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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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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翼这么突然的吐了一口血, 这一下实在是把身旁的李叶吓得不轻。

    他也没去管后面屋子里的情况,扶着沈翼上了刚开过来的车,一时也顾不上别的事, 直接吩咐司机赶紧去医院。

    司机开着车飞速往医院赶,沈翼坐在后车厢,却侧过身不说话。

    李叶这次也没坐在副驾驶, 他怕沈翼中途有什么问题, 他照顾不到,就陪着沈翼一起坐在后车厢。

    他侧身看着沈翼苍白的脸色,心底一片担忧,沈翼却只是沉默着侧过头看向窗外,除了脸色依旧惨白, 看起来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李叶坐在旁边,看他这样, 便也没说话。

    这会也说不出什么话,说什么话都不合适。

    只是,他想起刚刚沈钰说的那些,他又忍不住替沈翼感到一阵愤恨。

    靳家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他们现在已经知道靳羽被靳博洋打压的事,也知道靳羽一直靠在外打工赚钱养活自己, 甚至租住在外面的老旧小区。

    这么多年,靳羽在靳家就没有享受过好日子, 也没有得到过靳家好的照顾。

    他们以为这些已经够惨了, 够让人心疼的了。

    可他们万万想不到,居然还能有出车祸失去味嗅觉的事被隐瞒了下来。

    现在,李叶都不敢想, 到底靳羽都经历了些什么, 会不会还有些什么事是他们不知道的。

    他心里一下子就理解了靳羽的那些行为, 那些拒绝——难怪那天在酒吧门口,靳羽会那样对待老板。

    李叶想想,这一切要是发生在他身上,估计他也会做出和靳羽一样的事来,他心里肯定也是有恨的。

    沈钰这一句话倒是没说错,靳羽肯定是恨着老板的。

    可是……

    李叶想到这,侧过头又看了一眼沈翼,目光在沈翼惨白的脸上飘过,他微微低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身为老板的助理,虽然也只跟了老板不到三年,虽然对于沈翼在大学时的生活也不是很清楚,但在这短短的三年工作生涯中,他可以说是对沈翼的生活最了解的人。

    那些年,他看着这个人为了从沈家脱身,是如何地费尽心力,如何绞尽脑汁,一步步艰难地将公司把控住,想办法努力地发展自己的个人事业。

    这期间,他受过的伤、吃过的苦,经历过的挫折一点也不小。

    可是,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除了工作太忙实在脱不开身的时候,除了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实在没有办法行动的时候。

    其他时间,沈翼都会尽量抽出时间想办法回国去找靳羽。

    只是,那些年,他的每一次回国都是一场无疾而终的单向赴约。

    要么没找到人,要么压根见不到人。

    每次李叶在国外替他忙工作到焦头烂额,实在没办法催着沈翼回去,让他不得不结束短短的寻人之旅。

    而他回去之后就会意志消沉两天。

    李叶看多了,每次沈翼回国,他也希望沈翼能有个好结果。

    可是,每次沈翼都是失望而归。

    他们也不是没有私底下让人查过靳羽的状况,可是查到的信息里显示,靳羽确实一直安安份份的呆在学校里,并没有任何消息说靳羽在外打工或者生病。

    所以,这些情况他们一直都不知道。

    现在想想,肯定是靳家做的手脚,就是不知道,他们从中到底做了多少梗。

    李叶在旁边替沈翼气愤,沈翼自己这会却完全没有心思和精力注意身外的情况。

    沈钰说的话卡在他的心里,像一根刺扎在血管中,痛成了无法挣扎、无法脱离几乎长在他身上的细胞,一呼一吸都那么有存在感。

    车厢内灯光明明灭灭,看得人心神凌乱。

    他侧过脸,眼睛无神地看着车窗外极速掠过的暗淡夜景。

    依稀间想起,似乎七年前那一天,他坐在飞机上时,飞机舷窗外似乎也是这样暗淡的景色。

    从靳羽离开沈家之后,沈翼和父亲沈方鸣的矛盾一下子就被激化了。

    其实他们的矛盾也不是这一短短时间内就产生的。

    早在沈翼刚得知靳羽不是自己亲弟弟的时候,就开始了。

    从前沈方鸣和齐慧一直不顾家,在外面工作,根本没有人管他和小乖。

    可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突然有一天,这两个从来不管他们的人跑了回来,开始准备要管他们了。

