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金子
第十八章金子
在纽约人民的注视下。
支配着一整座皇后大桥的万磁王骤然昏迷、被机灵的小英雄蜘蛛侠捆绑、再到幽幽转醒……不过过去了短短半分钟的时间。
在这半分钟里，全国人民都围观了万磁王一会儿微笑一会儿痛苦一会儿狰狞的表情。
如果不是万磁王不说梦话，这会儿人们大概能编译组合出一万场爱恨情仇。
脸书和汤不热的热度如何，在场的几位并不清楚。
彼得比较担心哈利，因为万磁王已经醒了但哈利并没有。
而且，在整个昏迷过程中，比起表里如一（？）的艾瑞克·兰谢尔……
明明一看就是身家优越生活无忧的奥斯本小少爷，居然也漏出了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古怪情绪。
薇尔维特并不否认她是故意的。
万磁王再怎么手段激进波及无辜，本质上也是为了给被谋害的变种人同胞讨说法。
如果不是自己也被牵扯在里面，小姑娘甚至还会有心情给他的大场面鼓鼓掌。
而哈利·奥斯本？
那就不一样了。
既然奥斯本企业很可能是始作俑者，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可以直接看参考答案的机会。
……
不同出身的人，就连经历的苦难都不是同一个阶层的。
哈利·奥斯本与众不同的高贵人生的痛苦，最开始大概用很简单的一句话就能总结：不被老奥斯本肯定。
哈利·奥斯本的父亲诺曼·奥斯本，无疑是一位天才的、成功的科学家与商人。
他博学、优雅、知人善用……起码在没有变成绿魔之前是如此的。
但那无数的优点都不会在哈利·奥斯本面前展现。
作为一个父亲，诺曼·奥斯本从未给他的独子哪怕一点温情。
面对因为出生而间接害死了妻子的儿子，老奥斯本的态度似乎只有两种——轻蔑的贬低，以及愤怒的抨击。
要知道，即使是面对哈利的竹马、当年还是个小孩的彼得，诺曼都从来不吝于欣赏与敬意。
诺曼大力赞扬彼得·帕克的天才头脑和科学思维，甚至还发出希望他毕业后来奥斯本企业的邀请。
这一切，从来都没有属于过哈利。
……
说实话，看到这里，薇尔维特的心情并没有波动。
要是放在普通人类眼中，哈利·奥斯本的悲剧，大约是一场莎翁王子落难式、颇具有话题性，足以上奥普拉秀的故事。
但假如刨开这个故事本身被“奥斯本”这个姓氏添加的金光闪闪，刨开哈利·奥斯本的金发与忧郁的灰绿色眼眸……这个悲剧千篇一律。
起码，源自至亲父母的贬低与抨击，乃至更恶劣的厌恶与抛弃，几乎是每一个变种人的人生的重复。
或者说，惯例。
对薇尔维特来说，真正可以称之为悲剧的，反而是奥斯本集团加渚于那些没有姓名的变种人身上的一切。
如她所料，哈利·奥斯本身为奥斯本企业的唯一继承人，并非对那项计划一无所知——虽然没有参与，却也曾经窥见过计划书的初稿。
尚且年轻的奥斯本小少爷被不得见光的实验冲击了三观，于是这段记忆也成了“嗜梦”技能捕捉的目标。
出乎薇尔维特的意料，奥斯本企业的生物战甲计划仅是一个环节。
它实际牵扯之广、之深，宛若一张嵌入了美利坚的大网。
无数蛛钳对准了中心的猎物，企图将托尼·斯塔克的科技分食殆荆
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如今的人民心中，钢铁盔甲几乎可以和绝对正义一方的声望画上等号。
这是一份无法用黄金、数字、期权、股票来衡量的惊人财富。
商业巨擘、白宫政客、法院高层……
薇尔维特甚至看见了克劳奇的照片和手写签署函。
那个男人跪在金色鸟笼外的样子像是一条狗，签写下的字句却句句恶毒如刀锋。
假如说奥斯本秘密研究变种人是为了找出治愈家族遗传病症的方法，那克劳奇就全然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施虐欲与……种族主义。
哈，种族主义！
薇尔维特不得不开始怀疑克劳奇当年娶他那位拉丁裔性感妻子的真正动机。
身为慈善家妻子却几乎从不参加慈善晚宴的克劳奇夫人是真的不爱出门吗？
结婚多年却没有一儿半女，真的是克劳奇不忍妻子受累吗？
……仅仅一尾针，她真的是便宜他了。
……
哈利·奥斯本的梦境结束的很快。
倒不是薇尔维特不想看更多，而是奥斯本小少爷精神世界的另一个人格很快清醒过来并试图搞事。
收回蒲公英花絮的小姑娘扒拉在车窗边，仰头看着蜘蛛侠一手拉着万磁王球、一手揽着奥斯本小少爷降落到未断完的桥面上。
小蜘蛛还蛮惨的。她想。连她都忍不住心生同情。
本来之前就够惨了，结果唯一一个竹马居然也在打“蜘蛛侠”的主意。
也许哈利·奥斯本是想和彼得·帕克好好谈的，但另一个绿色的“哈利”就不一定了。
蜘蛛侠这是什么神奇的吸引体质？
