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六尾人柱力
当有人找到他的藏身之地时,身为六尾人柱力的羽高正在为自己的伤口换好草药和干净的绷带。
因为身份特殊, 叛逃以来雾隐村暗部都只是一直跟踪监视着他, 从未轻举妄动, 可没想到上次他竟然遭遇了雾隐村激进派高层所属的暗部上忍团的追杀。
他的想法果然还是太过天真了……既然选择了叛逃,怎么还能妄想与村子和平相处、井水不犯河水呢?
因为轻信于人而惹祸上身,吃了不小的亏, 导致他伤没好之前只能龟缩在一个隐蔽之地安静如鸡,真的非常憋屈。
所以听见敲门声时, 羽高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拒绝。
他很想忽略,可是没过多久,那敲门声又不甘寂寞的响起, 声音不大不小不紧不慢,莫名有种礼貌却又坚定的感觉。若是敌忍的话,应该会直接破门而入奇袭偷袭而不是乖乖敲门吧?
不不不, 他不能掉以轻心。
于是羽高把平常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的靛蓝色和服衣襟拢了拢,把一直以来都随意(风骚)地露出的一大片胸膛都遮了起来, 盖住缠在胸腹伤处的绷带。
他姿势优美而自然地将烟枪举至唇边, 轻轻地吹了一连串透明的泡泡萦绕在周围。嗯,有备无患嘛,要是对方来者不善, 他就先发制人, 发动忍术炸死他丫的。
这样想着,羽高伸手一拉。简陋小屋的木门“嘎吱”一声缓缓打开,显露出了门外两张年轻漂亮的脸, 一男一女,头发一黑一白,特别是其中那个美貌惊人的小姑娘还对他露出了极为友善的微笑。
什么嘛,两个小家伙而已。
“请问是羽高先生吗?”小姑娘笑眯眯的问。
羽高只一眼就看出对方只是一个没有一丝查克拉的普通人,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而且这样一张难得一见的、瑰艳精致如艺术品的脸庞,带着如此纯白可爱的笑容甜甜地问他话……很难让人冷眼相待。
于是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终于找到你了~”雪兔弯了弯唇角,兴高采烈地朝他伸出手,开门见山道:“你好,羽高桑~我叫宇智波雪兔,是来邀请你加
入我的组织‘团扇组’的,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哈?
有病吧你。
憨头巴脑地忽然找上门来,自说自话地提出奇怪的要求,什么宇智波雪兔、什么团扇组,听没听说过。
“小丫头,”羽高略微皱了下细长的眉,忽略了雪兔伸出来想和他握手的手,凉凉地嘲讽道:“你也应该过了胡思乱想的年龄吧,我可没时间陪你玩过家家。”
“私以为我的组织值得你考虑。多了解一些再下定论也不迟哦。”
而雪兔闻言,笑意不减。
她动作自然优雅又不准痕迹地收回手,没有一丝被轻视与被拒绝的尴尬,仍然用温和有礼的笑容回应,与之相反的,她身边那个面容冷峻的少年神色却沉了几分,像是对他相当不满呢。
羽高不由得挑了挑眉,淡淡道:“……我不需要考虑,这就是回答。不想死就赶快离开吧,我不是你们应该随便接近的人。”
“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在这种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是活不下来的。”
像是没听见他的话,雪兔更加认真地凝视着他秀美的脸仔细打量,专注得仿佛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与情绪波动,忽然被如此直白又坦诚地注视着,羽高也不知不觉有点紧张了起来。
虽然他自己也很疑惑这丝紧张到底从何而来。
看着看着,小姑娘却像是在他脸上发现了什么异常有趣的事情一样,忽然以袖掩唇笑出了声:“羽高桑,其实是个温柔的人呢。”
即使她是在饱经风霜的成年人柱力看来非常不靠谱的小鬼兼不速之客,即使她说的话让他觉得莫名其妙不着边际,他也会好好的回答并给出忠告呢。
表面冷冰冰其实挺温柔。
——她就喜欢这种类型!