    并且还是不容拒绝的掌控式的管。

    在十七岁生日结束后的那大半年年里,在那短短几个月中,他们替沈翼安排好了出国读书的计划,替他设定好了未来要读什么样的大学学什么样的专业的路线,甚至替他规划好了和什么样的人谈恋爱什么时候结婚的方向。

    他们几乎替他做好了往后生活的事业上的所有决定。

    这两个人像一只粗蛮的大手,从天而降,毫无顾忌地搅动他人生的这条大河。

    他们并不关心他是否愿意,他是否喜欢,他是否有自己的想法。

    他们只是想让他按照他们想的来,让他走他们设定好的路。

    他们怕他脱离了掌控,怕以后他会不管他们。

    甚至,他们在发现他不是他们以为的那么听话之后,便开始偷窥他的,查看他的私人物品,侵犯他的私人空间,试图找到他的弱点。

    靳羽的身世被发现的那天,沈翼和父亲沈方鸣爆发了第一次大的冲突。

    沈翼决定去靳家找回小乖那天,又爆发了一次大的冲突。

    一次两次这么积累下来,沈方鸣是郁气纠结在心,像装满了气体的气球,随时会发生爆-炸。

    于是,在沈翼从靳家回到沈家之后没多久,在他得知全家都要一起移民出国的时候,在他再一次拒绝出国提出想留下来独自呆在国内发展的时候,沈方鸣终于没有忍住怒火。

    因此,沈翼此生第一次,在他即将成年的时候,挨了一顿可以称得上是毒打的家法伺候。

    沈方鸣大概也是第一次正眼相看这个儿子。

    他发现这个儿子骨子里居然也是一个叛逆不服气的人,是个倔强不肯低头的犟种。

    因为那天,沈翼没有反抗他的打,而沈方鸣打完了,沈翼也没有改变主意。

    看沈翼那副样子,沈方鸣怒气不仅没消反而越来越盛。

    最后沈翼被沈方鸣罚在院子里跪了一晚。

    那晚,南城下了一场大雨。

    沈翼当时也是倔强,死不低头,不肯认错,也不愿改主意。

    他挨了打,又跪了半天,加上淋了雨,第二天就直接高烧病倒了。

    本以为生病了,能留下来。

    可他万万没想到,当时的沈方鸣和齐慧是如此的狠心,竟觉得他生病了更好。

    因为生病了就意味着不会有精力反抗,就意味着一切只能听从他们的吩咐和安排。

    于是,他们就趁着他生病昏迷的那天,直接带着他坐飞机匆忙出了国。

    飞机飞了几个小时,体虚气弱的他才睁开了眼睛。

    当时的他,眼里看到的也是这么一片黑雾沉沉的夜色。

    天空没有太阳,世界里几乎没有光。

    他一直认为,那天是自己这辈子最无力的时候。

    那让他充分地明白了靳老爷子说的那句“等你能掌控自己人生的时候,再来找我要回你的弟弟吧”的意思。

    是啊,这样的他怎么照顾小乖?

    他连自己的生活都做不了主,怎么能让小乖过的好?

    但只要想着小乖在北城好好活着,小乖在等着他去接回来,他的心里就充满了一种斗志。

    正是这种斗志让他挺过了那场重病,让他忍下了来自父母的控制,让他一步步的努力,最后找到了机会脱离掌控,变成了可以掌控自己人生的人。

    可他从来不知道,原来,那一天,在另一个地方的小乖,在他以为正好好生活着的小乖,却在遭遇着比他还痛苦、比他还煎熬的事。

    想到当时他在飞机上远离祖国,小乖一个人奔波在路上,心心念念地找着哥哥,一个人彷徨无助地走在路上,被车撞倒。

    这画面仅仅只是在他脑海里冒出一个虚幻的构图,就能让他心神激荡,神魂不稳。

    出了车祸的小乖,一个人躺在病床上,该有多疼,该有多无助,该有多害怕!

