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探班
周四的戏拍完, 剧组通知第二天要去临市一个度假村取景, 周六回来。
晚上岑溪正在收拾行李, 就接到詹佳菡的电话，说是最近在s市准备演唱会, 周末难得公司给放了假, 来问岑溪地址, 想明天探班玩。
岑溪有点遗憾，把明天要去度假村拍两天戏的行程告诉了詹佳菡，打算和她约下周。
结果詹佳菡顿时就兴奋起来：“你们要去度假村玩啊？我也想去！正好明天《演员计划》最后一期, 咱们再约个火锅？”
岑溪：“……小朋友, 我们是去拍戏去工作的，而且还有夜戏, 恐怕约不上火锅也看不了综艺了！”
“没关系呀，我听说那个度假村有高尔夫球场还有马场，刚好周末我有空，我去度个假——哎，小溪姐姐, 我再约几个节目里的小伙伴，到时候咱们一起嗨呀！”詹佳菡十分兴奋地问。
“我可能没时间。”岑溪提醒她。
“没关系, 实在不行我和其他小伙伴玩, 我早就想去骑马了！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詹佳菡说完, 挂了电话。
詹佳菡十分行动派，当天晚上就在他们节目里玩得比较好的十几个人建起的小群“未来的巨星”里喊了一嗓子，说是明天要去度假村探班, 顺便约一波火锅和节目最后一期，问有没有要一起去的。
岑溪估摸着大家要么在忙，要么不在s市，詹佳菡应该约不到什么人，没想到她最后还真约到了一波七八个人，不过至少有一半人表示恐怕只有时间探班，当天晚上就得回来。
詹佳菡又统计了一下住宿人数，兴高采烈订房去了。
之后就是一波人在聊明天玩什么，有说要带桌游的，有说要下恐怖片大家一起看，到最后开始聊起明天吃什么，最终全票通过晚上吃烧烤配综艺。
岑溪感觉自己有点亏，人家都是去度假的，就她一个去工作的！
这么多人要出现在片场，岑溪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跟赵周然打个招呼。
赵周然一听是之前《演员计划》的学员，乐呵呵就答应了，让岑溪告诉大家明天到酒店来，跟着剧组车一起过去，免得开车过去不安全，晚上需要回城的他让人送，回不来的住度假村吃饭住宿他都包了。
岑溪将赵周然的话截图发到群里，群里一片欢腾，来不了的都捶胸顿足的。
上午九点，詹佳菡他们陆续到了酒店，岑溪报了房间号，最终成行的加上詹佳菡在内有六个，其中就有岑溪比较熟悉的唐泽浩和高歌。
大家也就半个月没见，见了面顿时有种回到节目录制时候的感觉，亲切又热闹。
詹佳菡特别会带动话题，上来就先问了大家最近忙些什么，唐泽浩说是最近接了个古装剧的男配角，是吴覃老师推荐他入的组，演的还是她儿子。
一群人哄笑，说即便离开节目你妈还是你妈。
陆墨珩出门的时候就见隔壁门没关，里头闹哄哄的。
陆墨珩原本打算叫岑溪一起下楼，这会儿听见里面有人就没过去，给岑溪发了条信息，告诉她车已经到了，一会儿别迟到。
才发过去就听见岑溪说：“车到啦，咱们赶紧下去吧！”
一群人从屋里出来，刚出门就看见了门口的陆墨珩。
所有人顿时回到了节目状态，一个个站得乖巧，齐声：“陆导师好！”
陆墨珩：“……”
等电梯的时候，陆墨珩听着詹佳菡眉飞色舞地说着赵导人多好，他们说来探班，赵导直接安排了车和食宿，说是欢迎他们来剧组玩。
陆墨珩看着这群青春洋溢的孩子们，笑而不语。
詹佳菡在电梯里往“未来的巨星”群里发了一条信息：我怎么觉得陆导师刚才的笑容有点……emm……怎么说呢，仿佛看着一群即将被卖的猪崽崽的眼神。
她信息刚发出去，电梯里叮叮叮地接二连三响起了信息提示声。
