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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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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时急着找唐素若,游离未曾留心过初棠院的一切景况。

    现撑了灯,仔细观之,才发现,除了一切如当初外,桌椅等竟然没有一点尘埃,初棠院并非飞尘不到之地——

    且这十年来并未有人居住,怎么可能这样干净,除非有人定时来打扫,照看,可会是谁呢?

    游离一面在心中思索,一面将灯撑在桌上。

    忽一回眸,就见身边的云泽,游离似乎想到了什么,双眼突然定定的看着云泽,将人一把按在椅子上坐下,自己便站在云泽面前,看着云泽的眼睛,极其认真的道:

    “云泽,我问你件事,你必须如实回答我,不准不回。”

    游离知道云泽这人一向只有答和不答,没有撒谎可言,故如此说。

    云泽听言,也不多说什么,就只“嗯”了一声。

    “不算这次,你来过南宗没有?”

    “来过。”

    “来干什么?”

    “看看。”

    “看什么?”

    “我——”

    “说了不准不回的。”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游离见云泽又是习惯性的不想答的问题就岔开,他便一声笑起来,反正想要的答案已经有了,笑道:

    “不做什么,只是觉得云泽你这人好奇怪,之前怎么都邀请都邀请不来你来南宗,等南宗没了人,你自己倒是不请自来,谢了,这些年多亏有你照顾着,南宗才不至于一片荒芜。你说,我要怎么感谢你呢?”

    云泽只轻描淡写的道:“不用谢!”

    游离扶过旁边的椅子坐在云泽对面,仍拿双眼定定的看着云泽,这人确实生得好看,倒真是妍皮不裹痴骨,因道:“不用谢?你是菩萨吗?但渡无所求?”

    听言,云泽垂首,别开头,避开游离的眼神,好会儿才低声说:“求不得,何所求。”

    游离一听这话,就知大有隐弊,笑道:“你都没说,怎知求不得,虽然现在南宗地广人稀,好歹还是有人的,说说,什么事,或许凭我一人之力,就能做到,也犹未可知。”

    “不必要了,早点休息,明日还要去柳林坞。”云泽说着,便要起身出去。

    游离忙拦住云泽,笑道:“你要去那?我又没逼着你说什么?说了休息就休息,至于要去躲?”

    “没躲。”云泽道:“你在房间休息,我去书房打坐,有事就叫我。”

    游离一面摇头笑,一面说:“我说云泽,你这人可真是,怎么说呢?昨晚我鸠占鹊巢,今晚是在南宗,怎么说我也是主,你是客,就算要去书房,那也是我去。”

    游离见云泽似要反驳,想起昨夜云泽本就一夜未眠,今日又陪着自己累了一天,是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可是依云泽素昔的性子,若说自己去书房,他也断不会同意,倒不如这样——

    游离便不让云泽开口,拿话堵云泽道:“要不,咱俩就谁也中别去书房,反正我的榻也宽,一起将就挤一晚,也有伴,还能说话,就这样定了,走吧!”

    说着,游离也不去看云泽作何反应,就只管推着人往榻上去,自己先往里面一滚,再一手拉云泽躺下,说:“你看,够宽罢,能睡我们两个人。”

    游离一面说,一面悄拿眼睛瞅云泽。

    见云泽像是有些慌,游离恐云泽又要坚持,便侧过身,抱着云泽手臂,假装可怜的央求:

    “别去书房,求你了,云泽,我一个睡房里怪怕的,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游离说完,半晌没听云泽回复,心道“不是吧,这样都还要拒绝,也太无情了,看我再给你来个狠的。”

    遂正要动手,就听云泽说:“好!”

    云泽这个“好”字,除了声音微沉外,连带着呼吸都是极深极沉的。

    听云泽说了好,游离竟有些失望,他的大招还没得使上。

    忽听得像是有什么声音,游离猝不及防的拿头往云泽胸口上一伏,“哇!云泽,你心跳好快啊!我是说,刚刚听到的是什么声音,果真是你的心跳声,你没事吧?”

    云泽也不推开游离,由他伏在上面,只道:“没事!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都听着。”

    游离急道:“可是,它好像跳得更快了,真的没事吗?”

    游离不及云泽回复,又道:“哦,我知道了,肯定是我压着了,我让开就好了。”

    说着,便将头从云泽胸口移开,枕回枕上,叹了一回气,说道:

    “云泽,你知道吗?在我一岁时,母亲就不在了,我不知道有母亲的孩子都有些什么幸福,直到我四岁那年,大嫂来到我们家,我才知,原来有母亲是这样子的。

    我去外面淘气回来,一身脏兮兮的,她从不嫌弃我,骂我,吼我,只会拉着我去洗干净,只问我有没有受伤,没有就会放心,若有受伤,会心疼得哭。

    有时候这老天还真是不开眼,大嫂同大哥成亲十二年,一直没有孩子,直到那年,她和大哥终于有了自己的骨肉,南宗上下无人不乐,你知道吗?云泽。”

    云泽温声道:“你说,我都听着。”

    游离苦笑,说道:“谢谢你听着。这是大哥大嫂的第一个孩子,名字竟然让我来取,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想也不想,张口就道‘我想他长命百岁,就叫长生’。

    可是现在,我找不到他们了,我不知道他们去那儿了,不过我想,若大嫂还活着,她肯定不会丢下我,一定会让我找到他们的。不好意思啊!云泽,我话有点多,吵到你了吧?”

