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黎明前的黑夜静悄悄
经过十多天不间断的试探，终于在腊月底，也就是十二月二十七这一天，山中积雪终于到了可以行人的地步。
这天一大早，梁潮就兴奋的站在集结队伍的前面讲话。
“将士们！”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现在终于到了验证我们这些天训练成果的时候了！”
“泰山匪患，毒害无穷，时刻威胁着我营陵百姓的生命安全，已经到了不得不除，也是必需要解决的地步了！”
“相信在场的众位，其中就有家中亲人或者乡亲故友受其残害的人员！”
梁潮看了看队伍里有些悲愤的眼神，接着道：
“有幸！我们在前段时间，侦察到一匪寇的老巢。本欲除之，无奈大雪封山，人畜不能通行！”
“昨日，通过侦查，山路终于可以通行，正值临近新年，贼匪大多窝在老巢，正是一举歼灭的最佳时机。”
“现在，终于到了我们守土有责，护卫一方平安的时刻了！”
梁潮又看了看大家兴奋的神色，高声呼道：
“弟兄们！怕不怕？”
“不怕！不怕！不怕！”
一声声果决的呼声直冲云霄，震得是万里无云，艳阳高照！
“出发！”
接着，随着梁潮的命令发出，一些已经知道此次剿匪计划的小队长们，顿时带领着自己的小队成员向着早就备好的仓房走去。
此次属于百里突袭，光是队伍在路途之中的延续都是一大问题。
又因为是属于第一次实战。
梁潮他们准备的比较充分，光是锅碗瓢盆、熟肉干粮以及抵御严寒的生姜被褥等等，都被各个军士背负的满满当当。
正应了梁景山给与的那句警告：不管用不用得到，该有的准备一样不能少！
一路上，梁潮也是严格按照军法操典行事，前出十几里地就早早地派出斥候沿途探路，而且是以旧带新，即能保证任务的顺利完成，又能尽最大可能的锻炼新人，争取不出一点纰漏。
“好……好……不错！”
作为一个军事老手，又对梁潮寄予厚望的梁贺，看了如此周密的军事安排，也是不由得对梁潮发出由衷的赞美。
踩着已经不那么松软的积雪，梁潮一边观察着将士们的情况，一边不由得喜笑颜开的和旁边的梁贺聊天。
“呵呵……”
“这都是贺叔教导的好！”
而梁贺显然不打算如此轻松的就放过他的隐瞒行为。
“是嘛？”
“那我教过你骗人了吗？”
“绝对没有，但是我也没有骗您啊！只是之前没有跟您商量而已！”
“哈哈……”
梁贺被梁潮的这句话气的顿时大笑两声。是啊！是没有骗自己，他只是没有把自己所知道的东西告诉自己而已！
“哎呀……”
“孩子长大了啊！知道自己考虑问题了，都不跟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商量喽！”
“常老六注意跟上，不要掉队了，后面还有好长的路要赶呢！”
梁潮一边训斥着不专注赶路的将士，一边听到梁贺那酸酸的语气，急忙解释道：
“嘿嘿……”
“绝对不是的，贺叔！我还小嘛！年轻人总要有点好胜心，不能总想着靠家里面的老人来过活吧？这只是我感觉这件事情侄儿有着足够的把握，这才注意保密，也想通过这次行动顺便验证一下自己的能力不是？”
“之后还有太多的问题，需要麻烦贺叔您帮忙解答以及教导呢！”
不管怎么样，梁潮的这个马屁拍的效果不错，给出的理由也是相当的合理，所以也就暂时取得了梁贺的原谅，不过梁贺依旧对这件事情的经过有着浓烈的兴趣。
“你们是怎么就发现山贼的老巢的呢？这些天你可一直都在我的眼皮子地下活动，也没见你长时间的外出以及见什么奇怪的人啊？”
其实事情已经到了如今的地步，保密工作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所以梁潮一五一十的，把当初如何巧遇刘老黑，以及如何逼问出山寨位置的经过一一说了出来。
“什么？”
“刘老黑死了？这件事情都有谁知道？有没有告诉你父亲？”
梁潮有点奇怪梁贺为什么对刘老黑的死活竟然如此的上心，不由有些奇怪的问道：
“就我们这些人知道，其他人一概也没有告诉过，至于我父亲？我不是想着能够给你们一个惊喜吗？所以到现在他也是不知道的！”
“还好还好！”
梁贺听到梁潮的回话，不由得稍稍的松了口气，不过转过头来，对着梁潮就是一顿责备，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你啊你……”
