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邵祥吉在下余村是个庄稼里手，村民们凡遇到为难的农活，都来请教他，他也乐于帮助人家，人缘关系很好，但做人十分的忠厚老实，便宜的事轮不到，吃亏到是常常有，也从来没有什么埋怨，村里的乡亲们对他十分地尊敬。现在年纪大了，重活干不了，大队里只能派他看看菜园子，果园的活。他常年抽着旱烟，烟抢不离手，加上操持农活过度，又没有条件保养，结劳成疾，患有严重的肺气肿，身体也日渐变差。一有空闲就到城里女儿家过几日。每次到城里女儿家，总要挑上一担农食物，如番蓍，素菜。而且从下余村到城里都是走路去的。

    在一九七一年的时候，挑着一担番蓍，气喘虚虚地走到城里。梅先妈看着老人的样子，就再也不让他老人离开家了，住在靠北的那个房间里，细心照料。请了医生，吃了些中药，好久不见起色，身体越来越虚。时过不久，一天夜里安详离逝。似曾他老人家有意，大女儿家是他的归宿。那时外甥男女都不在城里，最大的外甥女杜梅先与卸叶已经成家，住在北门街，离中河沿有些路，白天上班，下了班都到中河沿陪老人说说话，晚上就要回去的。在离逝前几天，小梅先请假回来照顾老人，夜里听到有那重重的咳嗽声，沉重的心里些许有点宽慰，而在那天夜里咳嗽声没有了！就马上到了房间里，一看老人已经去了，没了！夜深人静，只能低声含泪，默默地守在旁边，烧纸焚香送送老人，一路走好！

    第二天一早就派人赶到了下余和关溪，告诉了亲朋好友，亲戚们匆忙赶到了城里。因为从城里到下余的路途比较远，而且在那时都是实行土葬的，而且还必须把老人的遗体送到下余村去入土。正在考虑怎么把老人送到乡下去，第三天上午，国良雇了辆中型拖拉机开到了城里，把老人送到下余村，在下余村的自留地里，入土了。也不知道国良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外公逝世的，突然开来了一辆中型拖拉机解决了燃眉之急，家里人对国良感激，小梅先这才让国良走进她的生活。又过一年，小梅先和国良结婚成家了。然而，随后就迎来了知青返城的浪潮，一起下乡的人都上调回城了，小梅先自己也不知道，不管自己怎么和姨夫说，都轮不到自己返城的名额，最后还是顶了父亲的职，走了后门，才实现了返城，到衢县砂石厂里工作，家里人百思不解。

    小梅先是没有什么主见的，而国良是有心的。小梅先和国良当初出了两万元钱交给了父母买房屋，本意是想在城里有一个固定的住所，有一个家。人的思想随着城市的变化，而不断地变化着，他们嘴上不说，心里是怎么想的，大家也不知道，好象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然而，她儿子嘴里就把握不住了，有一次卸檀上班的时候经过中河沿，到家里来帮一下母亲，刚走进房门，就听她的儿子在大叫“滚出去，这是我的房屋。”进门一看，母亲正在艰难地扶着父亲在客厅里挪动。这还了得，本想一个巴掌打过去，但一想，父亲的“璞璞的巴掌”可不能传承下来，就指着他的头“你让谁滚，在城里做了几天的临时工，站了几天柜台，就不知道自己姓谁了，立马给我滚出去，阳台上也不能再住下去了，能滚多远，就滚多远。”拎着他的领子，甩到了门外。

    卸檀从母亲手上接过了父亲，扶到了房间里。父亲想说话，又说不出来，看看眼睛那么一耷一耷，问了母亲“娘，鹏今天发疯啦，前两天还好好的，是怎么一会事，国良不是说两万块钱是借给我们的吗，怎么又成了他家里的房屋了，是不是中河沿的房屋已经转到国良的名下了。真要记在国良的名下，也应该和大家说一说，小姐在城里没有房屋，家里人也是知道的，国良真要坐下来和大家说一下，把中河沿的这套房产归属在小姐的名下，我想大家也没有什么意见。这么一来，我们想同意都不行了，问问赛，中河沿的房产是怎么办理下来的。”

