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追
佐助在某种程度上像是发疯了一样。
雪兔少见的对他显露出不虞的神色, 没好气地拍开他揉捏着自己脸颊的手指,“实力没见长,戏弄人的把戏倒是学了不少。”
似乎对于雪兔挤兑他有点惊讶, 他微微挑了下锋利细长的眉, 浑不在意地淡淡道:“这三年的修炼不是白费的……至于实力涨没涨,我不介意让你探探底。”
“让我探有什么用,我们有这争斗的必要吗?”雪兔推开佐助挡在她面前的身躯, 缓缓朝另一个方向走了几步, 只留给他一个优雅而挺直的背影, 她轻笑道:“就算你在我这里占了上风, 那你心里的对手呢……你有把握么?”
佐助表情凝固了一瞬,神色立马变得阴冷而危险起来。他意味不明地盯着雪兔的背影,像是要把她盯出一个洞来,隐隐咬牙切齿道:“……雪、兔。”
“这几年,你找过他吧。”
“他?”雪兔没转头,仍然背对着他,明知故问地轻笑着,“你说谁啊?”
“少装傻!”佐助忽然激动起来,一个跨步向前用力扣住她的肩膀将她转过身,凑到她面前恶狠狠地说:“照你的性子, 离开村子这么久,没理由什么都不做……你找过他。”
最后甚至没有疑问, 而且肯定的语气了,仿佛断定了她一定去了似的。
雪兔看着面前这张忽然不再柔和暧昧、一提到那个男人就变得有些狠厉吓人的俊脸,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他眼里没了温度,只剩下静静酝酿压抑着的仇恨风暴。
面对着对方要吃人似的具有令人侵略性的眼神,雪兔不为所动, 对视良久后才妥协似的叹了一口气,回答道:“……没有哦。”
她确实没去找过,都是鼬来找她的。
佐助一愣,有点怀疑的歪了歪头。
“不过呢——”她大喘气似的补上,“之前没找过不代表以后不找。他……对我们很重要,不是么?有些事情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真的简单……”
“闭嘴!”佐助忽然十分抗拒地打断她的话,用力地甩了甩脑袋,表情冷厉到有些渗人的地步
,厌恶地挤出几句:“他不配!他该死!我会亲手杀了他的……雪兔,别傻了。”
他从喉咙里挤出几声冷笑,冷冷道:“别告诉我什么另有隐情、他有苦衷之类的屁话。他的手,沾满了族人的血。”
佐助神色隐含着极为浓郁的怒气与恨意,狰狞而刻骨,连声音也变得癫狂了似的:“一想到他,我就想起满地的尸体……那些从出生起就陪伴着我们的族人的尸体……”
“血腥味挥之不去……”他有些失控地抓紧她柔弱的双肩,不知不觉用力到要把她的骨头都捏碎一般,“爸爸、妈妈、也死在他的刀下。”
感受到雪兔忽然颤抖起来,他双眼通红,声音嘶哑地说道:“别骗自己了,雪兔……你也忘不了。血海深仇没办法一笔勾销——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他心平气和地相处了。”
“我们的结局,只会是决一死战。”
雪兔的肩膀疼的像是要被捏碎了一样,但她没发出一点声响,只是抬起手轻轻捂住了脑袋,像是想把那些令她动摇的话都隔绝在外一般。
就算是她,被强逼着直面这个血淋淋而矛盾至极的事实,也无法很好地冷静下来。
鼬温柔忧郁的脸,他沾满族亲之血的手。牺牲与罪恶并存的他就是一个极为复杂的存在,就像情感与理智、身体与思想极端分裂一般,就要把她整个人活生生撕成两半了。
她一直有意回避着这个事实。
雪兔很清楚鼬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与痛苦,他迫不得已,他有苦衷——
恨不起来。
但没办法不恨。
罪总是要赎的。雪兔异常烦躁地用力扯了扯自己脑侧的头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原本看着佐助成熟了不少的姿态,她心里一动,是想向他透露一些事情的真相来着。
没想到对方一丁点信息都抗拒接受,还轻而易举地勾起了自己的情绪。
嘛,算了,总该有个了结。
让他们决一死战去吧。
“雪兔大人!”
忽然一声熟悉的呼唤传来,雪兔忽然一愣,紧绷的身体不自觉地放松下来,肩上的痛觉更加明显了。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君麻吕的声音让她有一种莫名安心的安全感。一直任由佐助抓着自己肩膀的她终于抗拒地挣扎了下,想要抽身离开。
现在这个情况,比起佐助,她更想回到一直忠实地保护她无条件支持她的伙伴身边。
感觉到她的挣扎,佐助与君麻吕的神色同时一变,佐助心里既酸且痛,异常不悦,而后者一向淡然的脸上既震惊又愤怒,活吃了佐助的心都有了。
“你给我撒开!!!”
