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四大毒物,一首古诗
又不知过了多少时辰,他悠悠地醒了过来。
“我这是到了哪儿?阴曹地府吗?怎么有光,火炬不是被我撞灭了吗?阴曹地府不是应该灯火通明,上有阎罗王高高端坐着,下有牛鬼蛇神排班列阵的吗?”
他只觉得脖子被什么东西勒得紧紧的,气都几乎透不过来,有冰冷的东西在自己的脸上溜来溜去,胸口上肚子上似乎也有东西在爬来爬去。
借着淡淡的绿光,他仔细一瞧,立马吓得魂飞天外,全身血液都几乎凝住了。
他的脖子——被一条胳膊粗的眼镜蛇紧紧缠住了!
眼镜蛇似乎对他的英俊脸蛋蛮感兴趣,正深情地望着他,还不时地吐信在他的脸上溜来溜去,舔来舔去。
他颤抖着再往胸口下面一瞧,乖乖!更加不得了!
胸口上正盘踞着一条约莫四五寸长的大蜈蚣,浑身黑紫,一看就不是善良之辈。
再往下看,肚皮上就别说了,此刻,一只鸭蛋大小的黑蜘蛛正和一只三四寸长两指粗细的暗红色毒蝎子眈眈相向。一个高举蝎子钉,一个露着大毒牙,随时准备以性命相搏。
而蜈蚣和毒蛇则似乎正在一旁饶有兴致地坐山观虎斗。
不一会,只见眼镜蛇朝着蜘蛛和蝎子发出了嘶嘶两声,一张大口,一股毒水登时“啾”地喷了过去,似乎是裁判吹响了开始比赛的哨子。
蜈蚣也把修长的触须左摆三下,右摆三下,似乎是副裁判作了个开始的手势,黑蜘蛛顿时往前一蹦,朝蝎子猛然冲了过去。
蝎子当然不甘示弱,双钳往前一剪,高高吊在头顶上的尾针跟着就朝着蜘蛛的右腹部狠命叮去。
黑蜘蛛往左一闪,像个武林高手似的用右前脚一格,化解了蝎子的攻势,跟着窜到蝎子跟前,张嘴就朝蝎子的脑门咬去。蝎子立马高举两只大钳子,紧紧抵住蜘蛛的脖子,不让它往下咬。
它们像顶牛一样你退我进,我进你退,在楚天舒的肚皮上来来回回跳起了桑巴舞。
可怜的楚天舒从小就怕痒,这时除了肚皮上奇痒之外,胸口还有一只大蜈蚣在摇头摆尾,脖子还缠着一条眼镜王蛇,该蛇还时不时朝他的脸上吐信,以示亲密。
有时蛇信不免钻进了他的鼻孔,搞得他鼻子痒痒的只想痛快地打个喷嚏。
然而,眼前这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囧境之下,他怎么敢稍微地轻举妄动哪怕一点点呢?
要知道,喷嚏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若为爽快故,那就太糟糕!
眼看黑蜘蛛和蝎子陷入僵局,眼镜蛇再次发出信号,蜈蚣立马上前用脑袋一拱,把蜘蛛和蝎子分开。楚天舒紧绷的神经因此突然一缓,鼻子突然一阵奇痒难耐,
“啊嚏——!”
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超级无敌大喷嚏像春雷一样地炸响起来,震得整个洞厅都似乎摇晃了起来。
四大毒物吓了一大跳,它们幼小的心灵显然是受不了这样突如其来的惊吓。
眼镜王蛇登时张开了血盆大口,毫不犹豫地一口吻上了楚天舒的毛茸茸的红唇,楚天舒的嘴唇一下子肿的像个巨无霸的香肠。
而蜈蚣则趁机一口咬住了他胸口的大黑痣,似乎误认为那个一个美妙的午餐,蜘蛛更是被这一惊天喷嚏吓得连翻了几个筋斗,从楚天舒的肚皮上滚落下来,它恼羞成怒之余,一口朝着楚天舒的屁股咬去。
更令人拍案叫绝的是,那毒蝎子受了喷嚏气流的冲击,连滚带爬地朝楚天舒的腹股沟滚去,毒蝎子为了稳住它那苗条的身躯,竟然毫不犹豫地扬起了武器,狠狠地朝着楚天舒的□□就是猛然一叮!
“嗷——呜——呜!”
