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没人爱的小乔...)
林乔被震撼的都忘了走路了。
比这更多的人,更大的场面，她也不是没见过，但是眼前这个场面却格外让人难以忘怀。
她想就算以后有一天自己离开这个游戏了,她还是会记得今天这个场景。
“走啊？”顾华垣见她发呆，回头喊她。
林乔赶紧跟上,眼睛还好奇的打量着。
站在高处的时候看到是全景，等往下面走,离得大家越发近了,看的是细节。
这些人手里拿着的都是很简单的工具。
锄头,铁铲,运土都是人力挑着箩筐。
林家是地产大王,林乔自然也曾经看到过自家工地上那些各种大型的设备。各种吊车,挖掘机,铲车……反正就很多的设备。
“顾华垣,你们修大坝就用这些修啊。怎么没用大型机器来呢？这多辛苦啊。”
顾华垣道，“人能够做的事情，为什么要用机器？机器一动,得用多少油啊？在这时候,最不值钱的就是劳动力了。修个大坝而已。也不是什么大型工程。”
林乔“……”
顾华垣直接带着林乔到了他们营地这边。
这边都是老熟人，林乔一看就看到几个军嫂了。她还没走近，只看到她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满头大汗的在干活。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却还在挥汗如雨的铲土，挑土。
有人看到林乔来了,惊讶的喊了一声。“小乔同志咋来了？”
林乔都能看到她干涸的嘴唇了。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
大家都在干这么辛苦的活,让她在家里待孩子干轻松的事情,可是她都没干好。
不止没干好，竟然还跑这里来找人告状,让大家担心。
几个军嫂也看到林乔了，也问林乔怎么来了。
林乔看顾华垣，顾华垣却一句话没说，等她自己开口。
“是不是家里出啥事了，孩子们不听话吗？”
自己人知道自家事儿，觉得肯定是自家孩子调皮捣蛋搞破坏了。
林乔见赶紧儿摆手，“不不不，没这事儿。我就是……过来看看。大家都挺好的，干活特别勤快，上午工作都干完了。我们下午就准备学习了。”
她扯了扯顾华垣的袖子。
顾华垣挑眉，然后笑道，“她说没见过修大坝，过来学学。以后也能帮上忙。”
“咳，这有什么好学的。”
二连长媳妇倒是想起个事儿来了，道，“对了，你来的正好，帮我把吃的带回去给我家小明。”
她说着，就从旁边放杂物的框里拿出自己的饭盒来，让林乔帮忙带回去。
“中午发的馒头，咱没吃完。正好带回去给孩子吃。我们晚上可能回去的晚。”
其实哪里是吃不完，这里干活的，别说吃饱了，就算吃撑着了也不嫌多。都是因为猜到第一天干活，伙食好，吃着的时候惦记着家里孩子，舍不得吃。中午都是吃的自己带的干粮。
其他军嫂见状也想起来了，纷纷也去拿自己的饭盒。
担心林乔拿不了，还用一个网兜装着，说让带回去。不要担心分不清楚，家里孩子都认识自家饭盒呢。
“正好你来了，要不然下午我还担心放坏了。”
林乔拎着，觉得挺沉。来这里的时候的火气早就没了，这会儿就觉得自己手里捏着的是沉甸甸的母爱。
状没告成，倒是拎着一堆饭盒回来了。
林乔回去的时候，唉声叹气。觉得熊孩子们太过分了，都不知道家长这么辛苦，还那么调皮不让人省心。难为他们的妈妈在这么辛苦的时候还这么惦记着他们，爱他们。
说起来，顾华垣对她也挺好的，也把东西带回来给她吃了。
她抬头看了眼顾华垣。心里感慨他其实人也挺好的。甚至有点像她爸爸林大金了。应该说是像很久以前的林大金。
林乔想着，爸爸林大金以前对她也是很疼的。
