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太宰治没开口。
七奈放下酒杯, 手支在吧台上侧过脸对着他，“我想是有的。”
他的眉头动也未动，“或许吧，可是跟神明又有什么关系？”
七奈支着下巴, 眼神里透着玩味, “你相信吗？『书』不仅有改变现实的能力, 还可以用来观测平行世界。”
听听，这种东西是人类能创造出来的吗？
太宰治杯中冰块碰壁。
七奈若有所指, “或许在其他世界中太宰可能并没有脱离港口mafia，甚至还成为了mafia首领, 更有可能也同样拥有『书』观测到平行世界的命运，你说有没有可能太宰你为了让织田先生活下来，从源头上避免跟他认识成为朋友，在最初改变织田先生的命运, 避免让他加入mafia？”
酒杯落在吧台上，太宰治眼神凝在了酒杯上，片刻之后他轻笑一声, “或许吧。”
若是能让织田作能活下来，他还真有可能这样选择。
不, 或许说肯定会这样做。
黑暗的世界只他一个湮灭, 就算没有救赎也没关系。
七奈话语一转，“『书』可以无中生有造出一个西格玛出来, 那你说有没有可能再造出一个神明出来？即使最弱小的神明也没关系，毕竟我们需要的是神格, 让人成为神的神格。”
太宰治目光微动。
七奈极具蛊惑道：“神明的神格是可以转让给人类的。”
太宰治目光盯在她脸上，不动声色的打量，片刻后他轻轻颔首, “试试。”
然后今天七奈带着『书』来到了神社，虽然中途遇到了不速之客，但好歹打发走了。
太宰治作为神社拥有者，只有所有权，因为不是家传神社，他也没兴趣做祭主经营神社，神职人员便由国学院大学和皇学馆大学分配。
穿过鸟居就进入神明的领域，太宰治没有感觉，七奈却觉得这里跟上次过来哪里有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是树，这么短时间中间还是冬天，哪里移栽过来这么多树？
每一颗都像是土生土长，根本不像是移植。
再说冬天移植，树也活不了。
穿过鸟居后默认从这里是神明的领域。
鸟居之后平坦的路边两旁是高大的树木，之后便是建筑，不长的小路尽头是本殿。
依照程序要洗手才能进入本殿。
本殿后头是神职人员的休息场所，因为是白日没什么人，当然也因为神社原本就不大，神职人员并不多。
太宰治带着七奈来到了后方某处宽敞的和室内。
安静以及神社特有的香火味，偶尔远处传来清脆的铃声都让七奈不由自主精神平静下来。
不急，她想。
“织田先生。”七奈一进去就看见织田作之助坐在香炉前，很明显等待许久。
“许久不见，鹤见小姐。”织田作冲她打招呼。
两人一灵魂围着桌子坐下，七奈看向盘腿坐着的太宰治，“现在开始？”
“先等等。”太宰治身体往后一倒，一副闲适的模样，“安吾还没来。”
七奈眼神定在他身上，坂口安吾？她可是带着『书』过来。
她不信坂口安吾得知『书』的下落还能那么冷静。
她知道她的心思瞒不过太宰治，只是大家目的都一样，求同存异，在达到目的之前可以联手。
只是没想到他的目的竟然是让她归还『书』。
心中思绪万千，七奈面上神色平淡，什么神色都没露出来。
旁边香炉中烟气向上游走，十几分钟后，坂口安吾总算是抵达。
三人一魂围着桌子，七奈掏出『书』放在了桌子上。
坂口安吾目光一滞。
她开口，“今天大家聚集在这里都有同一个目标，那就是帮助织田先生成神。”
“有句话说在前头，我知道『书』可以创造异能者，但是不知道能否创建一位神明。所以我的想法是，创造的前提不要是武神，最好是付丧神。”
太宰治开口否决，“不行，付丧神神位太低，与其说是神明，还不如说是妖怪。”有没有神格都不一定。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开口道：“最好是信仰神，只有神格人类也能杀死的那种。”
织田作一言不发，除去因为只有七奈能听见他的声音以外，还因为他原本并不同意这种做法。
创造一位神明，再取出神格，那这个神明的下场会是什么样，根本不用说。
生前连人都不想杀，死后又怎么愿意牺牲一位神明？创造的也不行。
