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段榕榕听到穆瑾要去给贵妃送供果, 眨巴着眼睛似乎很想阻止的样子,很明显是怀疑她现在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能不能去。
穆瑾这次却没有惯着她,贵妃是许多个不相关人物的连接点, 她想弄清如今剧情的走向,就不能放过她。
端着供果走在去栖凤宫的路上时, 穆瑾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如今原作的剧情几乎已经无法给她任何启示作用了,她能把有剧本的剧情打成原创也算她厉害……
如果一定要根据原作的线索来看的话, 戎锋和他表妹徐露昭的订婚倒是也有迹可循, 只是在原作那个以男女主为中心的故事中,对这段姻缘只有一些简单的记载。
“段榕榕在听到戎锋即将定亲的消息时,内心由衷地浮现出对他的祝福,以及对自己良心的解脱。
他为她付出得太多,而她无以为报, 承担着一片自己无法回应的深情, 只会让她感到愧疚。
段榕榕一面为戎锋送上祝福,一面极力忽略内心深处的一丝丝失落。”
这是开篇。
“当戎锋再次站到段榕榕面前时,似海的深情依然存在于他寡言的眼睛里,对于段榕榕的询问, 只有简单的三个字:取消了。”
这是结局。
就没了。
之前穆瑾还没这个感觉,如今特意拎出来这一段仔细看看, 没想到男二居然是个如此忠犬的人设……
至于可怜的徐露昭在惨遭退婚之后都面临了些什么, 原作里倒是没有细写。
也许以徐露昭的分量,都够不上给女主打脸吧。
穆瑾胡想八想着,面上仍然维持着高深莫测的神色,稳稳端着托盘来到栖凤宫外,阴沉的眼神瞥向守门的太监,都不用她说什么, 那太监立刻点头哈腰地为她打开了宫门。
他自己则飞快地跑进去给主子通报。
穆瑾已然习惯了自己的boss待遇,除了面对宇文睿的时候,她在宫中几乎可以畅通无阻。
她目不斜视,步履平稳地走入主殿之内,第一眼险些被这栖凤
宫内的奢华氛围震惊。
不愧是贵妃寝殿,比起吴嫔的长生轩,从规格到布置,都不知道高了多少个层次。
墙壁深红而厚重,并伴有奇特的香气,穆瑾想起这是花椒和泥所涂,正是传说中的椒房殿。
大殿中央摆放着造型精美的香炉和碳炉,质量好的碳在烧起来时本就没什么刺鼻的气味,微微散发出来的一点都被旁边的香气掩盖了,丝毫不会熏到贵人。
穆瑾目光极快地将这一切收进眼底,垂下眼行俯身礼,听到前方传来高贵妩媚的声音:“穆总管请起。”才调整了一下表情,面色从容地抬起头来。
顿时一股逼人的贵气扑面而来。
大燕朝的设定和穆瑾所在的国家古代非常相像,后宫之中,非正宫不得着装正红。
徐贵妃避过正红,一身绛红云绡的华贵宫装包裹着她曼妙修长的身子,一圈雪狐毛领圈在她的脖颈旁,衬得她那张云霞般艳丽的面容纯净而高贵,雍容而大气。
好一朵倾国倾城的牡丹花。
而在贵妃身侧,穆瑾也见到了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人。
端庄秀丽的徐露昭正坐在贵妃身旁,即使在皑皑白雪的冬日,也依然坚持一身白裙的装扮,让穆瑾不知道该敬佩还是叹息。
