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流血事件
“头儿……”站在灰衣人后边的黑衣小弟就要上前拦着刘蛮蔓。灰衣人摆摆手带着一众小弟拱手道谢之后就嗖嗖飞走了。
“头儿，那女的肯定说谎，她……”
“我知道，咱们绕一圈再回去跟着她。”
“就是就是，她肯定知道那人的去向，地……”
“嗯，生火和灭火的习惯都是那人的。”
“还有烤……”
“烤肉的香味也是他惯用的。”
“脚印……”
“脚印明显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女人的脚印只蔓延到火堆边上，说明他们两个有过接触。”
“哎呀，大哥，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啊，每次都抢我话，我明明也……”黑衣人急的手舞足蹈，越说越委屈，越说声音越小，委屈巴巴的看着瞪着他的大哥，两个手指绞着衣角，撅着嘴，时不时的瞥一眼他的大哥。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八尺的壮汉学那小女人样，能不能爷们点儿啊！”灰衣人一看他这样子就来气，伸手就要揍他。
“行了，赶紧追。”说完率先往回走。
“你看看他，你看看他，每次都这样，他就是自己不知道，我提醒他就知道了，又抢我话。”黑脸大汉气的直跺脚。
边上其他几人被他扬起的灰尘呛得直咳嗽，“行了行……咳咳……”好容易缓过神来。
“我说……那个……嗯嗯，甜宝啊……噗哈哈哈哈……”众人一听这个名字，好不容易止住的咳嗽又变成了“噗，哈哈哈……咳咳……哈哈……咳咳……”边咳嗽还得赶紧走追上前边的大哥，一时间惨叫连连。
谁能想到一个八尺，黑脸，络腮胡的壮汉能叫这么腻歪的小姑娘名字呢。
“闭嘴，快闭嘴。不许再叫那个名字了，我叫秦天豹，不叫那什么……劳什子……甜宝。”黑脸大汉甜宝……啊不，秦天豹生气的瞪着其他人，但是那粗狂嗓音喊出的嗲嗲声，又让众人哄堂大笑。
说话间，众人已经追上了灰衣大哥。只见灰衣人一声“收”，手腕在空中一划，众人一下就没了声音，周围只剩下虫鸣鸟叫声和走路的沙沙声。
半晌，秦天豹蹲在草丛中低声问：“干大哥，那人就在这吗？”
“不-要-叫-我-干-大-哥，我特娘的叫冉麦秆。”冉麦秆脑门青筋暴起，咬牙切齿的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中往外蹦。
“哦，卖大哥？染大哥？哎呀，就是个称呼嘛！那么介意干嘛！”秦天豹不耐烦的嘟囔，浑然忘了，他刚才对自己的名字可不是这态度。
其他人憋的浑身颤抖满脸通红也不敢笑出声，只得狠恰自己大腿。
冉麦秆深吸口气，终于冷静下来。静静看着那个姑娘一脸做贼似的看看周围，发现没人注意他们，才悄悄从身上拿出一块被啃过的烤肉。
冉麦秆伸长脖子嗅嗅，确实是那个味道。再打量下这支队伍，发现没有那人的行踪。不再犹豫，直接带人准备向着刘蛮蔓走去。
这边刘蛮蔓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回来，半路果真把之前吃的全吐了出来，那人塞给她的药丸吐没吐出来就不知道，总之她自己是放心了些。
刚出树林，刘蛮蔓就看到母亲田氏低着头在原地走来走去，时不时看看树林周围，听见一点动静就赶紧抬头张望，发现不是女儿就继续焦急的等待。
还未走到母亲身边，先喊了声“娘”，一把就被田氏搂在怀里。
感受到母亲身体的颤抖，刘蛮蔓就知道，她的泪包娘又哭了。
心中叹了口气，刘蛮蔓轻轻地抚了下田氏的背，低声在娘亲怀里说：“娘，我没事，让您担心了。”随即拉着田氏往父亲弟弟身边凑，“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回来？”
边说边鬼鬼祟祟的往周围看看，发现没人注意他们，才从身上拿出偷藏的半块烤肉。
“呀……蔓儿，你这是从那里弄的，是别人的得就赶紧还给人家，咱可不能偷东西……”田氏惊讶的看着半块烤肉，严肃地教训着刘蛮蔓。
“嘘～”刘蛮蔓赶紧竖根手指让大家小声点，听到田氏说偷东西，她的手稍微抖了下，马上就掩饰过去了。
“娘，我没偷东西……”
这是抢的。
“这是别人不要的……”
从人家手里捡的。
“我上哪找人还去……”
人都被我吓跑了。
刘蛮蔓一直以为那人是想杀人灭口的，毕竟她先是挨了一脚，没踹死，又被喂了毒药，双管齐下，确定必死无疑了才走的。
谁知一直到后来那群人追来，她还没有死，还跟他说了他走的方向，有点让她出卖他的意思。
她又觉得她貌似不像坏人，但他踹了她好大一脚，这仇必须记得。
刘蛮蔓自己没反思下，她当时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从树林中猛然窜出来，别人会不会把她当成野人或者野兽啥的……
更何况她看到了母亲偷咽的口水，弟弟渴望的眼神，和面无表情，但是攥紧了拳头的父亲。
