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乌骨寒13 人靠衣装
银杉常年是跟在陆伯言身边的,他见过的妖修不计其数。
当见过足够多的妖修之后,对妖修的恐惧就会淡化,有时候银杉甚至还会迷茫,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对妖修赶尽杀绝,明明妖修有很多并没有为祸人间。
在这种想法下,银杉偶尔偷偷放过几只弱小到和人类没有区别的妖修。
萧跃染在听完了银杉的话后,那双的眼神终于又重聚了一点神采,他缓缓的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洛清弦。
此刻的萧跃染再反应迟钝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这里并非是他住过的神衍宗,而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神衍。
可为什么会这样呢,这不是魔尊的梦境吗,若魔尊已经迷失在梦境之中,那这梦为什么还存在?
问题一个个产生,萧跃染不敢去想魔尊其实还活着这个可能,一旦他心生希望,那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等待他的,又是生不如死的痛苦。
此刻,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洛清弦。
那目光中说不上来是仇恨还是其他的什么,复杂的情绪杂糅在一起,让银杉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你认识小洛?”
萧跃染没有说话,只是又一次低下了头。
银杉见自己怎么跟他说话这人都没反应,心想着这人大概是被神衍宗的刑法惩罚的狠了,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
跟在大师兄的后面,众人一路来到了山上的裁缝住处。
“思语,在家吗。”大师兄先开口喊了一声。
话音落下,里面就传来一声女人的应声,走出来一位青衫女子,她的手上还带着针线,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正中间的陆伯言。
“将军,您回来了!”她惊喜的笑了出来。
大师兄被忽略倒也没有生气,她继续道:“趁这次将师尊的身材量了,下次再见到师尊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将军的身量我一眼便能看出来,战袍早就做好了,将军,思语擅自为您做了战袍,未曾问过您的喜好,还望您不要介怀。”
“不会。”陆伯言对穿什么不太在意,他对美没有多样深刻的追求。——毕竟他那一块腹肌实在没什么好炫耀的。
众人跟着思语进了她的住处,因为喜欢纺织,她的屋子里摆放的都是一些和织布绣花相关的东西。
满满当当的堆了一屋子,等这些人走进去的时候才感觉到稍显拥挤。
思语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陆伯言道:“将军,不知道您今日要过来,所以就没有提前整理。”
“没有,这样更好,很有人情味。”
思语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她的目光忽然撇到了一直跟在后面的萧跃染,她的脸色顿时一白。
“将军……这、这位是……”
“还没向你介绍,这是将军新捡回来的孩子。”
“这孩子的耳朵……”
“你没看错,他就是妖修,也不知道师尊抽了什么疯,为了这么个妖修,跟掌门又对上了。师尊眼下功高震主,本来掌门就有意无意在打压师尊,师尊还跟掌门起冲突,若是被掌门抓到什么把柄,师尊还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呢。”大师兄忧心忡忡的说道。
思语的脸色看着也有点沉,不过她还是安慰道:“将军身正不怕影子斜,掌门他抓不到什么把柄的。”
“我还在这呢。”当着我的面说我的坏话真的好吗,陆伯言略微有些无语。
大师兄微微笑道:“对啊,师尊还在这,还是先给师尊换战袍吧。”
以陆伯言对秘书长的了解,大师兄这个笑容是在说“你敢闯祸还怕被我说吗”。
思语做出了个邀请的手势,并用十分尊敬道:“将军,这里请。”
陆伯言进去换衣服了,外面的一群人干等着也不是事。
银杉戳了戳大师兄的腰窝道:“是不是该给这个新来的换身衣服,他那衣服上全都是血。”
“不急,师尊对他上心,恐怕是想亲自来,你去给他一颗归元丹,让他恢复一下。”
银杉走到了萧跃染的面前,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道:“喏,吃了恢复一下伤势吧,神衍宗锁人的铁链上,涂了让伤口不易愈合的药,你这样伤口是好不了的。”
萧跃染没有伸手去接,银杉着急了,他马上就要去拽萧跃染的手。
结果被萧跃染直接躲开了。
银杉眉毛一挑道:“反应速度还挺快,看我非抓住你不可。”
他又伸手抓了萧跃染两下,然后发现萧跃染的反应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银杉气的吹了刘海,骂道:“你别不识好歹,我看在师尊的份上才把这么珍贵的丹药给你的!”
萧跃染冷漠的拒绝道:“不需要。”
银杉气鼓鼓的绞尽脑汁的思考着办法,他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眼下他偏偏要萧跃染吃下他的丹药。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陆伯言走出来了。
由思语亲手缝制的战袍,是他灵感与手艺的巅峰,落日时的红云织为布匹,当午的阳光化为金丝,这件以金红为主色调的战袍,不仅有战袍的肃杀感,更兼具了以出席重要场合为由的华丽。
劲瘦的腰身被一条黑色腰带勾勒出来,这条玉腰带又让战袍本身多了些脆弱感,冲淡了红色带来的压迫感,但黑玉本身就极为罕见,而且又因为雕刻了一道巨龙,反而与战神的气质相应成章。
此战袍一出,就连最挑剔的洛清弦也看的花了眼。
大师兄更是称赞道:“我就知道拜托你做准没错,这下我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若是庆功会那天,师尊还想上次一样穿了件草衣去了,我们无相峰真的会被人笑话死的。”
陆伯言不甚赞同的说道:“衣物都是身外之物,何必那样在意。”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你看掌门天天穿的多华丽。”
陆伯言撇撇嘴道:“像只花孔雀。”
噗——
在笑话掌门这件事上,众人都打成了一致。
“师尊,我理解你不在意衣物也不在意样貌,但是你易容成这样是为了什么?”大师兄不解的看着陆伯言的脸。
修士之间辨认不靠脸也行,修行功法的气息是不一样的。
而且那把枪只有可能被师尊驯服,所以大师兄立刻就认出来了。
但是这走了一路了,师尊似乎没把他伪装放下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