不知道在穆瑾进来之前,徐露昭在和贵妃说些什么趣话,她的脸上还留存着几丝笑意,在望见底下的穆瑾之后,眼神极快地变换了一下,随即又被得体的笑意填满,速度快到穆瑾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是给堂姐送什么来了?”徐露昭笑意盈盈,向着贵妃的方向靠了靠。
贵妃看起来对这个堂妹颇为纵容,也没有纠正她的称呼,只是妩媚大气地笑道:“应当是海南来的供果,具体是什么,得问咱们穆总管了。”
穆瑾目光向托盘垂了垂,答道:“回贵妃娘娘,这正是皇上特意嘱咐奴才给您送来的供果。今年燕京多雪,利于供果贮存,今日给娘娘送来的,正是海南特产的芒果与荔枝。”
她压根没理会同样提出问题的徐露昭,将从
始至终的傲慢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一个人立于台下,无论容光还是气势,都分毫不弱于上方的两个气质卓然的贵女。
徐露昭脸色僵了僵,眉宇间闪过一丝恼怒,然而看着穆瑾老神在在的神态,不知是否想到了她在疫区时抡起一棍打向飞鱼卫背部的场景,竟然没有开口说出什么。
别说是她,连贵妃在穆瑾面前都不敢拿乔,连忙令身旁的大宫女亲自去将果盘接过来,还给穆瑾塞了条小金鱼做酬劳。
“难为穆总管亲自送过来,这就当是本宫的一点心意。”贵妃道。
穆瑾感受到手里沉甸甸的重量,犹豫了一瞬要不要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将它放到牙齿里咬一咬确定真假。
但是想到自己好歹是个太监总管,应该还不至于对一条小金鱼见财眼开,于是忍住了好奇和冲动,从容地笑道,“是皇上惦记娘娘,奴才哪敢怠慢。”
贵妃道:“穆总管不愧是皇上的肱股之臣,为皇上服侍的心连我等嫔妃都深受感动。”
满宫上下,也只有穆瑾这一个太监,能被吹一句“肱股之臣”了。
只是穆瑾似笑非笑地看了贵妃一眼,却让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竟然撇过视线不去看她。
当着无数宫人的面称赞穆瑾是“肱股之臣”,摆明了是告诉所有人包括皇上,穆瑾作为一个太监却将手伸向前朝,干涉朝政,已经连深居后宫的女眷们都一清二楚了。
贵妃不愧是贵妃,这一出手,明显和吴嫔不是一个量级。
“奴才不敢当。”穆瑾面色不动,稳稳地行礼回应。
徐露昭看着穆瑾和贵妃的互动,神色若有所思。
穆瑾和贵妃打着太极,着实商业互吹了一把,最后还是以贵妃支撑不住,直接一句“明日就是新岁宴了,想必穆总管事物繁忙,本宫就不强留总管了”告终。
穆瑾欣然应允,临走前特意看了一侧沉默不语的徐露昭一眼,正对上她深沉的眼神。
穆瑾自然地垂下头告退。
当她走后,徐露昭重新扬起笑容,对贵妃
道:“堂姐,只是一个太监而已,你为何态度如此慎重?”
她这个堂姐,虽称不上蛮横任性,只是在未入宫之时,也是满京闻名的火辣美人,由于母家显赫,入宫之后更是被封为贵妃之尊,在没有皇贵妃和皇后的后宫中,地位尊崇。
这样的贵妃,几乎从不对人假以辞色,而如今偏偏对一个年轻的太监客客气气,让外人看到难免会惊掉下巴。
然而贵妃神色中没有分毫轻视,反而颇为严肃地沉下雍容的眉眼,“昭儿,这满宫上下,你无论惹着谁,哪怕是皇上,堂姐也能为你美言几句,只是除了这穆锦文,一旦沾上了她,即使是我也救不了你。”
徐露昭露出天真的神色,“她真的那么厉害?”