母亲还在念叨着“不能乱拿人家东西……穷不能穷志气……”弟弟只是默默的盯着烤肉一动不动。
“蔓儿，你是不是恨我。”突然，一路都没怎么说话的刘文清说到，“毕竟，是我连累你们的。”
“我……”刘蛮蔓想说不恨。想想她没资格说恨不恨他，她用的还是人家女儿的身体。至于原主恨不恨，她也无从得知。
这时，离他们不远的一个人突然说道：“你们……有没有……闻到烤肉的味道？”
“哈哈哈，这荒郊野外哪来的烤肉，咱们可是囚犯，谁给你肉吃，不是饿昏了头吧，哈哈哈……”其他人打趣他。
“真的没有吗？你们在闻闻。”这人挠挠头。
“我说，你……”
“哎，好像真的有肉香哎……”
“你们也跟着瞎搅和。”
“不是，是真的呢，你闻闻……”
本来以为开玩笑的人也都认真闻了闻，发现真有肉味。一个个都站起来边闻边找地方，看看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
听到动静的刘蛮蔓暗道一声“坏了！”动作迅速的扣下来三大块肉，闪电般一人嘴里塞了一块。
叫他们捂着嘴快点嚼碎了吞下去。
她自己背过身狼吞虎咽的啃着剩下的肉，耳朵听着慢慢走进的脚步声。
脚步声在刘蛮蔓身后不远处停下了，她匆忙多啃几口，然后把剩下的扔在地上滚滚，染上灰尘、土等杂物，再抓两把土在脸上抹抹。
瞬间，刘蛮蔓的脸就像刚从泥潭里被主人拎出来的哈士奇。
还示意家人也像她一样，用泥土掩饰下。
文字虽多，事情却发生在一瞬间。
待其他犯人确定了味道是从她家散发出来的，便有那胆大的就直接质问了。
“你们家是不是有烤肉。”
这些人也是看刘蛮蔓家穿着破烂，行为之间像家人，不像那大户人家，就是流放都有一两个仆人跟着，能明显看出来尊卑有别。
他们这才敢来质问的。
“那什么……就是碰巧捡了有人扔掉的。”刘蛮蔓转过身陪着笑脸应付道。
她也没辙，田氏看见这群人过来都吓哭了；弟弟吃的太快噎得直翻白眼；刘文清戴着枷锁半天都爬不起来……
“肉呢？”
这才是重点，谁管你从哪来的。
“肉……肉……在这呢。”刘蛮蔓捡起扔在地上的骨头，还偷偷用指甲使劲往里塞土。
硌死你们这群土匪，最好牙都给你们崩掉，全然忘了她也算是土匪。
一看到烤的油光水亮的肉，这群囚犯哪还在乎别的，瞬间一哄而上，就要去抢沾满脏东西的肉。
囚犯除了少数是被冤枉的，大部分都是穷凶极恶之徒。
只见跑的慢的，一把拽住前边人飘起的衣角，使劲一扔，就撞到了后边几个人，其他人踩着几人就往前冲，丝毫听不见他们的惨叫……
刘蛮蔓看到这场景，吓的一动不敢动，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摔倒的几人被众人恶意踩踏，血流满地……
刘蛮蔓渐渐她听不到了周围人的哄抢声，眼神呆呆的仿佛还看着刚才那人血肉模糊的样子。
直到有人使劲扯她手里的肉，她才反应过来，抬眼望去，一双双猩红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她。
她不知所措，感觉就像一只无助的绵羊，身边围着饥饿的狼群。
刘蛮蔓知道这时候她得松手，奈何她惊吓过度。手抽筋动不了了。
囚犯眼中这女人跟傻了一样，死抓着肉不放手，以为她不愿意给他们。
于是抬起双手，将枷锁向刘蛮蔓头上砸去。
眼看枷锁就要砸到刘蛮蔓头上，她都开始幻想自己头破血流的样子时，一颗石子把沉重的枷锁撞偏离了方向。
同时，一声“住手”响起。
原来，从看到囚犯找到烤肉位置的时候，就有人偷偷通知了押解他们的差役，本想巴结巴结，看到时候能不能分个清闲的地方服役，没想到还阻止了一场流血事件？
领头的差役本来对这次押送就不满意，原因是这趟本不应该是他来的，耐不住人家上头有人啊。
这一路天寒地冻，风餐露宿的，本来就不爽。现在这队伍中竟然还有人闹事！要不是告密那人说这有些好处，他管他们去死。
毕竟哪次押送犯人不死点人。
“谁在这里闹事！”差役头子拨开人群，一眼就看到刘蛮蔓手中拽着的半块烤的金黄酥脆的烤肉，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略微的嫌弃。再仔细闻闻散发在空中的味道，眼中的光亮一闪而过。
差役属于下九流的职业，根本领不到什么像样的工资。押送途中为了赶路一般都是干粮解决，好一点的可能有点肉干啥的。
犯人就更吃不到什么好的了，通常也为了防止他们吃饱了有力气逃跑或者闹事，都是饿几顿才给一点点吃的，只要保证饿不死就行。
就难怪这些犯人看着这明显就是新鲜的，而且色香俱全的烤肉都忍不住暴动了。想象着吃到嘴里的味道，连他都要忍不住流口水了。
忍着诱惑，差役头子装作主持公道的样子，走到刘蛮蔓跟前，伸手就要拿走烤肉。
“就是你引起的这场骚乱？”
眼看差役头子就要拿到烤肉了，他甚至都看清了烤肉的纹理，和上边沾着的泥土，一声“住手”打断了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