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受伤
他不再和这些藤蔓耗下去,趁伤口处流出的血液让藤蔓不敢靠近的间隙,他游离这里,往更深处,藤蔓更密集的地方游去。
那里,是深水潭的核心地带。
季临渊故意被拖进了水中,没有任何反抗的被带到了深水潭的最深处,无数根粗大的藤蔓将他缠绕包围起来,在黑暗即将笼罩自己的时候,他握紧了拳头,只用了三分力道,便将藤蔓打穿,断成碎片沉入水底。
他慢悠悠地走出来,转动了几下手腕,自嘲道:“好久没有活动筋骨,竟有些不习惯了。”
一抹红影从他身后快速闪过去,他转身一看,什么都没有!
没过一会儿,那抹红影又从他身后闪了过去!
季临渊闭上眼睛,很有耐心的等着对方转晕。
差不多转了十多圈吧!晕倒没晕,就是有些累了。
水鬼干脆不转了,用那张吓死人的鬼脸怼到他面前道:“你不怕我?”
季临渊直视那张脸,笑地一脸无奈道:“闺女,搞反了吧!世间万物见了我都要退避三舍,不绕道走,也要躲得远远的,我为什么要怕你?”
水鬼将脸撤回来,迟疑片刻,心中警惕起来,问道:“你是谁?”
“阴间之主,十殿阎罗。”
水鬼听完,大惊失色,转身就要逃走,季临渊暗笑两声,抬手抓住了她的头发,笑道:“跑什么呀?刚才转的不是挺兴奋的吗?这就不玩了?”
“阎君……饶了我……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求您大发慈悲,饶了我……”
水鬼头发被拉住,头皮刺痛,她转回来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祈求阎君能够放过她。
可她害了那么多人,又怎么可能任她逍遥法外呢?
“大发慈悲?”季临渊冷哼一声道:“我又不是那混账佛,不需要大发慈悲,再者,阴间生存法则有明文规定,不得残害或恶意恐吓生人,你害了那么多条人命,犯了法就得坐牢,想投胎是不可能了,跟我走吧!烈火地狱还是挺适合你去烤一烤的。”
说完,季临渊正准备拉着水鬼的头发将她扯出水面,谁料水鬼的长指甲突然划断自己的长发,一个闪身就冲进了茂密的藤蔓里,藤蔓疯长,层层递进,将他包围起来,数十根藤蔓像箭雨一般飞射而来!
季临渊背后是石壁,他无处躲避,握紧了拳头,正准备一击必杀,结果包围圈爆出了一个大洞,一个白色身影用力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出了危险之下!
一根强有力的绿色藤蔓刺穿了易浮光的左胸,将他钉在了坚硬的石壁之上!
“浮光!”
易浮光撞上石壁,五脏六腑像是被震裂开一样,口吐鲜血,胸口的鲜血也一并飞溅出来,刺穿他的藤蔓因沾到了佛血,立即自燃化为灰烬。
他一路找过来耗费了大量的精力,鲜血还流了一路,能在紧要关头推开季临渊已经是最后一丝力气了。
左胸口的刺痛传遍全身,加上身体内部裂开的痛,痛的麻木了就只剩下了累,他想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一觉……
在没有藤蔓支撑身体的情况下,他从石壁上掉了下来。
季临渊飞奔过去接住他,一手抱住他的腰身,另一手毫不留情,将所有的藤蔓都击成碎片!
暗处的水鬼也没躲过这一劫,魂魄差点就被打散了。
“浮光!”
出了水面,易浮光躺在草地上,因失血过多脸色看起来比较苍白,全身上下没有一点被水湿透的痕迹,只有左胸处那一块暗黑色伤口和一大片血迹。
麒麟衣被藤蔓穿刺,遗留下来一个破洞,破洞边缘正泛着淡淡金光在一点点的修复。
季临渊在水里过了一趟,身上的衣服也没受到任何影响,他抱起易浮光,拍了拍他苍白的脸,急切地喊道:“浮光,别睡!快醒醒!”
