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第三百六十五章·炫耀
“莫共小姐，真是好巧啊，我刚才坐在里面隐隐约约看到好像是你们二位，没想到真的是。”花谷长溪说着已经向莫共走过来，并指了指旁边的“熹尔咖啡厅”。
莫共并未言语，面无表情的望着她，一个月前，自己当众扇了她耳光还说了那般难听的话……此时，莫共并不想开口说一句话。惠口美子望向“熹尔咖啡厅”，咖啡厅里面坐着的都是一双又一双的情侣，内外都散发着浪漫的气息，惠口美子很好奇花谷长溪是与谁一起来的。
花谷长溪瞥了一眼莫共身后那几名着便装的士兵，真没想到荒木哥哥还是这么在意她……“这家咖啡店，味道非常好，莫共小姐一同进来坐吧？”想到那日荒木哥哥带她来这里喝过咖啡，花谷长溪便立刻喜笑颜开，并故意十分热络说道。
“哦？花谷小姐还喜欢喝咖啡呢？”惠口美子看起来是随意一问。
明明是回答惠口美子的问题，花谷长溪的眼睛却一直盯着莫共：“嗯……也不是，因为荒木哥哥前几日带我来过这里，所以我才知道这里的咖啡好喝，今日天气很好，我便又过来了。”这句话说完，花谷长溪下意识的去捂自己的嘴巴，那神色看起来有些窘迫尴尬，但整张脸都透露着窃喜。
莫共微微一笑，花谷长溪的这些样态她都看在眼里。
见莫共不接自己的话，花谷长溪继续说道：“哦，前日下午荒木哥哥从军部回来之后便带我过来了，怎么？莫共小姐，荒木哥哥没与你说吗？”
“没有。”莫共心里咯噔一下，但面色上依旧波澜不惊，她淡淡的回了一句。
相反，惠口美子则目不转睛的盯着花谷长溪，她的愤怒之色已十分明显的遍布满脸。
莫共更加仔细的回忆一番，自从那日从牧野和宏家回来，已经一个多月了，荒木歌川整日里早出晚归，几乎每天连面都见不到……
“那……莫共小姐的手……还疼吗？”花谷长溪紧盯着莫共，嘴角显露出一丝得意。
起初莫共与惠口美子两人都未听懂花谷长溪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便相互对视一眼，在这瞬间，莫共忽然明白了。
莫共微微一笑：“我的手……一直都不疼。”
惠口美子也好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花谷长溪是在暗暗讽刺那日在荒木家中，莫共当众打她。
“我有的时候真是有些不解，有的人无论做了什么事都能够这样一直心安理得的生活下去。”花谷长溪阴阳怪气的说道。
莫共看向别处，她不想理她，更不想在这里做这些无谓的争执。
惠口美子则非常大声的说了一句：“花谷小姐，中国有句古语，现在我送给你，‘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哼，亏心事？我做过什么亏心事了？惠口小姐你有什么话就请明示！”
“你自己心里明白！”
“好了。”莫共手搭在惠口美子肩上，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惠口，我们走吧。”
“希望莫共小姐你往后都能够一直在日本心安理得的生活下去。”花谷长溪继续讽刺道。
“那一日在荒木家中，我打了你，但我并不会为此道歉。你再怎样阴阳怪气，再怎样暗示我，都没有用。”莫共尽量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平静说道，并再一次转身对惠口美子说：“惠口，我们走。”
“好。”
“没关系，荒木哥哥已经向我道歉了，还亲自来到我家，安慰了我与哥哥，你道不道歉我都无所谓了。”花谷长溪的声音越来越高，她生怕莫共听不到这些，脸上浮现的神色也越来越得意。
惠口美子突然回头上前一步，靠近花谷长溪：“临走之前我想送你一句话。”
“什么？”花谷长溪也毫不示弱，挑着眉望着惠口美子。
“荒木少将与莫小姐早已在南京便成了婚，这是谁都无法更改的事实！如果某些人一直执迷不悟，在暗地里做些拆毁别人婚姻和家庭的事情，是会遭报应的！”
“你威慑我？”
“我是在警告你！”惠口美子怒目而视。
站在一边的莫共忽然笑了，她开心的并非惠口美子仗义执言为她说这一番话，而是惠口美子与过往不一样了，变的“凌厉”一些，这样她便放心了，以后遇到不公的事情惠口美子会自己反击也知晓如何保护自己……这样就好，她很喜欢。
“你！”花谷长溪一时不知如何反驳，有些颓丧的站在原地。
莫共与惠口美子走远，花谷长溪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远远的望着她们的背影，自己刚才是怎么了，怎会突然变得这般跋扈，这并非她本意，她只是想看到对于那天的行为莫共脸上有一丝歉疚而已，然而……并没有。
