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本着不懂就问有事就说的习惯，巴形从支支吾吾的怜芽那里得知了她内心乱七八糟的想法。他无奈，低头解释道，“怜芽大人，付丧神不需要进食人类的食物，也不会排泄。”
怜芽懵懵地回望对方，意识到自己刚才秀了一波智商下限，顺带表演了颜艺，顿时呆毛都蔫了。
巴形没有笑话她，真是个好人。
她慢吞吞地，却也语无伦次，“喔。那，巴形桑，嗯，那这个东西好脏？”
突然间她灵光一闪，那个布条，有点像是她来大姨妈时用过的卫生棉？但是她也不能确定，因为本身她自己营养不良所以大姨妈也不正常。所以，会是？
对怜芽这样基本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人类，就算是巴形这样的一根筋付丧神，也能够看出她又想到了奇妙非常的地方。
“是腹部的伤势，需要绷带。这些是换下去的绷带。”巴形解释了。
怜芽又拎起巴形盖在上面的腰带，疑惑地打量起下方的布条。深褐色的，肮脏的，完全看不出是绷带的玩意，怎么能是一次性使用的绷带。
看完了，她也盖回腰带，毕竟味道还是有点冲。她抬头盯着巴形，这个面上有些紧张的付丧神，问他，“那你怎么不叫我治疗？”
巴形默，随后说，“我的本体刀太大了，不像短刀那样好修理。”
他甩出的理由在怜芽看来蹩脚到叫她只能高呼一声【铁憨憨】，然后只想揪着他领子拖去治疗。
她也真的这么尝试去做了。于是巴形只好顺着她的力道将桶放在走道上，随她先进了卧室，进行伤势的检查。
小小的只到他胸口的怜芽大人，勾着他的袖子往里走，嘴里还说着，“很好玩吗？带着伤干活是不是觉得自己鞠躬尽瘁？”
就连骂他的话都听起来很可爱，简直要吸不过来了。如果受伤就会有这样的美妙待遇，那一会要是伤口没有了就明天再捅自己一刀。
怜芽一回头就看见巴形的迷之微笑，“？”
巴形本来想去帮她将被褥拿出来，但是被不疼不痒的顶了一下腿，拒绝了。
“腹部有伤口还弯腰干嘛，一边去。”她说。
于是巴形就立在一旁看怜芽将被褥拖了出来，铺好铺平后拍了拍，“脱了躺上来。”
这种审神者为付丧神主动服务的事情，还是比较少见的。
既然是审神者的指令，近侍当然照做。新换上的腰带率先落下，然后便是层层剥开的外衣。像是巴形这种穿着复古的付丧神，底下自然是空荡荡的。
怜芽还没来得及惊讶小圆脸巴形居然有胸肌，下一刻就麻木地从某长条挂件移开视线，“总之，你把绷带拆了。如果不方便全拆，那就留一点。然后躺上去，明白吧。”
以前她独自生活，多多少少有些医疗知识。能少去看医生，就能多省钱。
等到巴形完全躺下后，她抓瞎摸了一件他的衣服往那一盖，才正视起他腹部的伤势。
才清理过的伤口没有那种酸臭味，所谓的酸臭异味是伤口恶化或血液凝固的副产品。怜芽只是透过鲜红的绷带，就已经知道了这种伤势不可能是普通的刮擦。
她又瞪了依旧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的巴形一眼，但是泛红的眼眶倒显得好像伤口是她的一样。其实怜芽没办法理解巴形这种隐瞒伤势的做法，明明身体是很重要的。
没有人在乎所以自己也不在乎之后的身体太可怜了，巴形自己也很可怜，就像她一样。
“我不会用灵力，”怜芽平静的俯视巴形，对视几秒后也压低上身，“巴形桑愿意这样吗？”
后者难掩激动地同意了。
？？？？
付丧神吞咽时的喉结会动，还会发出咕咚的声音。而怜芽感觉自己好像在被啃食头部，像是要将脑髓也吸出来的那种仿佛进食的诡异操作。
嘴唇又痛又麻，怜芽实在受不了他这种僵尸行为，连着拍了好几下巴形的铁头，对方才不甚情愿地松开了。
怜芽先是揉了揉自己的腰，支愣了好一会酸了，又检查了一番伤口，已经有愈合的趋向。
“怜芽大人”渴望又有些茫然的声音。
是巴形想继续的请求，但是怜芽闭上眼翻了个白眼，收拾好了情绪后才缓缓开口，“巴形桑，是不是没有经验？”
