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休斯曼
082、大木屋房间日内
休斯曼带着怨气似地将放在桌子上的资料,床上的衣物都飞速收起来,待到拿起沾染了泥土的摄像机,休斯曼在床边坐了下来,呆呆地看着摄像机。
叶提着行李从休斯曼房前停顿了一下,“休斯”。
休斯曼抬眼看他,叶不禁消声,头一点,先行下楼。
休斯曼目光回到摄像机上的牧江奈生的图片,吸了一口气,他开始删除,删到最后只剩下录像,他本来要点删除,但还是点开看了。
画面是录像里牧江奈生的身影,刚开始休斯曼还有力气,还是有全身背影和绿树的,到后来就是只有小腿的位置了。
然后是画面转到休斯曼的脸上,只播放声音。
休斯曼,“停我们休息一下吧!”。
画面对着一棵绿树许久,有树叶沙沙的风声。
休斯曼,“你最喜欢你身上的什么部位呢?”。
牧江奈生,“我最喜欢我的手、眼睛、鼻子还有我的嘴唇”。
休斯曼,“那你最不喜欢你身上的什么东西呢?”。
牧江奈生,“你”。
休斯曼,“我又不是你的”。
牧江奈生,“你休息好了吗?我们走吧”。
休斯曼,“好”。
接着画面转到录像上。
画面在牧江奈生的背影上持续了一会,然后是休斯曼粗重的喘气声,休斯曼掉下斜坡,画面朝天空翻滚了几下,然后定格在休斯曼的大腿的位置--因为摄像机挂在脖子上。
画面在休斯曼的身上:正在看的休斯曼看到这打算关掉,然后眼睛突然睁大。
画面重新回到录像上:牧江奈生冲了下来,抱住自己摇晃,“休斯曼先生,休斯曼先生”。
牧江奈生有试着背自己,可是下坡路滑了一跤,牧江奈生护着自己不小心撞到后脑勺就不敢走了,只能坐着。
天色越来越暗,越来越冷,录像里一直抖着,牧江奈生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包在自己身上,然后紧紧地抱着自己,捂住袭击的手脚。
这样拥抱着的场景从日落再到天黑,再从天黑到日明。最后牧江奈生在他自己晕倒之前,吻在了自己的额上……
现实中观看的休斯曼满脸惊诧,又不可置信。
083、大木屋日外
楼下的车喇叭响了一声,休斯曼回神,摄像机从手边掉落床上,休斯曼猛地站了起来,跑下楼去。
靠在驾驶座门的叶看见休斯曼冲了出来有些吓到,站直,“呃,休斯曼先生,我们快赶不上飞机噫,您的行李呢?”。
休斯曼直冲过来,推开叶,上了驾驶座,启动汽车。
叶疑惑不解,休斯曼调转好车的方向后,只说了句,“回房间等我”,之后绝尘而去。
叶张了张嘴,最后只好叹气,看着车远去的身影。
淡出
084、医院日内
休斯曼气喘吁吁地出现在牧江奈生的病房门口,喘气均匀了再推门进去,牧江奈生此时醒着,又香也坐在病床前,见到休斯曼。
又香站起,“哦,休斯曼先生”。
休斯曼直看着牧江奈生,牧江奈生侧开视线只看窗外,又香察觉不对劲,没有说话,一会,又香,“啊,我下去买下水果”,走了出去。
休斯曼,“你……你有什想说的吗?我看到了我之前的录像了”。
牧江奈生眉微微一挑,仍没有看他。
休斯曼走过去,双手撑在病床上,将牧江奈生笼罩住。
牧江奈生才不情愿开口,“你不是很喜欢当摄影师吗?手废了不能按镜头,脚废了不能跑怎么办?”。
时间过了很久,休斯曼轻轻地问了一句,“如果我现在请求你和我在一起,你会是怎样的感觉?”