羽高:“……”
不好意思,这话题弯道漂移得太快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他刚刚对她说的话就算掰开了看也没有一个字算得上温柔吧?以为夸他就能如愿以偿吗?天真!
“收起你的嬉皮笑脸,赶紧滚蛋。”
羽高觉得自己不应该再把耐心分给这两个莫名其妙的家伙,丢下一句话就想把两
人拒之门外。
“等等——”雪兔伸出手一把拦住即将关上的木门,抬起脸无辜又期待地看着这个比她高出一个脑袋的俊美青年,可怜巴巴地说:“其实我们为了找你已经风餐露宿了几天,现在非常疲惫了,可以在你这里休息一下吗?”
这荒山野岭的,确实只有这一处适合休整。
“拜托了,我们会给你报酬的!”
说完还双手合十做出一个非常有诚意的请求手势。一双异常灵动而美丽的大眼睛湿漉漉的,像只纯真的林间小鹿般亮晶晶地望着他。
羽高:……你说啥?
厚脸皮也要有个度啊。
得寸进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他可不是什么善良好客的老好人,真要说起来他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忍界九大尾兽杀器之一,还是亲手杀了师傅背叛了村子的国际危险分子,才不会做这种收留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的蠢事。
呵。
————————
“羽高桑真有生活情趣。”
雪兔饶有趣味地打量着这座狭窄的木质小屋,里面非常简陋,只有一张陈旧的桌子和一床铺在地上的榻榻米,而木桌上却有一朵水灵娇艳的粉色野花,被小心地移栽在了一个葫芦里。
野花非常鲜活,葫芦是青色又生嫩的,被锯开的葫芦口还泛着失去水分后干燥枯萎的棕黑皱褶,显然都被摘下不久,两者组合起来显得既有野趣又生动漂亮,在这座年久失修到随时都会坍塌的陈旧木屋里显得格格不入。
羽高恍若未闻,只自顾自地坐到榻榻米上,姿势优雅又慵懒地拿出烟枪缓缓吸着。
只是神色稍微舒展了一些,嘴角几不可见的翘起。
君麻吕自从见到羽高的那一刻起全身都没放松过,他现在不说草木皆兵、但在别人面前也不着痕迹地随时保持着警戒状态……虽然雪兔大人和那个六尾人柱力都一副非常放松且悠闲、毫无防备的样子。
不得不说,两人都太没紧张感了。
你们的反应对得起这个剑拔弩张的忍界么?昂?
这里可以坐下休息的地方就只有被那个人霸占着的榻榻米……脑阔有问题才会跑
去挨着他坐。
君麻吕毫不犹豫地将穿在最外层的那件淡紫色羽织脱了下来,工工整整地铺在了地上,随即轻轻拉了拉雪兔的小手,恭敬道:“雪兔大人,请坐下休息吧。”
君麻吕自从加入团扇组后连穿衣风格也跟着雪兔走了,没了猪大肠一般夸张的粗麻绳腰带,而是穿着宽松好脱的白色和服里衣与深色劲裤,外搭一件随用随取的羽织,更显飘逸劲爽的少年气。
“谢谢君酱。”雪兔笑眯眯地应答,随即拉着君麻吕并排坐了下来,十分自然又健谈地和羽高搭着话:
“羽高桑,一个人在这种地方会不会寂寞呀?一般人叛逃以后都是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羽高桑不想树立一个小目标、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加精彩有趣吗?”
