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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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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曼”这个名字, 在座的各位大par大多数都是第一次听到。

    这么隆重而正式的会议场合,突然冒出一个不熟悉的名字来,每一位大par的八卦之心被勾起。

    “苏曼是谁?”不知谁最先问了一句。

    沈樱笑笑, 不经意道:“咱们所新转来的一个小律师。”

    “新转来”, “小律师”两个标签,让围观的人脸上顿生失望。

    对案子的关注度,一下没了那么高。

    “这个案子交给法援部门, 我不同意。”

    陆执寅说话不像沈樱那样绵里藏针, 语气坚定,丝毫不容置疑。

    “陆律师给个理由,为什么不同意?”沈樱笑吟吟,可腔调听着却怎么怪气,“分配案源再小不过的事情,以前所里的律师从来没在这方面有什么意见。”

    “况且这个案子又不是分给你团队做的。”

    总之话里话外,表达着一个意思——你陆执寅有什么理由替苏曼抱不平。

    “如果陆律师给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 我想各位大par都不会认同你的观点。”

    在做的各位律师表面端起客套, 心里妈卖批。

    陆执寅做君衡的执行合伙人时间最长,虽然性格脾气大了点,但也是对外的, 对内从来都是公事公办, 分案源时从不会仗着自己是执行合伙人的身份私自截留案子,更没有说看谁不顺眼, 分给人难搞的案子给小鞋穿。

    虽然不清楚沈樱跟这叫苏曼的律师有什么过节, 大家全都看出来,她这是想给人穿小鞋。

    心底里都很鄙视沈樱这以权谋私的做法,内心都很不屑。

    “沈樱,你的说法可不代表我们大家的观点。”有人不买她账, 不想被她拿出来当枪使。

    “虽然我们都是合伙人,但执行所里主要事务的还是你跟陆律师,只要符合所里规章制度的事情,我们都支持。”

    沈樱撂笔,双手轻敲着桌面,转动椅子,对上说话的人。

    面上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态度:“怎么,你是觉得我把这个案子分配给法援部门是不符合所里的规章制度吗?”

    大家沉默,显然已经感知到了沈樱话里的火药味。

    陆执寅一直旁观,似乎对沈樱的挑拨,激怒,没有任何反应。

    只不过当他转头,看向沈樱那一刻,锋利的眼神像一把刃,轻而易举的就刺穿了沈樱的把戏。

    沈樱心下顿涩,觉得又疼又苦。

    但凡他对自己好点脸色,她也何苦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他为难。

    两人就这样冷着脸,对峙着。

    “行了。”

    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被杨所的一句话打破。

    大家回神望他,沈樱问:“杨所,您什么意见?”

    杨所的左边坐的是陆执寅,右边坐的是沈樱。

    两人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都是他的徒弟。

    “沈樱和陆执寅来我办公室,今天先散会。”

    火药桶暂时点不起来,众人松了口气。

    不知为何,沈樱也觉得自己心口一松。

    如果陆执寅在这里跟她争执起来,她今天肯定会下不来台,平白被那些同事看笑话。

    她习惯性地抬眼扫了下离她不远的人,陆执寅姿势一动不动地,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散漫半垂,空旷地落在不知什么地方,明显是心不在焉。

    杨所的办公室。

    作为和事佬,杨所自然不想看到所里两个执行合伙人出现什么矛盾。

    “你们俩堂堂合伙人,这么点小事在会上争执成那样,不怕人看笑话。”

    沈樱倚着沙发背,瞥了一眼陆执寅,显然是有气,转过头去不说话。

    “执寅,你一向顾全大局,这次怎么为这点小事和沈樱这么针锋相对。”

    陆执寅收回望向窗外的眼神:“我只是就事论事,这件事沈樱处理的有问题。”

    一听他的指责,沈樱更加委屈,气势反倒更盛,“陆执寅到底是我做的不对,还是你自己有私心。”

    杨所观着两人脸色,隐隐约约能嗅出点不对来。

    “什么私心?”

    陆执寅不答,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杨所是个聪明人,很快反应过来:“苏曼到底是谁?”

    下午,君衡所的门口和前台挤满了人,大多是“蜗居”的的承租户,现在公司关门,大家全都怒气冲冲,来找律师维权 。

    “大家安静一下,不要吵闹,我们律师都在开会。”

    这群人大概20来个,想找一个律师接待,但这种群体性的案子,标的小的很,这群人律师费加起来也不会有一万块钱,见此情况的律师都不愿意出来做这个接待。

    前台不想把事情闹到,只好拖延时间,想着这群人找不到律师自己就会走了。

    “这么大的律所,难道律师都去开会了吗?”

    前台的小姑娘被嚷嚷的也有点火大:“我们律师愿意就接,不愿意你们在这儿嚷嚷也没用呀。”

    前面走出一个带着眼睛的男青年,穿着格子衫和羽绒服,年纪看起来不大,文质彬彬,对前台说:“我们是来寻求法律帮助,不是来闹事的,麻烦律师给我们出一个维权的方案。”

    前台:“律师不在,你们要愿意等就慢慢等着。”

    青年男人不安地推了推眼镜,“能不能帮帮忙?”

