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赫尔墨斯

    赫利俄斯拿着鞭子拨开挡住去路的野草，绘声绘色的说起赫尔墨斯的来历以及与阿波罗的恩怨。

    “来自阿尔卡迪亚山洞的赫尔墨斯，有着黑色的头发、绿色的眼眸和金色的瞳仁。白天，他刚出生不久就抓住一只乌龟，剥下它的壳做了一把音色优美的里拉琴。晚上，他变成少年的模样潜入阿波罗的牛棚，偷走了五十头牛。”

    “狡猾的少年赶着牛群一会儿向前，一会儿向后，一下子又横着走，不停变换牛群的走动方向。凌乱的足迹让人分辨不出牛前进的方向。不止是如此，他还在牛尾上绑上杂草，这样牛走动时杂草会清理地上的足迹。

    “机敏的迈亚之子还换上大人的鞋子，让人误以为小偷是一位巨人。他将牛群赶去一个偏远的牛棚，杀了其中两头，一头献祭给众神之王，一头留下自己享用。他清楚干净饱餐后留下的所有痕迹，回到迈亚的山洞，又变成小孩呼呼大睡。

    “当阿波罗费尽心力找到他时，生气的指责摇篮里的赫尔墨斯偷牛。无知无觉的迈亚为自己的孩子辩解，说赫尔墨斯只是一个刚出生不到三天的婴孩，身上穿着尿布，不可能偷一位强力大神的五十头牛。如果阿波罗不信，可以随意在自己家搜查，如果找到了她会道歉，如果没有就请他离开。

    “阿波罗识破了赫尔墨斯的诡计，而赫尔墨斯抵死不认，两位神明僵持不下，就来到奥林匹斯山请宙斯裁决。阿波罗全力陈情，讲述小偷的作案过程，赫尔墨斯巧舌如簧，百般开脱。宙斯偏爱新生的儿子，糊弄远射手阿波罗。

    “但聪慧的赫尔墨斯权衡利弊之后，承认了偷牛的事情，并送上亲手做的里拉琴求和，同时认回了父亲。阿波罗原谅了这位聪明、英俊又擅辩的兄弟，同时回赠了一支可以调解纠纷的双蛇缠绕并带有翅膀的权杖。

    “宙斯见他们兄弟握手言和，满心欢喜的他又赠送赫尔墨斯一双带有飞翅的凉鞋、一顶有着翅膀的帽子，予以他穿行天空和地下的权利。你回到圣山之后，就能与你的兄弟相见。”（注：1）

    雅典娜听着赫利俄斯的妙语，忍不住笑了笑，“很精彩的解说，你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一见这位机敏的弟弟。”

    “那么，你准备回奥林匹斯山？”赫利俄斯问道。

    雅典娜摇头：“不是现在，还需再过一段时间。”

    “俄刻阿诺斯的家居的确令人不舍，不过你最近总是眉头紧锁，不知道有什么烦心事，或许我能为你解忧。”擅长察言观色的赫利俄斯贴心地问道。

    “有一些心事适合埋藏在心里，需要自己打开心结，不过多谢您的关心。”雅典娜婉拒赫利俄斯的好意。

    赫利俄斯有一瞬的难过，“那么我唯有祝愿你早日解开心结，开心快乐了。”

    分别之后，雅典娜回到外祖父的大洋，想起另一位还没有被承认的妹妹，她再一次踏入狄俄涅躲藏的山洞。这一次洞察一切的宙斯不在这里，她隐藏了身形走进洞穴。

    夜晚的深海比白天要冷，没有白天微弱的光照，这里看起来更黑暗可怕。雅典娜目光环视一圈，狄俄涅不在这里，她从随身携带的百宝袋里取出夜明珠。清冷的微光照亮摇篮里的小女孩，虽然只是婴孩，但依稀可见她长大之后是何种风姿。

    漂亮的小姑娘的脸蛋完美无瑕，有着金色的头发和金色的眼睛，她浑身散发着爱和欲的魅力，仿佛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小孩，整个世界美好的、内心无法直视的肮脏欲望都在她身上显现。她独自一人睡躺在这里，看到陌生人也好不害怕，恐惧和害怕与她无关。

    听到脚步声，雅典娜赶忙收好夜明珠，再一次将自己隐形。

    她看到了素未谋面的姨妈狄俄涅，不同于大洋家族的黑发蓝眼，她有着漂亮的金发和褐色的眼睛。与赫拉华丽的美不同，她是天真可爱的妩媚，让人一见钟情的喜欢。自己身为女神尚且会吸引，何况是宙斯？

    “我可怜的女儿，你的父亲有了儿子，再一次把我们忘记了。”狄俄涅也听闻了天宫的传说，此刻很是神伤。

    “不知情的人会骂我不自爱插入神王的婚姻，可谁又知道，其实我才是他的第一个爱人？那时他还是神采飞扬的少年，我们在多多纳相爱，那段日子是多么快乐无忧？后来，他为了他的权利离开了我，并彻底将我忘记。等再一次见面，他已经成为众神之王。”

    “我深知他的秉性，他身边的女神除了赫拉，谁又能长久呢？我也知道两位姐姐的经历，可我无力对抗那位强力大神，如果拒绝他，他会千方百计的逼迫我就范，还会招来祸端和不幸。母亲只希望你有一个光明的未来。”狄俄涅抱着年幼的女儿暗自神伤。

    美丽的女神哀愁之时也妩媚动人，雅典娜想着，如果她是男性，也无法拒绝这样一位勾魂摄魄的女神。不过她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不论真假，她都为这位姨妈感到悲哀。

    唯一庆幸的是，宙斯对他的儿女很好，相较于乌拉诺斯和克罗诺斯，算是一位好父亲。就算那位小女神没有强大的神力，仅凭她的脸就可以拥有光明的前程。

    回到客居的居室，奈姬送上伊里斯传递来的信息，宙斯传召她回奥林匹斯山，说她不可以缺席圣山上的宴会。

    “我知道了，辞别了外祖父和外祖母，我们尽快回去吧。”雅典娜已经猜到宴会为谁而举办。

    辞别俄刻阿诺斯和泰西斯，雅典娜和奈姬一起回到奥林匹斯山，智慧神殿的副管家安西亚向她汇报着她不在的这两个月圣山上发生的事情。

    不死的仙神又举办了几场欢聚的宴会，这其间珀耳塞福涅和阿尔忒弥斯分别来找过她五次和六次，塞勒涅和美惠女神来找她定制衣裳，缪斯女神来找她探讨绘画和雕塑相关的技艺，忒弥斯女神来邀请她参加集会。除此之外，还有几位男神送上拜帖，希望与她约会。

    “明天是迎接赫尔墨斯的宴会，神王同样邀请了山上众神参加，神王很喜欢这位聪明狡猾的儿子呢。”

    雅典娜想到海底深渊里的小女神，对安西亚说道：“不必惊奇，以后这样的宴会还会有。”她再一次认识到父爱就像春天里的微风一样捉摸不定，在奥林匹斯山上立足，最重要的还是靠自己。

    头脑聪明的赫尔墨斯此时已经收服神王的心，正兴致勃勃的拜访奥林匹斯的其余诸神。他长相英俊，讨人喜欢，又能言善辩，很快赢得前辈和同辈们的欢心，当然，赫拉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