巴形诚实地承认了，并且表示疑问，“怜芽大人是怎么知道的？”
内心无数草泥马奔腾而过，怜芽才悲伤地回想起之前自己在粟田口好像根本没有过这种新手问题。明明外表都是些小男孩的短刀们都点到为止，蜻蜓点水一般的玩闹甚至还给她糖吃，如今看来大概每个都是老手了。
而如今躺在她被褥上的这个大家伙，才是真·小付丧神，毫无经验啃得人嘴皮疼。
上帝见了都要落泪。
怜芽倒了杯茶缓了缓，做好心理建设。这个付丧神是她的近侍，给她找吃的还给她洗衣服，除了又呆又头铁以外没有什么缺点
结实，养眼。肌肉随时可以爆发出力量，皮肤却又是未经磨砺的丝滑，付丧神的人形被固定在了人类的审美上。
她眼神打量着巴形，看在对方腹肌的面子上，提了自己的要求，“巴形桑不要用力？”
巴形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迫不及待地抓过怜芽来，“是。”
而怜芽又被啃了几口，劳心劳力地带起了憨憨。
几次若即若离的接触后，怜芽身心俱疲，起身检查巴形腹部，结果发现刚刚盖上去的布料支棱起来了，尖端颜色略深。
怜芽：
“好了，如果没有其他伤口，那么治疗结束。”她催促一句。
躺在被褥上的大型付丧神没有起身，甚不满足地侧身过来。青色的指甲点在她的脚踝，可以将木板戳出一个洞的手指，如今小心翼翼的。
他腰间带着部分暗色的布料滑落，怜芽一眼过去没有看见巴形的任何伤口，明白了付丧神已经恢复到了完美的状态。
巴形很可爱，人形也养眼，但是他们物种不同。她往旁边移了几步，指了指门外，“还有你的桶，衣服去洗了。”
巴形随即有点郁闷的应了声，不情愿地起身。
可同时内心又欣喜地想到，自己没有被叫去其他地方更衣。
怜芽：？
将缘由归咎于付丧神非人的特殊上，怜芽等到巴形的脚步声消失后叹气，“唉嗯。”
怜芽当然会接受付丧神的习惯，毕竟本丸是付丧神的地方不是吗？
补了点水份，才发现没事做了，果断钻进才躺过伤患的被褥里。嘴巴里属于巴形的味道渐渐淡去，或者说是吞下去了，怜芽发呆着。
已经到了她这个年龄段的女性，见识过人与人之间的不可靠后，便不会因为疑似的暧昧就想些罗曼蒂克的事情。
白粥，苹果，还差一些蛋白质，总不能让她去抓蚂蚁来吃。田里荒凉可是却也没有任何虫子，就像整个本丸除了付丧神以外其它动物都无法存活。
放空大脑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怜芽听见了谁的脚步声。
“打扰到您午睡了吗？”巴形端着新煮的粥，苦恼地站在门口，很容易就看见怜芽露出被窝外的警惕眼神。
手指抓着被子。
“没，”她呼了口气，主动地钻出来到桌边坐好。吃了几口白粥，她才试探着邀请，“巴形桑，我觉得，我们可以去哪里弄到鸡蛋来。”
也是她能想起的社交手段，用我们来说话比用你或者我来分开对象，听起来应该是友好多了的。
巴形说，“知道了。”
怜芽垂下眼眸，避免对方看见她的怀疑。她不满意这个答案，二十几年的做人经验告诉她轻信口头保证的下场一般都很惨。
她又喝了几口粥，问道，“那，本丸里有鸡蛋吗？”
其实这就是个白痴问题，如果有的话，为什么巴形不拿出来给她吃掉呢？她只是想知道更多的其他信息，总比因为蛋白质缺失而生病来的好。
“抱歉，怜芽大人。本丸目前还没有鸡舍，不过我们可以去外面换些鸡蛋回来。只是现在能去的刀剑只有我，其他刃都有事情要做。”巴形诚实地回答了她的问题，终于提供了她想知道的信息，只不过她也不知道，巴形也骗了她。
并不是其他刃都有事情做，只是他不想怜芽去找其他刀剑。
怜芽紧张的内心稍微放松了，意识到巴形只是不擅长聊天，并不是真的有意要对她隐瞒。快速喝完了粥后，她摆手拒绝了巴形第二碗的请求。
开玩笑，她又不是猪仔。
没味道的白粥吃一碗充饥就足够，吃两碗真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