    前台不耐道:“我又不是律师,现在没律师愿意接你们的案子,我也没办法呀。”

    说完,装似不经意的说了句,“再说我们这里咨询时要收费的。”

    说到钱,大家都有点沉默了。

    这群被骗的人里,很多都是大学刚毕业的学生,一次性交了半年或者一年房租,大家口袋里都没剩什么钱了。

    “咨询收费,要多少钱呀?”

    “一个小时最少一千。”

    人群沉默之后,便是难以言喻的尴尬。

    “我们钱追回来,再付咨询费,可以吗?”

    前台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我们都是先收费,后提供服务。”

    “陆执寅,你敢当着杨所的面说出你不许法律援助部门接这个案子的真实原因吗?”

    沈樱这话无疑是要跟陆执寅撕破脸了。

    君衡所的不成文规定:严禁办公室恋情。

    而且这话还是陆执寅在一次合伙人会议上当众说的。

    原话是这样:工作是工作,如果有人在工作时间工作场合谈恋爱,要么丢掉工作,要么终止恋情。

    之前的话,现在被沈樱拿出来,啪啪地打陆执寅的脸。

    陆执寅站起来,沈樱想象中的愤怒或者暴跳都,都没有在他脸上出现。

    相反,他无比冷静地说:“有什么不敢。”

    杨所地望着他俩,心底越发觉得有事,“什么真实原因?”

    陆执寅坦荡宣布:“苏曼是我女朋友。”

    说实话,杨所第一反应是高兴,陆执寅从大学毕业实习期开始就跟着他,从二十二岁,到年近30

    私下里他也没少为陆执寅的结婚的事情操过心。

    第二反应是惊讶。

    “是不是你们刚才说的那个苏曼?”

    “嗯,她是我们所的,现在在法律援助部门。”陆执寅语气平淡的陈述。

    “这这?”

    杨所对办公室恋情的态度,一向比较中和,只要不影响工作,陆执寅能找到女朋友也是一件好事。

    只不过,他看向沈樱,也终于明白她对叫苏曼的针对是怎么回事了。

    当事人反而冷眼旁看着,并且丝毫没为自己说出的话,而表现出任何异常。

    沈樱酸溜溜,“杨所,你现在知道陆执寅这么反对是为什么了,还说没有私心。”

    杨所心里再怎么觉得是好事,但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做,斟酌:“执寅,你是咱们所的执行合伙人,说白了,你的一举一动咱们全所的人都看着呢。”

    陆执寅若有所思,随后点点头,无比赞同杨所的话。

    “跟所里的同事谈恋爱,我确实做了一个不太好的带头作用,要不,我先暂时回避一下。”

    沈樱怔住,茫然问:“你什么意思?”

    陆执寅好像没什么在意的,又或者说他一早就有这么打算了。

    “我在君衡的这些年,不负当年师傅你对我委以的重任,把君衡所发展的还算可以,现在如果所里不需要我的话,我不介意离开君衡。”

    杨所的脸色一下就不好了,陆执寅在君衡这么多年,与其说君衡成就了他,不如说他成就了君衡。

    陆执寅这三个字,跟君衡所早已是分不开的关系。

    这些年因为所规划的路线问题,陆执寅这三个字在业内发展的名声几乎成为了君衡的活招牌。

    这样对比,办公室恋情似乎也算不上什么事。

    “执寅,你不要冲动,这种话不能随便说。”

    “如果今天师傅和沈律师,揪着我和苏律师谈恋爱的事情不放的话,那么我今天说的每一个字,在不久的将来就一定会实现。”

    沈樱哪里听不出他语气里的威胁:“陆执寅,你是在威胁我们吗?”

    陆执寅语气平淡:“威胁谈不上,君衡毕竟是个合伙所,任何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更不是你沈律师一个人说了算,办公室恋情这件事当初写在所的规章制度里没错,现在我既然违反了,按照规定是该离开。”

    听他离开的语气似愈发肯定,杨所连忙出来打圆场,“规章制度是人定的,当初咱们制定这个规定目的是因为所刚成立,人又少,办公室恋情容易影响大家的工作状态。”

    “可今时不同往日了,君衡所现在已经是个百人大所,以前定的规定,不一定现在还适用。”

    杨所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很明白了,办公室恋情这码事在他这儿就算睁只眼闭只眼了。

    沈樱还想再说什么,但陆执寅一句要走,实属把她给击懵了。

    对面坐着的两个人都没说话,陆执寅神色如常,沈樱黑着脸,一副不爽快的表情。

    就在这时,传来一片急促的敲门声,随后有声音慌张地传进来。

    “杨所,陆律师,你们快出来看,有人要跳楼。”

    君衡所位于整座大楼的十八层,楼层高,位置好,当初新所刚成立,杨所的一个一位老朋友著名国内设计大师,便给整个所做了新的设计。

    其中最让大家满意的便是茶水间的落地窗,三开面的玻璃窗,几乎可以从任一个角度将这个城市的风景收入眼底。

    平日大家放松的地方,此时却围满了人,往日欣赏美景的落地窗此时变成了一个禁区,大家自发地远离,没人敢往那靠近一步。

    “你们别过来,都别逼我,逼我我就跳下去。”