除了陆墨珩，其他人都低头看手机。
陆墨珩看了他们一眼。
岑溪给了詹佳菡一个“你尴尬不”的眼神。
詹佳菡：哭，我好尴尬啊，你们手机为什么不调静音？
又是一阵叮叮声，詹佳菡更尴尬了，岑溪憋笑憋得很辛苦。
到了酒店大堂，赵周然刚从外面进来，一见到大家就十分热情地迎了上来：“小朋友们都到啦？”
大家连忙打招呼。
“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大家上车吧。”赵周然说，“墨珩，一会儿咱俩也坐小巴，跟小朋友们聊聊天。”
早上工作人员已经先一步去取景地。
度假村在临市，距离s市车程将近两个小时。
赵周然在车上还准备了水和零食，一行人郊游般聊着天，说着最近大家的近况和一些趣事。
眼见着快到了地点，赵周然站起了身，和蔼可亲地望向大家。
“其实演戏要想进步，就要不断学习和观摩。”赵周然说，“今天你们陆墨珩导师特地跟我争取了一下，让我给大家排几个角色，让大家提前感受拍戏的快乐，在快乐中学习，在快乐中进步！大家高兴吗？！”
陆墨珩：“……”
我想到你会利用他们，但没想到是打着我的旗号。
岑溪：“……”
其他人：“……”
导演，你想让大家给你做群演你就直说，当我们是傻子吗？
今天的要拍的戏是陆墨珩饰演的男主角周以川带着公司团队办了个主场的酒会，以及约合作公司年轻的老板一起骑马、打高尔夫谈合作的戏，需要不少有台词的群众演员，这些新人赵周然又都认识，一听岑溪说他们要来探班，赵周然怎么可能放过。
幸而詹佳菡他们都是一群热爱表演的年轻人，也没有多问，当即就答应下来，但是集体表示，去可以，晚上得招待烧烤。
赵周然一口应下。
到了之后已经快中午，剧组安排大家先吃了午饭，之后就开始拍高尔夫球场的戏。
詹佳菡和唐泽浩他们都被叫去化妆换衣服，等高尔夫球场的戏拍完，就要拍群戏。
高尔夫球场的戏里岑溪是第一次去高尔夫球场，不会打球的女孩，起先是陆墨珩教她打球，之后陆墨珩和合作公司老板谈事情，中途陆墨珩去了一趟洗手间，而这个时候岑溪就被合作公司老板骚扰。
拍之前岑溪试了试，她是真的不会打高尔夫球，以前工作之余她更喜欢宅在家，除非拍戏需要，否则基本不会去高尔夫球场。
原本她还以为陆墨珩跟她一样不会打高尔夫，没想到陆墨珩在开拍之前试了试球，那动作，干净利落，十分漂亮，一看就十分专业。
高尔夫球场的戏拍完，接着就转战室内拍，赵周然给几位学员安排了角色，饰演两家公司的员工。
詹佳菡长得实在太可爱，不像公司白领，被赵周然安排演了个度假村的服务员。
比起群演，学员们的专业度高许多，下午的戏拍得十分顺利，天还没黑就已经拍完。
今天的戏算是拍完一半，剩下的就是晚上的酒会，然后等天黑透了，拍岑溪饰演的孟雪险些被合作公司老板非礼，陆墨珩及时赶到，揍了对方一顿，然后带着岑溪去看萤火虫安慰她的戏。
这边酒会的时候，几乎剧组工作人员和演员助理们都被拉出来换上礼服凑数。
等这两段戏拍完，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赵周然如大家所愿，准备了烧烤和啤酒，还拉上陆墨珩作陪，一群人在屋里看着《演员计划》最新一期，一边吃烧烤喝啤酒。
詹佳菡开着玩笑吐槽被赵导坑了一天，这根本不是他们想的度假。
不过虽然不是他们想的度假，但这种一群伙伴在一起拍戏的感觉还不错，尤其是对热爱演戏的他们来说，和一起玩也没什么区别。
到了十一点，就有几个人明天还有工作要先回去了，只剩下詹佳菡和唐铭泽没走。
而这俩没走是因为已经喝倒了。
岑溪明天一早还要拍戏，晚上没敢喝太多，但即便如此，也喝了不少，脸红扑扑的，感觉自己从脸上往外冒热气。
