
和尚走向黑雾，伸手猛地一拍，黑雾连带着龙须杖一起往后震开了几步，拉开了与男人之间的距离。
男人喘着粗气，瘫软在地，良久才缓过神来，他咽了口唾沫，身子一直往后退，直到贴上了墙壁才就此作罢。
无痕没有看向男人，他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那银色的拐杖，他靠近被镇压住的黑雾，忍不住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穿进了银色的光幕中，如排山倒海般地压力顷刻间席卷着他的手指。
他神色淡然地抽回手指，出声问道：“这东西的作用就是镇压吗？”
和尚从男人身上移开视线，看向一旁的无痕，语气更冷了些，“一镇压，二吞噬。”
无痕眯了眯眼，从和尚所说的能力来看，这并不是多么厉害的法器，唯一算得上厉害的也就是“吞噬”了。
想来凡是被这东西压制在内的事物，但凡被吞噬后，它们的能力就会被这拐杖吸收，从而提升它的实力。
无痕道：“哈哈，你这东西的能力可不像是个好的，反倒像是邪器。”
和尚淡声道：“这世间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法器也是一样，有利有弊。终究要看拥有之人如何使用了。”
无痕笑而不语，他冲黑雾扬扬下巴，对男人道：“说吧，你究竟认不认识这个东西？”
男人不敢看向那黑雾，眼神乱飘，对无痕道：“不认得，不认得。”
无痕道：“当真不认得？你可要想好了，这和尚可是和我一伙的，你说我要是让他收了法器你会怎么样？”
和尚抬眼看了无痕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黑雾听了这话，虽然动弹不得，但它偏执的眼神却开始蠢蠢欲动。
胖男人被他吓到了，冷汗直流，开口道：“我记起来了，记起来了，她是，她是……”
伴随着两道婴儿的啼哭声，屋内的众人神色大变，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接生婆握着剪刀，手不停地颤抖着，“怎么会这样？”她忍不住出声道。
正当所有人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率先反应过来，抱起刚出生的孩子急急忙忙向门外跑去。
“钱老爷！不好了！”她声音带着颤，向早已等在门外的男人大声道。
男人见她抱着孩子神情慌张，原本喜悦的神情也开始凝固住了，他赶忙出声问道：“怎么了？”
接生婆把孩子送到男人眼前，待他看过孩子后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这……”
孩子全身血污不堪，额头的鲜血不住地往外冒，但这都不算什么，最让人害怕的是这孩子竟然有两个头！
接生婆看钱老爷脸无血色，急道：“老爷，她是个怪胎呀！不能留啊！”
男人来回踱步，嘴里道：“造孽啊！”他急忙叫来下人，“快，把她给我处理了！”
下人看了一眼孩子，脸色也跟着不好起来，奈何这是一条命，他道：“老爷，使不得啊。”
男人急红了眼，拽着下人脖颈处的衣服，“什么叫使不得？这是个怪物啊！”
下人道：“老爷，你看她有两个头，不如找个大夫来，把其中一颗给割下来。”
男人使劲一推，下人趔趄在地，“你说的这是什么鬼话！”
下人道：“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您的骨肉，是夫人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就这么埋了，夫人醒了后该怎么办？”
他见男人有些动摇，开口又道：“况且这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万一让人知道您生了个怪胎，他们会如何看您？”
钱如实深知人言可畏，如果真让外人知道了，那他们家日后便会抬不起头来。
他略一思忱道：“能成吗？会不会还是死了？”
下人道：“老爷，现在只能赌一把了！况且她最后就算还是死了，那别人看见的也是只有一颗头的孩子，他们也不会多说什么，只会以为这孩子没那个命来享福罢了。”
男人心想确实如此，他便急忙叫来了大夫。
大夫来了后也是大吃一惊，原本他只是因为钱家给的钱多才急忙赶过来的，如今看到这般情景瞬觉心力不足。
他摇头道：“老爷使不得，从未有人这么做过，不如就偷偷把孩子养起来，对外说是孩子夭折了吧。”
钱如实心下又犹豫了起来，接生婆急道：“老爷，我还从未遇到过这种孩子，她定是个邪物，你不能把她养在身边，会给家里带来不幸的！”
“这……”
下人道：“老爷，她是您的亲骨肉，又怎会害你呢！不如让她活下去吧！”
钱如实四下踱步，听着孩子的哭声，他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最终他道：“无论如何都要试试。”
他钳住大夫的胳膊，一字一句道：“不管你能不能做到都要给我试一试，生死是天命，就算最后是死也要让她看起来像个正常的孩子！”
大夫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他如今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
大夫捣鼓了一会儿，做了些准备工作，这期间钱如实对周围的人道：“今天发生的所有事，要是有谁敢给我透露出去，我决不轻饶！”
周围的下人大气也不敢出，纷纷应了。
随意找了一间屋子，大夫先是把婴儿身上的血污擦拭干净，然后对钱如实道：“钱老爷，这，这两颗脑袋，留下哪一个？”
钱如实看着那两颗小小的脑袋，她们都张着嘴哇哇大哭，其中一个脑袋上有着一道不小的伤口，鲜血从伤口处往外冒着，衬得这伤口越发狰狞。
钱如实看着这颗脑袋，她哭的比另一颗更凶，想来是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