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他们都不是你
第二天去吃饭的时候，李原像个没事人一样，我也乐得配合，我们之间这层窗户纸只要李原一天不捅破，我都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时间太仓促了来不及准备礼物，我就去蛋糕店买了个生日蛋糕拿过去。
吃完饭后他死活不给我现场拿出来，说在这么多人面前吃蛋糕丢人。
我觉得好笑，昨天缠着我让我陪他过生日的时候就不丢脸了？
我也没说破，只能跟着他回家切蛋糕。
蛋糕有点大，两个人估计吃不完，我让他把苏靖他们也叫过来一起吃。
李原支支吾吾地说苏靖在学校没回来，我猜苏靖本人并不知道自己在学校没回家。
许愿的时候他很有仪式感地插了蜡烛，我贴心地帮他点上祝他十九岁生日快乐。
他闭上眼睛许了愿吹灭了蜡烛，然后看着我说：“想不想知道我许了什么愿？这个愿望你能帮我实现。”
我才不跳这个坑，边切蛋糕边说：“不想，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他被我堵得无话可说，只能低头吃蛋糕。
呵弟弟，我不仅阴阳怪气厉害，耍太极也是一把好手。
吃完蛋糕我就打算回家了，他支支吾吾的有什么要和我说的样子，我没理他转头就走了。
他说要送我，送呗。
下楼的时候我像个长辈一样问他大学有没有认识些可爱的女生或者男生。
他没回答，下到一楼了才闷闷地来了一句“你故意的吧。”
我被他逗笑了，说：“故意什么啊，这很正常，你身边这么多同龄的优秀同学，喜欢就追呗。”
他好像真的有点生气了，说了句慢走不送就转头上楼了。
刚才谁说要送我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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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的后面几天假期我俩的状态就是，李原死缠烂打，我死活不理。
他天天想让我陪他去这儿去那的，我让他找朋友，他说苏靖不在，我说那我打个电话问问，他就闭麦了。
六号的时候他又让我陪他回学校看看，说他们没有学生卡进不去，可能怕我拒绝就说苏靖和几个玩的好的男生也一起去。
我调侃他“苏靖回来了？”
他讪讪地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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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号那天我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有一群男生在那里等着了，一个个见我过来的时候都问好，一声声的夏哥好，还在校门口左右站成了两排，整得像是迎接大佬入场一样。
把他们带进去之后我就去办公室了，让他们自己疯，等他们疯完再带他们出去，假期学校只有高三的，保安怕他们自己在校内乱逛出事让我看着点。
我就自己一个人在办公室待了会儿他们就过来找我去操场拍照了，刚开始我还拒绝了，后来他们一人架着我一条手臂把我给拉下去了。
这个年纪的男生封起来真的很讨厌。
我去到操场就坐到一边看他们玩儿，有人来拍照就面无表情比个v，后来他们也自己玩开了就不理我了。
李原后来也坐了在我旁边一起看。
坐着坐着他突然来了一句“你是不是知道了。”
我一个激灵坐直了，装傻充楞地说：“什么呀。”
他低头笑了笑说：“别装了，你这么聪明肯定看出来了，而且我也没想瞒住你。”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李原知道我在回避他的感情，所以来摊牌了，我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招，直球选手不好搞啊。
“你知道我喜欢你是不是，所以这几天躲我躲得特别厉害。”他又自嘲地笑了笑继续说：“其实应该更早之前就察觉了，只是当做不知道，而且你太心软了，你看不得我可怜也看不得我一个人。说来也好笑，如果不是我的身世这么可怜你也根本不会留意我，我们也不用像今天这样一个追一个躲。”
我皱了皱眉，“别这么说自己李原。”
“你看，你连听都不敢听。但是啊，有的人很自私的，尝到了一点甜就不愿意放手了，陈老师，你的关心和善良太让人上瘾了，所以我总是忍不住靠近你，想让你对我好一点再好一点，但是现在我唯一的手段也不太好用了，卖惨没人买帐的话我就是一个可怜又可笑的小丑。”
“李原，闭嘴，你不是在卖惨，别说了。”我是真的有点生气了，我听不得他把自己这些年来经历的苦都变成他口中的卖惨，他不能把自己说得这么卑微又不堪，他明明值得自己和所有人的认可。
我冷静了一下，“李原，我一开始确实没有留意到你，你就是我教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仅此而已，后来我知道了你家里的事也没有同情可怜你，反而觉得有点”我想找个合适的词语，于是停了一下。
“反而觉得你有点让人心疼，不是可怜你的那种心疼，是知道你明明有能力却不知道因为什么不好好把握的那种心疼，所以我特别希望你能好好听课，拿一个配得上你的成绩。后来你也的确没让我们失望。”
“再后来，我觉得我对你的关心都是一个老师应该对学生做的，换做任何一个老师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帮助你，只是恰巧在你身边的是我，所以我拉了你一把。”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热，已经有种秋天的感觉了，风缓缓地吹着，我想起了去年差不多这个时候他们的校运会，一晃眼都一年了。
明明只过了一年，这些孩子好像都长大了不少，好像过了高考这个转折点，所有学生都会多多少少成熟一点，开始一点点去探索大人的世界。
他不回答，我又继续说：“李原，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你会拥有很漂亮的履历，以你的天赋去学化学不会止步于一个本科学历的，你会一直读下去，你会专研一个领域，你甚至可能成为学术的前沿，你的未来太美好了，你的身边将会慢慢出现很多和你一样优秀的人，会有很多喜欢你你也喜欢的人。”
“你现在只看到了我，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我只是一个很平凡的人，你多去看看别人吧，你就会发现我没什么好的，不会聊天还阴阳怪气的。谢谢你喜欢我，这是我的荣幸，真的，但我不能绊住你啊。”说到这里我心脏有点麻麻地疼，像被人抓住了一角揉捏。这些都是实话，我真的觉得他会有一片光明的未来，而不是早早地被我绊住了脚步，我这辈子注定只能是个化学老师，而他会走得更远，他值得一个更好的伴侣，而不是我这样一个大了他八年又离异的男人。
只是实话里面隐瞒了一部分真相，那就是对于少年炙热浓烈的感情，我也心动过，但这不能说，说了不是耽误人嘛。
李原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陈夏生，你真的很善良，拒绝的话也能说得这么温柔，但是你会不会太低估我的感情了，我知道我之后也还会遇到很多优秀的也喜欢我的人，但他们都不会是我喜欢的，因为我已经遇到过一个了，而他们都不是那个人。”
我的手慢慢握成了拳头，盯着前面的跑道，我想到了李原那次五千米冲线时的眼神，专注又热烈，配着他刚才说的话一下一下地打着我的心脏，连胸腔都隐隐作痛。
我不敢再说话了，再说话我的语气肯定是不稳的，声音会出卖我的淡定，李原会知道我懦弱的外表下也藏着喜欢还有难以启齿的杞人忧天，而我不能让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