    大家纷纷退后。

    苏曼离事发地最近的,她本来是在接了杯咖啡,在茶水间的休闲沙发上坐着,看看风景,顺便等隔壁的陆执寅开完会,跟他说件事。

    谁想到咖啡还没喝完,就从大门的位置突然冲过来一个人,三两下爬到了敞开的落地窗户外面,然后一只手扒着窗边,一只脚踩在细窄的边缘,另外半个甚至悬空在高楼的外面。

    苏曼先是一惊,随后就想过去拉一把。

    然而那人像一张纸,薄薄的贴着窗边站着,让她伸出去的手很快收回,一动都不敢动,很快就被上前的保安推到了后面。

    “报警了吗?”

    前台去会议室叫陆执寅,路上陆执寅沉声问。

    “没还没报警。”

    陆执寅:“这么大事儿不报警,任人在窗边站着,你们前台有没有脑子。”

    “现现在我就去。”说完,脸色苍白,匆匆地跑开了。

    沈樱走在陆执寅身后,落了半步不到,她一边带着小跑往前,一边说话:“这事如果报警了,相当于闹大了,传出去是不是对我们所的影响不太好。”

    陆执寅突然顿住,他看着沈樱,眼神冷漠:“是影响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沈樱:“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论如何总要把所放在第一位。”

    陆执寅并没有耐心再听她说什么,迈着阔步,往事发的窗边去走。

    现场已经乱成了一团,“你们都退后,都退后,叫记者过来,今天我要让全江城,不是,全国的人都知道,你们君衡律师事务所只认钱,是怎么把我们这些穷人逼死的。”

    “让让让,都让让来。”

    陆执寅一出现,人群里自动让出了一条路。

    他站的位置不算特别显眼,是那人的斜侧方。

    “怎么回事?”

    有目睹全过程的同事,“陆律师是这样,这人呀是暴雷的“蜗居”租户,今天租赁公司关门了,他就来我们所想找个律师维权,因为前台给他安排律师的速度慢了些,再加上可能有点言语上的小冲突,这人就突然想不开,想跳楼了。”

    “让前台立刻叫律师过来过来。”

    “好,马上去。”凌乱的碎步,很快消失了。

    陆执寅并没有贸然地上前去,“还有,把现场的人群都疏散开。”

    苏曼站久了,突然发现这人好像有点面熟。

    突然想起前天晚上她在河里捞上来的那个人。

    仔细辨认,心里渐渐肯定。

    没想到她刚把人救上来没多久,结果现在又想着要跳楼。

    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慨,上一次救他已经是拼尽全力了,这一次她却不知道怎么好了。

    一个人可以有权利去寻死两次,但是她却没有办法连续去救两次。

    “苏律师,原来你在这儿。”

    前台的行政似乎找了她好一会儿,眼中的着急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退散。

    “快,你跟我来。”

    手臂被人拉住,把刚从混乱现场回来的苏曼,再一次拉了回去。

    “陆律师,律师找来了。”

    转身的就见苏曼一脸“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表情站在他身后,“你来这干什么?”

    苏曼莫名其妙:“不是你叫我来的?”

    前台行政在一旁,适时补充道:“陆律师,你刚才让我把接待律师叫过来,苏律师就是。”

    陆执寅的表情微微变化,他朝她抬手,“你先回去,这没你的事。”

    苏曼眼神扫了窗边那人一眼,只见他如风中落叶,无牵无挂,好像随时都要迎着风,落下去。

    “我认识这个人,留下来或许有点帮助。”

    “你认识他?”这是陆执寅没想到的。

    “嗯,上次落水,我救的就是他,如果他还记得我的话,或许我可以留下来跟他谈谈。”苏曼不知道一个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在短短几天时间,寻死两次。

    陆执寅态度依旧不同意。

    如果他上次就在苏曼的身边,断然不会让她下水救人。

    “让我试试。”

    这种情况下,留给陆执寅思考的时间并不多,他深深地看了苏曼一眼,像是第一天认识她。

    “你不怕?”

    苏曼想也不想地回答:“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苏曼没再管顾别人,慢慢地往窗边方向靠近,人群与窗之间似乎隔着一条看不见的界限,唯有她一个人有勇气越过这条线。

    苏曼离窗边还有两三米远的地方,停下,她斟酌着开口,“你好,我叫苏曼,是这个所的律师。”

    那人抬头,相比于上次匆匆忙忙,苏曼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清楚他的长相。

    他年纪并不大,脸上挂着大学毕业初入社会的青涩和迷茫,眼神有些涣散,眼底浓重的黑青暗示着他紧张的精神状态。

    “你是律师?”

    “是,你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帮忙。”

    那人似乎涣散的眼神终于慢慢汇聚起来,喃喃道:“帮我?”

    “你要怎么帮我?没人能帮得了我。”

    说完眼神盯着窗外的某一处,表情好似要哭又好似很绝望。不知道是想到什么,男人的表情比刚才还要令人揪心。

    苏曼放慢语调,想将他从不愉快的回忆里面拉出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们之前见过的,你还记得吗?”