“不是厉害,而是。”贵妃压低声音,“任何一个正常人,都无法和疯子对抗呀。”
“她发起疯来,是会吃人的。”
徐露昭望着贵妃隐隐闪过唏嘘之色的眼睛,惊叹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堂姐。”她又笑道,“我这不是担心堂姐吃亏而已,我常年居于宫外,也不会有机会招惹她。”
“这就对了。”贵妃点点头,然后仿佛意识到什么似的,“你不提我还没想起来,明日就是新岁宴了,你就不要回去了,明日和我一起赴宴吧,左右叔父和婶姨都……”
当年徐将军战死沙场,还是戎将军的戎太尉运送挚友的棺椁回京,徐夫人在接棺当日就一头撞在了棺身上,当场殉情。
只留下徐露昭一个独女,多年来寄居在贵妃的母家,徐丞相的府上,这才和贵妃培养出深厚的感情。
徐露昭的笑意消失了,神色间有些落寞,又有些羞涩,“也,也好。”
见她如此神态,贵妃作为过来人,哪能看不透她在想什么,笑道:“你呀你呀,还是这么单纯,想什么都直接摆在脸上了。放心吧,戎侍卫……不,现在应该叫戎校尉了,明天肯定会入宫的。”
“堂姐!”徐露昭轻轻地拍了贵妃一下,在她的笑声中露出一副期待的模样,“短短月余,他就
成为了校尉,终日奔波于军队之中,我都好久没能得见他了,每次去寻,他都不在军营。”
“大男人成家立业,他当然要先挣得一份功勋,才能有脸来娶你。”此时的贵妃丝毫没有庄重仪态,如同一个和小姐妹分享八卦的小女孩一样,笑着打趣道,“父亲前日传来消息,他已经在和戎太尉商议你们的婚事了,你们呀,铁打的缘分,跑不了。”
“堂姐呀,你可就别打趣我了!”徐露昭用帕子捂住脸,无论贵妃怎么调笑都不肯拿下来了。
借助手帕的遮挡之下,羞涩笑着的眼睛里流露出沉思的光。
穆瑾端着那么重的一个果盘去了趟栖凤宫,回来的路上卸掉了那个“包袱”觉得一身轻松。
看着周围来往忙碌的宫人,她控制住了想抬起手臂做个扩胸运动的想法,做出一副深沉阴郁的模样,让人以为穆总管又在琢磨什么经天纬地的大事了。
然而穆瑾想的只是:胳膊好酸,这身体好弱,好想每天绕着宫里跑两圈。
她如愿以偿地见到了贵妃,也见到了意外收获的徐露昭,她看起来和当日惊鸿一瞥没什么两样,还是一副让人不喜欢的样子,但是也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穆·直女·瑾不知道那股让人不舒服的气质是什么,但是她在这个朝代也和不同地位的女子接触过,还没有一个让她看着就这么别扭的。
然而人家也没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穆瑾也只得压下自己的主观偏见。
“穆总管,请留步。”
听到徐露昭的声音时,穆瑾还以为自己想得入迷幻听了,压根没有停下步子的意思。
方才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意识到自己想让穆瑾停下来的想法不太切合实际,只要一咬牙撩起裙摆小跑几步,气喘吁吁地拦在了穆瑾面前。
穆瑾:?她什么时候有召唤能力了,想谁来谁?
