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父亲已经骨瘦如柴,要把他整个人扶到马桶上还要费很大的力气,他自己一点也用不上劲,把他的一只手放到自己的肩膀上,一只手抱起父亲的整个身子,另一只手拉下裤子,放到马桶上。瘫痪时间长了,几乎没有什么活动,天天还是控制着食量,喝流粥,汤,还是天天便秘,过了半个小时还没有见有什么效果,想用手指掏向□□。太干燥了,根本就进不去,只有在手指上涂了一层肥皂,把□□口涂上了肥皂,手指才能慢慢地伸进去,一点一点地抠,一点点地挖出来,过十分钟挖一次,看看他自己也在用劲,也非常吃力了,就竭了下来。
母亲把两人叫到了客厅里,让他自己休息一下。对两人说“天天都是这样的,今天看你们两人在这里,他可能有了便意。今天挖出来的,可能还是一个星期前的,肠道严重堵塞,今后你们最好晚上都来一次,尽量早一点,本来应该睡之前便,这么一来,他吃力了,过一会又要睡了,过两个小时醒过来,就再也睡不着了。你们近段时间最好不要外出,真要出去也不要离开衢州市,当天能够赶到家里,我估计他的时间已经不会太长了,最长不会超过一个星期。”
“那明天我带伯到医院里去看一下,能缓解尽量缓解,拖一时算一时,哥,你等一下先回去,我今天晚上就在中河沿了,陪一天是一天,明天上午我请半天假,带伯到医院里去看一下。”卸檀对哥说。
杜檀说“那今天晚上你在中河沿,到十二点我再回家。明天晚上我来陪伯,白天到人民医院里我就没有时间来了,单位里有几辆大客车要赶出来,到巨化的一路车原来十分钟一班,今天推迟到十五分钟一班了,黄锡初下午已经亲自到车间里来催了,本来今天是要加班的,因为限电无法开工,车上有几个部件,除了我,其他人修不来。大客车小修,不是很麻烦,估计一天时间也应该能修好,后天就没有什么事情了。”黄锡初是叶栋君的姐夫,他的岳母就住在对面的房间里,平时对他比较关照。杜檀平时的工作也很认真,木工,电工,汽车的小修样样都会,五年前被评为中国公共交通公司的先进生产者。
中河沿原来的老平房发生火灾,十二幢楼房重建的那段时间,父母在杜檀家里过度了一段时间,也就是在那个时间,杜檀夫妻发生了口角,第四个“璞璞的巴掌”就是在那个时间里发生的。一大家人的关系闹僵了,就搬到了鼓楼底,慈姑垅瑞贞娘娘的大女儿菊英家里。菊英的老公,老周是东门菜业队里的会计,还是舅舅做的媒。慈姑垅娘娘到城里来基本上都在中河沿停留,亲家见面也就是打个招呼,去多了就会给女儿产生负面影响。因此菊英一家人平时到中河沿来的时候比较多,困难的时候相互接济着。菊英在东门的房屋比较多,原来中河沿老旧平房着火的时候,就想过搬到菊英家里去过度一段时间,一犹豫就没有搬去了,菊英听说舅舅动怒了,就把舅舅接到了家里。
杜檀的岳父在解放以前也是渔民,原来是航运公司里的职工,裴文与他平时的关系虽然算不上很好,但还可以。裴文知道这亲家闹翻了,就上门来劝说。杜檀的岳父渔民出身,也没有多少文化,大老粗一个,有了台阶就借坡下驴,事情过去了,公婆媳的关系也恢复了正常。这对亲家就没有了来往,也没什么事,真有事由裴文出面调停。
“如果后天建行里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明天晚上还是我来陪伯,我的事□□先能够估算的到,你在市交公司里随时都会有汽车修理的事情,一来还都是紧急的事,这爬高爬低的,不得不小心一点。明天晚上再定,如果我后天真有什么事情,再由你来陪。”卸檀对哥说。
到了十二点钟,杜檀回家之后,卸檀见父亲又醒了,看着他又想上茅厕,心里想,没有半个小时肯定拉不出来,想不到把父亲一抱到马桶上就放了出来,虽然不是很多。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整个身子都靠在自己的身上,大便还不止一点,一刻钟一次,在马桶上已经坐不住了。擦拭干净,抱到了床上,屁股下面垫着草纸,换了几次,这才停了下来,还没有等擦拭干净,很快就又睡过去了。