    苏曼的话,果然吸引了男人片刻的注意力,他似乎困惑的很,看着苏曼,“我们见过?”

    “对,我们见过,前天晚上江边,你落水了,我救你上来的。”

    那人听完,锁着眉头,静静地打量,好一会儿神色终于渐渐平静,他慢慢吞吞地说:“我记得,确实是你。”

    见他想起来,苏曼终于松了一口气:“对是我,我帮了你一次,就能帮你第二次。”

    “你相不相信我?”

    那人表情似乎有松动,他手下意识往里面的窗栏收了收,明显的开始纠结,挣扎起来。

    周围人都屏住呼吸,陆执寅望苏曼一眼,示意她再接再厉。

    苏曼领会,轻轻地又上前一步:“相信我,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解决。”

    那人绝望的脸上似透露出一丝松动,他盯着苏曼,不知该不该信她的话。

    苏曼慢慢地朝他伸出手:“相信我。”

    ——

    ——“你们这些前台行政是干什么吃的,他让你们找记者你们就找记者,把事情闹到了对我们所有什么好处。”

    ——“陆律师说可以。”

    伴随着高跟鞋吧嗒的铿锵声,沈樱的身影渐渐出现在跳楼者的面前。

    仿佛碰到过敏源出现应激反应,那人本打算伸向苏曼的手,猛地收回。

    沈樱抱着手臂,她看着眼前的跳楼者,一声冷笑:“听说你们是楼上暴雷的“蜗居”租客?”

    那人没说话。

    沈樱:“有本事你到楼上去寻死觅活,让他们退你租金,跑到律所来闹什么?”

    苏曼听的心都提了起来:“沈律师,你不要这么说,在哪跳楼都不行。”

    沈樱回头,不知道针对的是:“我让你说话了吗?”

    “谁让你在这儿的,这么大的事,需要你处理吗?”

    “是我让她来的,有什么问题?”陆执寅一开口,气氛就变了,那人的目光又看向陆执寅,嘴唇嗫嚅了几下,最后缓缓说道:“我认识你,听他们说,没有你打不赢的案子。”

    “他们”是指一起来来讨要房租的人。

    陆执寅没有点头,“我叫陆执寅。”

    “你下来,我能帮你要回钱。”

    那人犹豫了半天:“不止我,我们有很多人,大家都跟我一样,大学刚毕业,还没找到工作,就被骗了两三万,还办了信用贷款。”

    “你能都答应吗?”

    陆执寅非常不适宜的轻笑一声,没说话。

    苏曼在一旁,心里都急的快冒烟了。恨不得代替陆执寅说好。

    然而陆执寅并没有被这种自杀行为要挟到。

    “你只能代表自己向我提出委托,至于其他人的情况——”陆执寅停顿了片刻,“你让其他人和我谈。”

    这算是变相同意了?

    陆执寅三言两语让那人陷入思考,但很快,他似乎明白了这是陆执寅拖延他的话术。

    “你不是真心实意想帮我。”他盯着陆执寅,恨恨道,“你跟那些人是一样的。”

    “你们律师都是一样的,拿钱办事,才不会考虑我们的死活。”

    “我答应你!”苏曼见那人又开始钻牛角尖,忍不住道:“我答应你,帮助你还有你的朋友。”

    ————

    那个叫刘童的年轻人,救下来以后很快被送去医院,但苏曼把人劝下来这件事,很快也传遍了整个所。

    所里合伙人的会议上,苏曼这个名字,两天时间出现了两次。

    开会之前,几个合伙人围着刚才的视频看,“这小姑娘胆子还挺大,还上新闻了。”

    另一位合伙人评价,“嗯,是挺虎的。”

    被称作虎的苏曼,正站在门口,有点尴尬,不太想往里面走。

    昨天,她觉得自己太冲动了,虽然救人心切,但说出来的话是要负责人的。

    她现在才明白自己,拦下了多大的麻烦,一早沈樱就已经幸灾乐祸的向她表达过慰问了。

    “怎么不进去?”

    肩膀被一双大手轻轻拢了一下,陆执寅带着她,直接进了会议室。

    随后肩膀上的手放开,整个过程自然到苏曼几乎没有察觉。

    两人一进来,便分开。

    但合伙人们的视线就像雷达找到目标一样,在两人的身上来回的扫。

    关于两人恋情的事情,多多少少有一些谣言,相对比震惊,大家都比较好奇。

    好奇苏曼是怎么把陆执寅这个不近人情的男人拿下的。

    陆执寅先她一步,走在前面,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挡在前面,苏曼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坐下后,她下意识地朝陆执寅望了眼,四目相对。他朝着长会议桌北门一侧左手第一个位置,朝她轻轻点了下头。

    苏曼会意,在他示意的位置上坐下来。

    ——

    等人全部落座后,沈樱踩着高跟鞋,拿着led版的遥控器走到最前面。

    “各位律师都到齐了,下面我们进行正式开会。”

    她眼神不经意地扫过,看似无意地落在某一处,等看清坐的人时,她的目光停驻在苏曼的身上:“我们这是内部合伙人会议,不相干的人请出去。”

