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抵达学堂看着沙漏到底是比前两日晚了一炷香,而正在背书的崔谊心下却冷笑一声,两三日的新鲜时间一过这就坚持不下去了,果然还是自己太嫩了,眼光不好。
本以为一个乡下小子有些才智,5岁就懂得隐忍,不出风头,天生擅长点中庸之道,又经过试探,品行也上上等,只出乎自己所料的是没啥心机。
以往的观察本以为也会是那种都藏于心里的,这样的大多深沉一类,自然是有利用价值,做把刀得从小就锻造,用起来才趁手,显然是自己高估了。
可惜,在这个学堂里也算难得入自己眼,崔谊想到这唏嘘一声到底是不入流的郡,不入流的县城,心神都放于看书上。
容秋回头看看背书的背书,看书的看书,都专心致志,转过头心底讪笑,自己真是太敏|感了,哪有人看自己。
他把袖子里之物快速放进挎包里然后塞进书桌下面的空当里,拿出书本一页页朗读并且用食指在桌子上一笔一划的练。
哪怕是最低低低等的草纸都3文一刀(25张),贵族用来上厕所都不赖用,这两天被崔谊教着比划的诀窍,让他教总不好意思说写小点,算算两日早晨就用了近20张,不过这也是值得的。
虽然由于草纸都是草杆、颗粒等凸起物,极易渗透,但是容秋一向是反正面都写的满满的,还不舍得扔。
这崔谊给写的自然怕样品毁了,仔细的收好没有在背面练字,他当做字帖模仿。
不得不感叹,看看人家写的再看看自己写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心底如此想,自然更得奋起直追,光感叹也没用呀。
既然没天赋,那也就是勤奋点,慢慢积累了,哪怕不到他那样的高度,一半也行,如果是一多半更得偷笑了。
早起的晨读每个孩子都是个读个的,因为每个人进度不一样,夫子教授的也不一样,甲乙丙丁,即使丁班是最末启蒙班,也有几个两年了都没学完第一段的。其中就有玩伴浩宇,这倒是挺无奈又心累。
可是今天倒是奇特,班级里就属他最大声的念,容秋望了他一眼,为这变化感到高兴。
他就知道玩伴只要下定决心真心想学,就自然会进步,别以为他不知道每日鸡叫就起来蹲马步,偷偷练武。这毅力才是极为让容秋本人佩服的事,想很容易,比如本人要做到啥事,但是短则两三天,长则五六日就会打退堂鼓。
容秋在玩伴的身上,真切学到了好多,仅这一样即使家人都不赞同也毫不气馁的坚持就是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的第一位“老师”。
别说旁人都惊讶,连进来检查的纪夫子都多看了两眼,再瞅瞅外面的升起来的太阳,今日的太阳是在东边升起啊。
心下想着此时努力一点不算晚,嘴上故意没夸赞,巡查时也没有停住脚步,就担心自己若是夸赞了反倒还让其生出点得意来。
看着脚步一点没停住的略过自己,吴浩宇反倒一点没察觉到哪里奇怪,望着夫子的背影,他想喊又不免担心往日自己那么贪玩不学,就算是喊了也会当做没听见吧,他咬咬腮帮子,掐了下大腿,到底是眼睁睁看着夫子要转向另一排,他想请教问问的,想想还是算了吧,等会私下里问小伙伴算了。
就在低头认了的时候,突然一声“夫子,吴同学想请教您问题。”响在课堂里,超级熟悉的声音,赫然抬头果然是容秋,举手喊完转头向自己一个飘过来一个眼神暗示,立刻就转回去低头念书。
吴浩宇喜的嘴角不自觉咧到了耳根,转头看着夫子朝着他走过来硬是合拢抿紧嘴角装正经,看着夫子的眼神连忙紧张的指出不会念的字,没想到夫子看着冷漠的脸庞,语气却很温和的不仅给细细讲解不会的字,甚至把整行都念了一遍,还问自己接下来还有不会的吗。
吴浩宇听着夫子从头到尾都语气温和又小声,其他的学生们的眼光一会儿就从自己身上离开了,这让怕人家笑话的他更是心下感激,等夫子起身他连忙恭敬的说道:“谢谢夫子。”
“理所应当。”捋了两下短胡,告诫道:“此时奋起,尚不算晚,虽不知原因但想通就好,平日里可多向你前面的容秋请教些。”说完转身离去。
吴浩宇实在忍不住,跺了两下脚后抬脚轻轻踢了下前面的板凳。
板凳上的主人-----容秋知道他啥意思,至于吗,于是直接没理会,背诵一下没停顿。
另一侧的刘超从头到尾看在眼里,满眼嫉妒、不屑、恼恨之情:凭什么?明明在那姓容的没来时,自己是最得夫子夸赞和看重的,同样是乡下村里的孩子,他爹就能在县城开个店,自己爹娘呢,只会种地,弄的浑身脏的没眼看,一点本事都没有。
明明自己是文曲星下凡,为什么要投胎在那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农家,还从一个愚笨农妇的肚子里出来!