拍了半天,怀中的人紧闭着双眼,一丝反应都没有。
胸口的伤口越发的变黑,鲜红的血液还没停止流淌,季临渊心急如焚!
夜色中一声鸟鸣,一只火红色的姑获鸟在空中盘旋了几圈,落地时变成了一个水灵漂亮的小姑娘。
她小跑过来,趴在易浮光身边唤了声:“尊者?”
季临渊抬眼看了一眼这个小姑娘,身上有佛的气息,顿时脸色更不好了,厉声道:“你是什么东西?滚开!”
那双眼睛凶狠的可怕,像是再多待一秒就会被粉碎一般,姑获鸟心生恐惧,向后退了退,不敢看他的眼睛,小声道:“我……我是大梵天……吉祥物……姑获鸟,伤口有毒,我……我的血能救尊者。”
“别想安什么坏心眼儿,最好能救,不然大梵天收到的就不是吉祥物,而是堆鸟骨头了!”
季临渊恨佛,连带着大梵天有关佛的一切事物,他都恨!包括这只鸟!
他抓过姑获鸟的手,冷血的像个死神一般划开她的手掌心,让血滴在伤口上,眼见着黑色的伤口重新变回鲜红色且快速地愈合,他的神情才算缓和下来。
扔开她的手,瞥了一眼仍在惧怕他的姑获鸟,冷声道:“那混账玩意儿总算养了只有用的东西。”
姑获鸟:“……”
麒麟衣的破洞边缘已经修复了大半,白衫被血迹染红的一块儿也自行清洁干净。季临渊盯着那儿看了一会,突然出手抓向破洞处,不料一阵强烈的金光将他的手灼伤了!
季临渊愕然,破衣服还能有这样的防护威力将他的手震开!
姑获鸟不敢抬眼看他的神情,只小声道:“没用的,这件麒麟衣是用主人的发丝织成,佛光护体,就连尊者都没办法从身上脱下来。”
季临渊一记凛冽的眼神扫过去,转动了下受伤的手腕,声音低沉,像来自深渊里随时等待捕猎的猛兽。
“一定有办法,对吗?”
姑获鸟瑟瑟发抖,大眼睛扑闪扑闪地说:“唯……唯一的办法就……就是……成佛。”
“……成佛?”
一千多年了,他还想让当年的事再发生一遍吗?
季临渊周身的气息逐渐变冷,暗吼道:“他还不肯放过浮光!”
姑获鸟实在是太害怕了,转眼间化成一抹红光飞进了易浮光的身体里。
怀里的易浮光微皱了下眉,像是深眠中的人被吵醒了,一脸地不耐烦道:“吵什么?”
季临渊正在气头上,低头一看人醒了!
还顶着一张上坟脸,要多臭有多臭!
“!”
余怒未消的季临渊心里瞬间没气了,经验告诉他,先保命要紧!
“呃……大师你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了,没事就好!”
人醒的太意外,一时没想好说什么,先拿这句话搪塞过去。
“起开!”
岂料怀中的人一脸厌恶的将他推开,自己从地上站起身来朝前方走去。
季临渊赶紧跟上。
前方草丛里也躺了个人,此人正是被功德笔带上来的孙常胜,易浮光蹲下身摸了摸他的脉搏,幸亏救的及时,不然这人就没了。
“先回去吧。”
易浮光站起身来,一记眼神示意他将孙常胜背起来,他赶紧识相的照做,可千万不能对着干,不然极有可能会惨遭家暴!
回到孙常胜家,已经凌晨五点多了,黎明破晓,天将明。
季临渊将孙常胜安置在床上,又倒了两杯水放在小圆桌上。
他道:“大师,你有没有觉得这件事不太简单,总感觉像少了什么似的?”
易浮光看了他一眼,神态自若,道:“如果只是单纯的为了报复抓她献祭的人,当时男女老少都有参与,她应该会将整个镇上的人都杀死,可我们今天走访的那七家,死的都是丈夫。”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这其中一定还有更隐晦的事情,等孙镇长醒了,真相就该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