    虽然没说是谁,但顺着沈樱的视线,大家都把视线转向苏曼。

    苏曼当然不是不请自来,她站起来,对上沈樱的目光,不卑不亢:“杨所让我过来开会。”

    巧的是,杨所的助理电话通知苏曼,而杨所本人今天没来开会。

    沈樱对她针锋相对那么久,苏曼也算了解这个人的脾性。

    喜欢当众让人出丑,来显示她手握权力,说一不二的地位。

    “苏律师作为“蜗居”暴雷案的主承办律师,来参会有什么问题。”

    沈樱:“这是合伙人会议,她又不是”

    陆执寅皱眉打断:“开会吧。”

    沈樱被陆执寅的一句话,弄得下不来台。她从液晶显示屏正前方走下,绕到苏曼的后面:“既然苏律师是这个案子的主承办律师,那今天的会议就由苏律师来主导吧。”

    “没问题吧。”

    沈樱牵动嘴角,露出一个皮笑肉不笑。

    苏曼从昨天正式开始接手这个案子,到现在还不超过48个小时,开会又是临时上场的。

    所以沈樱猜她肯定没有准备。

    所有人望向苏曼,陆执寅眼神关切,眼神询问,似要出声准备替她解围。

    苏曼朝他轻摇一下头。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既然沈律师这么信任我,那今天这场会议就由我来向介绍基本案情,还有我初步的承办思路,有什么错误的地方,欢迎大家指出。”

    从她从容自若地站到台上,到打开电脑里的ppt,再到口若悬河的开始讲,不超过三分钟。

    沈樱稍愣后,才知道苏曼是有备而来。

    不过也是巧,昨天她接到“蜗居”的案子拿回部门研究。

    “这些案子,你光看能看出什么花样来,动脑子去想。”

    听这话,苏曼立刻明白了,麻溜地给隔壁的桌的濮律师接了杯水,“濮律师,这水不热了吧,我给你接杯新的。”

    苏曼一边把大概案子讲了一下,一边殷殷的看着几位老律师。

    “你把这个案子情况梳理下,最好做成ppt,我们年纪大了眼神不好,字体做大些。”濮律师吩咐。

    苏曼:“好。”

    “我记得前几年也有个类似“蜗居”的中介公司暴雷,你找找裁判文书网上的判例,做一个类案检索包好。”庞律师吩咐。

    苏曼,“好。”放下一旁的卷宗又赶紧打开电脑。

    “民法典出台后,关于这个你找找看有没有新规定,到时候列个法条的汇总报告。”赵律师吩咐。

    闻言,苏曼又赶紧拿起手边厚厚的民法典,打开就埋头查询起来。

    ——

    昨天的工作准备的足够到位,即使今天被临时叫上场,苏曼依旧不慌不忙,游刃有余。

    她站在讲台上,口条清楚,思维缜密。

    听着苏曼的案件汇报,沈樱有点坐不住了。

    她觉得苏曼一定是受了某个高人指点,眼神转而看向对面的陆执寅,只见他周身沉稳,眼睛一眨不眨,伫成孤岛,任何人都攀靠不了。

    沈樱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自怜,怨恨,又或是嫉妒,今天这出表现,恐怕会让苏曼得意很久吧。

    汇报做完,门口的位置传来一拍接着一拍的掌声。

    杨所来得迟,却赶得巧。

    苏曼的办案思路,他听了全程。

    “苏律师准备的很充分。”杨所笑着,满脸的褶子堆起慈爱。自从知道她跟陆执寅的关系,杨所看她的眼神,忍不住的带着几分亲切。

    苏曼听到杨所的肯定,眉梢止不住的往上扬。

    杨所说了几句场面话,无非是这个案子社会关注度高,苏曼办起来要尽心尽力。

    说到最后,他指了指陆执寅,“陆律师,多指导指导。”

    这话在外人耳朵里听着没什么,但在沈樱耳朵里,听得就格外刺耳。

    散会后,陆执寅拿着材料便往外走,手指在屏幕上轻点。

    路过苏曼时,他没说话,只是眼神示意她一下,看了眼屏幕。

    苏曼会意,立刻拿起放在手边一直静音的手机。

    “散会后来我办公室。”

    ——

    “你站那么远做什么?”

    陆执寅背对着她煮咖啡,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这么问了一句。

    苏曼还不清楚陆执寅找她具体要干什么,各种猜测一个接一个往脑子里崩。

    “在新部门还习惯?”陆执寅端着两杯咖啡,转过身,朝她抬手。

    苏曼连忙上前去,接上手。

    哪能麻烦陆执寅给她煮咖啡。

    “还行,法援部门的前辈都很有经验,我在那能学到不少不东西。”

    “跟我这比呢?”

    苏曼讶异他问的这是什么话,她能在那好好的待了那么多天,不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了嘛。

    看她那欲言又止的表情,陆执寅算是知道了。

    不自然地换了个话题,“这个案子,你打算怎么开始?”