她望着拦在面前的徐露昭发愣,可是在徐露昭看来,分明先是明明听到了她的声音却置若罔闻,直到被拦住步伐才以阴郁的目光瞪视于她,充满了傲慢和不满。
徐露昭看着穆瑾黝黑深邃的狭长凤眼,深吸口气整理了一下仪容。
“穆总管贵人事忙,想必已经不记得和露昭有过一面之缘了,这才装作没听到露昭的声音。”徐露昭露出柔弱端庄的笑容,充满着理解和大度,“露昭行为冲动,还望穆总管谅解。”
穆瑾一时没明白,这人叽叽歪歪在说些什么东西。
“既然知道冲动,就识相点不好吗?”穆瑾真诚地发问。
她真的不知道,以她和徐露昭的浅薄面缘,哪里有交情在这搭话。
在原作中没有这一茬啊。
可是看到徐露昭瞬间难看下来,连客气都保持不住的脸色,穆瑾后知后觉地觉得,是不是伤到人家小姑娘了。
但是以她的人设又不可能道谢,只好歉疚地看了她一眼,抬腿就想离开。
而在徐露昭的眼里,就是穆瑾冷冰冰地瞪了她一下,似乎在责怪她挡了自己的路,又自持身份懒得和她计较,于是直接绕过了她。
徐露昭胸前剧烈地起伏,用了好几个深呼吸才以平缓的声音道:“穆总管,当日疫区一见,露昭为总管的深明大义而深受感动,只是进宫的机会少,如今难得再见总管,露昭甚为欣喜。”
穆瑾心想我和你很熟吗?在这热络个鬼。
她回忆了一下,原主在碰到有人恭维的时候该怎么应答,有样学样地掐着懒洋洋的语调“嗯”了一声。
甚至都没停住步伐。
本以为这下徐露昭不会再缠过来了,谁知道这姑娘也是个狠人,硬是顶着穆瑾冰冷怪异的目光,再次站到她面前,并维持着微笑道:“方才贵妃堂姐特意留我在宫中过年,明日新岁宴事宜,就劳烦穆总管费心了。”
穆瑾默了默,实话实说:“你这个身份,还用不着我费心。”
说完她不再看徐露昭的脸色,加快了步伐向内务府走去。
段榕榕那边还留着一堆事没做,哪有功夫和一个小女配在这里闲扯。
她没有看到,徐露昭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神色阴郁下来,丝毫看不出方才的端庄
羞涩,眼中流露出阴狠决绝的光。
穆瑾此时更惦记着吴嫔那边,虽然以正常人的思维,不会在新岁宴的前夕做出什么出格举动,以免皇上怪罪下来,任何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吴嫔她,是个身怀免死金牌,还满心仇恨的非正常人啊。
穆瑾一回去就默默贴到忙碌的段榕榕身边,做出一副挑剔的样子,对她所做的每样工作挑三拣四,为了让她能更快地完成,又告诉了她更完美的做法。
段榕榕兴奋不已,感动地看着穆瑾道:“穆总管,谢谢你。”
穆瑾:我在骂你,你怎么还谢我?
穆瑾阴沉着脸,恨不得将段榕榕变成随身挂件,一直跟着她忙来忙去。
在她发现段榕榕其实也有脑子之后,她很久没有这么关注过段榕榕了,如今这么粘她,倒是让段榕榕不好意思起来。
穆瑾也没解释,怕说出来反倒让她也紧张起来。
不过直到这一天过完了,穆瑾也没等到应来的阴谋。
她不仅没有松一口气,精神反而更加紧绷起来。
明天就是新岁宴,宴会之后,除夕子时,更是有着大燕国七十五年来唯一一次的祭祀,吴嫔的隐忍不发,更加让她觉得在酝酿什么大招。
否则她费尽心机地搭上了贵妃的线,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甘愿在穆瑾这里吃个哑巴亏。
怀着这样忐忑的心情,穆瑾严肃地叮嘱段榕榕,从明天早上开始,就必须牢牢跟在她身边,一步都不许离开。
“你好歹算我的徒弟,第一次参加如此重要的节日,万一丢了脸,还不是我为你担着?”穆瑾为自己的无理要求找出完全理由,“明日给我老实地待着,除非我叫你去干什么,否则一步都不许动。”
段榕榕的脸色随着穆瑾的话几次变换。
“什么?只是徒弟啊?……好好好,我不给穆总管丢脸。”段榕榕念念叨叨地回着,听到最后一句,小脸突兀地一红,“那……上厕所的时候我是不是也……?”
穆瑾:?