    可是哥哥却不知道,哥哥却没有办法回应他,哥哥没有办法保护他。

    哥哥只是个废物,自以为很厉害的废物。

    沈翼的脸色越发难看,李叶不得不催着司机快点开去医院。

    司机也是完全不敢耽误,一路疾驰。

    但到了医院以后,医生检查了一番,最后却表示问题不大。

    “就是情绪起伏的太大,神思忧虑,一时气血上涌急血攻心,没什么大的问题,好好补一补养一养,没事,维持好心情就行。”

    医生说完,就让他们去休息。

    李叶都不太敢相信,还想让医生再看看,就被沈翼叫走了。

    李叶只好放弃纠缠,陪着沈翼离开了就诊室。

    沈翼也没有去休息,而是直接往靳羽的病房那边走。

    半路上,沈翼摸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跟他不是一个时差,很快就接了电话,语气带着点调侃:“哎哟,怎么我们沈大忙人有空给我打国际电话了?你不是说你回国了吗?那国内现在应该晚上啊,这么晚给我打电话什么事啊?”

    沈翼的声音很沉,问道:“我记得你们学校的医学专业很厉害,尤其是神经科的,对吧?”

    听到他问医学专业,那边原本开玩笑的语气一顿,变得严肃起来:“是啊,怎么了?你又哪里受伤了?这次伤到神经了吗?”

    沈翼否认道:“不是我。”

    电话那头话音一顿,跟着却像是突然明白过来,声音微微扬了一下:“哦,行吧,那我知道是谁了,这么久终于见到了?你也是不容易啊!不过,他怎么了?哪方面神经出问题了?”

    “具体说不清楚,”沈翼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略过去,说:“……你帮我问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治疗味嗅觉神经损伤的吧,问到了告诉我。”

    那头也没有继续追问:“行,正好我也快要回国了,到时候问到了,我就带着人来见你。”

    那边说完,沈翼说了声好,然后就挂了电话。

    李叶安静地打开了病房门,沈翼却没有立马走进去,他突然扭过头,淡声吩咐李叶:“找人盯着沈钰……”

    沈翼说到这里又停顿住了。

    李叶愣了一下,看着他。

    沈翼补充道:“趁没人的时候……”

    话没说完,李叶已经明白,不用等沈翼继续,他就点头:“您放心,我会安排好的……至少让他也进一进医院。”

    沈翼听完没说什么,只是跟着又补充了一句:“对了,顺便找点人盯一盯我爸妈,看他们最近都在做些什么。”

    李叶点头说好。

    沈翼这下没再说话,轻轻走进了病房。

    靳羽喝了一大玻璃杯的白酒,尽管补救措施做得不错,没有造成胃损伤,但酒的后劲实在是太大,他本人的酒量又小,吊了两瓶水也没有丝毫醒过来的迹象。

    看样子是要一路睡到第二天了。

    沈翼推开门进来时,余淼和沈希都趴在旁边的陪护床上已经睡着了。

    两个人的睡姿都不怎么好,四肢乱摆,看着跟亲兄弟似的。

    李叶摇了摇头,上前去拿了毛毯给两人盖上,又想去照顾沈翼休息,被沈翼拒绝了:“你先休息吧,不用管我。”

    李叶没有办法,自己也找了个位置,躺下来休息。

    这一夜折腾的厉害,他也扛不住疲倦,实在是困。

    病房里的人都睡了,室内一下子安静无比。

    沈翼还没打算睡,他在靳羽的床边轻轻坐下来,目光凝固在靳羽的脸上,仔细又仔细地看了看睡梦中的小乖。

    小乖睡觉的样子和从前一点没变。

    嘴角微微抿着,露出了点委屈的模样,看起来就好像睡梦里也受了委屈似的。

    他轻轻抬手碰了碰小乖的嘴角,然后抓着小乖的手,只觉得心神疲倦,便倚在旁边闭上了眼。

    实际上,他没有看错。

    靳羽确实是在做梦,而且也确实在梦里受了委屈。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他醉的迷迷糊糊地,却一下子梦到了好多年前的事。