    说起案子,苏曼放下手里的咖啡,眼中熠熠,“我昨晚梳理了一下,虽然前几年也发生过中介跑路的案子,但蜗居的这起案子能影响这么大,主要是跟以往相比,不仅是中介公司、房东、和租客,还参合进来第四个主体,金融机构。”

    陆执寅看着她,眼神从苏曼的脸上移开,“嗯,继续说。”

    苏曼从头跟他理了理:“蜗居这家中介公司先是在租赁市场上大量搜集垄断房源,以不高不低的价格从房东手里租下来,随后将房源被发布到平台上租客找上门,然后跟中介公司签合同。直到这里,都是跟传统的房屋租赁性质一样。”

    “不一样的是下面,签完租赁合同后,一般中介公司都会要求租客一次性支付三个月以上的房租,付时间越长给的折扣就越大,但这些大学刚毕业的学生没有这么多钱一次性付完,中介公司就会给他们一份借款协议和第三方贷款机构合作,由租客办贷款,再由贷款平台一次性将一年的租金支付给租房的中介机构。”

    陆执寅点点头:“你说这里面有几方法律关系?”

    苏曼想了想:“三方,第一,房东和中介机构的居间托管关系,第二,房东和租客的租赁合同关系,第三,租客和贷款机构的借款关系。”

    陆执寅:“嗯,所以你打算先从哪个法律关系入手?”

    这句话有点把苏曼问住了,虽然她分析的头头是道,但实际操作起来,还是嫩了一些。

    支支吾吾,声音也比刚才小了不少:“房东和租客的,我打算从合同解除入手。”

    陆执寅看了她一眼,表情说不上很满意,“租赁合同解除,租客退还房屋,房东退还租金。”

    苏曼点头:“嗯,这样权利义务回归原始状态,对双方都是公平的。”

    陆执寅倚在沙发上,语气不快不慢:“中介公司为什么会暴雷?”

    苏曼觉得自己仿佛在考上答题似的,结结巴巴:“因为付不出房东的租金。”

    陆执寅轻笑。

    苏曼在他的笑声中,也突然理解了陆执寅真正想问的是什么,她这才发现自己刚才想的过于简单了:“中介不给房东租金,房东只会赶人,而租客交了房租却没办法继续住,自然不愿意搬出来。”

    “这里面是矛盾的。”

    陆执寅:“这个案子不论是房东还是租客,都是受害人,现在你觉得这个案子,重点是什么?”

    如果之前每一次跟陆执寅合作,都是被动式地接受他的指令,仿佛是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

    但这次在陆执寅的引导下,苏曼对这个案子的认识从一开始单纯的法律角度,逐渐变成损失最小化。

    “重点是如何保证受害方的利益损失最小化。”

    陆执寅点点头,显然对她这次的回答十分满意,“法律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手段。”

    他想了想,“如果一个人不把法律当回事,那么法律就什么都不是。”

    苏曼抬眼,不掩饰的惊讶,很难相信这句话是从一个像陆执寅这种大par嘴里说出来了。

    他们这行人,以法律为武器,说好听点是用法律来实现正义价值。

    但实际上,法律这个武器到底是什么形状,对于苏曼来说只是一把挥之不动的庞大没有杀伤力的,但对于陆执寅来说,几乎可以是随心而变化。

    苏曼沉思了几秒,从陆执寅的这句话里短暂恢复。

    “今晚有空?”

    “嗯?”

    陆执寅眼神稍偏,落在苏曼的耳边,声音也貌若不自然:“一起吃饭。”

    苏曼摇头,拿起手旁的卷宗就准备出去:“不了,我今晚打算去医院看看刘童。”

    “刘童?”

    “就是昨天跳楼的男孩。”

    陆执寅嗯了一声,没有其他表示了,苏曼看他不说话,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以前做助理时还战战兢兢地,现在倒也懒得去猜了。

    “那我走了。”

    陆律师伸出去的手还没落下,苏曼便一个背影潇潇洒洒。

    一回到部门,苏曼便感受到了来自几道不同于往常的视线,之前在办公室,她相当于一个每天存在只为了端茶倒水,整理卷宗,今天突然收到注视,苏曼站在门口,又望了望部门的牌子。

    “没走错呀。”

    “进来进来。”坐在最外面的庞律师,挥着手里的报纸喊她进来。

    “小苏,今天不错呀,我听说沈樱那脸都快被你气绿了。”

    苏曼啊了一声,难道老律师对她另眼相待,难道不是因为她今天在会议上表现的很好吗?

    赵律师关上门,立刻开始大喇叭起来:“早就看那沈樱不顺眼,仗着老杨让她做执行合伙人,可没少狗仗人势。”

    苏曼没想到他们部门居然对沈樱意见那么大,一时不知道话从何接起。

    庞律师在旁边:“小苏,你来的晚可能不知道,咱们这个部门能存活下来,我们这帮老律师还能在君衡做这点案子,可“多亏”这沈樱。”

    苏曼坐回位置上,倒好水,做出一副听故事的表情。

    原来法援部门在君衡所处于养老机构的存在,并不是一开始就是这样。

    杨所当初下决心启用陆执寅、沈樱他们年轻一辈做律所转型,遭到了老庞律师他们这群人的强烈反对,作为一个本本分分的传统型律所,向一个靠营销,靠打广告,靠代理争议案件出名,这在老庞律师他们来看,是一件非常出格的事情。

    可以说,整个律师行业都没有人有过这种尝试,最重要的是,这有违他们这群人创建律所时的初衷。

    争议之下,一方面陆执寅提出一个赌注。

    以一年的时间为限,他和沈樱的营销组和老庞律师他们传统律师组,比赛创收。

    一年后,由哪种模式创收高来决定君衡之后的发展方向。

    苏曼第一次听说陆执寅以前的事情,忍不住追问下面:“然后呢。”

    谁赢了?