也许是她的脸色太过震惊难看,段榕榕吐
了吐舌头,就留下一句“穆总管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啦”,眨眼间就如同一只偷到松果的小松鼠,跑得不见了踪影。
雪地上只留下两排凌乱的脚印。
穆瑾怔愣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想起那日在屋内听到的簌簌声响,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这事在她的心中是个梗。
她无法不生顾倾的气,明明看起来心思缜密一太医,怎么嘴上就没个把门的。
她都做好今日一旦看见顾倾,一定要坚决地把他拒之门外,可是顾倾压根就没来,倒是让穆瑾一腔力气都打中了棉花。
她正打算关门睡觉,小院门前突然安静地多了个黑影。
穆瑾乍看之下,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几乎就要尖叫出声之前,那黑影动了,他踏过被雪淹没的小路走到门前,月光照亮了他俊秀的脸孔。
“张明旭。”穆瑾的声音中难得夹杂了一丝恼怒,“深更半夜的,你来干什么?”
张明旭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比她略高的身材让他处于俯视的角度,背对着月明星稀的天空,从脸色到眼睛,整个脸都隐没在一片阴影之中。
看得穆瑾有些发毛。
她恢复成阴沉阴郁的脸色,淡淡道:“怎么,聋了?”
“锦文。”
张明旭没有行礼,就这么直挺挺地站在她的面前,眼睛里流淌着岩浆一般的热度,让穆瑾在寒夜中都感到,被他注视的皮肤仿佛要烧灼起来。
“嗯?”穆瑾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回应,挑起狭长的眼角探寻地望向他。
她心中也有些忐忑,张明旭一向对段榕榕怀有敌意,刚才不知道他在门前站了多久,若是被他看到了段榕榕从她房里离去,少不得又是一番麻烦。
然而张明旭根本没有提这个话头,他站在门口,也不提要进屋,只是道:“你许久没有下过新的指令了,我带着君子梅一直在等你。”他的眸光动了动,一丝探究流淌而出,“你不会是放弃了我们一直以来的追寻,对燕皇心软了吧。”
穆瑾震惊,这话你也敢毫无遮
掩地说!
她迫不得已地侧开身,“你先进来。”
张明旭的嘴角不带情绪地勾了勾,仿佛早已预料到一般,举步踏进屋内。
他的视线在外室巡回一圈,目光落在段榕榕照常留下的食盒,以及不顾穆瑾的反对,为她更换的绣有“穆”字的毛巾上,声音中掺入一丝压抑,“你这里,似乎有些不同了。”
穆瑾也跟着他的目光看了一圈,恍然一瞬不知不觉之间,女主竟然在她的屋子里搞了这么多小动作,一边掩饰住内心的尴尬,一撩袍角往椅子上坐下,沉声道:“上次交代给你的事,都做好了?”
张明旭如往常一样站在她面前,“莫非在你的眼里,我是个连那点小事都无法完成的废物吗?”
穆瑾:?
你怎么突然对自己祖安了起来。
“呵。”穆瑾低低地哼笑了一声,随即眼睛一眯,阴狠强势的气势倾泻而出,“张明旭,你知道在和谁说话吗?”
张明旭浑身一震,毫无保留的狂热从他眼中流露,他向穆瑾靠近一步,语气中带着深深压抑的激动,“就是这样,锦文,你继续利用我,使用我,我是你的刀,你的剑,你一切的工具。”
“就这样利用我吧,没有用的工具,只有废弃的下场,我还有用。”他低声道,“你还不能抛弃我。”
“对于还有用的人,我一向不吝惜嘉奖,你一直做得很好。”穆瑾不知道他大半夜的在发什么疯,试图用自己正常的思想将他引回正途,“既然提起我们的行动,上一次交代于你的,安佛山一带出没的异党余孽……”
“你惦记的,果然还是燕皇的事,对吗?”
张明旭的温度一下子将至冰点。
穆瑾的脑袋上缓缓地冒出来一个问号,她望着张明旭逐渐危险的目光,如同被踏入安全距离的猫一般,悄然竖起了警惕。
张明旭向前踏出一步。
门外适时响起了温文尔雅的敲门声。
“瑾儿,你睡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错了,我不应该留言可以催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