    好多年前他都已经快要把细节忘记的差不多的事。

    他记得有一年的冬天特别冷,冷的他这个爱凑热闹的人都不愿意出门,整天缩在家里,连带着沈翼也不出门了。

    因为南城没有暖气,屋子里是自家找人装的地暖,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用的久了,那些设备旧了老化了。

    屋子里的温度总是偏低,靳羽那时候又很娇气,整天嫌弃家里冷,在屋子里也要套着毛衣,不像之前冬天还可以在屋子里吃雪糕。

    沈翼觉得可能是家里的壁炉和保暖措施都出了问题,于是就找人来维修一下。

    那天哥哥在和那些维修负责人聊正事,他就去围观工人们施工,看热闹似的,但是工人们怕不小心伤到了他,就劝他去别的地方玩。

    但他根本不听,没办法,有一个工人想了想,就指着他们家的一面墙,转移他的注意力,说那边有个门,门里有好东西,你去看看。

    靳羽被他说的起了好奇心,就真的过去看看,然后真的发现那里有一扇门,往常这门都是关起来的,而且靳羽一直以为这是一面墙,因为从来没见哥哥开过这门,他就在那里研究那门怎么开。

    工人们见他转移了注意力,便放心施工了。

    而靳羽却在研究一番之后真的打开了那扇门。

    他好奇地钻了进去,然后他就看见了满屋子放满了各种各样的瓶子。

    里面都装满了各种颜色的饮料,看着就很好喝的样子。

    但是有好多,瓶口的木塞根本搞不动,他打不开,一样一样试,最后找到了一瓶他可以用牙齿咬开瓶盖的饮料。

    那瓶子里的饮料,味道特别的香甜。

    靳羽是很爱吃甜食的,他本来只是好奇想尝尝味,但是被这味道吸引的,顿时就忍不住多喝一点。

    虽然这饮料带着一股奇怪的冲人的味道,但是他也不觉得难受,一时贪杯,也没有心数,就不知不觉就把这一小瓶果酒给喝了个干净。

    喝完就跟做梦似的,整个人仿佛都飘了起来,意识似乎突然一下子挣脱了□□的束缚,找到了自由,然后他做了些什么,连自己都不记得了。

    沈翼在外面和人聊完了事,等人走了,就找不见靳羽的身影,问遍了家里的佣人,也没人见他出去,便翻找各个角落。

    一开始倒也没想起来靳羽会钻进那间酒柜里去,实在是最后翻遍了也没找到,恰好走到了酒柜旁,他忽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

    沈翼才想到打开门进去看一眼,这一进去,沈翼心都漏了一跳。

    地上噼里啪啦碎了好多酒瓶子,一地上都是酒,味道浓郁的刺鼻,靳羽就躺在地上,泡在酒里,一张小脸通红通红的。

    看起来就好像出了什么事。

    沈翼吓得赶紧进去把人抱了出来,然后让佣人进去打扫,又打电话叫家庭医生上门,准备给小乖看看。

    当时真的把沈翼吓得不轻,最后医生说靳羽只是喝醉了,他才松了一口气。

    守着靳羽一晚,靳羽才醒。

    靳羽睁开眼的时候,酒意还未完全消散,睁着眼睛,对着沈翼笑笑的傻乎乎的,还伸手叫道:“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沈翼无奈地抓住他的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温度都很正常,放下心来,问:“怎么了?”