    说到谁赢了,赵律师刚才脸上激愤的神色,露出几分不自然。

    “当然是陆执寅那小子了,不然咱们所现在也不会这样。”

    听到说最后陆执寅赢了,苏曼一点也不意外,眼睛透出笑意,嘴上却可惜道:“咱们整个部门加起来的业务量都没赢过他吗?”

    “输了就是输了,不提这个 。”

    输了以后,老庞律师他们愿赌服输,也就不再争执律所转型的事情了。

    谁知道沈樱却不依不饶,“既然愿赌服输,那各位律师就离开君衡所吧。”

    老庞律师几个傻眼了,一开始说打赌,可没说赌输了就要离职,争执就这么起来了。

    最后是杨所出面,选了个折中的法子,律所继续转型,将老庞律师他们这群人重新安排一个部门,就是现在的法援部门。

    苏曼听完这些往事,脑海里好像已经浮现了当初陆执寅一人,对战一群看不起这个他初出茅庐的。

    那过程想必是很辛苦,很艰难。

    但是她从未听陆执寅说起过,即使她是他女朋友的时候。

    ——

    晚上下班,按计划她要去医院找刘童,苏曼没吃完晚饭便过去了。

    负一楼的地下停车库。刚走到车边,还没摁钥匙,便听旁边两声鸣笛,她下意识的转身,才注意到有辆保时捷停在她车后面。

    保时捷车窗缓缓下降,一双干净修长的手掌压着车玻璃最先映入眼帘,随后是半个手臂搭出来。

    苏曼认出是陆执寅,轻声叫了一句:“陆律师?”

    望着她的陆执寅终于说话了,“过来,上车。”

    苏曼:“我有事,去医院。”

    “我知道,送你过去。”

    苏曼挥手:“不用,我有车。”

    陆执寅没再隔着车说话,径直从车内下来,苏曼望着他越走越近,站在原地。

    “你不是去医院调查刘童的案子?我送你过去。”陆执寅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于是苏曼又把刚才自己的回答重复了一遍,“不用,我有车。”

    陆执寅眼神瞥了一眼:“省人民医院不好停车,你开车过去不方便。”

    苏曼心想,我开车过去不好停车,难道你开车过去就好停了?

    下一秒,陆执寅手插在西装的口袋里,用一种从容的姿态的告诉她:“我和省人民医院合作过,现在还是他们的法律顾问。”

    苏曼一听,转手收回自己的钥匙,然后推着陆执寅转身:“知道了,上车吧。”

    车内,苏曼看了眼车内的装饰,虽然同样是保时捷,但不是之前的那辆。

    “你之前那辆保时捷呢?”

    “送去保养了。”

    虽然知道陆执寅很有钱,但苏曼还是有小小的震惊。

    似乎是看出她的想法,陆执寅望了眼后视镜,“这不是我车。”

    苏曼心里居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不然也太吓人了,车送去保养就再买一辆,这是苏曼这种小律师想都不敢想的。

    “这车的主人,把我的奔驰开走了,这几天我先开他的车。”

    苏曼:“”

    他这个解释,有什么意义?

    还不是证明他很有钱?

    苏曼并不想跟这个有钱人多说什么,拿起手机,开始刷信息。

    她加了一个群,里面大多都是蜗居中介公司的租客,苏曼是被刘童邀请进去的,时不时的会回答里面人一些法律问题。

    经过两天的深入了解,这时远比苏曼一开始想的要复杂很多。

    蜗居暴雷后,房东收不到钱开始赶人,租客给过中介公司钱了又坚决不搬走,所以群里已经有好起纠纷都升级为打架斗殴。

    苏曼一边觉得头痛,但一边还是要不停地回复信息。

    虽然一边坐车一边回信息是常态,但发信息久了,苏曼还是觉得有一阵不适。

    陆执寅的车开的平而稳,即使这样她还是感到头晕,她放下手机,轻轻地倚在后背椅上。

    “怎么了?”

    “没事。”

    陆执寅没再说什么,只是只是车速比比刚才似乎更慢了些。

    苏曼本想靠一靠,没想到这一靠,却一觉睡到了目的地。

    陆执寅的车停在一处角落里,地下停车场的灯昏暗,角落更是没什么光亮,所以苏曼一睁眼时,以为自己到了什么地方。

    “醒了?”

