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交锋
雅典娜的手已经移到金角鹿的脖子上，只要她稍稍用力，就会夺去它的生命。
金角鹿吓得连忙跪地求饶，发出呦呦的声音请求宽恕。
“那么，带我去找你的主人吧。记得要乖哦。”雅典娜再一次抚摸着金角鹿额头上细软的茸毛，神情温柔，像是在欣赏她最心爱的宠物。
刚才的较量，金角鹿已经不敢再冒犯这位看起来温和无害，实际心黑手毒的智慧女神。它四肢跪地，低下高傲的头颅，让智慧女神抚摸它，接着又翻身露出肚皮求和，表示臣服。等女神气消之后，乖顺地带她去见自己的主人。
雅典娜将神力化作牵引绳，牵着身形魁伟的金角鹿去见等候在树林里的阿尔忒弥斯。
刚走到小树林边，箭雨破风而来，迅疾地刺向雅典娜的面庞、喉咙、心脏和四肢。她不慌不忙的用神力撑起一面无形的盾牌，将飞来的箭镞抵挡在空中。等到阿尔忒弥斯和她的侍从过来，反手一挥将金箭送回到它们主人的脚下。
金箭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斜插入阿尔忒弥斯和她的侍女们脚下，强大的神力振动着她们脚下的土地，一度让阿尔忒弥斯险些摔倒。
不过就在她们站稳之际，那些金箭悉数化作齑粉消失不见。
阿尔忒弥斯看着闲庭信步向她走过来的智慧女神，经历刚才的较量，她已经清楚，对方的神力在她之上。
“殿下是否是来寻找这只迷路的金角鹿？现在物归原主，请你一定要把它看好了。我神殿里的宁芙胆小，被这只可爱的小鹿吓得不轻。”雅典娜站在金角鹿身侧，轻拍它的肩膀说道。
雅典娜刚才的举动，震慑了阿尔忒弥斯，也吓破了金角鹿的胆，它此刻乖顺得不行，一副任雅典娜宰割的模样。
阿尔忒弥斯不动声色的打量这位智慧女神，顺着她的话说：“的确，正如你所说的，我是为找这头鹿而来。那么就请将它还给我吧。”
雅典娜收回束缚金角鹿的神力，金角鹿逃似地跑回阿尔忒弥斯身边，把头搁在阿尔忒弥斯的肩膀上寻求安慰。
阿尔忒弥斯轻抚着金角鹿的头，听见智慧女神说：“那么请离开吧，我也要回去了。”
阿尔忒弥斯轻笑一声，“回去织布裁制衣裳吗？难道你只会这些？”说完，她已经从箭囊里拿出一支金箭，搭上弓弦，瞄准已经转身准备离开的雅典娜。
雅典娜听到弓弦拉紧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阿尔忒弥斯，转身毫无惧意地向她走过去。
“我骄傲的姊妹，尊贵的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殿下，你失礼了。作为父亲的女儿，我们能让奥林匹斯山上所有神看笑话吗？”雅典娜问她。
阿尔忒弥斯想到最近的风言风语，缓缓地撤下弯弓，将金箭放回箭囊里，反问雅典娜说：“针对最近的传言，你怎么看。”
雅典娜却伸手拉住阿尔忒弥斯的右手，将其抬升至二人胸前。阿尔忒弥斯的手很漂亮，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真是一只漂亮的手。”
“不要奉承我，请回答我的问题。”阿尔忒弥斯冷着脸，但没有将手抽回来。
“我们的关系就像一只手上的五个指头，有先来后到，也有长和短。父亲的爱就是如此。”雅典娜数着阿尔忒弥斯的指头说道，她着重看向最长的中指，“你占据着最中间最长的位置，那么所有人都是后来着，无论如何也取代不了你的地位。我至多是你旁边的无名指，看似可以和你比肩，但永远也比不过。”
“我们都是父亲的女儿，享受着他的爱护和荣光。身为子女的我们，也要维护他的脸面，为那些传言而争斗不休，不止毫无意义，也会让我们失去父亲的宠爱。那么，谁会是我们两败俱伤后的得利者？”雅典娜问她。
阿尔忒弥斯泄了气，不可否认的说：“你很会说话。”很快她又冷酷地说，“我很讨厌你，曾在私下里向父亲进言不让你回奥林匹斯山。”
雅典娜轻笑一声，说：“我不信。我所知的阿尔忒弥斯殿下骄傲如高岭之花，虽然为神冷漠但品性高洁，从来不在背地里使坏。如果你真的讨厌我，你会像刚才那样，光明正大的用你的箭瞄准我。更何况我们仅见过几次，没有任何冲突。”
阿尔忒弥斯哈哈大笑几声，脸上阴霾扫尽，张开双臂拥抱雅典娜，“你聪慧且深明大义，我为我的浅薄和今天的无礼向你道歉。我们的确不该为别人的流言而反目，那样不仅会让父亲厌恶，还会让幕后策划者笑话。”