其实吧,只有运气好的叛逃者才能过颠沛流离的生活,点背的家伙一般都是被村子追杀领盒饭、被更强的浪忍叛忍割人头去领悬赏金。
当然,像她这种又美又强运气又好的叛忍才能过得有理想有目标、随心所欲有滋有味。
个例中的个例啦。
“你说,寂寞?”羽高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缓缓从鲜艳的唇齿间吐出一口氤氲缠绵的烟雾,他纤长秀丽的双眼微眯,神色都变得朦胧迷离了起来,整个人如同雾中花一般冷淡又神秘:“我只要悠闲地活下去就好。”
什么追求都是如同水中捞月一般的事,没有意义,没有结果,在这种世道,光是活下去就已经精疲力尽了。
活的精彩有趣……谈何容易。
“诶~~”雪兔像小女孩对喜欢的邻家大哥哥撒娇一般,把甜蜜的嗓音和音调拖得长长的,尾音娇嫩又悦耳,“虽然我也觉得悠闲的日子很好啦,如果我是普通人的话我恨不得吃喝玩乐混吃等死一辈子……”
“可惜呀,我不是普通人,所以我希望自己在辛苦的日子里也过得快乐又精彩。羽高桑也一样吧?”
“……”
羽高垂下了眼,看不清是什么神情。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刚刚热络了一咪咪的氛围又冷却了下来。见气氛莫名的降至冰点,雪兔也不恼,她极其有耐心地一
点一点打开与羽高的交流通道:
“说起来,我也是叛忍哦~和羽高桑一样呢。”
“哦?”羽高挑了挑眉,眼角的余光望着她,似乎被提起了一点兴趣。小丫头明显是没有一丁点儿查克拉的普通人啊,居然是叛忍么?她说她叫宇智波雪兔来着……
宇智波……
非常耳熟。
“宇智波一族……据我所知已经被灭族了吧。”
羽高面无表情地又吸了一口烟,那个慵懒又优雅的斜倚着、修长的手指托着同样修长的烟枪杆的姿势,说不出的冷艳而禁欲,只是说出来的话毫不遮掩,甚至直接得有点恶意。
他目光轻讽,淡淡地睨着她。
“……是的。”雪兔神色不改,脸上的笑容依然轻快而明媚,看不出一丁点儿的情绪变化,仿佛他口中的宇智波一族与她没有一丝关系。
“那你就是假冒的宇智波喽?”羽高慢慢说着,放下烟枪,眼中多了一丝怀疑与玩味,声音却明显地冷淡了下来:“小丫头,没有经历过望族之痛,就不要随意窃取望族之名啊。”
君麻吕神色一凛,甚至想冲上去给那家伙两拳。
雪兔眼疾手快地按住他用力捏紧的拳头,制止了他的行为。她静静地望着出言讽刺的羽高,没有对方想象中恼羞成怒或是尴尬难堪的神色,只是毫无阴霾的微笑着,温暖而干净:
“我出生在木叶的宇智波一族,名字是随着血脉一起被赋予的。”
“我从灭族那一天起,就作为宇智波一族的遗孤苟延残喘地活着,或者说,一直都有人背地里叫我‘宇智波一族的余孽’,在那些叫嚣着要肃清我的人追杀我的时候,我叛逃了。”
羽高眉头一皱,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半信半疑地说:“你能逃得过木叶的追杀?”
就你?真的假的?
好歹是五大国之首的火之国与号称最强忍村的木叶隐村,连个没有查克拉的小丫头都解决不了?
雪兔一眼就看出了他真正想问的问题所在,耐心又柔和地说道:“其实,我还挺厉害的。只是我不久之前使用了一个秘术,目前不能提取出查克拉是因为后遗
症。唔……大概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恢复。”
其实她也不太确定。
君麻吕此时终于不再沉默,沉沉地补充道:“那是一个非常罕见、强大到匪夷所思的忍术。”
“是么?”羽高像是被君麻吕一本正经的神情和措辞逗笑了,他显然一个字也没信,甚至还有些语气刻薄地嘲笑反问道:
“那是有多匪夷所思呢?天下无敌?起死回生?呵呵。”看,牛在天上飞,飞的好高好高哦。
雪兔: 我一点儿都不会因为别人的讽刺而生气我是完美的微笑精jpg
君麻吕一惊,像是没料到他一下子就猜对了一般,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羽高:“……?”
