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82章

    张小杰要回北京去，黄小娟想让父亲亲自送张小杰到机场里去，张小杰说有话要对黄瑞说，还让父亲带上老木画家一起去。于是四个老人就没有去乘游艇，游衢江了，匆匆回到了家里。

    黄瑞和老木都在想，张小杰的事情都已经弄清楚了，还有什么话要对自己交待，是不是这一去，再也不回来了，临走之前一定要见上一面，想想也只能有这个可能了。到了中河沿十二幢楼前，见黄小娟已经坐在车里等了，黄瑞对徐老师说“那你先上楼息息，有什么事，我回来再跟你说。”说着就和老木上了车，往机场方向开去。

    一个月前，失踪了很长时间的张小杰突然出现在家里，那是个披头散发，衣不蔽体，饥饿难熬。刘老师给张小杰喝了点开水，正想说自己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檀妈让她先吃水饺，休息一下再说，反正事情已经弄成这样的，也不在这一时，紧事慢说。张小杰稍作恢复就让黄小娟到家里来，不然，张小杰说不清楚，事情太复杂了。黄小娟赶到了家里就与张小杰抱在了一起，三位老人看呆了。

    檀妈说“干嘛这么老抱着，有话说话，有事说事，天塌下来有我们三老给你顶着，一个大律师还像个小孩似的，这不急人吗。”

    张小杰让黄小娟也坐下来，听她慢慢说：

    “姚雪松的案子开庭审理的情况我想你们都已经知道，就不再详细说了。开庭的当天，公诉人陈述了姚雪松犯罪事实的经过，我进行了无罪辩护，指出真凶就是原告郑三，法庭根据我提供的依据，进行了审理，得到了法官的认定，最后判定姚雪松无罪释放，当即把原告郑三抓了起来，这是在我的预料当中。当然，我在陈述郑三作案的过程中有很多地方都是根据我的推测出来的，与事实有很大的出入，这也是在我的预料当中的事，我不可能把自己的推测与事实完全相符合，无论谁都很难做到这一点，怀疑和推测是断案的一种方式，包括书院中学的校长和旅社老板娘，俩人是一对夫妻这在我的预料之外，当庭要告我是在损害他的名誉我也接受了，想通过庭外调解的方式，愿意做出赔偿。法院闭庭了之后，我准备第二天就回来衢州来，我住到饭店里的时候发现了异常，背后好象有人在跟踪我，马上警觉了起来，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还没有走进房间就被追杀了，幸好我学刑侦的时候练过一些基本功，很快就脱离了他们视野，隐身在黑暗中。”

    “我当时想，我从来没有和□□上的人打过交道，自己开律师事务所也刚刚开始，案子还没有开始接手，只有在衢州，做过姚雪松的无罪辩护，身边根本就没有什么仇人，这些人为什么会来追杀人。于是我开始了反侦察，反跟踪，从建德跟踪到宁波，又从宁波跟踪到江西，最后跟踪到了玉山火车站旁边的旅馆里，我弄清楚了这伙人是毒贩子，每到一个地方都出没在娱乐场所，进行毒品交易。跟踪我的人一批换一批，有照过面的，也有陌生的新面孔，他们一边跟踪，一边进行毒品交易，我有时女扮男装与照过面的人擦肩而过，遇到陌生的人，就和他们坐在一起起喝酒，时不时地偷听到他们之间的交流谈话，知道他们追踪我的原因，郑三就是他们的合伙人，郑三被判了死刑，为郑三复仇。而郑三杀他老婆的原因，是他老婆已经知道了郑三在贩毒品，要郑三迷途知返，到公安局去举报，郑三的上线知道后，下令要杜绝后患，杀人灭口。”

    “我有了这个发现，就写了举报信给了省公安厅辑毒队，信刚刚寄出去，我被他们发现了，又开始追杀，又开始逃亡了，最后没有地方可去了，就逃到了千里岗。然而，发现千里岗里也有□□的窝点，立即向派出所报案，带派出所民警的到毒窝的时候，又被毒贩子发现了，毒品全都已经收缴，而人全部逃掉了。我担心派出所里的纯洁，不敢躲在派出所里，一个人隐身在千里岗山脉，东躲西藏的。就在一个星期前才知道，与郑三一伙的毒贩子都被抓了起来，郑三被关到异地的看守所里，然而，我又怕还有漏网的毒贩子，又被追杀，不敢出现在公共场所，只有先逃到你们家里来，再作打算。现在终于到家了，让徐利明来解救我。”张小杰说完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个大案要案已经告结了。

