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中河沿十二幢一单元四楼住了一个大户人家，姓岳，中河沿十二幢的人都叫他岳老三。他有两个儿子，都已经成家了，而且都和岳老三两位老人住在一起，老户型，房间也就是两间和一个客厅，原本不是很大的客厅也被隔成了两间，一间做客厅，客厅里也只能摆一张小方桌，一间是岳老三两位老人的房间，仅可以摆一张床铺和一个不厚的柜子。岳老三原来不是住在中河沿的，在中河沿的老旧房子被大火烧了之后，新楼房建起来的时候，新入住的新居民。刚搬到中河沿十二幢的时候，两个儿子还刚刚念小学，一家四口人住在四楼两室一厅的房屋里还比较宽敞，两个儿子共用一间房间，岳老三夫妻两人住一间，方方正正的一个客厅，还整整齐齐，象模象样的一个户型人家，在城乡供销社里工作，经济条件都还过得去，隔壁邻居一个星期吃一次海鲜肉，他家隔三差五都是大鱼大肉，酒香四溢，五味满楼。

    岳老三两个儿子不怎么会念书，大儿子小学在三年级的时候就留级了，四年级和五年级又留了一级，小学毕业一共留了三级。初中读了一年就没有上学，到砂石厂里挑砂、拉砂了。小儿子还要好一些，虽然也留过级，但勉强地把初中念完了，高中连考都没有考，就放弃了，不是不想考，而是根本就考不上，初中毕业还是托关系走后门的，小儿子初中毕业之后就到搬运公司去做装卸工。两个儿子长大了，到了年龄，岳老三想儿子结婚成家，经过人家的介绍，城里人没有一家姑娘看得上的，不是他的儿子长相不好看，也不是偷懒不去上班，而是这家里的住房条件太差了，两个儿子也就相差一岁，大儿子一结婚，小儿子就跟上来了。两个儿子虽然年龄还不是很大，没过三十，二十八、九岁，但也成了他二老的心思，两个儿子自己也不急，天天陪老子喝酒，体力活都不让老子做，小儿子管买菜，大儿子管做饭。

    大儿子在砂石厂里拉车，与卸叶是同一个单位，卸叶是厂长，岳老三又和梅先妈同住在一幢楼房，所以平时两家走的比较近，加上梅先伯也喜欢喝点酒，两家楼上楼下，经常串起了门，小酒咪咪。

    有一日，梅先妈到北门去走亲戚，被亲戚留住了吃饭，梅先妈也是难得外出走亲戚，还真是碰巧了，桥头姑姑的女儿带着同村的两个同伴到城里来玩，到了中饭点就来到了梅先妈家里来竭脚，见梅先妈家里没有人，就站在门口等，农村里的姑娘没有城里人活泛，等就等吧，站在楼下的空地上也可以看到梅先妈回来了没有，还非得一定站在房门口，一个人靠在房门上，两个人站在楼道旁边。原本就不是很宽的楼道，这三个人一站影响了过往的人行，来一个让一个，走过了一个，又回到了原地等着。正中午时回家吃饭的人又多。如果向阳妈在家里还会接到家里帮衬着接待一下。这几年来向阳妈和向阳伯伯都在南湖桥边上做小吃，生意十分的好，早上天没有亮就出门，白天基本上都不在家里，向阳妈妈在机场里帮人，平时也不回来。就在这个时候，岳老三的大儿子从四水码头回来吃饭，看见梅先妈门口的楼道上站着三个人，档住了楼道，就问了起来“娜妮，你们是找梅先妈吗？她平时这个时候基本都在家里烧饭，今天可能外出去走访串友了。”

    “我们是梅先妈在桥头的亲戚，我妈是梅先妈的姑姑，今天到城里来看看我大姐，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家，我们在门口已经等了一个小时了。”这女孩子虽然也就是二十四、五岁的，论辈份是与梅先妈同辈的，所以叫梅先妈是大姐。如果没人问她们，她们也不会主动问。

