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探班
圣安手头的生意就没断过，虽然受到新厂房的影响，可随着何嘉妍以及公关处理，基本上清理的干干净净，舆论也渐渐淡化下去。
何嘉妍敲着檀木桌面，心里怎么也理不清头绪。自从知道了凌笛给自己母亲汇款后，便再也无法静下心来。
“吃饭。”叶容予用筷子头敲了敲她的碗。
“我吃不下。”何嘉妍把碗推到一旁，倒了杯水淡抿起来。
最近由于黄卓的问题，综艺被迫下架整改。叶容予也重新接了部新戏。她没管何嘉妍，收拾好衣服就要走。
“叶容予。”她突然喊了一声。
“叫句姐姐会死吗？”她皱眉，看着何嘉妍若有所思的样子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何嘉妍多少次都想和叶容予聊聊，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我回趟上海。”
叶容予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惊讶和欣喜，想着何嘉妍也有很多年没回去，笑问道：“想开啦？我就说嘛，那是你亲妈，还能害你？回家好好陪陪她。”
说完，她便哼着小曲儿从公司赶往拍摄地点。
何嘉妍草草的补了个妆，换了身简单的连衣裙。她回家简单的收拾些必要行李，带着身边的秘书，径直去了机场。
她自小在乡下长大，母亲在大户人家当保姆，她在县里上学。其实何嘉妍对韩琴的恨，已经随着时间慢慢淡忘了，只是不知如何面对。
两个半小时的路程何嘉妍紧张到睡不着，刚下飞机就见韩琴和叶晋成在门口等，脸上的笑意只增不减。
不用问，肯定是叶容予告诉了二老。何嘉妍叹了口气，推着行李往前走。
“妍妍，我来拿吧。”叶晋成赶忙过去接着，却没夺过来。
“不重叔叔。”何嘉妍觉得很尴尬，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上次见叶晋成头上还没有这么多白发，母亲也是苍老了许多。明明是住过很多年的家，也觉得陌生不已。
这座老宅太大，小时候觉得怎么也逛不完，现在只觉得窒息又局促。
“工作都还好吧？”叶晋成给她端了杯茶，两人坐在她身边的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何嘉妍看。
“不算忙。”她微微点头，看着韩琴眼眶中的泪，心头有说不出的滋味。
“妈妈做了你爱吃的小炒黄牛肉，晚上在家吃饭吧？”韩琴高兴的语无伦次，她都想不到自己的女儿出落的这么漂亮，硕士毕业还会做生意，拿着纸巾不停的擦泪。
“不不不。”何嘉妍这么多年，还是把自己当作客人，她连连推辞道：“我晚上有事儿，马上就走了。”
韩琴看着她连行李都没推进来，心中一阵酸涩。可还是笑着点头，“孩子生意忙，老叶咱俩吃吧。”
何嘉妍看着韩琴不停地端来水果和点心，赶忙站起来。她实在是消受不了这种温情，看着大理石茶几上摆满的东西，她一口也没吃。
“那个…”何嘉妍开口，“别忙了，我能不能用一下您的银行卡，我看看流水。”
那句“妈妈”何嘉妍还是没叫出来，可韩琴还是知道女儿在和自己说话。
“当然可以。”韩琴连声答应，又小心翼翼地问，“看流水做什么？”
“公司的账有问题，我想把我的一部分资金转出来，用一下您的。”何嘉妍随便编了个理由。
或许天下孩子都一样，在社会上在朋友面前，撒谎都显得苍白无力，可只有在母亲这里，任何谎言和骗术都能轻易的说出来，因为他们知道，母亲会信。
韩琴去卧室拿包，将自己唯一的一张银行卡给了何嘉妍。
她像是逃一般离开了老宅，可这并没有让她感到轻松，反而心里的大石越来越紧。
看流水的过程很顺利，何嘉妍复制了份单子。上面基本上都是凌笛给韩琴的汇款，大到上万，小到几百块，凌笛在这两年里，陆陆续续给韩琴汇款近二十万。
何嘉妍实在不明白，凌笛到底和自己母亲有什么关系。她是如何做到两年二十万，还有齐娜英那边的账，来不及细想，何嘉妍给叶容予打去电话。
“帮我个忙。”何嘉妍让秘书订机票。
“你说吧。”叶容予刚拍摄完，身上的剧服都还没换，回到准备间把门关上。
“丁楚楚之前有个助理叫凌笛，你能不能查一下她手里和缇英的账，应该是齐娜英。”
“她欠齐娜英钱？”叶容予摘下手套，面对着镜子，“你管这些做什么。”
“你别问了，帮不帮吧。”何嘉妍坐在车上，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家的方向。