    “你这样的身手怎么不到公安部门去干刑侦，真是太可惜，埋没了人才。”檀妈难以置信这都是真的，而且她说的话也有漏洞的地方，表面上赞誉了起来，内心却在犯置疑，在浙赣两省都有警察，随时都能够得警察的支援，为什么一个人在与毒贩子周旋。

    张小杰说“我就是被公安部门开除的，曾经因为违犯了公安的纪律被除名的，因为我做事情都喜欢独往独来，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服从上级的领导，错过几起案件的侦破。不是我不相信公安，而是怕公安不相信我，这样一来不仅成不了事，而且影响我的侦破和跟踪。”

    黄瑞指责她“你这样做事情太冒险了，被那些毒贩抓到是要杀人灭口的，应该一发现就要告诉公安辑毒队，你这样的跟踪不知耽搁了多少时间，在段时间里不知有多少毒品流到了社会上，不知有多少人开始吸毒，不知有多少人走上了贩毒的道路上。做事情仅凭自己的方式和思路，忘记了公安的坚强后盾，庞大的警察队伍不如你一个人的力量吗。年轻人争强好胜也不能拿大案要案作筹码。”

    张小杰喝了口水说“这个问题我在被追杀的时候也想过，既然让我碰上了，就要查个水落石出，然而，我到了建德，又跟踪到了宁波，发现毒贩子的销毒网点分布的太广又太零散了，小的只有零点几克，多的也不会超过十来克，城市里有，农村里更多了，男的女的，老的小的都有，他们手里不仅有□□、鸦片，还有吗啡，杜冷丁、□□。人员又太分散，就像接龙一样，上线接下线，换了一个又一个，即使让警察抓到了，也都是一些虾兵虾将，源头在那里我没有找到之前，我想还是让我一个人暗中观察更好一些，如果出动大量的警力，这些毒贩子一旦蜇伏起来，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浙赣一带毒贩子手上的毒品源头在那里是我当时给自己制定的目标，只要查到了源头，我肯定不会一个人行动了，我不会忘记坚强的后盾。但我当时是一个人孤军奋战，无一人可以商量，而且自己已经被毒贩子追杀了，想逃都无处可逃，只有和他们一搏。”

    “我反跟踪到了江西界内，发现了毒品源头的影子，成交量开始放大了，不再是几克，十来克，而是整包整包的□□，我蜇伏了五天五夜，发现还不是源头，既有运送出去的，也有运进来的，极有可能是个中转站。这时我感到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只能到止为止，就把我掌握的情况告诉了省公安辑毒队，也一时放松了警惕，被毒贩子发现了，又开始了逃亡，逃进了千里岗的深山中。在千里岗深山中发生的事，前面已经说过了。事情一开始并不是我想要弄成这样的，刚开始确实带有点侥幸心里，而后来是一步一步被逼的，不是我一定要反跟踪他们，而是他们在跟踪时追杀我。原点就是姚雪松的案子查到了真凶郑三，而郑三又是犯罪团伙中的人。”

    檀妈问“接下来，你想怎么处理后事，总不能躲在家里不出去，”对张小杰的话虽然有点牵强，但也只能相信她，不相信又应怎么办。不过张小杰的后事还未了却，最起码在坐的其他人还不知道她怎么考虑的，先听听她自己怎么想的，她想达到什么目的。

    “檀妈，你说的是书院中学校长的事，我已经考虑好了，名誉赔偿申请由仲裁机构认定，陪偿多少钱我已经无所谓了，想尽快地了结了这件事，我就回到北京去做自己律师事务所的事情。”

    “我说的不是这件事，书院中学校长已经撤回了起诉，当然这是做了工作的，校长也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你还有其他后事吗？”檀妈心里还有两件未了的事情，不好直接问，想等张小杰自己说。

    黄小娟问“木瑞画的那张画像现在你手上吗，他想要拿回。”

    “郑三的那张画像还在异地的法院里，如果他要收回也可以，但要平息之后，而且郑三的案子得到最终的审判，我才能去取。”张小杰说。

    黄小娟对她说“姚雪松的案子结束了之后，衢州城里传出了许多说法，说菊妹把楼上的房屋卖掉支付你的律师费用，这事你和菊妹是怎么说的，当时在檀妈家里签的合同里有没有这个约定。”

    “姚雪松的老婆没有跟你们说吗，我是免费给她做律师的。”张小杰说。她不知道，姚雪松官司结束后，菊妹再也没有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