“那么我们算是解开误会了。”雅典娜说，“阿尔忒弥斯，我血浓于水的姊妹，如果我们能成为朋友，那么请常来智慧神殿做客。如果不能，请让我们像以前一样，做一对相安无事的邻居吧。”
阿尔忒弥斯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想，我们应该是朋友。”
雅典娜对这位英气的青春活力的美丽女神很有好感，邀请她去自己的神殿做客。
两位女神出乎众神预料的成为朋友，相互之间赠送对方礼物，到对方的神殿做客，或者一起狩猎游戏山林，亦或是一起切磋比试，相处十分融洽。
这一举动让想看她们热闹的仙神很失望，思考着倒地是狩猎女神太软弱，还是智慧女神折了腰。闲着没事做的天神和宁芙们每天都在分析她们的言行和举动，解读她们的肢体语言，试图找到两位女神只是表面和谐的证据。
“想不到她们竟然握手言和，现在还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我还以为，她们会成为死对头呢。”赫拉靠坐在她的金座上，手里端着一杯奈克塔耳。
彩虹女神伊里斯随侍在一旁，正蹲在赫拉的脚边为她系条鞋上的鞋带，“这几天，阿尔忒弥斯邀请雅典娜一起狩猎，连珀耳塞福涅也加入了。她们似乎相处得很好。”
赫拉认真起来，问伊里斯说：“珀耳塞福涅？我那姐姐是怎么想的？”连她也要讨好勒托那个女人了吗？
作为现阶段的神王和天后传递消息的使者，赫拉的从神，伊里斯在奥林匹斯山的消息灵通，把她知道的事情告诉赫拉，“没有，农业女神从未去过勒托的神殿，她只是比较爱护晚辈，允许阿尔忒弥斯去她的神殿做客。德墨忒尔对宙斯的其他孩子也很宽容，并多有看顾。”
赫拉忍不住冷哼一声，德墨忒尔此举很像故意和她作对，不过到底是自己的姐姐，在宙斯那里也只是明日黄花。“雅典娜呢，她和勒托呢？”
彩虹女神想了一下，“智慧女神对所有女神都很友善，对年长一辈的女神尊敬有加。不过她最亲近的还是德墨忒尔和赫斯提亚。”
区区智慧女神，还不足为虑，真正让她愤怒的还是宙斯无止境的欲望和花心滥情。想到宙斯这些天又不见了踪迹，止不住心烦的又喝了一口仙酿，“最近有宙斯的消息吗？”
伊里斯摇头，她可不敢过问神王的事情。
赫拉重重地把青铜酒杯放在桌子上，决定亲自去寻找宙斯。
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宙斯行踪诡秘，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赫拉因此在自己的姻缘神殿里生气了许久。
雅典娜完成赫拉定制的华服和珠宝，准备送去赫拉的姻缘神殿，奈姬忍不住劝她说：“赫拉最近心情不好，你最好不要过去，以免她把气撒到你头上。”
回到奥林匹斯山之后，雅典娜已经知道了宙斯所有背叛婚姻的事迹，她作为未婚女儿，一个在奥林匹斯山没站稳脚跟的女神，当然不敢去管神王床上的事情。“那么请喀茜带领四位宁芙替我送过去吧，正好我要去看望外祖父和外祖母。”
做好安排之后，雅典娜带上她的行囊出发前去大洋河，按照事先说好的在那里住一段时间。
赫拉原本准备敲打雅典娜一番，让她做出正确的选择，但看到喀茜和几个水宁芙，尤其在得知雅典娜在奈姬的陪同下去了泰西斯的家居时，只好收回所有的怒气，接纳了雅典娜给她制作的衣服和珠宝。
雅典娜的到来让泰西斯高兴万分，并希望她在自己家多住一些时日。如此一来，雅典娜在外祖父家小住下来，她不用再整日在织机和锻造台上忙碌，闲暇时就待在泰西斯身边陪两位长辈闲话家常，或者去拜访自己的姨妈和舅舅们。
奈姬很热情的邀请雅典娜去见自己的母亲斯提克斯，并且讲述起属于那位庄重的女神的荣誉来：“我的母亲是外祖父和外祖母的长女，她是斯提克斯河的化身，从多彩的大地流向漆黑的地下。在宙斯决定推翻克洛诺斯之后，外祖父母就派遣她、墨提斯姨妈、我还有几位兄长前去相助。在后来，母亲成为誓言女神，监督不死的神明许下的重大誓言，谁若违约，便会遭到严厉的惩罚。母亲离群索居，远离着众神居住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