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要过年了
苏小桃在成衣店扫了一圈,喜欢的银白、冰蓝等颜色都是成人的,只有一件大红暗网纹,绣了一些小葫芦的锦袍好像跟自己身量差不多,她喊道:“伙计哥哥,红的那件让我试试!”伙计正忙,随口说道:“小公子,那件八两八钱,你可带够银子了?”
苏小桃咂舌,一件小孩衣服要八两多银子,相当于前世的八千多了。太贵了。可是现在裁缝铺已经不接活了,定做来不及。她咬咬牙,先试试,合适就买下来,反正空间还能挣钱。
她又喊道:“你先让我试试,能穿才行啊!”
伙计过来手脚麻利的取下来,帮她穿上,夸张地说道:“啧啧,小公子,你这一穿,简直就像个阿福似的,又漂亮又吉利,就像专门给你定做的。”“怎么样,满意吧?给你装起来吧!”
店里立着一面大铜镜,苏小桃前后转身看看,长短肥瘦都合适,红艳艳的果然像个阿福。苏小桃毕竟不是真正的儿童,觉得这颜色有点闹,但一想过年要图个吉利,最好给濮紫晏的事再加把火,一咬牙,一跺脚,买!
“伙计哥哥,大过年的打个折呗,我就是阿福,祝您来年天天发财。”
来这里买东西的都是爷,只有这个小孩前面带个“您”。他一乐,“好吧,托你吉言,就八两吧!”苏小桃还想讲一讲价,但看店里实在忙,伙计还招呼着别的客人。便说道:“伙计哥哥,你给我留好,我回去取钱。”伙计一听,没好气的说道:“你折腾半天没带钱啊,真是!”他摇摇头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苏小桃出门后闪进空间,数出八吊铜钱来,这差不多有一百斤重了,自己这小身板拿不动啊。
她分五次才将八吊钱全部拿进去,前面几次先交到钱柜记个账。所幸,这时代的商人特别是有固定店面的商人大多以诚信为本,童叟无欺,并不会赖账,她如愿拿到了衣服。
伙计把锦袍收到一个包装木盒里,叮嘱道:“带好衣服和铜钱,小心小偷。以后最好让你爹娘带你来。”苏小桃知道他说的好话,便点头称是,又谢谢几句。
回到宫里,天已经完全黑了,苏小桃点上蜡烛,正准备再穿上新衣服感觉感觉,瑞临就闯了进来。
“你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了?”苏小桃紧张地问道。
“不是我,是我母后。田客,你能不能治风痹?”
“风痹?”啥叫“风痹”?
她问道:“什么症状?”“她老人家的手脚胳膊有骨节的地方肿的厉害,还疼,身上肉也疼,有时候还心慌憋气。”
听着象风湿性关节炎,也许是风湿性心脏病,自己可不知道怎么治,除非用锦花铃。
苏小桃从上山到现在见过皇后两次,没发现她有异常,可能也是没注意。
“太医怎么说?”苏小桃问道。
“太医说可以对症治疗,但是需要用天山雪莲做药引,这东西本来就稀有难寻,现在察合台汗国发生内乱,既不朝贡,贸易通道也被堵了,市面上根本找不到。可怜母后经常被疼痛折磨,时好时坏,就是不能根治。现在正值寒冬,又湿又冷,母后又不肯多用熏笼,病便格外厉害些。田客,你想想办法吧!”
“让我想想。”这得先找太医请教一下怎么治?锦花铃能不能用?“咱们明天先去看看皇后吧!”“嗯,好!”
瑞临回房了,苏小桃就想,这病一定要治,可以给濮家的事情上加个筹码。无非就是几瓶锦花铃干粉嘛。对了,上次的人参籽不知瑞临从哪里找的,如果有雪莲籽,可以在空间试着种一种。
她裹着被子沉沉睡去,做了些乱七八糟的梦。
次日早,苏小桃等着,结果瑞临被皇上带走去处理什么事情,到傍晚才回。索性两人吃了晚饭,瑞临邀苏小桃上轿一起去坤宁宫皇后处,苏小桃撒腿跑到队伍最末尾,表明了不能一起乘轿的态度。瑞临也没再勉强。
一路上御道两侧已经上了灯,灯火昏暗,走路还得小心着。到了坤宁宫寝殿里,外间仅点了两支蜡烛,连个熏笼都没有。皇后在里间暖阁里靠着枕头,半躺在榻上,气色不大好。瑞临问过安,便使人出来叫苏小桃进去。
苏小桃见了礼,观察了皇后一会儿。暖阁里并未点蜡烛,只有案子上有一个用金丝编的镂空网罩,罩着个鸡蛋大的珠子散发着淡淡的橙光,倒象是夜明珠。
这珠子大约是两支蜡烛的亮度,并不十分明亮,所以还是看得不太清楚。好像手指关节处红肿,周围还有结节。这大约就是风湿性的关节炎了。
瑞临唤道:“田客,你给母后好好看看!”“是!”苏小桃答道。皇后轻轻瞥了一眼瑞临,有些怪罪的意思。
苏小桃说道:“娘娘,我有药,但是需先和太医交流一下看是否适用。小民这就退下,去太医院找您的大夫。”
皇后说道:“那倒不必,他一会儿便来请脉,你去殿外等等即可。”
苏小桃依言退出大殿等在门口,不一会儿,潘医正带着一个年轻太医匆匆而来。苏小桃忙迎上去行了礼。
潘医正有些意外,问道:“田客,你怎在此?”