难不成猜对了?不可能吧……羽高的脑海里仿佛被打上了很多问号,理智告诉他这种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但本能告诉他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个不讲道理的世界——
就像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整个忍界也只有九头的尾兽会有一只寄宿在他的身体里。
“既然你是宇智波一族的人,那‘灭族之鼬’是你的什么人?”
当年震惊忍界的灭族惨案让宇智波鼬立马火到出圈,至此‘灭族之鼬’的大名响彻忍界,令人闻风丧胆。连他这种一向不关注这类事情的人都不止一次听说他的事迹。
“他是我的哥哥。”
雪兔在听见‘灭族之鼬’这个外号时,脸上的笑意忽的淡了两分。她真的非常不喜欢这个名号,把鼬最痛苦的抉择与最无奈的罪恶当成噱头与他的名讳联结在一起……十分刺耳。
“……是么。”得到答案的羽高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做出什么反应。
忍界闻名的强盛家族、父母亲人都被自己的兄长屠杀殆尽、自己又被赖以生存的村子歧视唾弃而不得不叛逃,这种事情……也太令人窒息了。
眼前这个一直笑的明媚而温暖的小丫头,小小年纪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么?到底是内心强大到什么地步才能露出这种毫无阴霾的神情啊。
他自从杀掉师傅后就很难笑得出来了。
心里,说到底就是冰冷而荒
芜的。
这样看起来,这丫头的甜美笑容,其实一眼看去根本望不到底啊……明明脸上很好懂的摆着鲜明的表情,却莫名地更加让人捉摸不透了。
“你……”他的语气稍微柔和了一些,似乎想说些什么来宽慰(?),只是还没等他把想说的话说出口,他就发觉了周围有些不对劲,默不作声地握紧了手中的烟枪。
突如其来的很多陌生气息,正极速朝着这个位置靠近,看样子来势汹汹且来者不善呢。
这么快就找到这里来了?
真是阴魂不散。
与此同时对面的白发少年也一脸凝重地迅速褪去上衣,从宽而结实的肩膀处抽出一把还附着有淡黄色粘液的雪白骨刃将雪兔护在身后,神色冷峻而锐利,蓄势待发。
羽高微微一惊,有些诧异。
那不是……竹取一族的血继限界,尸骨脉么?!讲道理啊,雾隐村出身的他清清楚楚的知道,竹取一族是实打实地因为偷袭村子而被灭了族,无一幸免,族人的尸体被一一清点后堆成了尸山用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他还为此惋惜了一段时间。
怎么……这小鬼?
喂喂,刚刚还以为是两个无足轻重的小家伙,现在看来,其实是两个了不得的人物啊。
这样想着,羽高也没有放松警惕,等那些气息靠得更近了一些,羽高才发觉这一回的追杀者不仅数量惊人,估计上忍的比例还非常高——有些棘手。
于是他刚刚没说完的话,趁现在拐了个弯又说了出来,颇有些埋怨的意思:“你……们,是扫把星么?”
君麻吕:“……”
之前他躲了一段时间都没被发现,这两个小东西才来多久?一下子就把那群叮人的苍蝇给招来了,啧。
雪兔没有一丁点儿惊慌甚至还伸手理了理发型。
羽高眉毛一挑,阴阳怪气道:“怎么,你早知道这些家伙会来,所以这么处变不惊?该不会,真的是你故意引来吧。”只要她一点头他立马neng死这丫头。
“怎么会呢!”雪兔的双眼微微睁大,像是想不到他会这样说一般,甚至露出了一点吃惊和委屈的神色,凉幽幽
说着风凉话:“我只是觉得,死也得死的体面些罢了。”
羽高只觉得一口老血堵在喉咙口。
作者有话要说: 羽高: 我羽高就是死,从外边儿跳下去,也不会收留你们在这里休息!
……嗯,真香。
肥章一号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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