    听到陆执寅的声音她才反应过来,寻声望过去,发现陆执寅也在侧着身子,盯着她看。

    保时捷驾驶座和副驾之间本隔着距离很远,苏曼却不知道陆执寅为何靠得这么近。

    又或许,他在做其他什么动作时,自己悠悠转醒了。

    想到这里,她脑海里不知闪现什么画面,下意识地抹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陆执寅的眼神随着她的动作看过去,表情一愣,随后恼怒起来。

    声音算很生气,但苏曼也隐隐听出来:“你以为我干了什么!”

    这句话绝对不死疑问句,所以苏曼觉得自己要是回答他,就真做实了自己脑子里想的事情了。

    “我我就摸摸,睡觉有没有流口水。”

    陆执寅不信,声音存疑:“真的?”

    幸好现在光线暗,不然苏曼脸上的红晕绝对能证明陆执寅猜的是对的,她清了清嗓子,反客为主,“不然呢,你干什么了。”

    陆执寅没说话,上半身没动,也没回正到座椅上。

    就在苏曼以为他没有动作时,只听到咔嚓一声,安全带的搭扣被解开了。

    苏曼嗅到一丝不对劲,昏暗的车内,耳朵成为唯一捕捉异常的感官,苏曼下意识地便循着发声的地方望过去。

    陆执寅的袖扣上有一颗蓝宝石,光泽幽蓝深邃,却成为这狭小空间里唯一的亮。

    “刚才我确实是想做点什么。”伴随着蓝宝石的幽暗,陆执寅的这句话,响在她的耳边。

    苏曼本能的觉得,不要回应陆执寅这个话题,此刻空间的暧昧气氛,恐怕稍微有点摩擦,便会刺啦着火。

    但偏偏,她仿佛像是被上了发条的钟摆,不自觉地随着他的话,问出了下一句。

    “你想做什么?”

    说完,她就觉得自己口舌发干,发紧,心里暗暗呸了一声,怕是想把这条不听话的舌头给呸出去。

    心里说不上是期待还是什么,当陆执寅靠过来时,苏曼下意识地往后瑟缩了一下,以至于整个人,从车椅上滑下去一半。

    不过,车大有车大的好处,这么大的空间,给足了陆执寅发挥的余地。

    下一秒,苏曼只觉得自己腰上一紧,随即,她就被拦腰,重新提了上来。

    苏曼知道,对陆执寅来说,欲擒故纵这一套,在他面前都是小把戏。

    于是她直接开口,“我不是欲擒故纵。”

    陆执寅的手还停留在她的腰上,闻言点点头,“我知道。”

    “所以你应该看出来了,我是真的想逃。”这句话是真情实意,陆执寅的靠近让她很不适,接受一个男人越过安全距离,接近自己。

    这本身对苏曼来说,就是人生第一次。

    何况陆执寅的侵略性,直接忽视了让苏曼适应的这个过程。

    也不知道这句话戳中了陆执寅的哪个笑点,总之,跟苏曼全身僵硬相对比,陆执寅则是一声轻快的笑。

    “好,不勉强你。”

    苏曼松了口气,没想到下一秒,一个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很轻很轻。

    “???”

    “你不是说不勉强吗?”

    这个吻轻得很,苏曼的神经还没开始调动,它就已经结束了。

    怎么说呢,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陆执寅嘴角一抹得逞的笑,“我确实没有勉强,要知道我刚开始想要勉强的并不是那个地方。”

    苏曼内心:好家伙。敢情勉强还是不勉强的地方都是他说了算?

    ——

    到病房时,里面有个人。苏曼敲门进去,背对着她的那人也正好转过身。

    四目相对,那人眼前一亮:“哎——居然又见面了。”随后又想起什么似的,满眼不可置信道,“刘童说的律师,不会是你吧?”

    苏曼脸上的表情随着对面人的话,稍有变化从开始的迷茫逐渐明白起来。

    她试探问:“金毛?”

    “没错,是我的狗。”

    苏曼这下也确定了,眼前这个青年人是那天在你湖边救人时,那只大金毛的主人。

    “还没自我介绍——”

    “认识?”

    两边话同时响起,苏曼下意识地回头,对陆执寅道:“嗯,记得我跟你说,上次在河边救人时,幸好一个金毛主人拉我一把,就是他。”

    陆执寅颔首,随后器宇轩昂的上前一步,“陆执寅。”

    听到陆执寅的名字,对面人的视线完完全全从苏曼的身上移开,露出大大的笑容:“您好,我叫陈彦松,江城晚报记者,久仰陆律师大名!”

    原来刘童在律所跳楼那一出,现在已经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陈彦松是社会生活栏目组的,第一时间接到人物过来采访。

    “你们采访完了?”

    陈彦松点头:“结束了。”

    苏曼看向病床上刘童,他脸色并不是很好,轻声问:“还有力气吗?要不我明天过来。”

    刘童虽然虚弱,但还是点点头:“可以,你问吧。”

    苏曼打开电脑,将事先准备好的谈话笔录调出来,打开录音笔:“那我就开始了。”

    ——

    等到苏曼问完,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陆执寅已经在一旁打开电脑开始办公了。

    现在是晚上八点的,医院。

    她感叹陆执寅真实时时刻刻,无时无刻不在赚钱。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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