“我正等您哪。皇子殿下带我来看看皇后娘娘的病,我就想请教一下,娘娘得的什么病,要怎样治疗,“锦花铃”的粉末能不能治?
潘医正一捋胡子,说道:“娘娘患的是‘风痹’,你用锦花铃治,那最好了,它就像仙丹一样,能治百病啊。”
苏小桃取出装有锦花铃干粉的小瓷瓶,递给潘医正说道:“潘大人,那您拿去给娘娘服用吧。”
自治好瑞临的病以后,苏小桃将新结的“锦花铃”都晒干研成了粉,收在了小瓷瓶里。
潘医正稍稍有些激动,这种灵丹妙药,主人一般不可能交给另外一个人。这小孩是太幼稚还是太信自己?
有女官来宣,让二人进殿。
潘医正献上苏小桃的药,请皇后服用。皇后冷淡的说道:“先放下吧,回头再说。”瑞临急了,“母后,‘他’的药很神的,一吃就好了。”
皇后淡淡的说道:“我说放下就放下。”苏小桃感到意外,这药是求之不得的,为何她拒绝了?
苏小桃心里不悦,她既然不吃,我为何要将如此金贵的东西放下。她不卑不亢的说道:“娘娘,此物金贵,需要特殊的保存方法,若娘娘不用,暂且还是保留在小人处,以免失效。”
“你自便。”皇后仍冷淡地回道。
“母后!”瑞临着急地喊道。
苏小桃拱手说道:“那,小人告退。”正欲退下,忽门外传来“皇上驾到!”的声音,苏小桃赶快退到了一边。
皇上大踏步的走了进来,众人跪了一地,口呼:“见过父皇(皇上)!”皇后欲下地跪拜,皇帝已上前扶住了她。“皇后不必。”
“都起来吧!”皇帝随口说道。
苏小桃本想乘机说说濮紫晏事,但是皇帝气场太大,居然压得她没敢开口,她劝自己沉住气,棉花的建议还没有下文,再等等。
她站起来跟着一干人退了出去。
殿里皇后问皇帝,“陛下得空了?辛苦一天了,您怎么不去安歇,又来这里?”
“嗯!无妨,今天身子怎么样?”
皇后回答:“好些了。”
瑞临急着插嘴道:“父皇,我带田客来给母亲治病,‘他’的药那么灵,母后却不吃,您劝劝吧。”“母后,您为何不吃药?”
皇后没有说话,皇帝却盯着他问道,“你为何在此,没有上晚课?”瑞临吓的一缩脖子,“噢,儿臣这就去。”说完,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皇帝对皇后说:“田客这小儿有些邪性,说不定你吃了他的药就好利索了,为何不吃?”
皇后淡淡一笑,“我要吃了,那件事你不是更难做?”
“你呀,总是为我着想委屈自己。那件事我也考虑过,从濮家罚没的财产共计十二亿两多,比咱们这数年国库的总收入都多,能干不少与国与民有利的大事。”
“如果他不反,这些钱怎么也不会到朝廷手里,总不能强制捐赠,即使捐也捐不到万分之一。换个角度看也算是做了大的贡献。”
“当然这事毕竟特别恶劣,领头的、影响大的,肯定不能饶恕,但那些没参与的家眷或小喽啰,赦免了又何妨?还显得咱们仁慈、大气。即便有个别臣子聒噪,也自有另外一派人相对。”
“我呢之所以现在还未下旨,只不过怕他事成后逃遁。若皇儿病情反复,太医院诸人束手无策,岂不糟糕。你先把他的药吃了过个好年,等过段时日再说赦免的事。”
“嗯!我知道了。”皇后答应道。
两人絮叨些家常,又说起田客关于棉花种植的建言,皇后也觉得这个孩子实在是个有心又执着的人,以后说不定还能成为栋梁之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