可怜的楚天舒发出恶狼一般的嗷叫之后,再次晕死过去。
唉,天下还有人比他更惨,比他更囧的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再次悠悠醒来。
奇怪的是,这一次,他感觉到有一张温润的舌头正在舔他的脸,完全不同于之前冷冰冰的眼镜蛇蛇信的感觉。
他眯缝着眼睛看去,只见一只猫一样的动物在一边舔他,一边用头上软软的绒毛轻轻地蹭蹭他,那种温柔依人的感觉非常像家中养的小猫。
“难道是被我吃了的灵物前来还魂索命!”楚天吓得一个激灵跳了起来。那动物也吓得啊呜一声跑开了。
奇怪!这次醒来之后,楚天舒明显感觉身体有些异样,因为一睁开眼就觉得浑身上下精力充沛,完全不是之前要死不活的样子。
他摸了摸嘴唇,挨了眼镜王蛇一口之后变成的巨无霸香肠已经消失了。屁股也不痛了,□□也不麻了。浑身上下仿佛有一股暖流在各处筋络缓缓流动,令人四肢百骸浑身每一个毛孔都极其舒坦。
他抬眼四望,只见洞中的绿光还在。
借着绿光,他看见地上只剩下一副蛇的骨架,“难道眼镜王蛇竟然被刚才这小猫咪给吃了?”他毛骨悚然地寻思道。
而蜈蚣,也只剩下长长的一副触须还在,蜘蛛和蝎子则踪影全无。
“难道,它们竟也一同葬身猫腹?”
他顺着绿光光源看去,只见绿光来自于那副尸骸压住的一个布包,布包已经松散开来,仿佛一块抹布覆盖住了一个小灯泡似的。
楚天舒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把那副尸骸轻轻收敛在一旁,摆放好,然后揭开那块布,布的下面有个小匣子,嵌在泥土中。
他打开匣子,眼前一下子明亮了许多,只见一枝精美的凤钗出现在面前,凤钗顶端镶嵌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在黑暗的密洞中晶晶莹莹地闪亮着。
凤钗的下面,压着一块铜牌,铜牌一面刻着一朵盛开的白色莲花,另一面则刻有两句话“淤泥源自混沌启,白莲一现盛世举”。
“这不是白莲教圣物‘圣莲令""吗?这是和白莲教是啥关系?”他自言自语道。
“圣莲令”铜牌原是被一块一尺见方的绣花手帕包着,手帕背面用血写着一首七言古诗,此刻,血迹早已发黑。
楚天舒仔细一瞧,原来手帕上的诗句却是南宋文天祥的《正气歌》,用正楷繁体字书写:
辛苦遭逢起一經
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風飄絮
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灘頭說惶恐
零丁洋裡歎零丁
人生自古誰無死
留取丹心照汗青
另有几行蝇头小字,字迹已颇为模糊,勉强认得是“獨遇四魔,力戰不屈,遭逢劇毒,命喪於此。望有緣君子,葬吾骸骨,并還金釵于西湖莊主。無以為報,贈詩一首,聊表寸心。萬曆二十一年。觉通”
“简直是莫名其妙!”
楚天舒心中大惑不解,自言自语说道道:
“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还万历二十一年!距今起码四五百年了吧,我还费那劲去还什么金钗呀?只怕它的主人的玄孙的玄孙都应该不在尘世了吧?我找谁去呀?”
“文天祥的诗,固然正气浩然,令人钦佩,但是目前于我来说,八竿子打不着,又有何用?”
他正想扔掉这方手帕,转念一想:
“反正这手帕做工精美,用来包夜明珠金钗是可以的,免得在外头太显眼。况且又是明代之物,放在现代,也是价值不菲的文物呀。”
他于是把金钗用帕子包好,塞入左边那只尚没有那么破烂的裤袋中。
“那块牌,不大不小也是件明朝的文物,在古玩市场应该也很抢手。”
他一边想着,一边把牌子也揣入裤袋中。
转念又想到:“我被困在此,处境跟这人一摸一样,已经是个将死的人了,还贪图这些干什么?”
想到此,心中不禁黯然。
“但是,我和他毕竟不同,他乃是中毒而死,我中了剧毒竟然不死,真是奇哉怪也!仅凭这一点,我就不能轻言放弃。”
“既然毒虫和灵物能在此中生存,说不定真的有另一个出口呢?若没有出口,那些类似猫咪一般的动物又从何而来呢?”
想到这,楚天舒的心中又升起了求生的火苗。
他弄了一只火把,然后举着火把,沿着洞的另一头走去,地势渐渐往上升起。
走了约莫一顿饭功夫,甬道越来越宽,越来越平整,再往前走约莫一支烟的功夫,刚往左转了个弯,甬道竟然嘎然而止,前面突然出现了一面光溜溜黑黝黝的砖墙。
楚天舒一时不曾提防,“蓬”地一声,竟一鼻子撞在墙上,差点儿鼻梁骨折。
气得他狠狠地踢了墙一脚。当然啦,墙自然是纹丝不动的,也不会叫疼,疼的只有他自己的臭脚丫。
“前有铁门后有墙,难道老天要亡我?”
楚天舒一边绝望地想着,一边颓然跌坐在墙角下。
正在垂头丧气之际,蓦地,眼前有一只拇指般大小的蜘蛛从他的脚边爬过,从墙边不起眼的一条一尺来长的小缝隙中爬进去了。
“蜘蛛能出去,说明有出口!”楚天舒忽然灵机一动。
他兴冲冲地站了起来,到附近找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对着方才蜘蛛爬过的那条墙缝起劲地砸了起来。咣当咣当,咣当咣当,石头把墙壁砸得乒乓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