↑能让一个以爱欲诱捕猎物的变种人发出这种赞叹，彼得·帕克在某种程度上说真的很主角↑
但论主角式出常
谁也比不过自带钢铁军团的钢铁侠。
即使是个吃不了甜甜圈的ai，斯塔克依然还是斯塔克。
战甲在皇后大桥的缝隙间穿梭，腕部射出的激光飞速修补着大桥的桥体，搬来临时的钢铁板材为困在桥上的车辆们铺路。
救护车和警车早已在附近待命。
好在这一次的场面虽然大，伤亡却不多，大多数人还有心情拿出手机朝“托尼·斯塔克”拍个不停。
当自顾自掀起一波浪潮的男人叼着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墨镜腿儿、来到中城高中的明黄色校车旁边后，整辆车的高中生们都激动到呼吸短促。
宇宙入侵之战前与宇宙入侵之战后看见钢铁侠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同样是英雄，蒙上了悲剧色彩的英雄总是更容易掠走旁观者的心神。
……
一开始，大家都没敢说话。
“你们这是要去参观斯塔克大厦？kids？”
直到受到所有人注目礼的托尼·斯塔克自己摊手发出疑问，中城高中的学生们才如梦初醒一般，你一句“是的是的斯塔克先生”、我一句“啊啊啊啊是钢铁侠”地叫嚷开来。
面对未成年们的热情，托尼·斯塔克似乎格外的有耐心。
直接穿过天窗和车顶盖靠到驾驶座边上的斯塔克朝车内看了一圈，挑了几个问题回答。
车内气氛一时间热闹到爆炸。
托尼的目光重点在内德和mj身上落了落，环视之后又转回到薇尔维特身上：“嗯哼，是我的视觉系统没做好，还是亚洲人总是很显小，还是你真的很小？”
中城高中的班级其实已经有了很大变化，五年前消失的那一批学生基本都得重上一年原本的课程，而正常成长的那一批，都从小不点长成了成熟的高中生。
所以大部分班级都是“五年前”和“五年后”学生混杂。
但「蒲公英」皮肤的年纪……
说实话，哪种都算不上，难怪会引起注意。
秉持着多说多错的原则，薇尔维特把下半张脸埋到座位后，只露出一双和她本人半分相似都没有的翡翠绿眼睛，假装害羞。
普通·「蒲公英」·翠绿瞳色，介绍是“看起来如植物般具有生生不息的生命力”。
堪称装无辜的一把好手。
……
“她是跳级转校生啦，斯塔克先生1
她本人不说话，自然有的是人愿意要这个和钢铁侠对话的机会。
托尼眨了眨焦糖色的眼睛，笑起来：“哦，看来是又一个小天才？”
“彼得的同学好像都蛮厉害的嘛……”
“嘿姑娘，你包里是不是还藏着折叠撬棍？”
他朝mj比了个biubiubiu射击的手势。
“还有那个会破解蜘蛛战衣里的监护程序的男孩，我记住你了。”
焦糖色的大眼睛中满是似笑非笑。
车外，正在和赶来的特工交接万磁王的蜘蛛侠凭借绝佳的听力听到了这句话，差点没一个踉跄平地摔。
众目睽睽之下，一向淡定的mj硬生生把脸红成了樱桃。
至于内德？
他直接失声了：“【消音】噫呜呜噫他知道我他居然知道我……”
没有人听到他嘴巴一张一合到底在发出什么鸡叫。
钢铁侠拍了拍手：“well，既然大家都没什么问题，假如你们的行程还要继续的话，咱们斯塔克大厦再见？”
说完正打算离开。
一个弱弱的、仿佛终于反应过来的声音从靠窗的位置传过来：“咳……斯塔克先生？”
是“闪电”汤普森。
“请问您现在……呃……是怎么……呃？”
向来怼天怼地连彼得·帕克都敢欺负（？）的富二代头一次这么扭捏。
周遭所有避开了这个话题的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薇尔维特注意到外面的蜘蛛侠连头毛都要被耳朵顶起来了。
但“托尼·斯塔克”本人并没有避讳。
“好问题1
他脸上甚至挂着“来吧，都来看看天才的杰作吧”的笑，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胸口的“反应堆”。
这一刻，
仿佛亚历山大·贝尔的声音第一次通过电话唱出“玛丽有只小羊羔”；
又仿佛牛顿的棱镜头一次将赤白的阳光分成绚烂的虹。
科技的魅力从未如此直白、如此直观、如此直逼肉眼：
反应堆细密的晶蓝色碎裂成了无数光片，露出并非血肉的内里。
但他的胸膛并非是空旷的……
一颗跃动的、瑰丽的、鎏金色的心脏。
无数交织成光带的代码，以看似毫无规律、却无比和谐的角度与速度不断旋转。
这样一颗核心，是托尼·斯塔克留给世人的最后杰作。
“一开始是为了纪念一位老朋友。”
他指着这颗金子般的心脏笑得如此英俊又好看。
明黄校车外，无数的摄像机都记录下了这一幕。
“但后来想一想，嘿，老子可是托尼·斯塔克啊，托尼·斯塔克怎么能不把什么都做到最好呢。”
“那个什么什么客的全息技术，都是斯塔克玩剩下的。”
“所以说碍…”
“你爸爸还是你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