    “没有,我想会找到他们的。”云泽说道。

    游离听了,笑道:“借你吉言,我想会的。好了,说完我,说说你吧!云泽。”

    “我?”

    云泽想了一想,“没什么可说的。”

    “怎么可能没说的。”游离道:“这些年,你离开玄宗,在齐城怎么过的?”

    云泽闷了少倾,欲言又止,最终说道:“就你目睹的那样。”

    游离猛想起那夜,悠悠长思的琴声和那一地杜若,一下侧过身,拿手撑着头,看着云泽,惊异道:“所以云泽你有喜欢的人?”

    云泽也从枕上偏过头,微微的一抬眼,望着游离。

    游离不明就里,疑问:“干嘛看着我?问你话呢?”

    云泽不言语,仍是望着游离,只郑重其事的说了一个字,“有。”

    游离顿时惊悚,不可思议,忙不迭问:“还真有啊?谁?我认识吗?”

    游离嘴上虽如此问云泽,心中却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堵得慌,他也不知因何所起,总之就是不大安逸,既想知道是谁,又不想知道,遂假装困,打了个哈欠,枕回枕上。

    云泽见状,便道:“困了,就睡吧!今夜也确实太晚了。”

    说完,云泽手一挥,灭了灯。

    游离闷闷不乐的“哦”一声,又说了个“好。”

    次日,待游离醒时,云泽早就没了踪影,游离忙地翻身起床去找,昨夜,他自作自受的问了话,惹得自己心烦,因此一夜都没睡好,顶着两只如熊猫的黑眼圈。

    一开门,就见云泽站在院子里,眼睛望着院外,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游离笑着走了过去,站在云泽身边,也往云泽望的方向瞧去,除了树,就没有什么奇特的,笑道:“看什么呢?看得这样入神。”

    闻言,云泽这才回头,看着游离,嘴角微有一点笑意,温声道:“没什么,昨夜没睡好?眼圈都黑了。”

    游离忙掩饰道:“哦,是睡得不太好,估计是才回来的原因。走吧,咱们这就去柳林坞。”

    “好!”

    云泽点头应声,两人遂一径往柳林坞去。

    至柳林坞,一切还是原来的模样,游离一面走过桥,一面忆起他们五子第一次来柳林坞时的场景,又想起林卜星,一切早物是人非。

    才过完桥,就见一位眉疏目朗的少年早迎了过来,朝云涌一欠身道:“云尊主,游公子,这边请。”

    一面说,一面就在前面引路,不时拿眼睛悄瞟了瞟游离。

    游离只觉眼前这孩子似有几分面善,像是在那见过,听云泽说过,自然知他叫林木,便问:“小林木,咱们是不是在那见过?”

    林木听问,回头不失礼貌的冲游离一笑,仍继续引路,不言语。

    云泽意味不明的看一眼游离,“你们见过?什么时候的事?”

    “想不起来了。”游离笑说:“但肯定是十年前,当然不会是现在。”

    说话间,已经进了院子,只见各个圃里种满种草药,草乌,重楼等,尤其那草乌长得正是好,游离特意留意了一下,独没见“独活”。

    游离心想,“也不知这乌前辈知不知先生已经不在的事。”

    林木上前,叩门道:“师傅,云尊主和游公子来了。”

    屋里传出一个沧桑女人的声音,“请进来。”

    林木应了“是”,才轻轻推开门,将云泽,游离请进去。

    一进来,游离不禁骇异,只见坐在桌前不紧不慢冲茶的乌月已不是当初的青鬓朱颜,而是一头华发,面容上堆着与年纪相符的褶皱,她头也不抬,只道:“先坐,喝杯茶。”

    说话的同时,乌月已一面斟了两盅茶,各置在四方桌的一边。

    游离相视一眼云泽,云泽点头,游离遂道了句“恭敬不如人命,那就叨扰乌前辈了。”

    二人这才坐下。

    乌月握着茶盅,呡了一口,才抬首,望一眼云泽,又望一眼游离,意味不明的冷笑一声,问游离。

    “能忍痛吗?我这儿什么药都有,独没有止痛的,将你结疤的伤口重新割开,会比伤口热时痛上百倍不止。”

    未及游离开口,云泽就先站起,欠身道:“万不可,若乌前辈这儿没有止痛的药,云泽这就去取了来。”

    说着,就欲告辞。

    进来明明见圃里种有草乌,重楼,此二种草药皆有止痛功效,尤其是草乌,那般显眼,乌月不可能没看到。

    如此故意说,必有其因,想毕,游离一把拦着云泽,递眼色,不让云泽去,一面笑对乌月说:

    “别的不行,忍痛我最是能忍,只是劳烦乌前辈了,不知该如何作谢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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