见母亲已经睡着了,卸檀在床边靠了一下,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一阵的敲门声,把迷糊中叫醒。一看已经天亮,打开门一看是向阳伯伯,马上迎了进来,对他说“向阳伯伯这么早就来帮忙了。”
“卸檀,昨天一晚都在家里,没有睡好吧,梅先妈天天夜里都是这样,夜里睡不了几个小时。我看还是带到医院里去看一下,这么拖下去,会耽误身体的。需不需要我帮你一起把梅先伯伯拉到人民医院里去,三轮车现存的。”他年长,是过来人,知道梅先伯伯这病拖不了几天,话又不能明说,到医院里去看一下,尽人事,听天命。
“是啊,等一下就带他到人民医院里去看,挂针肯定免不了,衢州人民医院里的医生也只能给他挂挂针,每次都这样,到人民医院里去住院他又不去,门诊的医生也就这个本领,除了挂葡萄糖还能有什么招数,脚背已经开始溃烂了,还挂葡萄糖,这不是引起了高血糖。上一次我带他到人民医院里去挂针,再三交待不要挂葡萄糖,谁知道我一转身,回来一看又是一瓶葡萄糖,当时就和医生吵了起来。你忙你的,我一个人用轮椅拖他到人民医院里去就可以了,老人有绿色通道,去多了,一些护士都已经认识了。等需要你帮忙的时候,我会叫你帮忙的,这么多年来,我父母还不都是你和向阳妈妈在帮。”
“你这么客气,我也没有帮过什么忙,你们一家人帮我的更多,需要时,尽管开口。我从美俗坊带来了一些菜,放到厨房里。我就在家里。有事,叫一声就听到。”向阳伯伯把菜放到了厨里,就离开了。
梅先妈已经在厨房间里煮好了粥,炒了菜,放到桌子上,让儿子先吃粥,自己开始给梅先伯伯穿好了衣服,哺了点粥,把轮椅放在床前等着。卸檀匆匆吃了一碗,推着轮椅就往人民医院里去,走到中河沿的口头上,天根赶过来了,从卸檀手上接过了轮椅,慢慢地往人民医院里推去。卸檀赶紧到人民医院的门诊部挂了急诊,排到了第三位。等快轮到的时候,天根也到了,直接就推到了医生的办公室里。
这个医生以前没有给父亲看过病,不认识。天根在医生的办公室里等候,卸檀就出来想找一个清静又避风的地方。注射室里有专门的床位,每个房间两张床,一次十元钱的床位费,病人都需要有一个清静的环境,床位不多,很抢手,来晚了还轮不到,幸好有一个房间里空着,交了十块钱,把床位定了下,就到医生的办公室里候诊。医生是一个中年人,拿起了病历看过之后,就问起了老人近期的情况。卸檀陈述这几天来老人病情的变化“气血越来越不畅,全身无力,每天只吃小半碗流粥,原来一直都是便秘,从昨天夜里开始失禁了。其他的情况都写在病历上。”医生拿起了听筒,听过之后就开方。
潦里潦草的几行字,诊断的是什么毛病?配的是什么药?挂针输液用的是生理盐水输液制剂,还是葡萄糖输液制剂?就向医生问了配的是什么药,病情的发展情况。医生不管不顾已经开始看下一个病人了,很不耐烦地说“到收费处付钱,药房里取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们可以问护士,后面排队的人太多,房间又小,不要在房间里占位子。医生的这话一说,站在旁边的一位年青助理开始把在办公室里的人都赶了出来。卸檀把父亲推到了输液的房间里,天根去缴费付款,从药房里拎来了一大袋药,液体交给了护士,到了输液的房间里。
“小孙,你手机拿我用一下,向单位里请半天假。“拿过电话打到自己的办公室告假,王晓靖告诉他,下午尽量赶回来开信贷工作汇报会,副行长陈根海要来参加会议的,如果真走不开,也没有关系”。把手机还给了天根,说“我到卫生间里去方便一下,等我回来你去上班吧,下午最好来替换一下,办公室里要开会,不能不去。”说着,看护士还没有开始挂针,就离开了房间里,到卫生间里去方便。等他回来的时候,护士已经把针吊上去了,一看还是用葡萄糖输液制剂输液,马上叫护士把针拔掉。护士先把针拔掉,问起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