屋里开着空调，但岑溪还是感觉有些闷，她拉开玻璃门走了出去。
外头就是一片荷塘，现在正值盛夏，荷塘月色，蛙声阵阵，加上夏日夜晚微凉的风，比屋里舒适多了。
荷塘中间是木板搭出来水上小桥，在这月色下显得清幽，仿佛能通往一处桃花源。
岑溪一个沿着小桥往荷塘中走，夜晚看起来如同墨色的荷叶中是盛开的粉白色的荷花，美好得如同一幅画。
岑溪走到桥中间，脱了鞋坐了下来，将脚踩在凉凉的水中。
陆墨珩是看见岑溪出去的，过了十分钟也没见人回来，他有点不放心，就找了出来。
出了门，一抬头就看见池塘边坐着穿着白色裙子的岑溪，她坐在池塘边，像是在发呆。
陆墨珩沿着木板桥走过去，脚步声让岑溪回过头来。
“你怎么也出来了？”岑溪开口，声音软软糯糯，明显带着几分醉意。
“你怎么坐在这？”陆墨珩说，“水边危险，跟我进屋。”
“不危险。”岑溪说，“我就坐一会儿。”说着，拍了拍旁边的木板，“你坐下来试试，这样把脚放在水里，又舒服又凉快！”
陆墨珩看了一眼面前的水，黑乎乎的一小块，也看不清池水干不干净。
“快呀！”岑溪用脚拍了拍水面，催促。
陆墨珩：“不用了，水边蚊子多。”
“你等着啊！”岑溪从牛仔短裤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指长的小喷瓶，对着陆墨珩的小腿喷了喷，然后笑得傻兮兮，“驱蚊水，喷了就没蚊子叮你了，而且我的血招蚊子，有也不会咬你。”说完，伸手扯了扯陆墨珩的裤子，“坐下呀！”
陆墨珩心理是拒绝的。
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好像在那软乎乎的笑容里，亮晶晶的眸子的注视下，仿佛不忍心拒绝她的任何请求似的。
陆墨珩脱了鞋袜，将皮鞋整齐地摆在旁边，然后蹲下身挽起裤管，在岑溪的旁边坐了下来。
岑溪一直盯着他的动作，直到陆墨珩把脚放进水里，她才灿然一笑：“凉吧？舒服吧？”
陆墨珩偏头就看见岑溪靠得过近的脸，漂亮的眸子里映着月光，她挨得他太近，手臂隔着一层布料都能感受到她脸颊的热度。
“嗯。”陆墨珩应了一声。
岑溪嘿嘿傻笑了两声，拿起驱蚊水往陆墨珩腿上又喷了两下，然后说：“手伸出来。”
陆墨珩伸手，由着岑溪往自己的手上也喷了驱蚊水。
“这里真漂亮，这片荷塘看起来特别像我以前拍过的一部电影里的荷塘。”岑溪说。
“什么电影？”陆墨珩问。
“就一个……玄幻电影，我演一个荷花精。”岑溪说，“我印象特别深刻，就是我出场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荷塘，导演弄了个竹筏，铺满了荷花，让我躺在上面，然后工作人员就在水下拉，我需要先沉入水里然后再浮出水面，我去……当时我还不会游泳，吓死我了！”
陆墨珩看着岑溪心有余悸的模样，问：“这样的戏还接？”
“剧本好呀！”岑溪笑，“当时这个戏拍了两个多月，后来靠着这部戏我拿了个第一个最佳女主角！”
陆墨珩眼神一怔，问：“拿下了……最佳女主角？”
岑溪正要回答，突然就听见一个人大声吼了句：“卧槽！岑溪！陆墨珩！你俩真是——太特么有才了！”
岑溪一个激灵，突然就醒了酒。
回头就见赵周然站在木桥边，指挥助手去通知准备补拍镜头，然后他就大步走了过来。
“就你们现在这感觉，结局咱们定的本来是开放式的，但是结尾放个彩蛋！”赵周然说，“来来，都起来，去换衣服，重新做妆发，咱们接着拍！”
岑溪：“赵导，我刚喝了酒……你确定我这状态能拍？”
“可以！”赵周然说，“一句台词都没有，词儿都不用记，赶紧去换衣服。”
