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集苦仪式
深窟外。
一时间劲气交加，法器、法术之光连闪。
天华真人正被众人围攻着。
“道友，深窟之下有什么，你说一声便是，我们不会跟你为难！”
青云子一边御剑绞向天华真人，一边道。
他甫一见到天华真人那半边虫化的身躯，便知道这人修为比他更高，如今一交手，发现果真如此。
极乐寺的胖僧们，身遭散发着一层七色彩光，浮于虚空之上，念着经文。
梵音袅袅，化为无形的力量，向着天华真人汇聚而去。
熊坤带领着玄朝兵卫，当空踏步，间或斩出几刀。
刀劲划破虚空，向着天华真人斩去。
其他各派人士，皆是各施法术。
但是天华真人舞着剑芒，还祭出了一块虫盾紧紧护住周身，边打边逃。
攻击能避则避，不能避则挡。
这些修行之士追逐着天华真人，短时间内，就是不能奈他何。
熊坤再斩出了几刀后，发现始终被天华真人避开，不禁骂了一句，心想要是有人限制住这道士便好了。
随即，他却发现他们中最为厉害的智厌和尚，却没有跟上来了。
四处搜索一看，却发现智厌和尚正盘坐在地上，他的师弟和徒弟都在旁护着。
“你个老和尚在作甚！”
熊坤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向下喊了一句。
……
智厌和尚等人压根不理熊坤。
此时的他，耳边尽是呓语，脑海中嗡嗡直响，心中涌出烦躁与疯狂。
他正盘坐在地上，专心运功抵抗这异变。
“这恐怕是个古神遗迹！”
智厌和尚忽然开口，与两个师弟和徒弟们道。
他之前虽然没有探过古神遗迹，但是却接触过古神遗留下的物品，有过这般经历。
‘只是为何，其他人似乎都没有异化的征兆？却独独我有？’
‘难道是因为古神残余的法力察觉到我是他们中最厉害的人，只是欺我？’
智厌和尚心中有气，思索了一瞬，唯有借古佛燃灯之力来对抗那未知古神的影响。
“智藏师弟。”
智厌和尚忽然道。
“智厌师兄。”
一旁那个四十多岁年纪，头颅颇大，几乎有着肩宽的和尚，应了一声。
“带领其余人，行【集苦仪式】。”
智厌和尚闭上了眼，说道。
“是。”智藏和尚应道。
随即，智厌和尚盘坐于一处，双脚盘起，双手张开，向上高举。
而后，他低低念着极其晦涩的法咒，整个人便缓缓浮了起来。
其他苦行僧，则在智藏和尚的指挥下，摆出了一个阵，将智厌和尚围住，各自念着经文。
智藏和尚忽然捶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哼了一声，一道幽绿色的火焰便喷了出来，向智厌和尚的身下烧去。
顷刻间，智厌和尚的身下便烧起了一大团绿火。
火苗舔舐着智厌和尚的身下，先是烧去了其衣衫，而后将其皮肤烧得焦黑。
智厌和尚的头上，登时起了微汗。
智藏和尚揭开了自己衣衫，露出了胸膛。
只见其胸膛上的皮肤，别着十来根小银针。
他将其中的十根拔出，走到智厌和尚的身前，将一根根银针分别插入智厌和尚的手指和脚趾的指甲盖与肉之间。
这便是寂苦寺的【集苦仪式】。
转轮寺是借佛力时，方献祭血肉。
极乐寺是借佛力时，便累积欲望。
而寂苦寺，则是先要累积苦痛，才能借得佛力。
他们平时苦修，便是为了在日常也能积累苦痛，以备不时之需。
但是这样做也有不好处。
有一些寂苦寺的僧人，在成日积累苦痛之时，慢慢地，加之于身的苦痛，就会转变为心中的愉悦。
其中不少僧人，因为之后再也无法调整过来，便再也无法借得佛力了。
智厌和尚大汗淋漓，干皱起皮的嘴唇不断开合，急急念咒。
忽然，天上忽然出现了一片亮堂堂，随后，一道金光自那处直直射下，照在智藏和尚的身上。
智厌和尚立感耳边呓语稍弱，心中烦躁稍减。
“我佛庇佑！”
和尚不禁感叹。
可下一刻。
他感觉到，耳边的呓语又渐渐大了起来，心中的烦躁又渐渐增加了。
“不够。”
“不够！”
“智藏师弟，集苦！”
智厌和尚大声道。
“是！”智藏和尚又应了一声。
随即，并掌如刀，在智厌和尚的左肋处划出了一道口子，再将手伸进去，一用力，“咔”的一声，便将一条肋骨取了出来。
‘这般苦所借来的佛力，应该够了吧。’智藏和尚看着手上握着的骨头，心道。
忽然。
盘坐在空中的智厌和尚，张口的右手握成了拳头，一拳向着智藏和尚的心窝处打了过去。
“刷！”
顷刻间，拳头穿过了智藏和尚的前胸，然后在其后背透出。
智藏和尚双眼圆睁，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师兄。
刚开始时，火烧、扎针、取骨等等苦痛，不过是肉体之苦。
而心中之苦，更能转化为佛力。
智厌和尚一向十分爱惜自己的智藏师弟，如今将这师弟杀了，内心可谓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嗡嗡！”
忽然，天空传来低低的轰鸣。
那道金光更盛了，一道影子陡然从金光中降下，落在智厌和尚的身上。
顿时，智厌和尚耳边呓语熄灭，心中烦躁无存。
“呼！”
智厌和尚松了一口气，随后盘坐着双脚一伸，站直身来。
随着收法，天上金光顿逝。
智厌和尚一甩手，将自己右手串着的智藏和尚的尸体甩在地上。
然后带着一脸悲悯，低低为自己的师弟念咒。
他看了一眼深窟，正当以为那未知古神的影响就此了结时，却突然一怔。
因为耳边的呓语，心中的烦躁，又再卷土重来。
他的另一个师弟，还有徒弟，看到了这一幕，想起了刚才突然惨死的智藏和尚，都纷纷逃开了。
“你们给我回来集苦！”
智厌和尚大叫着，向着自己的徒弟追去。
可走没两步，耳边的呓语越来越大，心中烦躁越盛，眼前的地上，忽然长满了狂舞着的触手。
忽然。
智厌和尚的喉咙里发出怪音，三束血淋淋的触手，分别从他的双眼和嘴中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