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熟悉而陌生的城市
半个小时后，程默言站在机场外面，感触良多的看着这陌生又熟悉的城市，抿了一下她的薄唇，没有想到几年后她会以这种方式再次来到这里。
深埋在脑海里的记忆，如入夜初潮时涌起的海水。不由分说的就向她涌了过来，不给她一丝拒绝的权利。
听说一个人对一座城市如果念念不忘，可能是因为那里有一个让她忘不掉的人或者那里埋葬了她一去不复返的青葱岁月。
以前自己觉得这就是个无稽之谈。只要自己愿意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忘不掉的，除非是那个人不愿意。没想到事实的确如此，就算自己也逃脱不了。
子公司这边的负责接待的人早就已经在外面等候。一共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位是公司这边的副总经理。
“您好，我叫向楠是利安公司的副总经理，欢迎程总百忙之中来参加我们公司的年会”
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程默言默了默象征性的握住：“您好”
下一秒放开。
向楠注意到她的微妙的动作，不可察觉的微勾起唇，他喜欢这样的女人，更有挑战性不是吗？
见她准备上车，赶紧小跑过去，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轻轻打开车门，在一旁殷勤的微笑着开口。“程总，是先用餐，还是先去我们为你安排的酒店”
西装革履穿得整整齐齐，看起来文质彬彬气质不凡的样子。笑起来就更加儒雅了，本来这个名字一般是形容女子，不过发在他身上既然也毫无违和之感。
他姓向名楠，是程默言要去的那家公司的副总经理，从他一位在总公司的朋友听说这次来的是集团里来的大人物，听说还是新任总裁的妹妹。刚刚前不久才从国外回来而且年轻漂亮又单身，本来这次按规矩是由公关部经理来接待，毕竟这不是他一个副总经理的活，不过知道这个消息后他使了一些手段。
“不用，把钥匙给我，你们就可以回去了”程默言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示意，便移开视线不再看他。
那个男人眼里想要的东西太强烈了，让她看一眼都觉得多余。
她还是喜欢那个人的眼睛，有时候里面充满了活力，有时候又有着她和年龄不符合的温柔。
不管那种自己都很喜欢，因为自己知道那都是发自内心的感情。
见她如此看不起自己，向楠脸上的笑容差点有些挂不祝
一个女人而已居然敢看不起自己，不着痕迹的咬咬牙，在心里腹诽，等老子以后辉煌腾达时来运转的那一天老子要你跪下唱征服。
在心里做了个美梦的向楠暗暗磨了磨后槽牙，再次微笑开口。“，既然程总不喜欢人多，我们就不打扰了，不过那酒店要不要我带你去，程总刚来这个地方，我担心人生地不熟的……”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
这可是一次鲤鱼跃龙门，让自己的事业更上一步的机会，自己怎么可能不抓住它。
“我说什么，向副经理好像没听见”
“难不成是年纪大了，有些耳背……”程默言听他如此厚颜无耻对自己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冷起脸来的看着他，再次开口。
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
一瞬间周围的人都感觉气温突然下降了几度，特别是背后凉飕飕的有些冷的渗人。
她一向不喜欢与人多说话，对她来说就是一种折磨，特别是向这样自以为是的人。
“这……”
一瞬间，现场的气氛突然冷了下来。
向楠一时间有些拐不过弯来，以为自己听错了，是自己年纪太大了吗？可他明明前不久才过了三十岁的生日。
一个男人三十岁的年纪不是应该最讨那些年轻女子喜欢吗？自己成熟稳重又懂得心疼女孩子还舍得花钱。每次自己想追那个女孩子不是手到擒来。
虽然他有一个名义上的未婚妻，但是不代表他不能有更多更好的选择。她虽然长得不错，但是特别古板，这么久居然都不让自己碰她。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现在想起来心里都特别窝火。
肯定是刚刚自己听错了，向楠暗暗在心里安慰自己，没有人连对自己客套一下的面子都不给自己。再说自己魅力绝对不会不如当年。
“您好，我是程总的助理李雅欣，向总叫我小李就行，我们程总不太喜欢和人多说话，如果有其他的事情全部交给我就行”一旁已经看不下去的助理上前几步，几句话就解决的尴尬的氛围。
毕竟这才是她主要的工作，在自己被调过来当助理时，她很荣幸见听到了集团总裁的嘱托。
她突然觉得当程总的助理有些太难了，她可以申请增加一下年终奖吗？
一分钟后，得到钥匙的程默言打开车门坐进去，挂档踩油门一气呵成。只留给了他们一个潇洒的车影。
在机场外面的众人：“……”从大公司来人都这么高冷的吗？
有点帅是怎么一回事。公司高层在看着已经快不见踪迹的车影，在心里感叹。
马路上一排排的汽车如流水般川流不息，却同地面上的蚂蚁一般，秩序井然的行驶着。
程默言现在要去的是自己在这座城市读书时的那套房子。一百多个平米，不算太大。
不过她一个人住也够了。至少比那个没有冷冷清清人情味儿的酒店要好很多。而且那里曾经出现了一个人为她做过饭的身影。
程默言时不时的抬眸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已经快过年了，许多的在这座城市漂泊的人，已经打理好自己的行李回到家中自己父母的身边。
路上冷冷清清的没有多少行走的人。与自己所在的城市不一样，那里永远都是车水马龙。
可惜自己没有能回去的家，也没有一个在家中做好晚饭等着自己回去的人。
曾经有合适的一个人出现在自己的生命的，可惜自己把她弄丢了。
一个红绿灯路口，坐在车里等绿灯程默言看着从自己面前经过的人，有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也有两个小情侣手牵着手你侬我侬的。
还有两个慢悠悠走在最后面的年过半百白发苍苍的老人，本该唏嘘光阴似箭的年纪，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笑容。
不知怎么突然想起几年前自己在无意中在网络上看见的一段话：
无人与我立黄昏，无人问我粥可温。
无人与我捻熄灯，无人共我书半生。
无人陪我夜已深，无人与我把酒分。
无人拭我相思泪，无人梦我与前程。
无人陪我顾星辰，无人知我茶已冷。
无人听我诉衷肠，无人解我心头梦。
无人拘我言中泪，无人愁我独行路。
回首向来萧瑟处，无人等在灯火阑珊处。<注>
她突然觉得这句话很适合现在的自己。
虽然自己已经不记得在什么网络什么时候看见的，但是自己一直都记得当初第一次见这首诗的时候，就对里面的句子感触良多，仿佛那一瞬间找到了共鸣一般。那时候的自己只是觉得怎么有人如此凄凉如此孤独的活着。
没想到到头来，自己倒成了曲中人。没有人陪伴在自己身边，也没有人依赖自己，自己也没有人所依赖。
独自享受着孤身一人的寂寞。可真是印证了那句话，初识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