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礼物08
著名的“蝴蝶效应”理论是这样说的：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韩榷周认为，南月回到2016年，和当年的“他”一起去四川找了于媛媛，这一举动无疑是蝴蝶煽动翅膀的过程，而于媛媛的“起死回生”就是风暴带来的结果。因为南月一个不经意的举动，于媛媛活了下来。在这个时空，除了记忆不会被覆盖的他以外，再也没人知道于媛媛曾经经历过一次死亡。
得知于媛媛的“死亡”，邱繁素心惊肉跳了一晚上。可一旦接受这个事实，她却变得异常平静。她问韩榷周：“你说，陨石是不是故意把你和南月带去我那个时空的？为的就是让你们有机会救下于媛媛。虽然我知道这个想法很幼稚，但我觉得于媛媛能够活下来，是上天给我的礼物——她知道于媛媛是我的心结，于媛媛的意外去世会让我抱憾终身，所以把她还回来了。”
“你能这样想再好不过。”韩榷周表示赞同，“我本来担心你会害怕。”
“一开始是有点害怕，消化了就觉得还好。对了，还有个事很奇怪。”
“你说。”
“我问过罗遇心，在那个时空，“我们”三人在四川见到于媛媛之后发生了什么。她竟然想不起来了。”
“你什么时候问的她？”
“就今晚啊。”
韩榷周沉思几秒，说：“或许因为这些事还没发生。”
邱繁素：“？？？”
“我是指，在那个时空还没发生，所以她想不起来。”
“要不我再打个电话问问她？”
“不用了，你这么晚跟她说这些，她更容易胡思乱想。明天再说吧。”
邱繁素觉得有道理。就好比她吧，得知于媛媛“死而复生”的真相，她今晚别想好好睡了。
…………
罗遇心睁开眼睛，在床上呆坐了几分钟。那些她昨晚怎么都想不起来的事，今天却无比清晰地在她脑海中回放，仿佛刚刚才发生。并且，她猜到了是怎么回事，2016年的11月5号晚上……
“简直！”罗遇心长叹一声，捋了捋自己乱糟糟的长发。
床头的电子闹钟显示，6点30。除了在组里拍戏，她从没这么早醒来过。她给邱繁素拨了个电话过去，意料之中，没人接。这个时候邱繁素肯定还在梦里。看来她有必要亲自跑一趟邱繁素家，她没办法一个人消化这些事，多一分钟都不行。
几乎在同一时间，几公里外的城市另一处，韩榷周也起床了，他的心情不比罗遇心轻松。刚洗完澡的他站在镜子前，直直地盯着左腹那道凭空出现的伤疤。疤痕呈不规则的半圆形，缝了五针——那是用砸碎的啤酒瓶划的，他在梦中窥见了事情的部分经过。
2016年的某一天晚上，于媛媛的老公蒋聪找到了她在翟远的住所，他撬开门躲了进去，企图胁迫于媛媛跟他回老家。“韩榷周”为了帮于媛媛，被蒋聪用砸裂的啤酒瓶捅伤了左腹。鲜血，尖叫声，腹部传来的刺痛……这一切迅速侵占他的大脑，他觉得头有千斤重，像是马上要裂开一样。
南月扶着“韩榷周”，她其实很慌乱，他能感受到她的身子在微微战栗，但她还是努力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跟蒋聪谈判：“蒋聪你伤人了，这种情况属于刑事犯罪，是要坐牢的。”
“你想怎样……”蒋聪也很害怕，他牢牢攥着手里的啤酒瓶。他并不想伤人，刚才只是一时情急。他说：“我只想带我老婆走，是他多管闲事！”
“我只看到了你行凶，这是事实。只要我们一口咬定告你谋杀，你觉得你还有退路？”
蒋聪看向于媛媛：“老婆，你知道的，我没想杀人！你得给我作证，我不能坐牢，女儿不能没有爸爸，她还得需要我养活……”
于媛媛目光呆滞，置若罔闻。在蒋聪捅伤“韩榷周”的那一刻她就失了分寸，她本就害怕蒋聪，看见“韩榷周”的衣服被鲜血浸透，她更慌了，缩在角落不敢动弹。
蒋聪见于媛媛不说话，挥舞着啤酒瓶对南月重复：“我没杀人，我只想带她走。她是我老婆，我带我老婆走没错吧？是你们非要多管闲事！你们不来就什么事都没有！”
南月想拖延时间，她不急不慢，把沾了韩榷周血的手给蒋聪看：“你伤了我朋友，证据确凿，你逃不掉的。当然，我们也可以不追究，不过是有条件的，就看你怎么选。”
“什么条件？”
“想谈条件，得拿出谈条件的诚意啊。你先把凶器放下。”
蒋聪犹豫，他不太信任南月：“你想耍什么花招？”
“我们两个女人和一个伤员，能在你面前耍什么花招？你就这么没自信？想好好谈就放下。”
蒋聪将信将疑，他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韩榷周”，又看了一眼手足无措的于媛媛，慢慢放下了啤酒瓶。他往前走了一步：“我放了，你说！”
“今天晚上的事我们可以当做没发生过，是我朋友不小心滑倒，自己扎伤的。你也从没来过翟远……”
就在这时，警察破门而入。
…………
门铃一声接一声，打断了韩榷周的回忆。他穿上衣服，出了浴室，邱繁素已经先他一步走到客厅了。她睡眼惺忪，问韩榷周：“你叫了早餐？门铃一直响你怎么不开门啊。”
“我没叫餐。”
邱繁素疑惑，打着哈欠去开门。看到罗遇心的脸，她愣住了：“心心？”
“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们说。”罗遇心毫不客气，直接换了拖鞋进屋。
韩榷周知道罗遇心想说什么，他先开口：“罗遇心，你能不能回忆起，我们是什么时候去四川找的于媛媛？”
罗遇心一愣，随即回答：“康哥生日后一天，11月5号。我记得很真切。”
“也就是说，在五年前的昨天晚上，于媛媛家出了事。”
“你怎么知道于媛媛家出事了？”
“我在梦里看见了。”
罗遇心后知后觉：“等等，是昨晚上才发生的？怪不得昨天繁素问我，我们在四川找到于媛媛之后发生了什么，我死活想不起来。”
韩榷周点头：“因为还没发生。”
“既然当时还没发生，于媛媛怎么又说是我们帮了她？”
“南月所在的时空跟我们的时空是同步的，他们在那边做一个决定，马上会引起这个世界的蝴蝶效应。”
邱繁素一开始没明白他们在说什么，话题到这个份上，她立刻想明白了，昨天她见到于媛媛的时候，2016年的南月还没有做什么实际的事情。但是从南月联系上于媛媛的那一刻起，注定了她会改变于媛媛的命运，也注定了于媛媛会活下来。
“所以你在梦里见到了什么？”邱繁素问韩榷周，她扭头，又问罗遇心：“你呢，你又想起了什么？”
“我先说吧。”罗遇心说，“不过我能先喝杯水吗？我一起床就赶过来了，马不停蹄的，渴死我了。”
韩榷周倒了三杯温水。罗遇心猛喝了一大口，开始讲述她记忆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