只是根本没有人肯听他的话，或许说太宰治根本不看他发的劝词，此时他虽然是个参与者，也是关键人物，却也只能旁观。
“游戏之神如何？”太宰治半靠在靠垫半眯着眼睛说，“你们不觉得神明的诞生也需要与时俱进吗？不要总用老旧的目光看待世界。”
七奈翻白眼，“不如何。”
还游戏之神，要是跟游戏设定一样，拥有稀奇古怪的游戏技能，这个世界大概就得乱套了。
“这里是天满宫，知识之神的神社，加入游戏之神不合适。”坂口安吾点头。
“那蘑菇神？专门管所有自杀之神的神明？”太宰治继续异想天开。
织田作之助在一旁微笑。
七奈和坂口安吾对视一眼，果断将太宰治排除会谈之外。
忽略太宰治不靠谱的建议后，坂口安吾率先道：“信仰神的话，需要一位未来发展也不会淘汰的神明。”不会像古代那些不适应历史发展而淘汰失去信仰湮灭的神明。
“所以说游戏之神最赛高！”太宰治举手。
七奈：“健康之神如何？无论哪个时代都要祈求身体健康。”
坂口安吾：“不行，这个是药神的职责。”
“我想到了，自杀之神怎么样？现在社会压力很大，有许多人自杀，怎么样？反正自杀这种事少不了，不如考虑自杀之神？”
七奈：“爱神怎么样？现在不是很多人都期盼拥有美好的恋情吗？”
坂口安吾：“今年国会上有报道，新生人口下降，单身人口上升，有议员提议收取单身税。”
“这种人脑子进水了！”七奈一阵窒息，会提出这种提议的绝对是智障。
这是为霓虹每年上升的自杀率添砖加瓦吗？
单身不肯结婚这种事谁到知道是什么原因，钱包才是觉得是否单身的理由。
自己活着都很困难，别说再多养一个人，还得考虑未来的孩子，支付的教育成本等等。
根本原因不解决考虑收税，让原本勉强支持的单身人士又遭遇国家的一闷棍，很有可能导致原本就入不敷出的一些人直接破产。
多少人破产后直接自杀，那是明白没有再爬起来的可能，对世界无望。
“呐呐，酒神怎么样？嘛嘛，你们两个混蛋不要忽视我”
坂口安吾：“你要理解，霓虹人少，总是会有一些‘聪明人’混入队伍中。”
两人略过这个政治话题不提。
“不如从织田生前的异能力考虑？”七奈提议。
太宰治举起手，这题他会，“杀手，可以成为杀手之神。”
坂口安吾：“天衣无缝吗？是一种预知能力，成为预知神吗？”
预知这个话题在霓虹并不是什么冷门话题，许多电影动漫都有涉及，甚至全世界都有。
“预言的神明有，预知的没听说过。”日本神明太多了，许多消失在历史长河中，还有一些隐藏在不知名的地方，或许只当地才知晓。
比如某个乡下，只限于某个村子祭拜的神明从古流传下来，只有那个村子人祭拜，不传到网上，甚至没有正紧的神社，连神宫都未记载，他又如何会知道？
甚至有些神明不为人知到只有某个家族人知晓，一旦家族人少，少到只剩下一两个人，更不会被外界知晓。
“那就预知。”坂口安吾拍板。
写下条件后，又要创造一段神明出现的缘由。
当然这个写不是在『书』上，所有条件成熟后才会正式写在『书』上。
桌子上摆放了一沓白纸，一个个设定写下后又划掉。
神明出现的的缘由，就是自古以来某个家族供奉的神明，到现代社会，这个家族快要断绝，神明也奄奄一息，所以才将神格“让”出来。
前后差不多没有漏洞，准备誊抄的时候，七奈冷不丁来了一句。
“对了，我差点忘记了，织田一旦成为神明的话，大家就再也看不见他了。”
坂口安吾手停住，连太宰治的坐姿都挺直许多。
什么情况？
七奈若无其事道：“这种事织田应该很了解，神明是不被人类直视，也就是说就算神明在你面前，你也看不见他。”
桌子上某只笔立起来在白纸上写。
[没错。]
太宰治眼睛盯着七奈，眼神闪了闪。
七奈继续道：“人类想要看见神明，除非神明跟人类结‘缘’，‘缘’是连接线，没有这条线人类无法看见神明。”
“但是织田先生这种情况不一样，他是鬼魂，原本就不被人所视，就算拥有神格也是成为鬼神。”
鬼神跟人类能结缘吗？
当然能，成为死人就可以。
太宰治肩放松下来，“这就是你这么积极的原因？你想让织田作成为什么神明？”
七奈笑了笑，眼神带着睥睨，“预知神可以，但要多加一个神职，可以结缘，将已经断掉的‘缘’重新连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