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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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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城大学的法学院, 在全国政法高校的圈子里排名算不上靠前。

    法学专业尤其讲出身,以前四校五系论资排辈,现在综合大学里也有将法学单独设院系, 资源倾斜投入比一般文科专业要多些。

    同样, 法学院时不时都会收到一些来自成功校友的资助,当年苏曼还在读书时,曾就听说学院里最高大上的模拟法庭教室, 就是某位往届学长捐赠修建的。

    第二天, 雪停天晴。

    苏曼心里想着陆执寅的公事,于是一早就便起来了,她转头,发现一旁的床位上已经空了,被褥整齐的被整理在一旁。

    “这么早就出去了?”一边坐起来,一边摸过一旁的手机。

    果然,陆执寅给她留了短信:【我出门买早餐, 水倒在保温杯里, 在房间等我,别乱跑。】

    苏曼轻慢地扫过字眼,嘴角浮起淡淡的笑容, 循着短信, 看到了放在她床头的保温杯。

    陌生的黑色,这不是她带过来的杯子。

    温润的水划过喉咙, 进入胃里, 生出一股暖意。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后,盯着保温杯出神。

    陆执寅他可真够细心的。

    陆执寅没出去太久,苏曼洗漱完刚出来,便听到敲门声。

    她穿着拖鞋, 快步走到门口,“来了。”

    陆执寅穿着黑色的防风衣外套立在门外,拉链磕在下颌处,脖子被冷硬的衣领严丝合缝的包裹着。

    没戴眼镜,脸颊和鼻尖被冷风吹得有些红。

    “早!”面前的苏曼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看起来毛茸柔软,长发没有打理,自然垂落在两肩。

    她露出一个笑容,五官也跟着生动起来。

    陆执寅试图牵动嘴角说话,但脸上的五官仿佛被冰冻住,最后露出一个没什么暖意的笑容,道:“早。”

    苏曼接过他手里的早餐。

    她回头,看到陆执寅脱了外套,黑色的防风衣下摆空荡,干净白皙的大手从衣服下伸出,捏着黑色拉链,抬高下颚,将拉链拉下。

    苏曼很快注意到他手指的关节非常通红,“你没有开车吗?”

    “淮大后面美食街,不好停车。”

    苏曼眼底露出一点意外,没想到陆执意一早居然会去那里买早餐。

    淮大的美食街,在淮城算是小有名气的一条街。

    因为淮大吃货太多,硬生生把这原本只有二三十米的小吃街,吃成了两三百米。又因为被学生拍多了抖音和视频,这里慢慢成了来淮城必打卡的一条网红街。没想到陆执意居然也会去凑这个热闹。

    不太像是他的风格。

    苏曼打开袋子,里面居然还是热乎的。

    看到袋子里那些熟悉,但又很久没吃过的早餐小吃。

    瞬间惊喜出声。

    她反省自己,以后再也不叫他陆扒皮了,也不会再骂他丧心病狂了。

    这就是她肚里蛔虫呀!

    她爸都没这么疼她。

    把她喜欢吃的全都买了!

    一样都不差。

    陆执寅浸了热毛巾擦脸,先前耳朵和脸颊被冻僵,这会儿慢慢恢复了知觉,便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痒意。

    他低头擦拭,再抬头时,便看到镜子里的苏曼,依靠在门口,眼睛盯着他一眨不眨。

    “要我帮忙吗?”

    她觉得陆执寅特意去买早餐回来,自己也应该做点什么。

    难得她主动,陆执寅没有拒绝,顺手拿了一旁的干毛巾,“过来帮我擦擦汗。”

    苏曼:“啊?”

    擦汗?望着手上的毛巾,她不明所以。

    陆执寅的防风衣外套已经脱了,里面是一件深色的衬衫,他一边脱着衬衫,一边背对着她。

    “过来。”

    衬衫很快就脱完了,露出精装的后背,苏曼这才察觉到,原来他后背已经湿了。

    “你怎么”

    她没空想别的,拿起毛巾,兢兢业业地擦起汗来。

    陆执寅没回答她,只背对着她,肩膀宽厚,肌肉紧实 。

    她还是想不到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冷的天,他怎么会一身的汗呢?

