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救援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蔡跃的脚力完全不在他之下。
连续快走了近半个小时，老头儿竟然大气都不喘一下，象个没事人一样。
两人正走着，忽见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急匆匆地跑过来，边跑边叫，“老爷，不好啦！厢房倒了，少爷困在里面了。”
蔡跃一愣，急道，“人呢？救出来了吗？”
管家结结巴巴地说道，“东西太乱，正在清理，少爷……还在里面。”
蔡跃顿足道，“岂有此理！不是早就交代过，不要让少爷往危险的地方去吗？”
他抬腿就跑，可是没跑几步又回来，抓起殷雄说道，“跟我走！”
“这也跟你走？”殷雄还真有点佩服这位御使大人的敬业精神。
蔡跃焦急万分，没跑几步便腿一软差点摔倒。
年龄还是大呀！
殷雄把他拉起来往背上一扔说道，“指路！”
一路狂奔，不到十分钟便到了蔡跃的府门前。
蔡跃跳下来就往府里跑，殷雄站在门口皱眉不已。
堂堂一个二品御使言官，家门破成这个样子？
大门的朱漆早已脱落，隐约还能见到些曾经的痕迹。
门框更是一边高一边低，风一吹都会散架的样子。
府里早已乱成一团。
厢房一面倾斜倒塌，没倒的那半边也摇摇欲坠。
里面传来孩子忽高忽低的哭喊声。
十几个仆人焦急地站在外面，谁也不乱动。
蔡跃不顾一切就要往里冲，随后赶到的管家把他拉住，“老爷，不能进去，万一全塌下来，少爷就更危险了！”
蔡跃一愣，气道，“现在怎么办？干等着？”
管家哭丧着脸说道，“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等着老爷您拿主意呢！”
“是啊，老爷，现在可怎么办啊？尧儿不能有事，否则……我也不活了！”
两鬓斑白的老妇人抓着蔡跃不停地哭喊。
“夫人哪，你就别哭了！”蔡跃心烦意乱，不停地来回踱步。
一个声音响起:“后退三十步！”
殷雄缓步走进来。
蔡跃一愣，“你想干什么？我儿年纪尚幼，有事冲我来！”
“来你个大头鬼啊！”殷雄一把把蔡跃拉到身后，对其他人喊道，“想让你家少爷平安，全都闭嘴，后退三十步！”
这句话果然有效，蔡跃的夫人立即止住悲声，其他人也都非常自觉地向后退开。
他在厢房前站定，通过哭声判断出那孩子的位置就在没倒掉的那一侧。
救援这种事情，对于前世的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可是眼下什么装备都没有，只能依靠经验判断，风险还是有的。
在确定被困者的位置之后，他马就有了对策。
相对于没有倒塌的部分，倒掉的地方反而更安全。
“不要害怕，听我安排，很快就能脱险。”
听到他的话 ，里面的孩子果然停止了哭喊。
他尽量把语气放缓，“听我说话，在倒掉的地方找个能容身的地方躲起来。”
“好！”孩子很配合，里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可以了吗？”
“可以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殷雄后退数步，然后突然加速前冲，接近断墙时高高跃起，在摇晃不止的墙体上狠狠踹了一脚。
“轰！”
烟尘四起，半面墙轰然倒塌。
待烟尘散去，蔡跃和老夫人双双扑到近前，殷雄向角落里一指，“少爷在那儿，清理碎渣，先小后大。”
家丁们小心翼地爬上去，开始清理杂物。
殷雄这才有机会仔细端详蔡京的府邸。
厢房就不说了，那间正房都已经变形走样，成了名副其实的危房，堂堂二品大员，穷到连房子修不起吗？
“老爷，看到少爷了！”管家兴奋地叫道，蔡跃急忙爬过去，颤声道，“尧儿莫怕，为父这就救你出来。”
话虽这样说，可是横在头顶的两根横梁却让他束手无策。
殷雄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动静，转头一看，废墟上的人又变成木头了，一个个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动手。
他走过来看了几眼，这才发现蔡跃手下的家丁，最年轻的也有五十多岁的样子，哪还有力气干这种活。
“闪开！”
他把这些“老大爷”们撵下去，蔡跃却不放心，守在旁边不走。
殷雄也不管他，抱起一根横梁往远处扔去。
可是木料的年头实在太久，被他用力一扯，刚脱离地面就咔嚓一声断成两截，向下面的人砸去。
殷雄暗叫不好，来不及多想，抱头扑倒，护住下面的人。嘭嘭两声闷响，两截断梁结结实实地砸在他背上。
蔡跃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待他反映过来，殷雄已经拍掉灰土，把他的儿子拉了出来。
蔡跃的这位少爷早就不是孩子了，看年龄少说也有十五六岁。
可是……怎么看都是一副没长大的样子。
“尧儿！”老夫人扑过来把儿子抱在怀里不停爱抚，蔡跃坐在废墟上定定地看着殷雄一言不发。
殷雄向他伸出一只手，“能站起来吗？”
蔡京冷哼一声，“不要以为你救了尧儿就没事了，公是公私是私，我还是要带你去见你父亲！”
说的是狠话，但他还是拉住殷雄的手站起身来，一晃三摇地走下废墟。
殷雄暗笑此人顽固。
刚跳下废墟，老夫人便拉着孩子跪在他面前，“尧儿，快给救命恩人磕头！”
殷雄急忙把两人扶起来，少年目光灼灼看着他，“我叫蔡尧，你叫什么名字？”
“殷雄！”
蔡尧自语道:“殷雄……？国相府的三少爷也叫殷雄……”
殷雄笑道，“就是我！”
蔡尧摇头道，“不可能！我见过国相府的三少爷，不是你这样。”
“尧儿，过来！”
蔡跃沉声喝道，蔡尧全身一颤，闪身躲到殷雄身后。
“逆子！闯下如此大祸，还不知悔过，刘原，家法伺候！”
管家犹豫起来，老夫人怒道，“要惩罚尧，你先惩罚我吧！”
蔡跃气道，“慈母多败儿！你总是护着他，明天他敢把房子拆了！”
殷雄失笑道，“老头儿，你家的房子不用人拆，一阵风都能吹倒。”
“没错！”蔡尧探出头来附和了一句，看到蔡跃冰冷的目光，赶紧又把头缩回去。
殷雄转身低语道，“想不想永绝后患？”
蔡尧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悄声道，“我做什么，你就跟着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