他工作忙，很少回家。但是每次回来，都会给她带好吃的。最新的玩具，裙子，书包。
她那会儿不高兴，闹着说他回来的太少，总见不着人。
奶奶就告诉她，不能怪爸爸，爸爸在外面赚钱很辛苦。要让林宝过好日子。
林乔对辛苦没什么概念。反正她印象中，家里永远是不差钱的。所以还叛逆了一段时间，故意闹脾气，让人操心。后来长大了，事情渐渐淡忘了。
现在想着，如果爸爸以前也这么辛苦，那她和这些熊孩子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爸爸已经不再爱她了。是不是以前觉得她很熊？
林乔擦了擦眼睛。想问顾华垣，你以后……会不会一直对我好啊。她没好问出口。
这毕竟只是个游戏，这里是没有以后的。
顾华垣推着车子，准备送她回去。
虽然耽误了上工时间了，但是这人生地不熟的，总不能让人自己回去。
见她抹眼泪就道，“既然这么委屈，怎么突然不告状了？同情孩子，舍不得了？”
“我又不是为了他们……嫂子们干活这么辛苦了，我不想给她们添麻烦。”
顾华垣似乎没想到她有这个觉悟，笑了一下，“那小乔同志准备自己解决问题了？”
“……当然，我会努力教育他们的。这毕竟是我自己的工作。”和嫂子们的工作比起来，她这很轻松了。
虽然受气，但是没那么辛苦啊。这大坝的工作，她是干不了的。要是来这里干活，肯定会晕倒。所以她现在特别佩服这些嫂子们。
她还谴责顾华垣，“你该拦着我的。万一我冲动之下告状了，给大家添麻烦怎么办？”
顾华垣觉得她倒打一耙，但是也坦然受了，“拦着干什么，孩子们不听话是要受到教训。到时候你也不用觉得愧疚。因为你带不了孩子，肯定就会被安排来这里工作，和大家一起同甘共苦。”
林乔“……”想想就……佩服归佩服，但她真做不到。就和她佩服超人救人于水火，但是她自己做不到一样。顾华垣想到这一茬了都不提醒她。就是想让她来工作。
哼！
她鼓着眼睛瞪顾华垣，“你故意的。讨厌！”总是在让人感动的时候破坏气氛。
然后气呼呼的走了。
顾华垣笑着推车跟上，“哎，上车了，不要耽误我上工。要不然你得自己走回去了。”
……
林乔再次回来，孩子们都在军属大院门口等着她。
看到就林乔回来了，后面没跟着人。大家都伸着脖子看。看是否有人跟着后面回来揍他们。
见没人，他们就猜测是不是晚上才回来打。
“完了，这火气憋一下午，晚上肯定打的更疼了。”
有孩子担心的捂着屁股。
等林乔走近了，大家都忐忑的看着她。
之前骗她上树的李小明被大家推了出来，给林乔道歉。
“小乔姐，对不起，我真不想害你。我是没想到……咳咳，是我错了。”李小明态度十分真挚诚恳。
林乔其实心里还是火大的。毕竟之前被挂树上的时候，真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
要不是顾华垣回来，她现在还挂着呢
但是现在不能发火。
她哼了一声，“知道错就好！”
这是接受道歉了？
大家都眼巴巴的看着她，王小虎问，“那你咋和咱们的妈说的啊？”
“不告诉你们，反正你们今天下午要好好表现。要不然，惩罚加倍！”林乔吓唬他们道。
经历上午之后，她可不给他们好脸色了。
给点颜色得开染坊了。
她将饭盒给大家，让他们各自找出各家的饭盒回去放着。然后自己带好学习用品，去大院的活动室里面集合。
这活动室是用来给军属们开会，以及发放福利用品的地方。
平时这里都锁着。现在是要给孩子们临时学习用，钥匙才给了林乔。
走进了里面，林乔这才有了一种给人当老师的感觉。
忍了忍心里的火气，想着这是自己的工作。光发火是没用的，得解决问题。她发誓，一定要做好一名老师的责任，将孩子们教好。