在地铁站与惠口美子分别之时，莫共想到了寄养在牧野和宏家中的织田美树，便说道：“惠口，如果日后，你真的嫁入牧野家，请对织田美树一直温柔下去。”
“请莫小姐放心，我一定会的。可是，莫小姐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有些早啊？”惠口美子有些羞赧，微笑着打趣道：“请莫共小姐监督我！”
莫共也露出了笑容：“我会的，我可是非常严格的哦。”
“那个花谷长溪说的话，莫小姐你别往心里去，说实话，我并不相信她所说的。”
莫共轻轻摇头：“没关系的。”
惠口美子已经进入站中，莫共还站在原地不动，一直望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
今日，荒木歌川一直待在家中，哪儿都没去，中午时分惠口美子来到家中与莫共一起离开，两人聊着天说是出去走一走，荒木歌川想应该是去浅草寺了，有那几名亲兵跟着，他便没有过分着意，荒木歌川连面都未露。
牧野和宏传来消息，他今日要返回东京，荒木歌川便未去军部，而是一直等在家中。牧野和宏去往具沢町已经近半个月，终于要回来了。
荒木歌川独自一人待在“共心斋”中，整个人竟有些坐立不安，莫共和花谷长勇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也许这次牧野和宏回归便能解开谜团了。
牧野和宏一踏入荒木家的门便立刻奔到“共心斋”中：“少将阁下，让您久等了！”
见牧野和宏风尘仆仆赶回来，整个人不仅瘦了一圈，而且还晒黑了许多，荒木歌川从书桌前站起来快步走过去，郑重拍了拍牧野和宏的肩膀：“牧野，辛苦你了。”
“为少将阁下分忧，卑职并不辛苦。”牧野和宏低头恭敬说道：“卑职无能，耽搁了些许时日。”
“别说这样的话，你的能力怎么样，我是知晓的。”
“少将阁下上次所述当初在具沢町逼着莫小姐下车的那名‘站长’，确有其人，他叫武藤垣次，今年42岁，是土生土长的具沢町本地人，他早年便一直在铁路站工作。”
“一直在铁路站工作？”荒木歌川疑惑道，“战争时期，他可有到外作战？”
“并没有，战争爆发以后，他也一直在铁路站工作。”
“这就有些奇怪了，战争时期，连未成年的男孩都会被抓去打仗，他的年纪刚是适合作战的年纪，为何没有被入编军队？”
“这也是卑职所难以理解的。最为重要的是……”牧野和宏突然压低声音，在荒木歌川耳边说了一句。虽然荒木家中除了侍女之外没有任何人，但牧野和宏还是觉得小心为妙。
“什么？已经去世了？”荒木歌川低声惊讶说道。
“正是。”
“可有查到他的死因？”
“查到了。”牧野和宏又压低声音：“卑职一开始查到了武藤垣次的家庭住址，就在具沢町正中央的闹市街区之中，卑职询问当地邻居关于武藤垣次生前的生活状况，邻居反应他生前一直都非常健康，从未生过什么病，但是去年冬天突然就去世了，都没有安排葬礼。卑职没有询问到他具体的死亡时间，邻居说他们一开始也不清楚，是在今年才听说武藤垣次去年冬天便已死亡。卑职觉得这里面有蹊跷，因为去年冬天不刚好是莫小姐去往北方经过那里的日期，且还有花谷长勇……”
荒木歌川认可的点点头，他越听越起劲，并且心中万分庆幸，他有牧野和宏这样的副官。
牧野和宏继续说道：“卑职查到武藤垣次的家庭住址以后，又查到了他的墓地，卑职之所以在具沢町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是因为卑职为了查出真相，秘密雇佣了一名当地的法医，那天夜里卑职便将武藤垣次的墓穴刨开，法医重新验尸，虽然他的尸体已经开始干瘪，但他的左肩与喉咙处都有非常清晰的咬痕。”
“咬痕？”荒木歌川更加疑惑。
“正是野兽的‘咬痕’，不止法医，卑职都看的清清楚楚，法医验证结束后得出的结论是武藤垣次是被大型凶险动物咬伤致死！”
“大型凶险动物？”
牧野和宏点头。
“死亡时间呢？”
“去年冬天十二月末。”
荒木歌川眼睛发直，仔细的回忆起来，时间点与莫共和花谷长勇去北方刚好吻合：“所以……莫共当初所述的‘遇到站长’、‘遇到狼群’……都不是假的！”荒木歌川眼睛里忽然透进一道亮光，因为莫共没有骗他。
“卑职也这样认为，现在已经非常确定，莫小姐所述并非编纂！”牧野和宏笃定道。
荒木歌川又拍了拍牧野和宏的肩膀，更加欣慰说道：“牧野，做的漂亮！”
“多谢少将阁下夸赞！”
“有你在我身边我真是感到幸运！”荒木歌川眉眼间皆是笑意，他止不住要这样称赞牧野和宏。
牧野和宏也十分开心，激动说道：“能为少将阁下分忧，是卑职的荣幸！”
“来，坐下慢慢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