    “你怎么一身的汗呀?”

    陆执寅似乎不太愿意说,所以语气就有那么一些紧巴巴:“天冷,早饭冷的快,我跑回来的。”

    “你跑跑回来?”

    陆执寅好像有点后悔刚才说那么多,于是从嗓子了,不轻不重的“嗯”了一下。

    苏曼心里,像是涌入进千万种情绪,可却都堵在了嗓子眼,什么都说不出。

    她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如鲠在喉”。

    “我”

    她说,“我不知道你一早去,不然我不会”

    “没事。”似乎是感受到苏曼的情绪,陆执寅转过身,果然看到她有些自责的低着头。

    陆执寅摸了摸她的头顶,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很少会想要去通过言语表达什么,对苏曼也是,他很少去告诉她,他有多爱她。

    只不过做的每一件事,都带着这个想法,这个目的。

    那些事,有的能被苏曼理解,那么他收获了感动。

    有的不能被理解,他就得到了误解和刻意的回避。

    但陆执寅从未想过去解释什么,他做的已然是他想的了,即使去解释,也不会比做出来的事情更深刻。

    苏曼摇头,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触摸”到了真正的陆执寅。

    不是冷冰冰的外表,不是刻薄的话语,不是一言不合便替她作出决定外表“强势”的陆执寅。

    陆执寅轻轻地抱住她,苏曼在他怀里小声地说,“我觉得,我好像一点都不了你。”

    他顺着她柔软的头发 ,轻轻地拍了拍:“如果你想的话。”

    “你可以试着去了解我。”

    苏曼小幅度地点了点头,随后很快推开他,有点心疼的样子,“刚才衣服脏了,我再去给你拿一件吧。”

    她推门出去,心跳莫名。跳的好快。

    陆执寅的行李箱不大,但是非常整齐,所以苏曼给他找衣服,不用翻找便拿到了。

    换完衣服,两人坐在餐桌前,苏曼认认真真的吃饭。

    “咱们吃完饭,去哪里呀?”

    “你学校。”

    “嗯?”她歪头,“去我学校干什么?你来淮城不是有正事儿的吗?”

    陆执寅慢条斯理的吃饭,比起苏曼的晃头摆尾,他坐的要端正许多。

    “去你学校就是正事。”

    苏曼并不知道他具体要去干什么,于是便没再多问,只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情。

    上午九点,他们正式出发,开车去学校。

    苏曼对一路上的风景都熟悉无比,虽然是冬天,天空和建筑看着有些灰白,但能回到自己上大学的地方,她还是很开心。

    路上陆执寅问了一些他们学校老师的事情,还有她读书时的事情。

    这次出来后,两人的关系在不知不觉中,都往前迈了一步,有意无意,亲近了许多。

    苏曼想了想:“我们学校没你们江大法院学那么有名气,但不过校老师教学都很负责人,学生也比较勤奋。”说到这儿,苏曼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我们那届入学之前,法学院自习教室的门是玻璃的,后来被换成了铁的,你猜为什么?”

    陆执寅微微偏头,应声问:“为什么?”

    苏曼顿了句,委婉地问:“你那时候期末考试会不会去自习教室,抢占位置呀?”

    陆执寅摇摇头,“不会,从大二开始,我一直在外面的律所实习,期末复习也是在律所里抽空看看书,后来通过司法考试,大四一年几乎没去学校。”

    苏曼“哦”了一声,她怎么能问陆执寅这种大神,期末考试会不会“临时抱佛脚”这种问题呢。

    “怎么?”他尾刚才的话音。

    苏曼正色:“没事。”

    “所以门是怎么坏的?”听他还记得这茬,苏曼只好继续说,“你也知道法学院的期末考试,号称是魔鬼周,我们去自习教室占座位,挤坏的。”

    说完,她很快向陆执寅抛去一个眼神,观察。

    果然,见他抿了抿嘴角,压着笑意。

    任何人听她说起这件事都会笑。

    当初,她在电话里把这事讲给苏母听时,她妈在电话里笑了半个多月,现在有时得趣儿了还都会。

    不过陆执寅比苏母含蓄多了,笑得很不明显,“你挤坏的?”