牧江奈生,“我没有任何感觉”。
休斯曼皱眉头,“那你之前怎么不打电话?不是说好了会半个小时确认一次的吗……”。
牧江奈生眼神有些闪躲,“谁叫你那么跌下去……我吓了一跳手机不知道扔到哪里——可能是摔坏了”。
休斯曼,“那你不会先回去找人过来吗?”。
休斯曼皱眉,“所以敢情你是叫我要把你扔在那边被狼叼走吗?”。
牧江奈生抚了抚胸口,眉目间有些郁色,“算了,你别跟我说话了,我现在的心情有些复杂……”。
牧江奈生想要躺下,把身体侧向另外一边避开休斯曼的视线。
休斯曼,“那你爱我吗?”。
牧江奈生沉默,休斯曼眼神哀伤地偷看着牧江奈生。
过了很久,休斯曼发现原来牧江奈生那沉默并不是拒绝的意思,因为牧江奈生的眼还静静地凝视着他,而那眼中的潋滟,是肯定的意思。
休斯曼眼睛瞪大,“那你,那你当时说不肯雌伏于他人之下的意思是……”。
牧江奈生,“是我不愿做下面那个人的意思”。
休斯曼,“所以那不是拒绝的意思?我当时都不敢看你的脸那你当时为什么说话那么慢,不解释一下啊!”。
牧江奈生,“那你为什么当时不耐心一点?”。
休斯曼,“我咦,那你当时没有拒绝我啊”。
休斯曼高兴地站直,坐在了椅子上然而一会,他的心情又不好了。
休斯曼皱眉,“可我也不做下面的啊……”。
阳光撒进病房里,休斯曼出头丧气,牧江奈生仍看着窗外,面无表情,嘴角眼角却微勾,含着笑意。
淡出。
085、大木屋日外
汽车旁,琳对着休斯曼,“休斯曼先生,您真的要呆在这儿吗?”。
叶站在一旁,抱着背包没有说话。
休斯曼带着淡淡笑意,“嗯,所以你们就先回去吧,工作上的事情,我会和lisa交接好的”。
琳,“好吧那我们走了”。
琳和叶对着小木屋台阶上的肖默利欠了欠身,牧江奈生点了下头,转身上车,司机开车,车的身影消失在休斯曼的视野。
休斯曼顿了下,朝台阶上的牧江奈生走过去。
牧江奈生,“你不回去真的可以吗?”。
休斯曼笑着注视,“当然呵,那不然再过几天你陪我回去一趟,拿下东西?怎么,不敢相信啦,不是你说你永远不可能离开这里的吗?我也离不开你,只好这样啦!所以,过几天陪我回去一趟吧,就当去散散心,我不想一个人走,好不好?”。
牧江奈生顿了一下,转身进小木屋,“好”。
086、小木屋日内
两人走进,房子是透视结构的两层。牧江奈生朝左边走去,头也不回地问,“你要咖啡吗?”。
跟在后面的休斯曼闻言跟着走过去吧台那边,吧台不是很小,但也不大,牧江奈生侧头回身瞥他,轻声,“嗯,你坐外面吧”。
休斯曼顿了一下,退后,微笑坐在了吧台外面的椅子上,在牧江奈生背对着自己的时候,感觉他没想和自己说话的样子,静静地观察起房间。
小木屋一目了然地整洁,色调黑暗,整体的木色又显温馨,而且所有东西都是单人份的,二楼看的到的床,卫生间,工作台,一楼的卫生间,左边吧台厨房,右边工作台,小衣柜加上书柜,而小木屋的最后面有个关着的门,是存放物品的地方,房子里的东西各有明显的界限,其余都是空荡荡的,休斯曼扫视一遍,最后把目光定在牧江奈生的背影上。
牧江奈生正迎着光站在柜台边,接了水在另一边炉子上烧水,他抬起头,从小木屋的大窗户往外看,是一片暖阳下的湖边景色,一只白鸟从树林里飞出在湖边喝水,牧江奈生不由看地发呆。
休斯曼一直看着他背影,然后提醒,“水”。
烧水壶发出“嘀嘀嘀”的声音,牧江奈生反应过来,但也只是顿了一下,然后看似慢条斯理但动作迅速地关掉电源,抬起头看杯子,发现一排形状不同的玻璃杯,他愣了一下,拿了最右边两个一长一短玻璃杯下来清洗,然后从储物柜里拿出一罐咖啡粉,用汤匙舀了冲了一杯,然后再从柜台边上打开茶叶罐,用手指捻了一小簇,给自己冲了杯茶水,不小心倒太满了。