    梅先妈说“鹏在外面受气，刚刚还和淼伟吵了一架，我讲了他几句，胡楼红刚刚走掉没多少时间，一个没有父亲的人，又是我们多年的邻居，就让着他一点。我这一说，他就火了起来，说话没轻没重的。你这一下把他拎了出去，估计没有几天他肯定不回来住了。你不要去问赛，如果赛知道，杜梅先也肯定知道，你更不能直接去问你小梅先，小梅先是当事人，如果有什么主意也是国良出的。在你小时候，感冒头痛生病都是小梅先背你进进出出，如果小梅先有错，你也认了，要问也让老大杜梅先去问问国良，老大去问问家里的事也是应该的。问也就是问问，大家也不要太认真了，不过鹏的事情要对国良说一下，外面受气不能对我们二位老人面前发火，而且买这套房屋，鹏是怎么知道的，这套房屋即使是国良出钱买的，也不应该告诉鹏，早知道这样，当时国良的两万元我就不应该收下来，更不会让你老子签什么字据，当时你老子已经糊涂了，国良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胡楼红的儿子淼伟平时和鹏经常在一起玩，毕竟都是小孩子，吵架也是常见的事，想想，可能又在那个单位做不下去了，农村里的人要想在城里混出自己的一番事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鹏没有什么资本，平时的吃穿用度，都是小梅先供给他的，无一技之长，做苦力又不肯做。事情已经过去了，也就不再为这件事烦恼了。

    到了晚上，杜檀，赛，杜梅先回到了家里，就把白天发生的事和他（她）们说了。杜梅先说“这事我一定要对小梅先说，当时国良出了两万元买房屋我就有了想法，如果不是卸叶的阻挡，我想把两万元还给他，明先另外说，我们五个人凑一凑，两万元不是什么大的数额。”

    赛说“算了吧，当时不问就不要问了，事情已经是这样的，现在去问不是多点事吗。那天你去出旅游不在家里，伯的身体又不好，在人民医院里挂针，到了半夜才回到家里，第二天一上班就忘了告诉你，等你知道，国良已经把事情办好了。鹏的工作，我去想想办法，安居办缺少一个驾驶员，让鹏去考个驾驶证，到安居办里去开车。”

    杜梅先一听就接话“能不能给鸣和林找一份稳定一点的工作做做，两人帮私人老板开车，不是正式职工，没有保障，有今天没明天。”

    “鸣在王建平单位里做的不是很好吗，吴胖子对他就像自己的人一样，林在帮巨州的儿子开车，和巨州一家人相处的都很好，听他们说，老板对他们的待遇还可以，虽然没有五险一金，社保，医保有就可以了。你以为到安居办里就是正式工，有这么容易，那是个临时机构，是从建设局各个部门抽到一起，拼凑起来的临时单位，来的都是建筑施工管理员，项目预决算员，单位里面有很多的人都是临时工，也是有今天没明天，工资待遇又不高，而且工作纪律很严，上班不能迟到，不能提前下班，平时不允许操麻将，一旦发现就会被除名，不再录用。晚上你回家问问他们，能不能接受这些要求，如果能够接受，我可以到其他部门去问问，机关事业单位里的临时驾驶员还能够找到，如果不能接受上班的劳动纪律，那最好不要去，这样会影响到以后的就业，在安居办工作的经历是要建个人档案的。”赛是在建管处做会计。随着城市的外延，城市改造，老城拆迁，出现了许多的拆迁户，衢州市建设局为了安居城市居民的居住，从衢州市各个部门抽调了一些工程技术人员，组建起了安居办公室。赛，被抽调到安居办做会计，一边在建管处做会计，一边又兼安居办的会计。

    由衢州市建设局为主的安居办是个临时机构，所有的人都是从衢州市建设局各个部门抽调过来的，人员肯定是不够，就从社会上招一些临时工，没有编制，也不可能有编制，今年成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拆销。安居办里的人员也经常流动，忙起来的时候，多招一些人，空闲的时候，从其他部门调来的人就回原单位去了。临时工也是这样，忙起来多招一些，空闲的时候，也就是发个通知的事情。所有在安居办做过的人员都是要受纪律的制约，每个人都要建档进行人事管理的，不会像在私人企业里上班那么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