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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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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听到了这么一个算得上好的消息, 穆瑾也没有露出明显的喜色。

    她慢条斯理地用洁白的巾帕擦拭着自己的手指,连指缝间都清理得干干净净。

    白皙粉润的指尖映着窗外金色的朝阳,有种近乎晶莹的质感, 如画般精致养眼。

    让另外两个一直用眼神打架,一见面就气场不和的人都安宁下来, 望着穆瑾的目光中皆闪过一丝痴迷。

    随即在穆瑾看不见的角度,他们俩又对视一眼, 流露出相同的厌恶。

    穆瑾装模作样地看着自己的手, 学着电视剧里那些漫不经心的反派口吻,“怎么回事,说说吧。”

    张明旭收回目光,恭敬地垂了下头,“吴嫔昨晚称自己龙胎不安, 将皇上从太和殿叫了过去。据我们的人说, 皇上一去就脸色不虞,只是碍于飞鱼卫的守护,不敢靠得太近。”

    他刻意顿了顿,还瞥了段榕榕一眼, 但见穆瑾眉目不动,没有任何将段榕榕赶出去的迹象, 向她靠近了几步, 压低声音道:“但是传出来了一些细碎的声音,似乎皇上对吴嫔动了怒,斥责她干涉前朝。”

    “直到方才晨起,长生轩殿内发出声响,奴才们去询问时,陛下一脸怒容地从殿内走出, 罚了吴嫔半年份例,并道如若有第二次,将让他怀疑吴嫔不配这长生轩主位。”

    段榕榕听到死对头的八卦,连对张明旭的敌视都忘了,兴致勃勃地凑上来追问:“然后呢然后呢?吴嫔的脸色是不是特别精彩?”

    张明旭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段榕榕等了一会儿,眼见着眉毛都要耷拉下来,穆瑾掀起眼睫,轻飘飘地投来个眼神。

    张明旭道:“在皇上离开之后,吴嫔在屋内摔碎了一个琉璃盏。”

    段榕榕极力绷着脸,但还是没忍住露出来一个大大的笑容。

    她蹭到穆瑾身边,把脑袋往穆瑾颈窝里伸,想要看清她垂落的眼睫下有没有露出同样的笑意,“穆总管穆总管,你有对她做什么吗?还是老天都帮我们呀。”

    穆

    瑾侧了侧头,一根手指点在段榕榕的脑门上,把她戳了出来,“老天有没有帮你我不知道,我知道你若是再这样没分没寸,我就将你剁碎了喂猫。”

    段榕榕才不害怕她的狠话,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却也知道方才的举止对一个古代人来说太失分寸了,老老实实地站到了旁边。

    她看着穆瑾浮现着些许红潮的脸颊,还暗自欣喜:穆总管看着凶神恶煞,实际上真是太容易害羞了。

    实际上穆瑾还真不是因为害羞。

    方才用温水洗脸时,感觉还不是很明确,此时水早该已经干了,她却觉得脸上的热度分毫未退,身上也有些虚冷乏力。

    昨日撞到地面的部分也酸酸地疼了起来。

    昨天晚上在外面待了那么许久,又受到了惊吓,穆瑾猜自己八成是有些发烧了。

    这该死的孱弱的身体。

    穆瑾暗暗骂了一声,迟钝地感受到一道针刺般尖锐的视线射在自己身上,一抬头正好看到张明旭收回的眼神。

    旁边段榕榕眼神悠远而梦幻,又不知道在脑补些什么东西,穆瑾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开口道:“丫头留下伺候我换衣,你先出去吧。”

    这个“你”无疑指的是张明旭,他面上看不出什么,垂下眼恭敬地应是。

    只是在他出门之前,段榕榕仿佛感受到什么似的,一下子从虚无状态里清醒过来,警惕地盯着张明旭的背影,直到他关上门出去。

    穆瑾伸手扶了下发晕的额头:“你在看什么?”

    段榕榕紧张兮兮地:“穆总管,我总感觉那个人身上有种让我不舒服的气质,阴森森的,不像在打什么好主意。”

    穆瑾听得想笑,这算是小动物对危险的直觉吧?

