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忘家孤影
洪焘苍白的头发被绿色的血污覆盖披散在肩头,在有些狼狈地震碎了几只黄蝎后瘫坐在殿中。
这殿中空空如也,除了几张破烂不堪的黄沙座位,只有这满地残缺的尸体。
他缓了一口气偏头向旁边同样坐着的范还问道:
“范头,后殿刚刚是什么动静?”
“好像有什么东西塌了。”
洪焘眉头一皱。
“那你还记得刚刚是谁从旁门入了后殿?”
范还甩了甩匕首上的异物想了想答道:“没见过,好像是一个裹面男子。”
“裹面男子?”
“对。”
“不好,那小子果然有鬼!”
洪焘闻言气极,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跳起来喊道:“快,快去后殿!莫让别人从我们手上讨去了大机缘!”
“什么?”
闻言,范还也跳起身来与洪焘一齐匆忙向后殿寻去。
李罡看着二人的离去,对着身边累倒的儿子儿媳说道:“你们不要乱动,为父跟上去瞧瞧。”
“父亲,太危险了,让我与你一起。”李谷挣扎着想要起身被李罡阻止。
“无妨,他们奈何不了我的。”
。。。。。。
乘风来举着火折慢慢从昏暗的通道中走出,将分为两半的蛇首重新复原,又唤出法阵将它的阵眼重新归位。
乘风来抬头看了看天,捻着手指算了算天时。
“早了三年啊。”
喃喃自语地转过身,看到了一个红色身影正向这边靠近。乘风来打了个招呼,红色身影并未理睬,无视地绕过来到蛇首边。
“好香。”
乘风来闻到了扑面而来的香气。
“好小子!果然是你!”洪焘的怒吼声传来。
“。。”
洪焘瞪了乘风来一眼,也看到了他身后地面上的蛇首。
“这,这是?”随后赶来的范还吃惊道。
“与我们在城中见到画像的蛇首无异。”李罡也走上前来说道。
“正是。”乘风来应道。
“哦?这位小兄弟知道些什么吗?”李罡见乘风来应的痛快忙拱手问道。
“这是鸣蛇,是楼兰的护国妖兽。”乘风来没有回礼。
听言,蹲在一旁的红色身影微微动了动。
“嚯,原来是鸣蛇。幸好来这城中未曾遇到,不然我们就惨了。”李罡悻悻地说道。
“哼,肯定也是不入流的妖兽。不然这楼兰古城怎会沉入地下?”范还语气中的不屑不知是对李罡还是对鸣蛇。
乘风来不置可否未做言语。
“你这小子怎会知道这些?刚刚的动静又是怎么一回事?”
洪焘转头继续恶狠狠的瞪着乘风来。
“偶然知晓罢了。刚刚的动静也是来自这里。”
乘风来迎着洪焘的眼神微微摇了摇头。
“贪生怕死之徒。你可在此曾寻到什么?”
洪焘不依不饶。
“喏。”
乘风来从怀中取出那朵白色的花蕊。
三人看到花朵大惊地后退一步。
“你不要命了?就这么拿在手中?”李罡大叫。
“蠢货!”
“二爷,这小子是疯的。”
乘风来笑了笑又将花收回了怀中。
“不要这么吃惊嘛。其他地方什么都没有,要寻宝的话就只有前面的屋子了。”
乘风来眼神引导众人看向位于蛇首雕像后的一座古宅。
“你说的是真的吗?”洪焘收了收神继续问道。
“当真。洪二爷别再为难我了,我可不敢虎口夺食。”乘风来摇了摇头说道。
“量你也不敢。范还我们走。”洪焘大步向那座古宅走去。
范还追到洪焘身边小声的追问道:
“二爷,那小子有大古怪。我们不管他了吗?”
“无妨,摘下那花就说明他不想活了。怎会贪这古城的宝贝?”
范还想起了城中的白棠生。
“也是。”
“等等进去想办法解决掉李罡。”
洪焘望向范还,眼中凶芒大作。
“那女子呢?”
“避开,一个李罡已经够我们受的了,不要再节外生枝。”
“好。”
红色身影在蛇首处端详了好一会,伸出手去摸了摸蛇首空洞洞的双眼。未做言语,也前去了那座古宅。
看着三人的离去,李罡望着乘风来问道:“小兄弟莫非是不想活了吗?”
“李镖头说笑了,在下可绝无此意。”乘风来笑着摇了摇头。
李罡看着乘风来沉思了一会。
“想必今日来我镖局报信之人就是阁下吧。”
“正是在下。”
“那我儿李山何在?”
“他没来这儿。此时他应该还在押镖的途中。”
“哦?这城,难道是你唤醒的?”李罡满是疑惑的问道。
“李镖头还是这般聪慧,不论何时总能猜到是我。”乘风来微微笑道抬头看了看天,似是想起了什么。
“什么?真是你?你的目的是什么?”
李罡震惊无比,警觉地将双手放在腰间的刀上。
“没什么,李镖头不要害怕。古宅你别进去了,里面什么都没有。快去殿中座位下寻寻吧。”
乘风来摆了摆手向外走去,余下的李罡保持着动作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立在原地。
古城中央,白老头静坐于此,脸上还挂着那种欣然的笑容。
乘风来悠悠地走出古城,回身看了看已经暗淡不少的光柱。
“李勋啊李勋,哥哥对不住你喽。”
乘风来信步走到古城外酣睡的王三郭四旁,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从怀中取出那两枚红宝石蛇眼,一人一颗放在了二人的怀里。
“带着它们回乡应该是件很了不起的事吧,对吧。”
乘风来的身影逐渐消失,再出现时已是到了黄沙城中的客栈。
此时的黄沙城中灯火通天,往来的行人不断,骑着瘦脚马匹的武夫,骑着高头骆驼的商客,皆向着大漠中那一点愈发暗淡的墨绿色光柱前进。
“姜生,退房。”
乘风来背着木箱一步步的向东门走去。
一道红色身影在亮光中缓缓落入路口上挡住了去路。
望着那红绸飘飘的动人曲线,乘风来的眼神也在不自觉地上下浮动。
“那鸣蛇去哪了?”
仿若一声清脆琴音贯入耳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