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岑诗浅差点瘫了。
周嘤嘤却突然调转方向,一跃跳过沙发,那边一声轻响。
“啊,有人……”
即使女孩躲回了房间,岑诗浅还是眼尖地看见她遍布睡衣外的淤痕,连脚背上都是。显而易见,是谁弄出来的。
岑诗浅把视线移向周棠雨。
可惜周棠雨并没看她,连个招呼都没打,起身径直进了女孩所在的房间。
银狼似乎因为没得到主人的爱抚而不开心,在门口打转。
陈嘉树夸张地抚了一下自己的心口,他哥也太猛了。
他光想着给连宝解释清楚,忘了连宝可能还没起床了。
希望周棠雨对他的眼珠子不感兴趣。
话说连宝好像长大了……
陈嘉树捣了岑诗浅一下:“坐下。”
过了一会儿,周棠雨从里面走出来:“包放下,你们走吧。”
陈嘉树:???
岑诗浅也是一脸惊愕。
“嘉树哥,他跟你开玩笑的,你还是喝安溪铁观音吗?”连宝从房间里探出头,她说换衣服的,周棠雨直接给她罩了件密不透风的袍子,说不用麻烦,陈嘉树一会儿就滚。
陈嘉树和连城、周棠雨是一块长大的,看在连城的面子上,连宝不可能那么没礼貌。
“咳……”
陈嘉树装模作样地清嗓子,“那个就行,不用麻烦,我就是来把包还给你。”
“不麻烦。”
连宝已经出来了,她站在门口,苦于没有拖鞋,昨天是周棠雨把她抱进去的,他也不说把拖鞋给她拿过来。
巨大的银狼忽然折返回来,一口叼住沙发旁的两只粉色拖鞋放到女孩脚边,然后坐下昂着脑袋求表扬似的看着主人。
门开了,佣人端着茶点进来,岑诗浅的目光却还在女孩身上,她趿上鞋子,绣满玫瑰花纹的袍子上银光闪动,与跟在她腿边的银狼的毛发光芒连成一片,在恍如油画富丽堂皇的背景下,美丽野性,纯真又诱惑。
佣人给周棠雨和陈嘉树上了安溪铁观音,除了茶外,另外还有几种咖啡、英式奶茶和做工考究的饼干。
陈嘉树捏起一块小松饼塞进嘴里,边吞边道:“宝宝,还是你这儿的好吃,我都不想走了。”
连宝早看见岑诗浅,不过不知道她身份,等着陈嘉树张嘴,陈嘉树不提,只好冲岑诗浅抿唇一笑。
陈嘉树往旁边拉开身子,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岑诗浅:“我不是搞了个皮包公司吗?设计师没灵感,我就想着借你几个包给他们开开光,那天你不在,这家伙扣扣索索地给了我一个,谁知道她当成我送她的了。”
连宝开始有点惊讶,没想到陈嘉树一大早来是为了这事儿,刚才周棠雨也没说,她倒是明白了,陈嘉树这些人换女朋友比换衣服都快……不过瞅着岑诗浅尴尬的快钻地缝里了,连宝也不忍心再说什么。
“这果茶挺好的喝的,你尝尝。”为了缓解气氛,连宝招呼岑诗浅。
连宝话音未落,感觉自己腰上一沉。
连宝回过头去,周棠雨的手已经移开了,明显地瞥了她一眼。
陈嘉树在吃松饼,岑诗浅低着头,没人看见周棠雨这小动作。
连宝耳朵尖腾地热起来,周棠雨虽然没说话,但她明白他在说:看,你冤枉我了吧?
“他这儿东西是挺好的。”陈嘉树显然毫无察觉,他打量着四周,盘算着搞点什么回去,怎么总是感觉周棠雨的东西香呢?不明白,反正搞就对了。
“宝宝,你家厨子没换吧?”