    她嗤笑一声,“既然知道,就别往人家身前凑合,小心被人卖了还对别人感恩戴德。”

    她的本意是提醒女主小心张明旭,谁料想这傻姑娘也不知道听懂了没,只顾扑闪着一双大眼睛,满是感动地看着她,“穆总管,你真关心我。”

    穆瑾在她恨不得

    投怀送抱的表情上凝视了一瞬,默默地移开了目光。

    吴嫔的事声音大雨点小,虽然激起了后宫中的一些议论,但也没有掀起过多的风浪,据说吴嫔在皇上走后就跑到贵妃所在的栖凤宫诉苦去了。

    大燕后宫无主,贵妃就是燕宫中地位最高的妃子,六宫中隐隐以她为尊。

    穆瑾没有和这位贵妃直接对上过,只根据原作中的印象,知道这位贵妃生性良善,只是因为嫉妒而被原主蛊惑,做出了一些伤害女主的事,后来幡然醒悟,站在女主的身边转而对付原主。

    又是一个被女主光环感化的小反派。

    而穆瑾如今懒得搭理她,没想到她却和吴嫔勾搭上了。

    穆瑾在心中担心了一瞬,然而想到如今的段榕榕,正乐呵呵地跟在她身边做个低微的小宫女,根本没有威胁到贵妃的理由,就算吴嫔鼓动贵妃,贵妃也没有必要针对于她。

    于是这念头也就在心中过了一遍,穆瑾还是该忙什么忙什么去了。

    后天便是新岁宴了,这一天要忙活的事物可着实不少。

    穆瑾带着段榕榕,在内务府与大膳房之间来回奔波,吉祥盘,消夜果盒,皇上及各个嫔妃爱吃的糕点都拟定好清单,穆瑾还亲自检查过讨吉祥意味的蜜饯食品,确定它们都摆成“五福捧寿”,“岁寒三友”,“吉祥如意”等福兆字样,挑拣出一部分送往太和殿,剩下的都留作新岁宴当天使用。

    宇文睿从腊月廿六开始就罢免了早朝,一直都在太和殿看奏折与接见大臣,虽然穆瑾不明白这和有个早朝有什么区别,但是礼部尚书的意思是祖制不可废。

    穆瑾将段榕榕留在内务府内,自己带着人将蜜饯送往太和殿,觐见的时候发现礼部尚书也在。

    这个小老头即使是面对皇帝,也依然一副笑眯眯的和蔼模样,宇文睿对他颇为尊重,还给了他椅子坐。

    “锦文来得正好,朕正和郭大人商议新岁宴的礼制事宜,你也一起来听一下,看还有何建议。”宇文睿看起来心情不错,似乎早上和吴嫔发火

    的那人和他没有关系一样。

    穆瑾身上冷而脸上热,激得脑子有些发昏,听东西也仿佛隔着一层罩子,宇文睿说话的时候她没有听清,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就见他和礼部尚书都望着自己,不由瞪了瞪眼睛。

    “陛下?”

    她双颊潮红,双目圆瞪,看起来实在有别于平时的可爱。

    宇文睿的手放在案桌底下,在垂帘的掩映下,摩挲了一下手里的玉佩,“今年乃是我大燕建国七十五载,郭大人提议,往年安排于初五的大祭,今年安排在除夕夜的子时,锦文以为如何?”

    穆瑾宕机的脑子强行拨转了一下,想起来了原作中的这部分剧情。

    除夕当晚,原主为了让宇文睿感受到痛不欲生的滋味,以他的名义将段榕榕骗了出来,同时被骗出来的还有男二戎锋。

    原主将他们约在即将举行祭祀典礼的祠堂,使用迷药把他们迷晕,并摆成行苟且之事的情状,当苦找段榕榕而不得的宇文睿阴沉着脸,带领宫嫔大臣一起来到祠堂的之后,正好看到他们苏醒的模样。

    两人百口莫辩,等待的只有帝王的雷霆震怒。

    这给主角方着实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穆瑾一边回忆着,一边发散思维还真琢磨了一下这段剧情实施的可能性有多大。

    然而段榕榕全然信任的笑脸先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算了,欺骗这么个傻姑娘实在没有成就感。

    穆瑾拒不承认自己内心深处一丝名为“舍不得”的感情。

    接着是原作中只是侍卫,而如今现实中已经成为校尉的戎锋,想了想他那身古朴凶器般渴血深沉的气势,觉得这时候拿迷香去对付他可能死的会是她自己。

    她在这想得起劲,宇文睿也看着她的脸色几经变换,开口时反而带着一丝笑意,“锦文?”