    “怎么可能!”她像是被踩到尾巴,“不,这就跟我没关系。”

    然后,苏曼就跟他说了那天的详细情况。

    “大家都往前挤,我站在后面突然就听到有人喊,门碎了。”她有点不好意思,“反正大家都有份,不全赖我。”

    “那后来这事怎么处理了?”

    苏曼说:“因祸得福,学校不仅没处罚我们,还又多改造一间教室做自习室,不过这件事慢慢传出去,大家看我们法学院人的眼神,就有点不太正常了。”

    “怎么不正常了?”

    苏曼压低声音,“他们都说,法学院期末周太恐怖,有个学生学疯了,拿头撞门,结果撞了个稀碎。”

    “哦,不对,是门稀碎。”

    陆执寅听完,简直哭笑不得,“这谣言,听起来还挺英勇的。”

    苏曼点头,“可见,学法律,对人多残酷。”

    学法律对人残酷,这话是不假。

    学到老,法律更新到老。

    两人聊着,车很快就到了淮城大学。

    两年多不曾回来,重新走到校园门口,苏曼仿佛一下子涌上诸多感情。

    六年前,她把去外地上大学当成救出她深陷陆执寅这片沼泽的唯一途径。

    六年后,她再次回来,而当初想要一辈子忘记的人,此时就站在她的身边。

    她轻轻转头,看向他的侧脸。

    不得不说,陆执寅跟她一起来淮城,无疑是撬开了苏曼藏着隐秘暗恋的箱子。

    这个箱子里,装了许多她刻意遗忘和想要隔断的感情。

    陆执寅就是其中一个暗格。

    现在,他带她来,是想亲手打开这个箱子吗?

    苏曼并不知道,她没有问出口,隐秘在开口之前,就永远是隐秘。

    陆执寅对淮城大学十分熟悉,进了校门后,驾轻就熟地将车停在法学院的行政办公大楼前面的空地。

    两人下车,在走到办公大楼的行政大厅前,远远的,苏曼看到门前三四级台阶上,站着几个人。

    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法学院的几位领导,包括她并不怎么熟悉只在开学典礼见过一两次面的院长和副院长。

    她侧脸,更加猜不出陆执寅此行的目的是什么,脚步未停,跟在他后面。

    院长看见人,先下台阶,快走几步,到了陆执寅面前后,伸出手,堆笑:“陆主任 ,欢迎欢迎。”

    陆执寅颔首,眉目舒朗,礼仪周到地同院长握着手,“沈院长。”

    苏曼跟在陆执寅的后面,不远不近,她抬眼一看,居然看到了一位熟人。

    “陆老师——”苏曼惊喜地叫她。

    陆敏婕也看到她,笑笑,“苏曼。”

    陆敏婕比苏曼大五岁,她大一时,陆敏婕研二,代课苏曼他们班军事理论的课程,还担任他们的班主任。

    因为年纪不大多少,所以那届学生跟陆敏婕的关系都很好。

    苏曼也是,所以见到陆敏婕,她心里别提多高兴,对母校的归属感一下就回来了。

    人多,进了大楼后,分两个电梯上去。

    苏曼有心找陆敏婕说话,于是在陆执寅的身后错开了半步,眼神示意他先上去,她乘下一辆。

    陆执寅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轻点头,随后视线扫向陆敏捷。

    后者朝他笑了下,眼神示意让他放心。

    陆敏婕带她上去后,没去找陆执寅,而是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陆主任和沈院长要谈一段时间,你先在我办公室坐着,等他们谈完了,我再带你过去。”

    “陆执寅和沈院长谈话?他们有什么合作吗?”

