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案件调查（30）
却见……
明明还是那张如三月春花的脸，此刻却似覆满了寒霜，冷得毫无情感。
王艳瞬间呆愣，直直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仁，有种熟悉的恐惧感从心底蔓延上来。
她身体微颤，不由自主的连连后退几步，抬起手指向对面的‘徐娇娇’。
“你……”
王艳微微张口，吐出一个音节后，就是大口大口的喘息声。
她怎么可能会从娇娇的身上，看到那个克星的影子呢！
一定是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
对！
一定是这样！
正当王艳在心下里，不停给自己洗脑时。
就见对面那张冰冷冷的脸上，殷红的唇微翘起一角，笑得毫无温度。
“妈妈，‘我’怎么了吗！”
‘徐娇娇’声音轻而柔，却再没有之前刻意放软的娇憨。
不熟悉的人，或许听不出来。
但王艳听着，刚刚因担忧而急红了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张冰冷笑脸，抬起的手明显颤抖起来。
“你……你……你不是娇娇！”
王艳结结巴巴，用全身的力气将这句话说完时，声线尾音都抖得听不清晰了。
钟景冷漠脸：“……”
【你才看出来啊！】
……
‘徐娇娇’闻言，嘴角的弧度扯的更大了几分，故作疑惑道：
“我不是徐娇娇，那又能是谁呢！”
“当然是那个孽……”
王艳说着，忽瞄到桌面上尸体颈部的各种角度照片，声音一顿。
她猛然间醒悟过来，脸色变得又红又白，整个人瞬间崩溃的不成样子。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这个孽障！”
王艳嘶吼着，疯狂朝‘徐娇娇’奔去，速度快的连一旁钟景都没能来得及拦住她。
只听到“啪”的一记脆响，不知道她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一巴掌下去，‘徐娇娇’的脸上当即出现五根血红的手指印，嘴角还渗出些血迹。
动静大到，连门外守卫的警员都惊动了。
他们瞬间冲进房间，和钟景一起费了些功夫才将正不断撕扯着‘徐娇娇’头发的王艳，阻拦到了墙边。
“放开我！你们这群瞎了眼的东西！
她根本不是我的娇娇，她是徐晶晶！
是那个孽障！是那个克星！是她杀了我的娇娇！
你还我的娇娇！”
王艳大吼着，不停狠狠拍打着拦在她身前警员的手臂，挣扎想要从包围圈里出来。
“你们先带她出去！”
钟景冷冷嘱咐了一句，就听王艳与身前的徐晶晶同时出声道：
“我不出去！”
“不用！”
徐晶晶看着地上，被揪扯下来的一堆头发，却早已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她抬起头，透过乱发的缝隙，看着对面五官扭曲到极致，正不停咒骂自己的母亲，没忍住笑出了声。
“呵呵～”
声音凄凄，透着悲凉。
王艳闻声心下更是火大，伸手指着她怒骂道：“你这个孽障！竟然还能笑的出来！
你到底为什么要杀死我的娇娇！”
“为什么？”
徐晶晶轻叹着，伸手张开五指朝后顺了下自己杂乱的长发。
将她整张脸暴露在灯光下，足以让王艳看清楚她此时此刻的每个细微表情。
“我刚刚……不是已经把缘由说给你听了吗？”她神色坦然自若，没有丝毫被揭穿身份后的惊慌与恐惧。
她接着淡淡开口道：“你的好女儿来找我，竟然还给我带了这么大一个礼物。
我怎么好意思，不给她回礼呢！
我可一直都记得，小时候你常跟我讲的一句话‘要懂礼貌，不准给您丢脸’！
我很乖的，最听你话了，妈妈！”
“你！”
见她竟然是这么个“听话”，王艳简直肺都快要气炸了！！！
王艳愤怒大吼：“我真后悔，没在你一出生时，就把你活活掐死。
竟让你这个孽障，害死了我的娇娇！”
要换作是之前，徐晶晶听到这话内心定会痛苦不堪，不停折磨质问自己。
【她究竟还有哪里做的不够好？
告诉她，她一定会改的！她不想让妈妈、妹妹讨厌自己。】
可如今，徐晶晶整个人都麻木了，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用黑白分明的眼眸，直视向对面疯狂挣扎着想要冲出来打人的王艳，冷冷质问道：
“我就真的那么该死吗！
徐娇娇杀我，你就千般宝贝的护着她！！
而我杀她，你就恨不得我这个人从来都没存在过。
就只是因为……只是因为别人曾经的一句判言【我生来就是克你的！！！】
哈哈哈哈哈哈……”
说到最后一句话，徐晶晶的嘴角咧到了最大，忍不住大笑出声。
笑得甚是张狂，却掩盖不住她浓墨的眼底深藏的悲伤。
听着耳边不止不休的笑声，王艳视线全数落在了徐晶晶逐渐染上猩红的眼睛上。
心尖儿，忍不住一颤。
她想开口阻止徐晶晶继续笑下去，耳边凄厉的笑声突然停了。
只听徐晶晶接着道：“当你在车上告诉我这个理由时，我才知道。
原来我在这十八年里，所经历的一切漠视、痛苦与折磨的根源。
竟是这么荒唐可笑，可悲至极！
我一直以为，就像爸爸告诉我的那样，你之所以满心眼里只有娇娇。
只是因为，我还做的不够好，不够多。
所以我拼命的努力付出，不论做什么都只想做到最好。
为的……只不过是奢望你，能够多看我一眼而已。
可到头来发现，我就是个笑话。
我真的很想问问你！
你究竟是怎么可以做到，一边无视我的存在，一边又心安理得的享受我为公司所获得的一切利益的。
甚至还觉得，我做的还远远不够！！！”
她冷冷的质问声一落，周围众人目光不由齐齐看向王艳。
目光复杂，而冰冷。
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王艳这个母亲，做的何止是失败而已！！！
“……”
王艳被徐晶晶的话一噎，察觉到周围人投来的目光里，对她的不满与质疑。
王艳心下不仅没有半点心虚，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们这些人根本就不会懂！
每天和个克星住在一起，一直胆战心惊活着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