“我什么时候说不帮了，晚上九点之前发你邮箱里。”叶容予挂了电话，问了几个和缇英有关系的朋友，静等答复。
她知道今天丁楚楚会带着孩子来探班，买了乔乔爱吃的零食。
丁楚楚说，现在资源很好，想拉些娇妻路人缘。不然她才不会去陪叶容予，下了保姆车，林翔打着遮阳伞去接，可她被热的心烦，看谁都不顺眼。
“哎呀，热死了。”丁楚楚把乔乔放在准备间的沙发上，“下次挑个雨天来。”
叶容予笑了笑，如果是雨天，丁楚楚肯定又说弄湿了自己限量版的鞋，或是什么脏水溅到了包上，没她不说的。
“辛苦了。”叶容予扶着她坐在椅子上，“温水，正正好好。”
“我最近资源真的超棒，有几个化妆品的广告拍vlog就行，不累还赚钱。”丁楚楚在空调房里舒服不少，最主要的是她发现自己的嗓子有所好转，早上练功都能撑到二十五分钟了。
因为是私人准备间，制作方看中叶容予这个影后身份，装饰的及其讲究。
“你还要在组里待多久？”丁楚楚摆弄着叶容予化妆台上的粉底和口红。
“两三个月吧。”她摘下帽子，让紧绷的头皮得到释放。
丁楚楚看过剧本，故事讲的是一民国女将解救心爱人的故事。对戏的是最近很火的小花，长得漂亮举止大方，叶容予都觉得不错。
“我跟你商量件事儿。”叶容予坐直身子，“上次我从巴黎赶回国，生意那件事我跟你说了吧。”
“说了呀，怎么了？”丁楚楚转头看她。
“订婚，估计要从简了。不然说出去不好听，生意有影响。”叶容予挫着手，试图和她商量。
丁楚楚瞥了她一眼，脸色阴沉。好半天才说道：“不行。”
“楚楚。”叶容予往前凑了凑，想去拉她的手却被躲开了。
“我要的裙子，鞋包括场地，一样都不能少。”她过去抱起乔乔就要走，“你要是做不到，那就不订。”
叶容予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当时确实答应了丁楚楚都是她想要的，如今反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眼睁睁地看着人带着孩子离开，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把何嘉妍要的东西发过去，本想看看，可自己家里还一堆烂摊子事儿，合上电脑去了丁楚楚的公寓。
谁知道人把门从里面反锁了，钥匙也打不开。叶容予叹了口气，灰溜溜的回自己家。
何嘉妍在公司等到邮件，点开一看惊讶不已，眉头更是越皱越紧。
凌笛竟然足足欠了齐娜英一百八十万。不同于韩琴手中的零碎钱，这个数字有零有整，仿佛什么物件值这个数字。
她实在是受不了，直接给凌笛打过去，可她在酒吧上班，错过了这通电话。
姐妹俩一个比一个愁，叶容予不是手里没钱，完全是顾着以后圣安的生意，丁楚楚是彻底生气了，直接拉黑叶容予的联系方式。
丁楚楚有一个食品广告拍摄，对戏的正好是叶容予的老师张桂菊。两人也算是拍广告有经验，没几条就过了。
她在后台客气的和张桂菊打招呼，并留了联系方式。
“等容予和你订婚的时候，我一定过去。”张桂菊对自己的学生颇是上心，看着丁楚楚的模样也喜欢。
“订婚您就别来了。”丁楚楚有些沮丧，“场地也小，没有新衣服，小场面。”
“经济出问题啦？”张桂菊担心的问道。
“不是。”丁楚楚看着手心，“我不想要。”
叶容予晚上要去参加一个酒会活动，正在路上睡着，前座的林翔手机响起来，惹得她心烦。
这两天因为丁楚楚闹别扭，叶容予几天几夜没合眼。说是睡不好，其实就是想抱着人睡，不是不想说，丁楚楚连门锁都换了，她是赖也赖不进去。
“喂？”林翔低着声音，“什么？好好，我确认一下。”
他转头看着后面的叶容予，好半天才道：“容予姐，容予姐，容…”
“怎么了？”
“您的电话。”林翔身子稍微往后探了探。
她撑着坐起来，接过电话。
“喂，您好，我想确认一下，六月十七号的订婚宴，您取消了对吧。”
“取消？”叶容予皱眉，“我没取消啊，谁取消的？”
“我们这边显示的是您的未婚妻丁女士，请问您确定取消吗？”
叶容予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她心头微颤，和电话那头随便说了几句，挂上电话，直拍驾驶座靠背。
“掉头，不去了。”叶容予欣喜若狂，“去丽水湾。”
她高兴的不是丁楚楚给自己省钱，更不是丁楚楚的妥协，而是那份为她着想的心意。与她而言，哪怕丢了圣安，叶容予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