陆墨珩起身，顺带将岑溪拉了起来。
“还行吗？”陆墨珩问岑溪。
“没事。”岑溪冲他笑了笑。
两人拎着各自的鞋，脚湿漉漉地踩着木板桥回去换衣服。
“岑溪。”
“嗯？”
“你刚才说你演了荷花精的电影叫什么？”
“大概是叫……《我做梦演女主角拿奖的那些年》。”
陆墨珩：“……”
岑溪冲他笑：“梦想总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加油。”陆墨珩说。
这天晚上，本来已经收工的剧组，因为导演一个灵感迸发，整个剧组再次开工，又多拍了好几个小时，收工之后已经三点多。
回到房间，岑溪洗澡的时候站着都要睡着了。
勉强撑到吹干头发，岑溪扑进被窝，在仅存的清醒中三省吾身——
为什么我要去荷塘边晃悠？
为什么我要去荷塘边晃悠还要和陆墨珩肩并肩坐在那瞎聊天差点暴露身份？
为什么我要去荷塘边晃悠和陆墨珩肩并肩坐在那瞎聊天不仅差点暴露身份还被导演看到了生生加了几个小时的班？
心累，不说。
翌日一早，岑溪睡了还没有四个小时，就被王璐璐叫醒了。
王璐璐把人从床上拉起来，推着几乎闭着眼睛就能睡着的岑溪，把人推进了卫生间，将已经挤好牙膏的牙刷塞进她手里：“溪姐，赶紧刷牙洗脸，我在外面等你！”
岑溪嗯了一声，刚要把牙刷塞进嘴里，看到镜子里头发凌乱双眼浮肿的自己吓了一跳，困意顿时就给吓没了。
昨晚喝了太多酒，睡得又太少，这黑眼圈，这浮肿的眼睛和双颊，她要怎么上镜？
岑溪冲出卫生间：“璐璐！璐璐！”
王璐璐正给她准备衣服，闻言啊了一声。
“赶紧的！给我弄点冰！然后找瓷或者不锈钢勺子！再给我一杯黑咖啡！”岑溪急道，“快快快！”
“好好，你别急我这就去！”王璐璐拉开门就跑。
没一会儿王璐璐就拿一袋冰和两把不锈钢的勺子上来。
岑溪将冰丢了一半进水池，放了水，将毛巾浸入敷了好一会儿眼睛，又用冰过的勺子配合乳液从下到上，按摩了好一会儿的脸颊，出了卫生间接过王璐璐递来的黑咖啡，续命一般地灌了半杯，总算急救完毕。
上午拍的是马场的戏，拍完再补一些其他镜头，到中午就结束了今天的拍摄。
赵周然给大家放了半天假，明天再继续开工。
岑溪回到房间的时候，詹佳菡和唐泽浩都才刚起来，岑溪也没急着回去，让王璐璐过去跟剧组说留一辆车送他们，大家吃完午饭再走。
结果等要离开的时候，岑溪他们几个一拉开车门，就看见陆墨珩坐在接他们的商务车里。
詹佳菡惊了：“陆导师？您怎么在这？”
陆墨珩视线从手机上移开，微微抬了抬下巴：“我的车。”
几个人看向驾驶座，杜岩刚帮王璐璐放好行李，拉开车门坐进来，王璐璐也上了副驾驶座。
“剧组的车不够了，”杜岩冲他们笑，“墨哥怕你们等车回来接要等太久，就晚点走，顺带送你们回去。”
詹佳菡一脸感动：“陆导师你人真好！”
“不用拍马屁，”陆墨珩：“上车吧。”
詹佳菡和唐泽浩上了车，谁都没敢坐在陆墨珩旁边的座位，两人全去了后排。
岑溪上车后，原本也打算去后排坐，结果詹佳菡和唐泽浩一边一个霸占了后排座位，一面说后面坐不下了，一面伸手做了个请坐的动作，让岑溪坐陆墨珩旁边。
岑溪挥了挥拳头，在前面坐了下来。
詹佳菡和唐泽浩交换了一个胜利的眼神。
开玩笑，谁坐前面谁得负责找话题和他们的导师聊天，这么尴尬的事，总要有人做，反正他们不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陆墨珩：感觉自己被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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