过了一小会儿，孩子们都来了。一个个的拎着小书包。眼睛咕溜溜的看着林乔。
林乔咳嗽了一下，严肃道，“都坐好，开课之前，我要先给你们讲讲道理。”
孩子们都坐好了看着她。
林乔道，“上午的事情，你们做错了。作为你们的带头人，我必须教你们认识自己的错误。你们的家长都很辛苦的在大坝工作，给咱们分配了比较轻松的活。咱们应该感谢他们，并且认真完成。而不是瞎捣乱。”
张亮举手，“报告，我们都完成任务啦。没耽误工作。”
林乔严肃道，“完成任务了就能随便捣乱吗？早点完成工作，我们可以用来学习嘛。学习知识多好啊。”
说起这个，她心里还挺心虚。以前她就没这觉悟。
“饭盒里面的东西，你们都看到了吧。你们的妈妈在大坝上那么辛苦的工作，还惦记着你们，把东西省着给你们吃。他们对你们多好啊。你们还这样不让人省心，对得起她们吗？”
孩子们没吭声，心里也知道在这事儿上面确实是自己错了。
“也许你们心里想着，这是自己爹妈，不会和你们计较。觉得是应该的。我告诉你们，这种想法是不正确的。”
“不要因为是自己亲爸妈，就不珍惜他们对自己的好。辜负他们的期望。”
林乔说着眼睛红了，特想告诉他们，时间长了，爸妈就会变心了，讨厌没用的他们，不懂事的他们。然后爱别的孩子了。
他们就会和她一样，变得没人疼，没人爱了。
她没说出口，觉得太残忍。但是心里忍不住想，这悲伤的苦果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什么滋味，眼泪就止不住的落下来了。
“……”孩子们懵了。受到教育的明明是他们，咋小乔姐自己哭了。
哭的太可怜了。
“姐姐你别哭啦。咱们错了。”李小明喊道。觉得林乔还是在为上午的事儿生气。
林乔抹了把眼泪，“我眼睛进沙子了。反正从现在开始，我会严格要求你们。绝对不允许你们再犯之前的错误！现在开始，大孩子自己写暑假作业。还没识字的孩子，跟我在一边学认字。学数数。不会的题目，可以问我。”
孩子们胆子虽然大的，但是在他们心里，大人哭了就是一件大事儿。
毕竟他们的爹妈可是很少哭的。
一哭就是有大事儿。
所以这会儿谁也没敢捣乱，都乖乖的听安排。
林乔虽然知识水平没有她自己的学历那么高，但是教人认字和数数还是没问题的。毕竟以前她也是有家庭老师教过的人。她自己没学什么知识，也还记得老师教她的时候用的法子。
全程，她都板着一张脸，装的凶巴巴的。孩子们果然没敢再闹什么幺蛾子了。
难怪顾华垣总是对她那么凶呢，还真有效果。
就是孩子们学的有点儿心不在焉，仿佛都在惦记着什么东西一样。
下午的时间过的就比上午快了。
太阳下山，林乔就放假了。因为要节约公家的电。这里是不能电灯的。
就是放学的时候，张亮故意走过来套近乎，就拿了一道题来找林乔请教。
张亮已经是初二的学生了。他问的是一道数学题。
林乔觉得自己好歹也是个大学生，哪怕水平不高，初中题目肯定是没问题的。结果拿过来一看……
她皱眉头看了一会儿题目，然后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今天太晚了，有些看不清楚了，这题我抄下来。明天我给你们解答。”
“行嘞。”张亮问题目还是其次，反正他对学习也没什么兴趣。主要是看看林乔现在的心情。
见林乔这样心平气和的和他说话了，就放心了，然后试探的问，“小乔姐姐，你今天去工地看到我妈妈没有呀？”
林乔抄写好了题目，瞄了他一眼，神秘兮兮道，“你猜。”
然后拿着书就走了。
张亮“……”
其他孩子见状，心情都很沉重。觉得张亮都免不了打，他们肯定也是一样的。
当然，沉重归沉重，他们还是记得去把鱼烤了。中午闹的都没心情呢，可不能放明天了。
