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诗
《简亦繁》
我长了一张脸
邪恶与和善并存
一半凌厉一半柔和
无法不阻止的是
让夜色遮住我的丑陋
因为这是在白天无法自信的我
也无法做的事
我已经二十好几
因为无知和疑惑
已错过了好多
而所谓长远的未来
又不一定真的能够长远
我原以为我有一双谪仙般修长的双手
是为了让我能学习钢琴那般高贵的东西
可没想到
那只是以往苦难生活的象征而已
因为劳作
我需要不断将我的手指延伸
我生就一双劳作的手
纹路深重并不是因为生命厚重
只是经脉需要运行得更加迅速
以便能抓起更多的木材、稻谷和菌类
我的风格即使富裕也是一片漆黑
因为穷苦方便如斯
我的关注点永远都不会在体现风韵之上
黑色可以省却很多麻烦
有好的也有不好
但因为我玩不转那些优雅
所以才只能停在原地
就像我从来都不是没有话可说
只是对你没话可说而已
对于那种我不想说话的人
我最多只能做到不尽力反驳
我不喜欢到外面吃饭
也不喜欢邀请别人到我家来
所以只能自己进食
如同一个最普通的农妇
绝不会花钱买馥郁香水的那样
因为稻香和汗水交织气味就已经足够熏人
生活对于我这样曾单纯依靠劳力付出
简单思维的人来说
任何珍贵的事情也必须是极简主义的代表
生活中也许会有各种影响心智
但人的品性却难以改变
我太小心眼儿了
即使是睡觉也不会愿意
和人一起分享一张床的
要是有一堆小事困扰着我
又难以解决
我就会恼怒到一定会把它解决完了才行
这期间所不得已动用的原始山灵的力量
是人可无限开发的潜力和隐忍生活的本能
我也时常会在一家普通的面店点餐
可能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但那却是我的一个绿色的小秘密——
因为那里有难以名状的美味香菜……
所以其实很多时候
苦难煎熬的生活里
只需要一点点的满足就可以抵过一切
如果因为生计所迫
很多情感无法直达你心扉造成心灵的震撼
那么就算是感官上的愉悦
直达你的脑袋皮层也已就足够了
《路求何往》
总是怕车
过马路也总是一大难题
因为讨厌别人触碰和怕死
所以生活显得如此与众不同
对我来说
每辆汽车的各色钢铁包装下
都每个人钢铁意志的延伸
引擎代表心脏
车轮代表四肢
车身代表身体
每条大街小巷上罗列的
都是形形色色
密密麻麻的“钢铁人”
汽车、卡车、三轮车、自行车……
代表不一样的财富
而每种车里的价格高低
也代表着不一样的底蕴
每辆车的行驶
都是车主意志的延伸
犹豫、正经、癫狂……
你都能从旁边经过的
他们的车中看出来
像是过度文明世界中
一只只爬在地上行走的巨兽
却又有礼性世界的秩序束缚
而我?
我暂时还没有如此财力在出行中
可以用钢铁包裹我简单又脆弱的生命
而且我也怕
我的害怕与人触碰——哦不
是与车触碰
会引起争吵和他人生命的损伤
所以我只能像沙丁鱼一样在公交车上挤着
看着身旁各式各样的“钢铁人”走过
但比起那些暴露在半空的
没有空调吹拂的人起来
这样的日子也不算太过难熬
只是
就算身旁充斥了无数的人
我也亦忍受了和他人的触碰
可
那根本算不上什么触碰吧?
就像是那些“巨兽”用价位不同的铁皮
来和外界腾开距离
为了也必须追求时效的生活
而隔离群众
在公交车上的人
大概只有公交司机是联通外界的吧!
因为其他的人的世界
都沉浸在另一个小小电子产品里面
就像身体不过是移动的一个载体
需要做的都是为了存活下去
所需的一切社会活动
而只有手机里的世界
才刻画了他们真正的精神轨迹那样
这世界上充满矛盾
我们所能做的就是
拨开重重生活掩盖的迷雾
忘却每日生活的煎熬
小酌自己人生的目标
别左顾右盼地回头看
找准一个洞穴后
一头扎进去就是了
《追捕者》
或许
我本是
这世间唯一会飞的人
因为当我在无边徜徉的海里
努力逃窜
却始终登不上那块绿盎的孤岛时
那种恐惧的逼迫
使我终于获得了永生的力量
得以张开了翅膀
但我想
我大概是死了罢
只不过我却不知道而已
当我跨越时空
救治了那对
本已经从我生命中逝去的母女时
我却遭到了无情的追捕
那骤增的一千多度生命值
似乎晕湿了我轻如薄翼的翅膀
我飞速地从绕柳溪流的村庄冲出
穿过潘攀欧和木模牧村的名牌
回行在萎黄杂草从生的桔园当中
最终重重地跌落土地之上
因为我不能再继续飞行
在有人比我快的时候
无论我在别处获得了多少的能力
或者在这里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只要碰上比我更极致的人
恐惧
早已令我的灵魂
一败涂地
《无题》
我不知道未来会如何
但我现在正在这
人生中感到最艰难的时刻
快要撑不下去了
人前笑着、面无表情着
可一个人的时候
一阵风、一首歌、一个表情
都会让我不禁眼眶含泪
感受到大脑皮层的用力
更让人感到恐惧
却又并不那么直白清晰的是
我好像越来越怕回到家去
虽然其实我很想回去
可我就是怕
我也知道我在怕什么
但我说不出口
就只是可能
我天生就只适合一个人吧
可严格意义上来说
我并不是一个人
我只是父母的心脏
因为他们生命的结合而外放的一种延续
就像我不敢想象他们曾经历过的那些挫折他们父母分成几瓣的心脏是否还能重组
而我又给他们的人生造成了多少的麻烦那样
纵使现有的那些欲望也不足以拯救我现在的苦境
我的未来
可能因为这段灰暗时光的刻骨铭心
而变得有所克制与保留
也许这只是一段很快就会过去的情绪风暴
而我也会渐渐平复
不过我知道这是我的本性
就像我常用别的语言表达不一样的观点
好像那是别人该羞耻的东西
跟我无关一样
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就像所有的孩子都是父母的心脏那样
在外面漂流的心脏
因为目不能视、耳不能踪
即使心脏受伤了也不会知道
感受不到它的颤动
像是轮回的诅咒一般
也有些懦弱、不敢负责任的人
(不过也比不负责任的好)
任凭他的心脏因为亲情的缺合
而终止思维的跃动
但也许有一天
那个心脏会受尽自我屈辱地离开
抛下一切的情感和纠缠
那那个心脏的所属人也就死了
永远地消弭于在有心脏外延的人群当中……
所以我要把我的心脏好好的放在怀里
等到真正需要离去的那一天
再打开我的胸膛
取出来供以亲切的玩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