    “是,陛下。”穆瑾猛然回神,做出一副自然的模样回道,“奴才以为甚好,除夕之夜祭拜先祖,更加能展示出陛下对于诸位先祖的尊敬,为天下百姓做出表率。”

    “锦文果然甚得朕心。”宇

    文睿道。

    他又抓着穆瑾问了些新岁宴的准备事宜,上一次被这么详细地询问还是百花节的时候,那时穆瑾业务尚不熟练,许多回答都是参照着原作勉强回应,而这次穆瑾事事亲为,无论宇文睿问什么,都从容应对,滴水不漏。

    这不但让宇文睿面露满意,一旁的礼部尚书的笑意也更深了些。

    后来他们两个被同时放走,被叮嘱了些今年的新岁宴关系重大,万不可掉以轻心之类的话。

    出了太和殿的大门,冬日蜜金色的暖阳照射在穆瑾白皙得有些过分的脸上,让她在大殿中憋闷昏沉的大脑略微清醒了一些。

    她刚要抬腿回内务府,一转身看到礼部尚书笑容满面的脸正在自己旁边。

    “……”这股莫名丈母娘打量女婿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郭大人,还有事吗?”穆瑾声音略有些哑,“如若没有要紧的事,奴才这儿还有些要忙的,就先告辞了。”

    “没事,没事。”礼部尚书笑眯眯地道,“只是想问问穆总管,在新岁宴上,是否准备了栗子糕?吾家孙儿贪嘴,就好这一口。”

    听到这话,穆瑾又想到戎锋和她说的,小时候因为吃糖太多而长了虫牙,从此对甜食敬而远之的事,忍不住在眼底浮现出几丝笑意。

    随即意识到自己对剧情人物产生了不该有的情绪,立刻又板起脸,“戎校尉的喜好,恕奴才无暇顾及了,还望郭大人提醒他,为了以防奴才的备品不合口味,还是饮食自带吧。”

    她的一切变化都尽收礼部尚书眼底,小老头也不生气,仍是笑道:“我会为穆总管转告的。”

    穆瑾被他笑得瘆的慌,干笑两声,借口还有事,急忙转身走了。

    一想到这礼部尚书是戎锋的外祖父,她面对他时就总是有些不自在。

    何况自从出现过女主被人骗走的事之后,她对留段榕榕一个人在内务府这件事总有些心理阴影,紧赶慢赶地赶回去,待看到段榕榕有一搭没一搭地整理东西之后,悬着的心

    这才放下来。

    穆瑾不在,段榕榕干活也没什么力气,正一边心不在焉地整理,一边分心抬头去看门口,穆瑾的身影刚刚出现,她就开心地一把扔掉手里的东西,蹦蹦跳跳地跑到了穆瑾身边。

    在穆瑾震惊的目光下,方才被段榕榕拿着记录些什么的毛笔,像个风车一样,在半空中旋转几圈,啪叽一下落到了一个青尊琉璃花瓶上。

    给上面的花卉画上了一大片墨点。

    “咳,咳。”

    段榕榕自知惹了祸,也不敢再粘着穆瑾,连忙跑过去清理花瓶,眼角余光瞥见穆瑾向自己走来,老老实实地立正站好,低头挨训。

    穆瑾伸手扶了下更晕的额头,“你这毛躁的毛病,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改一点。”

    段榕榕听出了她语气中的疲惫,担忧地抬头去看她,“穆总管,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八成是被你气的吧。”穆瑾没好气地道。

    她只是随口一说,料想以段榕榕大大咧咧的性格也不会在意,可是她都将段榕榕弄乱的纸张都整理好了,段榕榕还站在原地望着她,眉毛耷拉着,看起来像一只被人踹了一脚的小松鼠。

    穆瑾暗自叹了口气,“怎么了?”

    “穆总管……”段榕榕磨磨蹭蹭,扭扭捏捏,看到穆瑾的眼神都开始无语了,才一口气说了出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笨了,不但什么都做不好,还老是给你添麻烦。”

    她说着说着难过起来,“你会不会觉得,如果没有我你会轻松很多?如果一开始我没有撞到你,就不会认识我,这样你会开心很多?”

    穆瑾停下手中的动作,望向低着头都不敢看她的女孩。

    她很想回答一句,是啊。

    但是看见这个傻姑娘真的十分难过,大眼睛里都蒙上了一层水雾,想到她此刻应该被各种男主男配环绕着,要什么给什么,而如今却只能依赖她一个反派,甚至因为怕被讨厌而小心翼翼。

    穆瑾心里也难受起来。

    傻是傻了点,女主好歹也是一个漂亮又善良的姑娘啊,那些男主男配究竟是瞎了那只眼,

    怎么就看不到呢?