“你应该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父亲的，最起码在行事之前也要跟他商量一番，毕竟刘老黑与营陵的关系错综复杂，如果不小心走漏风声，或者牵扯到其中的一些重大的利益。你毕竟还太年轻，见识不够丰富，考虑问题的时候难免会有所偏颇或者有所遗漏，多多跟自己的长辈们请教一些问题，其实对你没有坏处！”
虽然觉得贺叔教导的有道理，但是对于年轻气盛的梁潮来说，还是喜欢用武力碾压或者说武力征服的方式来解决自己遇到的一些问题。
老是觉得用一些阴谋诡计或者说威胁恐吓得来的东西不够痛快，不够直接，不够真实，总感觉那样得来的东西不是自己应得的一样。
所以在他的心底还是有些抵制这些东西的！
而梁贺是什么人，他可是从小到大看着梁潮长大的人，如何会不了解他的性格，眼看自己的劝说似乎没有达到应有的效果，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恐吓道：
“潮儿，贺叔知道你不喜欢这些东西，但是有的时候有些东西不能只用打打杀杀的方式来解决的！你想啊！如果一件事情需要你打打杀杀，死了无数的军中弟兄才能达到你想要的结果。而通过另外一种办法，只需要你动动脑子、动动嘴皮子就能够轻松搞定。那么我问你，你要怎么选择？你还会选择牺牲自己兄弟的性命来换取胜利吗？”
面对着一时间愣在原地的梁潮，这次梁贺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心软。
他明确的知道，梁潮的这种路数并不是什么好路数，任其这样发展下去，虽然在武力方面有可能会达到很高的成就。
但是后面呢？
其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一个莽夫而已！
一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莽夫，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被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莽夫，一个最终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莽夫而已！
历史之上有着太多太多这样的例子了，最最典型的例子不就是霸王项籍嘛！
一个仗着自己武力强盛而刚愎自用，骄傲自大的莽夫而已！
最后，梁贺见梁潮还一直愣在原地，不由着急的对着他说道：
“这样，如果你坚持要用你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但是这也不影响你把事情告诉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亲人吧？无非是多一嘴的事，对吧！”
梁贺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却把这个问题暗暗地记在心里，孩子的事情都不是小事，看来之后又要有事情忙了！
其实，梁贺也是有些多虑了，就在刚刚，梁潮就已经想通了一切，他无非是钻了一次牛角尖而已，想通了之后也就豁然开朗了。
…………
这次的行军十分的缓慢，除了夜间休息以及中途埋火造饭的时间，他们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才来到了距离山寨五六里开外的一个山坳之中，隐藏了起来，也是等待着最佳偷袭时间的到来。
同时也要进一步的侦查起山寨各方面的具体情况，以方便之后战斗的展开。
不知道是不是大雪封山的原因，还是临近新年山贼们有些麻痹，反正经过梁潮、刘全他们反复的确认，现在的山寨与一个多月前他们刚刚来侦查的时候松懈了好多好多，连一些之前必备的巡视、暗哨等等这些必要的措施都给撤销了，就好像专门等待着梁潮他们的进攻一样。
等待的时间，终究是有一些难熬。在梁潮的千等万等之下，终于迎来了黎明前的一个时辰，那段最最适合进攻的时间，也是梁潮他们提前就规划好的进攻时间。
透着漆黑的深夜，向着这座几乎没有任何防御能力的山寨静悄悄的摸了过去。
开始了其自组军以来的第一次像样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