    陆敏婕正站在茶柜前,泡茶,闻言转过身,语气诧异:“你不知道?”

    苏曼请摇头,眼神示意,“知道什么?”

    陆敏婕轻笑了一声,饮水机的桶装水,哗啦啦地流淌,伴随咕嘟一声,一声泡响,掩饰住她的声音。

    让人有点听不清晰。

    “你记不记得,咱们学院有一个“苏陆”奖学金。”

    “记得,这奖学金数额挺大,也挺好拿的。”

    她声音停顿了几秒,像是想起什么,低喃:“苏陆奖学金,苏陆”

    “这下猜到了?”陆敏婕带着笑意,“我以为你早知道了,执寅没跟你说过?”

    见是两人一起过来,后来在电梯里,她又见两人私下神情亲昵,以为陆执寅最终得偿所愿,终于把苏曼追到手了。

    苏曼摇头,“没有。”

    陆敏婕迟疑问,“你们俩现在是?”她没问的那么直接,不过语气暧昧。

    苏曼一时也很难解释她跟陆执寅的关系,两人确实在一起过。

    只不过后来她提出分手,陆执寅虽然没答应,但也没说不同意。

    “同事,我们是同事。”她说。

    陆敏婕露出一脸,可惜了的表情。

    “我以为你回江城了,你们俩就能修成正果了。”

    苏曼心思不在她跟陆执寅什么关系上,这是他俩的事情,不是别人觉得他俩是情侣,他俩就是的了。

    她把话题转移到刚才,“奖学金是怎么回事?”

    这时茶泡好了,煮好的茶水,蕴茵着水汽,像一块薄纱不断向上飘着。

    “说来话长,你坐下。”

    苏曼不笨,相反,跟陆执寅有关的所有事,她都很敏感。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捐助学院设立奖学金的?”

    “你刚上大一那年。”

    刚上大一那年,苏曼身上发生很多事。

    除了背井离乡,一个人到外地求学。家里更有一件大事,那年苏母旧病复发,住了大半年的医院。

    这也花光了家里为数不多的积蓄,这里面就包括攒给苏曼上大学的五六万块钱。

    她知道家里经济窘迫,除了刚入学第一年从家里拿过学费外,其余没想过从家里拿过钱。

    幸运的是,当时法学院设置的奖学金很丰厚,她自己也很争气,每年都能拿到。

    这笔钱给她的经济带来极大的好转,即使不从家里拿钱,也能生活的稍微自得一些。

    苏曼想起当初她得知自己能够得到这笔奖学金时,心里开心极了。

    没想到,这份惊喜来在千里之外的陆执寅,为她创造的。

    一时间,她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

    “他有没有说过,为什么要设置这个奖学金?”

    陆敏婕笑笑,“这还用说吗,当年陆执寅设这个奖学金的时候,他才24岁,刚毕业做律师工作没两年。”

    这笔丰厚的奖学金,他是如何一笔一笔攒出来的?

    “你说他为什么要设这笔奖学金?”

    苏曼想不到。

    她只知道陆执寅爱钱,更会挣钱,他人生的乐趣不过在于此。

    她想,他一定极度缺过钱,她很明白那种感受。

    “不过我挺意外的,这些事他居然没告诉过你?”陆敏婕似乎不太相信,摇摇头,“那就有点想不通,他做这些事情意义是什么了。”

    是啊,费尽心思资助她上大学。

    做这些事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

    心口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因为你呀,苏曼。

    都是因为你。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心口一直揪着的情绪,被重重的提起,又轻轻地放下。

    陆敏婕看她的表情,大概也知道刚才那番谈话,足够她消化一阵子的了。

    中午,陆执寅谢绝了学院的宴请,只说还有点事没处理完。

    苏曼中午想请陆敏婕吃饭,随口跟陆执寅提了一句,他在电话里说,“那一起吧。”

    “陆老师是我以前的班主任,我难得回来,想趁着这会儿聚聚,要么你忙你的事情去吧。”

    她是不想用自己私事耽误陆执寅时间,而且关于大学,还有许多事情想问陆敏婕,所以说的比较委婉。

    “苏曼,陆敏婕也姓陆。”他在电话里,貌似随口这么一说。

    苏曼没明白,“嗯?”