    段榕榕低着头,半晌都没有等到穆瑾的回答,整颗心都开始往下沉。

    正当她沮丧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熟悉的熏香气味袭来,一只纤细秀白的手不甚熟练,甚至不太温柔地,狠狠在她的脑袋上呼啦了一把,把她的发髻都抓掉了一些。

    段榕榕怔然抬眼,正看到穆瑾偏过头去,露出一只微红的耳廓。

    她以袖掩住口唇轻咳了几声,声音微哑,“下次注意就好。”

    听起来答非所问,然而只是简简单单的六个字,段榕榕沉下去的心脏又以火箭直升的速度迅速起飞,让她整个人都变得飘飘然起来。

    她看着穆瑾,如同溺水之人望着唯一的浮木,如同在这异世漂泊中望着珍贵的救赎。

    穆瑾霎时间觉得段榕榕的气质有点不一样了,但是再回头看时还是觉得傻妞一个,暗叹她都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些什么,也从未想过争取自己应得的。

    “丫头。”穆瑾还是想为自己的任务努力一下,“但凡做奴才的,无一不仰仗着主子的鼻息讨生活,你这种性格,要是做奴才迟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她认真地看着段榕榕,“即使是我,也不可护你一辈子。”

    所以你赶紧觉悟起来,争取你的宠妃之位吧!

    可是段榕榕大眼一弯,没有丝毫可惜的意思,“穆总管,你看吴嫔那样,我要是做了宇文睿的妃子,真的会高兴吗?”

    正中红心。

    穆瑾想象了一下把段榕榕放进六宫,整日和普通妃子一样,争奇斗艳权谋倾轧,连忙在心中甩了甩头,甩掉了她被吃得骨头都不剩的景象。

    说到底,连开口劝人的她自己,都没有下定决心,要把段榕榕送上这条路。

    又如何指望能说服段榕榕本人呢。

    穆瑾叹息一声,不再劝了。

    顶着发晕发烫的头,穆瑾坚持完成了一天的工作,连心大的段榕榕都看出来了她的难受,她却惦念着事情还没做完,怎么都不肯休息。

    待到晚上,穆瑾的难受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更

    加严重起来,甚至在踏进屋门时脑袋一晕,险些一头扎到门框上。

    这可把跟在后面的段榕榕给吓了一跳。

    段榕榕不顾穆瑾虚弱的反对,搀住她将她扶到了内室的床上,纤细圆润的胳膊抱在怀里让她脸色红了红,随即意识到现在不是考虑乱七八糟东西的时候。

    “都告诉你了,你这身体撑不住的。”段榕榕难得板着脸,“要不是我非要跟你回来,万一你倒在屋门前,在外面冻一晚上,你就凉了!”

    穆瑾抬起眼,尽力以犀利的眼神控诉她的胆大包天,可生病后她的凤眼只余水光潋滟,配上薄红的脸颊,愈发美艳不可方物。

    段榕榕的气势如同放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就软了下去。

    “你等等。”她说着,转身跑出了门。

    穆瑾病得昏昏沉沉,也无暇顾及她这么晚了能去哪,在脑子里过着明天需要做的事,靠在床柱上闭目养神。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穆瑾一面昏沉一面又分外灵敏的听觉告诉她,窗外又轻轻飘起了落雪。

    无数轻盈的影子映在窗棂上,穆瑾微睁开眼,恍惚的记忆被拉回到上一次下这么大的雪时,顾倾迎着漫天的碎雪缓缓走近,如同冬日雪化的谪仙。

    她脑子不太清醒,那丝药香夹杂着冷香的独特味道一瞬间真的在鼻腔间涌现,她又闭上眼想从幻觉中清醒过来,却有轻柔温暖的手掌轻轻扶住她的后颈和腿弯,让她整个人躺到了床上。

    着动作让她立刻清醒了过来。

    出于对隐瞒身份的警觉,穆瑾硬生生忍住了伸手捂胸的反射性动作,双腿一蹬将自己缩回床角,睁开一双警惕的眼睛望向前方。

    顾倾温润俊美的脸填满了她的整个视野,望向她的目光里盛满担忧和心疼。

    穆瑾一时反而更加分不清想象和现实。

    顾倾坐在床边,身边放着他的药箱,穆瑾看着他,正在努力分辨,床头突然拱进来了一个段榕榕的脑袋。

    “穆总管,你快让顾太医瞧瞧。”段榕榕道,“整个太医院就剩下他一个人了,他也差点就下班了,被

    我赶紧抓了过来。”

    穆瑾:……

    一时不知该庆幸她遇到的人恰好是顾倾,还是该庆幸顾倾这个工作狂回家回得晚。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12-28 22:31:11~2020-12-29 22:51: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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