连宝不明所以:“没有埃”
“上次吃的蟹黄烧麦不错,还有豉汁排骨、生滚海鲜粥,日本和牛有吗?澳洲龙虾也行,再来瓶……”
“滚吧。”
陈嘉树还没说完,雨后松林般的凌冽气息就到了。
陈嘉树愣了愣,万般委屈地:“宝宝——”
见连宝看向自己,周棠雨抬手按了按太阳穴:“你要是没吃,就在这儿吃点,再他妈乱放就滚。”
男人骂粗话也无损他的气势,反而更有魅力。
陈嘉树笑得像个得逞的猫,他就知道,有连宝在,大名鼎鼎的抠鼻周棠雨也拿他没办法。
蟹黄烧麦和生滚海鲜粥很快上来了,还有鲜肉小馄饨。
陈家在江城很有分量,陈嘉树那儿什么没有?就是说着玩。连宝没少和陈嘉树吃饭,自然地坐下来一起。
周棠雨吃过了,随意拿了本书坐下翻看。
岑诗浅捏着勺子,余光瞥见男人悠闲地交叠双腿,那腿那么长。
陈嘉树很快干完了五笼烧麦、一碗海鲜粥、两碗馄饨,满足地摸摸肚子,把hermes古董包推到连宝面前。
“其实我该直接找你,我那破公司都快倒闭了。”陈嘉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他没周棠雨那脑子,但他又不甘心只做个二世祖,这才弄了个公司,“要不你去我公司吧?你要是去了……”
“她还上学呢。”
不等陈嘉树的奇思异想发表完,周棠雨就冷冷打断了他。
坐那么远耳朵还那么尖……陈嘉树表情悻悻的,可惜在周棠雨的地盘上他不敢放肆。
岑诗浅不由看了连宝一眼,没想到她还是个学生。
“你在那所大学上?”岑诗浅问。
“a大。”陈嘉树抢着道,最好的学校。
岑诗浅眼底多了几分意味不明:“什么专业?”
“什么专业你问那么多干嘛?”陈嘉树觉得烦。
连宝打圆场:“其实不是因为上课,是我还有别的事做。嘉树哥你要是需要就把这包拿走吧,我现在用不着。”
连宝在意的不是包,而是包的去向。
陈嘉树的视线被窗前那一堆吸引住了,他好像看见一只稀有皮?
陈嘉树的公司就是设计包的,他本身不必说了,不研究研究送包送亏了怎么办?
陈嘉树站在一堆包和裙子里,不敢置信:“这些都是你在米兰买的?”
又问:“花了多少钱?1
周棠雨目光幽幽地看过来,连宝有些不好意思,都怪她懒得收拾,让陈嘉树给看见了:“上个月我就花了一千多万,不是花的最多的。”
祖宗!陈嘉树算是知道连宝“活祖宗”的外号哪来的了!这他妈谁供得起?
难怪周棠雨总是扣扣索索的,陈嘉树算是明白了,家里有这么一位花钱机器,可不得勒紧裤腰带?
万幸连宝不是他女朋友,不然分分钟破产……连家不就破产了吗?
“吃好了吗?”周棠雨起身,他不用思考陈嘉树在想什么,准没好事儿。
包还了,事解释清楚了,饭也吃了,陈嘉树不会天真到以为周棠雨舍不得他,带着震撼麻溜告辞,原本想再借几个包的念头也熄了,新包,别再惹出什么麻烦。
岑诗浅坐在车上也没说话,原来觉得陈嘉树这法拉利不错,现在感觉不够看了。
“哎,我怎么感觉跟做梦似的,那姑娘叫连宝是吗?好看的跟公主似的。”岑诗浅自言自语。
“公主”这个词怪怪的,不过看在岑诗浅那梦幻般的表情上陈嘉树揉了揉鼻子:“那是肯定的,连家知道吗?莫卧儿钻石知道吗?举国之富养出来这么一个娇娇。”
陈家在江城算是不错的,周家更胜一筹,但在十几年前连家没倒的时候,他们这帮小子看连宝真跟看公主似的。
岑诗浅:“嗳,但我看她现在都是周棠雨养着的?”
一句话一个字都能区分出差异,更何况陈嘉树这样精明的二世祖?说傻那不过是比着周棠雨,应付一般人还是绰绰有余。其实昨天陈嘉树就有了想法,只不过难得遇见一个还算喜欢的,总是怀着一份侥幸,所以岑诗浅说要来的时候陈嘉树思虑再三答应了。岑诗浅刚才在房子里的表现还可以……终究是按捺不住,露出了马脚。
“我劝你别想了,周家不可能要一个操、烂的婊、子。”陈嘉树的语调在瞬间变得冷硬无比,即使岑诗浅愕然,他也无所谓摆弄着打火机。
岑诗浅胸口剧烈起伏,她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却早就被人看透。
“嘉树,你说什么呢?”暴露真正面目的陈嘉树阴冷薄凉,诡异的有种惊心动魄的魅力。
“下车。”
陈嘉树却是厌倦了,如果岑诗浅不试图挽留的话,他可能还高看她一眼。
她现在可能恨他,但以后会感谢她。
其实他早不该有什么奢望,但就是不想和其他二世祖那样随便联个姻。人么,总是要有点追求,他这点追求还错了?
被扔在二环的高架桥上,岑诗浅也是日了狗了。
这比不上她心底的寒冷,她知道,她和陈嘉树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她永远也不可能进入那个圈子。
陈嘉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