先吃一顿好的，挨打也值了。
林乔倒是不知道孩子们这些安排。她急匆匆的往家里跑，然后开门开灯，坐在桌子上面看题目。
“这题以前学过吗？”
她忍不住抓脑袋，完全忘了初中学过什么了？
应该说的是，她初中有好好上课吗？
夜幕降临的时候，军属区里面也没像以前那么热闹。
林乔正烧着水准备煮面条，一边琢磨着什么时候方面条，煮多久。家里的门被敲响了。
她赶紧去打开门，隔壁的王小虎给她塞了一包东西就跑。
林乔打开一看，里面是几个青色的小野果，还有一颗鸟蛋，一指长的烤鱼。打开的时候，竟然还能闻到点香味。
“……”这是贿赂？
正想追去问，苏维珍骑着车子到她家门前了，然后拎着个蛇皮袋进了院子。
许是知道军属区很多人没回来，她倒是没有藏藏掖掖的。
“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带回来了。”
林乔眼睛顿时亮了。
今天这一天，她都被孩子们搅的郁闷了，都忘了自己还买了一只蜜汁鸡的事儿了。
正咽口水呢，苏维珍蛇皮袋扔地上，然后打开了，从里面拿出了一只被捆住脚和翅膀，嘴也封起来的老母鸡。
林乔“……”
苏维珍道，“这鸡一共两斤六两，你要是不放心就自己称一下。”
“……”林乔看着这鸡。她完全没什么不放心的意思，她就是觉得，这和自己想的不一样。这怎么吃？
这会儿她才意识到，鸡买回来也得自己做啊。
顾华垣现在那么忙，有时间做吗？
她自己做……别开玩笑了。
她问苏维珍，“你说这应该怎么吃啊？”
苏维珍以为林乔是问她的意见，就道，“你不是说要吃蜜汁烧鸡吗，这个菜不错。红烧的也行。炖汤也挺好喝。加点小蘑菇，你家里有蘑菇吗？”
林乔听的咽口水，然后摇头，“这些你都会做？”
“那当然。”苏维珍自信道。她的厨艺可是很不错的。徐远征就是被她的厨艺征服了。
“你真厉害。”林乔夸奖，然后提出建议，“你教我做吧，我给学费。你做，我在边上看着。”
苏维珍闻言，疑惑的看她，“什么意思？”
“……我不会做。”林乔老实道。
苏维珍瞪大眼睛，“你不会做，那你买什么呀？”
“我想着顾华垣肯定会做，可他最近不是忙吗？”
“你们家是顾华垣做饭？”苏维珍更震惊了。然后上下打量林乔。
林乔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这还不奇怪？苏维珍觉得太奇怪了。她来这里这么久，就没看到哪个人家里是男人做饭的。她当然也知道这是不对的，可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特色。
她心里震惊归震惊，还有点酸。
她家徐远征就不乐意做饭。虽然她们夫妻感情也好，但是徐远征和这个时代的男人一样，都不愿意做饭。顶多就是分担点家务。这已经比很多男人强了。
再看看林乔，她想到以后顾家出事儿之后，这人就把人顾华垣踹了，就觉得心塞。
她想到以前在现代的时候总是看到的感慨，好男人总是容易遇到坏女人。
林乔可没她那么多感慨，就问道，“你能帮我做吗，我出工钱。”
“没时间！”苏维珍直接拒绝了。她现在不缺这点工钱。关键是卖东西是一回事，她可不准备给人当厨子。“你如果不要，我可以拿走。”
“要，谁说不要了！”
林乔赶紧道。
好不容易买的呢，拿走了怎么能行。
大不了她学！
给了钱，苏维珍就准备走，林乔赶紧喊住她，“唉唉唉，别急啊。那什么，帮点小忙行吗？好歹我以后也是老顾客了。”
苏维珍道，“什么忙？”
“这个面条怎么下来着？”
苏维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