    靳羽两个手环过来抱着沈翼的胳膊,讨好地说:“我喝到了好好喝的饮料,就想让哥哥也喝一口,可是我拿不动,一拿它就掉地上了,然后就消失了,拿一瓶掉一瓶,太奇怪了,哥哥,我待会带你去,你自己拿肯定不会掉的……呵呵呵呵……”

    靳羽边说边傻乐,沈翼听完这话,可算是知道酒柜里那些碎了的瓶子和满地的酒是怎么回事了。

    感情,都是被这小酒鬼给丢地上去的。

    他本来想好好教训一顿小乖,可是听到后面知道小乖第一时间要给哥哥分享好喝的饮料,沈翼又是感动又是生气,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但最后,他还是觉得要给靳羽点教训,小小年纪就知道喝酒了,不好。

    他看着靳羽这样还醉着,傻乎乎的样子,狠狠地捏了捏他的鼻子,又重重拍了一下他的手。

    靳羽一下子就变得清醒了,他还从来没有被哥哥这样欺负过,顿时委屈地看着哥哥。

    他可怜兮兮地卖惨道:“鼻子好难过,手也好疼。”

    “活该!让你喝酒!下次不准再喝了!”沈翼板着脸训他。

    可靳羽只觉得委屈,他撅起嘴说:“我就是喜欢喝嘛!我真的觉得好好喝,我也不是故意的,而且,我还想带哥哥一起尝尝呢。”

    “哥哥不领情就罢了,还打我……”靳羽控诉起来,眼睛都红了,不依不饶地问道:“……哥哥为什么打我?”

    这一番话说的沈翼可冤枉了:“我怎么打你了?”

    靳羽举起手,摊开掌心:“刚刚打我掌心了,现在还痛。”

    结果不仅不能教训他,沈翼反倒要哄他。

    沈翼哭笑不得,看了看他,最后摇头叹了一口气,只好给他的手掌心吹一吹,像哄小宝宝似的,无奈地说:“好 ,都是哥哥的错,给你吹一吹,行吧?”

    吹完了又问:“这样,不疼了吧?”

    “……”靳羽点点头,破涕为笑。

    其实本来也不疼,他只是想耍赖而已。

    ……

    梦到这里的靳羽,忽然心神一动。

    手掌心似乎真的被人吹了一口气,带着温温柔柔的感觉,是久别的气息,熟悉又陌生。

    靳羽忽然忍不住睁开了眼,他还有点迷糊,但是醉意并没有那么严重了,只是头还有点点痛,身体也有点虚弱。

    他睁开眼看了天花板,好一会才确定,有人正握着他的手,而掌心传来的感觉也不是他在做梦。

    他微微侧过头,就看见了趴在他病床旁边已经睡着的沈翼。

    那张熟悉的脸庞微微侧着,头发有点点凌乱地翘着,光洁的额头朝着他。

    从靳羽的角度,他几乎可以清晰地看见这个人脸上的每一处细节。

    锋利有型的眉毛,长密的睫毛,微凹的眼窝,高挺漂亮的鼻梁,微微浮起的唇尖……每一缕弧度都是那么熟悉,是他曾经看过无数次,甚至在心里刻画过无数回的样子。

    时隔七年,这人似乎完全没有变化,除了脸色有点苍白。

    他还是那么好看,还是从前那个他觉得是世界上长得最帅的那个男人。

    靳羽看着沈翼,愣怔了好一会,终于清醒地意识到。

    原来之前他看见的画面不是做梦。

    在酒店里抱着他出门的真的是沈翼,在昏暗的车厢里他看见的关心脸庞也真的是他。

    可是为什么……

    既然当初走了,既然已经抛下了,那就再也不回头,不要再来找他,就这样不是很好吗!

    为什么现在又来对他那么好?

    为什么现在又来关心他?

    为什么走了这么久还要来搅乱他的心神……

    沈翼的表情、沈翼的声音、沈翼的动作和态度几乎和从前一样,还是那么温柔体贴,充满迷惑人的力量。

    几乎是可以让人沉迷,让人忘记伤痛的存在。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这一刻靳羽的内心分外脆弱柔软,竟然没有推开沈翼的脸。

    靳羽侧过脸,看着空白的墙面,紧紧闭上了眼睛。

    他侧过身把脸埋在枕头里,过了一会,狠了狠心,又把那只被抓住的手抽了出来,缩进了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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