    “这时候没有在家里，一下子肯定不会回来，估计也不会出城，什么时候回来可能要等到下午两、三点钟，要不到我楼上去竭一下，我们和梅先妈一家是最好的邻居，平时关系就像一家人一样。”岳老三的大儿子说着也就把她们三个人请到了家里，一进门就对岳老三说“老子，这三个娜妮是梅先妈的亲戚，在梅先妈门口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了，估计梅先妈短时间不会回家，我就把她们三个人请到了家里来，我看她们中午饭都没有吃过，家里有什么现存的菜都拿出来烧给她们吃，没有，我就到楼下的熟食店里买点熟菜来。”岳老三平时和梅先伯喝酒聊天也知道梅先妈在桥头有一门亲戚，就叫老伴加几个菜，中午煮饭的时候就已经把晚饭烧好了，饭是现存有的。岳老三的大儿子说完话，看桌子上的菜，就到了楼下去买熟食，一忽儿买了一大包的熟菜，摆满一桌，随便吃了几碗饭，又到四水码头去拉砂了。

    到了下午一点来钟，梅先妈回到了家里，对面叶栋君的母亲打开门对她说“梅先妈，中午边有人到你家里来找你，听她们说是你桥头的亲戚，在门口的楼道上等你多时了。岳老三的大儿子正好回家吃饭，看见你不在家里，就把她们三个人带到自己家里去了，估计现在还在楼上，正在岳老三家里吃饭，岳老三和他的老婆陪她们聊天，如果你现在再还不回来，她们可能就要回到乡里去了。”说完话就关上了门。

    到了四楼，岳老三的家开着，进去一看，岳老三的老婆还正在烧菜，三个人坐在桌子边上还没有开始吃饭，连忙说“岳老三叫你老太婆不用烧菜了，我已经回来，家里有现存的菜饭。水蛟，我知道你们今天要到城里来，我就不出去了，一年到头也很难得出去，我们下去。”邻居之间大家都已经习惯了，没有多说，就把三个人带到了家里。

    岳老三的大儿子带她们到自己家里来没有其他的意思，要说有那么点的意思，也就是卸叶是砂石厂里的厂长，但凡看见梅先妈家里有什么重活，都会去帮忙。而岳老三看儿子突然带回来了三个农村里的姑娘，就有了新的想法，看看这农村里的姑娘不是也很好吗，有模有样的，个子又不比城里的人差到那里去，身体又结实，为什么一定要讨城里人的姑娘做儿媳妇，娇生惯养，儿子谈了几个，要求的条件一个比一个高。如果找个农村里的姑娘做儿媳妇，城乡结合不是更好吗。

    岳老三有了这个心思，第二天就找梅先妈，问起了农村里嫁女儿，对男方的家庭有那些条件要求，看看自己家里能不能够满足条件。农村里的姑娘想嫁到城里来，这比较普遍的现象，但农村里的规矩比城里人多，每逢时节男方都要上门送礼，越是穷苦的农村人家，这礼节越多，把嫁女儿当成了一颗可摇钱的树，岳老三就是怕这点。

    “梅先妈，你桥头的姑姑还有这么小的女儿，听她叫你姐姐，你这个妹妹今年都大了，个子高高的，长得还真秀丽。”岳老三套近乎。

    “怎么了，她在你家里坐了一会儿时间，就打起了她的主意，是想给你家老大到农村里找门亲事。我桥头的亲戚家里的经济条件很好，她的女儿你就别想了，两年前就许配给了人家，下个月就要结婚办喜事了，她昨天到城里来就是告诉我这件事情的，让我下个月到桥头去喝喜酒。你如果真想给儿子到农村里找对象，我下个月到桥头给你问问，跟她一起来的，不还有另外两个姑娘，长得比我妹妹还好看。”

    “那好，那好，麻烦你帮我问问，两个儿子都已经这么大了还没有一个对象。我昨天想了一夜，还是农村里的人实在，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像城里的姑娘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今天说得好好的，条件都答应了，到了第二天就翻篇了，见面时我笑面相迎，对方的父亲一个招呼也不打，弄得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上个月又有一个好心人给我小儿子介绍了一个对象，我小儿子从石梁弄来了一些土特产，一路上喝风灌土，送到了小南门的姑娘家里，谁知道连门都不开。”岳老三多谢梅先妈的同时，对儿子找对象遇到的事情抱怨了起来。

    “不要心急，你两个儿子都是老实忠厚的人，还怕找不到对象，缘分未到。我下个月让我的姑姑到农村里打听一下有没有合适的人，子女的终身大事，不能草率。农村里也有不安分的人家，找的不好也会有麻烦的。我让农村里的妹妹也帮你打听打听，既然要到农村里找亲家，那必须要认真一点，好的人家肯定有，但要有耐心，不急一时。”

    岳老三说“那就托你帮我留意一下，过了年，大儿子就三十岁了，不急是不可能的，大儿子后面还有小儿子，两个儿子是我烦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