    陆执寅沉默了两秒,“陆敏婕是我的表妹。”

    苏曼脑子里又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一样,乱糟糟的。

    今天她接受的信息量实在太大的。

    挂完电话,她还没反应过来,转身对着陆敏婕,声音恍恍的,“陆老师,你跟陆执寅是亲戚?”

    陆敏婕抿着嘴角笑,好像是藏了许久的小秘密终于被发现。

    “你终于知道了。”

    中午,陆执寅做东。

    陆敏婕介绍了当地一家环境比较好的打边炉,港式火锅。

    冬天吃火锅热闹暖和,加上三人的关系远比想象中更亲密的。

    去餐厅的一路上,苏曼都没怎么说话,整个人像是不在状态一样。

    陆执寅不明所以,透过后视镜,他看向陆敏婕。

    后者笑着朝他摇摇头,说没事。

    三个人要了个不大不小的包间,地方环境很好,跟外面天寒地冻不同,餐厅里走的是翠意田园风,到处都被装饰的生机盎然。

    陆执寅和陆敏婕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说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陆敏婕谈到说,想要读博士。

    陆执寅表示支持。

    末了又问一句,“房子定下没?”

    陆敏婕笑笑 ,“没呢,你也知道我这工作,拿的死工资,饿不死倒也富裕不到哪里去。”

    陆执寅没说太多,“有什么需要的地方,跟我开口。”

    陆敏婕说好,“咱们家就你最有出息,我要是遇到难处,肯定要找你帮忙。”

    两人又说了一些家里的事情,陆敏婕问了陆母身体。

    陆执寅语气不咸不淡,“她身体还可以。”

    她多多少少也听说,陆母现在信佛,隐约有点执迷的趋势。

    本想开导几句,没想到陆执寅却先开口,“如果信佛能安抚得了她的内疚,信就信吧。”

    听这话,像是他也不是很在意,陆敏婕没再说话。

    苏曼在一旁出神,两人说的话,有些飘进她的耳朵里,并不大听得懂。

    不过她也没兴趣多问。

    因为她知道,陆执寅身上有太多她不知道的事情了。

    他就像背着光,行走在黑暗里,两人隔着些许距离,苏曼有时往前几步,能看到他身上带着的那些秘密。

    但很多时候,她眼前都是黑的,她看不清他。

    吃饭时,陆执寅的眼神总是时不时,落在她身上。

    他不知道开会的那两小时,陆敏婕和苏曼说了什么。

    刚才在车上,他仔细观察过她的表情,应该不是在生气。

    苏曼确实不是在生气,她只是有点迷茫。

    因为看不透陆执寅。

    他做的那些事,也从未主动开口向她邀功过,所以很多事情都是她只能靠着了解的一星半点去猜测。

    陆敏婕望了眼他俩:“你俩在一起了?”

    这话一下把苏曼拉回现实。

    “是。”

    “不是。”

    两人异口同声。

    说完,苏曼看向陆执寅,在他压低的眉宇里,察觉到一丝不满。

    陆敏婕笑了笑,“两人还没商量好?”

    陆执寅语气坚定,“是在一起。”

    苏曼看向他,眼神落在陆执寅坚壑的下颌线。

    陆敏婕:“这种事可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她把视线看向苏曼,“你说呢?”

    两道目光直直地注视着她,就算她没回头,也知道陆执此刻的眼神。

    一定是执着到化不开。

    她脑海里一下闪现过许多,有关陆执寅的事情,有好的,有不好的。

    但最后,停留在此时此刻,刻在她心里的,就只有那些他默默在做,付出的。

    她轻轻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陆执寅,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呀~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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