君麻吕一边吼一边抡起规格最高的脊梁骨,正要冲上来时,被稍微冷静一些的羽高拉住了。
雪兔在听到君麻吕声音的那一刻就有了底气,迅速镇静了下来,她抬眼,平静到有些冷然的眼睛逼视着强硬地抓着她不放的佐助。
佐助隐忍而心灰意冷地咬着内唇,直到口腔里弥漫着血腥味,才缓缓放开了手。
得了自由的雪兔退后好几步,无意识地踉跄了一下,被急忙冲过来的君麻吕稳稳扶住了。君麻吕关心则乱地把她浑身打量了遍,确认没什么伤后才松了口气。
等到雪兔沉默着、动作自然而然地搂向了他的脖颈时,君麻吕心里猛的柔软下来,满腔的怒气瞬间散了一半。也不管是当着谁的面,他小心翼翼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佐助拳头攥紧,不可置信地望着雪兔。不过是个部下而已……竟然被允许这样亲近她?
而对方却没在给他多余的眼神。
重逢之后火热而激情的亲吻,与此刻的不欢而散,形成了令人难以接受的难堪与妒意,不停地焚烧着佐助的心。
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离开,佐助强忍着一言不发,过了许久才猛的跪倒在地,用拳头疯狂地捶地发泄,直到没有任何遮挡与防护的指节鲜血淋漓,才脱力般的停下来。
…………
所有人都能察觉到雪兔低沉的情绪,所以很有眼色地安静着。
赤砂之蝎除外。
他狠狠收拾了一直讨厌的家伙一顿,心情正好,本来不是多话的人,此时却一反常态地找了个话题与雪兔搭话。
“前几天,鼬那家
伙为什么来了又离开?”蝎的声音毫无波动,也听不出来是好奇还是什么情绪:“别拿哄迪达拉的说辞来搪塞我。他是蠢货,我可不是。总不会,你还想让鼬当晓的卧底吧。”
此时,与鼬相关的都不是很愉快的话题。雪兔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头疼不已地扶了扶额,一度非常不想开口搭理他。
一直密切地关注着雪兔的君麻吕立马紧张了起来,既担忧又心疼道:“雪兔大人是哪里不舒服吗?那家伙是不是对您做了什么?”
说着说着又开始自责起来:“都怪我,不管怎样都应该陪在您身边的……”明明知道那个忍术的后遗症多么要命。
一碰到雪兔的事,再酷的哥也变得唠叨了。羽高默默地观察着三人的互动,不知为何心里有点想笑。
“怎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打算?”赤砂之蝎见她少见的一脸抗拒与憋闷的表情,本来随口一问的问题真的提起了他一点兴趣。
“……你可闭嘴吧。”雪兔自暴自弃地瘫在君麻吕肩头,拒绝回答赤砂之蝎的话。
“呵。”赤砂之蝎轻轻嗤笑一声,微微勾起唇角,却也不再逼问。
再问,这小家伙该急眼了。她的才能时时让他刮目相看,虽然口上不说,但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令人心服口服的小首领。
但有些时候……完全就是个小鬼嘛。
伴随着一路上君麻吕无微不至的照料与嘘寒问暖(其中夹杂着赤砂之蝎的找茬挤兑与羽高时不时的煽风点火),雪兔一行终于赶回了汤之国边境。
而在边境,早已有人在那里等待着他们。看表情……似乎不是来迎接的,倒像是有什么坏消息急着报告。
远远的雪兔就看见那个身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急得团团转,她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还没等他们完全靠近,对方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扑过来焦急道:“初代目大人不好了!!”
“会不会说话,初代目大人好着呢。”君麻吕板着一张冷峻的帅脸教训道。
“是是是!”脸熟的下忍连忙认错,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不对,是有大事不好啦!龙海
大人和拓也大人被木叶的人抓走啦!!”
“哈?”雪兔脸一黑,觉得有些无语与荒唐:“好好地待在村子里还能被抓走?”
下忍被她神情一吓,磕磕巴巴地解释道:“白大人与再不斩大人出外勤不在村里……所以又有情况的时候、他们就去了,一起去的人逃了回来报信……”
“少说废话。”一旁的赤砂之蝎不耐烦地开口,“谁抓的,什么时间,在哪。”
年龄不大的下忍被突然出声巨人傀儡吓得腿软,可怜兮兮地急忙答话:“就是今天上午、唔……在北边,泷之国的方向……听说,木叶领头的是个穿的像青蛙一样的河童头,眉毛特别特别粗!”
啊……
该不会是她想的那个吧。
君麻吕认真地听着,严肃的表情显得异常可靠而俊美,“朝着泷之国的方向……时间也没过多久,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
他一转头就对上了雪兔有点微妙与一言难尽的表情。
“……雪兔大人?”
“……”
即使抓龙海和拓也的人是好人也改变不了他们危险的处境。
被通缉的叛忍、还是和她关系紧密的叛忍、甚至还有个脱离了笼中鸟咒印束缚的日向分家叛忍……
团藏和日向家会对他们非常感兴趣的。放着不管那两个家伙到了木叶就是个死。
还能咋地?
“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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