想到这里,更是不公的骂着老天爷,他该从有钱贵人家出生才对,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心里如此念想,不由狠狠剜了眼姓容的,想到了个法子对付他,对那个死胖子从来没放在眼里过。
悄然把这一幕看在眼里的崔谊,眼睛一转,有好戏看喽。
学的头昏脑涨的两堂课下来,吴浩宇立刻叹口气就趴在桌子上,踢踢前桌的凳子,嘴上哀嚎:“我明明睁大眼使劲往脑子里塞,但是第二堂课下来,我第一堂课忘的一干二净,这可怎么办啊,容秋。”
被这突然一踢,容秋身体晃了一下,食指就从桌面上划了个大长溜,跟擦火似的赶紧吹了两下后,不由叹口气转头吐槽:“你说就说呗,干嘛每次还非得踢凳子······”
刚还要说下去,就骤然打断了,只见刘超领着后面的几个跟班走过来,笑着跟聊天似的问道:“容同学,你借我的5文钱到底什么时候还啊?”
蒙了逼的容秋和吴浩宇完全脑子宕机了,尤其是容秋,什么时候自己借这人的钱了,还5文这样的“巨款”?
吴浩宇看着刘超那眼神,一拍桌子就指着他鼻子骂:“你放屁,什么时候借你钱了,容秋都没有借过我的钱,还去借你的,整个班里就属我俩玩的最好,你故意找茬啊你。”
他心里认定了是欺负自己,故意把朋友也拖下水,混蛋,真想揍上姓刘的这张脸,让他明白自己这拳头不是长的好看的。
课堂休息本就安静,或是三俩玩的好的聚在一起低声聊天或是讨论刚才不懂的地方,即使平常的音量对此时也是大的让众孩童都望向他们的方向。
只见5人对立,刘超的两个伙伴,一脸气愤的哆嗦着喊道:“好啊,你们竟然赖账,就说当时不该借给你们的,借钱不还还赖账,真是跟小偷没两样。”
“你说什么,什么小偷,你再说一遍。”吴浩宇一把揪住其领子,拳头就举了起来。
其他孩童一看,直接全都围了上去,扯开吴浩宇的胳膊,就把人给解救下来,口上纷纷指责,一个借钱赖账一个动手打人,真是怪不得玩的好。
崔谊望着都站在刘超的身后,只余容秋和那胖子一边,对立分明,心下想果然。
刘超一直是班里连续两年学习最好的,平日里也总是笑着给其他人讲解,崔谊自己是不屑于跟其他孩童搞好关系的,本来也看不起他们,自己的人生本身与他们毫无交集。
这个刘超倒是惯会做表面功夫,还一副夫子大弟子似的的做派,而容秋今年刚进来几个月,也无怪于这些孩童全都选择姓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