牧江奈生转过身来,把短的装咖啡的杯子放到吧台,休斯曼前,休斯曼看着牧江奈生,刚想讲话,就见他小心端着自己很满的长杯子向工作台走去,休斯曼手撑在吧台上,旋转椅子,欲言又止地看着牧江奈生,直到他把杯子放到自己的桌子上,气氛有些压抑。
087、小木屋日内
牧江奈生随意回头,看见休斯曼的眼神,明了什么意思,“那边只有一个椅子”。
休斯曼刚想说话,敲门声响起,又香,“肖默利先生,我是又香”。
牧江奈生回身去开门,又香拿着高高的一叠杂志,手上还挎着休斯曼的包。
又香,“肖默利先生,这是您要的东西”。
牧江奈生赶忙接过杂志,结果发现有些吃力,他赶紧手转了方向,放在了玄关空无一物的柜子上,然后再拿过又香双手递上的休斯曼的包,又香没有踏进门一步,牧江奈生接过包,要放在玄关上。
又香看见坐在吧台看过来的休斯曼,打招呼,“休斯曼先生”。
休斯曼点头,站了起来,神情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牧江奈生提包的动作一顿,回头看了一眼休斯曼,对又香说,“以后休斯曼先生住这”。
牧江奈生说着突然一惊,猛然醒悟,十分歉意看着休斯曼,“啊,对不起,我忘了问你”。
牧江奈生十分懊悔,觉得太冒犯了似的不安,休斯曼一愣,突然温柔地笑了,“荣幸之至”。
牧江奈生一顿,似乎被那笑容看的不好意思,转头看向又香,恢复往常的淡然,点头,包也放在柜子上,“那暂时就这些事情”。
088、小木屋日内
又香欠身告退,牧江奈生看见她走去很久,关上了门。
转身对走到玄关的休斯曼,“是我失礼了,我一个人住惯了,做事一向不用和人商量,所以你要是不便可以直说,不用勉强,现在没人在这里,你可以说实话”。
休斯曼走近,伸出手扶住他的肩膀,笑着抱住他,“我当然高兴,我只是没想到”。
牧江奈生有些不好意思,他退了开来,抬头看休斯曼,“没想到什么”。
休斯曼的手却仍堪堪搂住牧江奈生的腰,没有放开,“我原以为我能进来这间屋子就算了不得了,没想到你还邀请我住进来呢!我可听说你这间屋子除了当初的装修工人以外就再也没人进过了”。
牧江奈生被休斯曼的眼神看的不好意思,移开了视线,轻笑,“其实我一个人住着有时也挺怕的,但我又不想和别人一起住”。
休斯曼故意狡黠,含笑看着他“那我怎么可以?”。
牧江奈生推开他,拎起包,往透视结构的二楼走去,“你自然是不同的”。
休斯曼原地环胸看着,“哪里不同了?”。
牧江奈生上了二层,“我也不知道”。
牧江奈生将包放在二层一上去的空柜子上,边收拾自己的衣服,边说,“嗯,那好,只是如果我们要一起住的话,有些事可能要提前相互了解一下--我想,你可能不能邀请别人来做客的,这是第一点,第二点就是我不希望你很大声跟我说话,第三点就是我工作的时候不怎么说话当然,如果我有什么做不对、冒犯你的,你可以直接跟我提出来,请不用顾忌”。
休斯曼没了笑容,“还有吗?”。
牧江奈生一顿,停止收拾,站在二楼栏杆处,看着休斯曼,“有,你也要告诉我你的要求”。
休斯曼,“我没有什么要求”。
牧江奈生皱眉,“怎么会没有?你不必妥协什么的”。
休斯曼,“为了喜欢的人做改变,应该不算妥协吧”。
牧江奈生顿了下,转身将收拾好的自己的东西抱下楼,“那随你”。
这句话似乎有些刺耳,休斯曼下颌一紧,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