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天
“蒋小小？”
那位评委简直不敢置信，想要说的话噎在喉咙里，几次张嘴都没有出声。
他教过的学生不少，见过的大大小小的演员也很多，更不要说那些怀揣着演员梦的选手，更是数不过来。
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在表演现场直接睡过去的。
虽然她们的这个表演确实是需要她演出一个昏迷患者的状态，可这也太入戏了吧。
“蒋小校”见人没有动，他又喊了一遍。
刚才一起进来的几个小姑娘都还在紧张，一开始都没有注意到发生了什么事，直到评委老师又叫了一遍蒋小小的名字，她们才回过神来。
扭头一看，蒋小小还保持着她们刚刚表演时的姿势，在椅子上睡得那叫一个香。
几人都吓了一跳，这什么场合啊，竟然敢在这里睡觉。
“喂，快醒醒。”其中一人过去推了推蒋小校
“嗯？”蒋小小有些迷糊的睁开眼，一时间还分不清是什么情况，“已经演完了？”
“什么呀，你快起来1那个女生急道，“早就演完了1
蒋小小这下才算是清醒过来，想起自己身处的地方，她慌忙站起来，还顺便擦了一下嘴角。
“老师们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她赶紧鞠躬道歉。
“没事没事。”瞧她一脸慌张的样子，几位评委忍俊不禁，“睡着了也没什么关系，挺符合你的角色的。”
“真的对不起1这些日子她的睡眠一直不够，可谁知道会在这里睡起来了，蒋小小自己都不可思议。
刚开始说话的那位评委找出蒋小小的报名表，嘴角还笑着，问道：“你叫蒋小小？”
“是的。”她应道。
“之前有什么表演经验吗？”
“没有。”
“只是在剧组演过什么小角色也可以的，就是群演也行，都没有吗？”
蒋小小略微窘迫，也只能回答：“都没有。”
听她这么说，几位评委互相对视了一眼。
另一人好奇问道：“没有过表演经验，那你怎么会想来参加这个选拔的呢？”
蒋小小在想要怎么回答。
她之前也没听说要问这些啊，甚至比她们提前表演的那些人出来，还有人抱怨评委没怎么提问过，怎么到她这就停不下来了。
她稍微思考了下，说：“我就是在工作，然后……”
然后就莫名其妙被曲尤里花两百块钱雇来参加了。
“怎么，周末还要工作吗？”
“为了生活嘛。”
评委打趣：“所以才会累的睡着了？”
“是。”蒋小小有些不好意思。
“好的，清楚了。”
几位评委后面又随便问了下其他几人的情况，大致了解了一下，就让她们都出去了。
等五个人出来，蒋小小立即向四人道了歉。
“真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不会影响到你们吧？”
“不会不会，其实你表演的挺好的，要不是最后你没起来，我们都以为你还在演呢。”其中一人说着笑了起来，心里却是如释重负。
“是啊，而且这是你第一次表演，能这样子已经是很好了，你千万不要有什么负担。这次竞争那么激烈，如果这次没有选上，以后就继续努力嘛。”她这么说，几乎是认定蒋小小会被淘汰了。
她们几个本来就担心蒋小小会抢过她们的风头，所以才心照不宣的故意安排了这样一个完全不会出彩的角色，本意就是想让蒋小小扮演，后面也确实按照她们计划的发展下去了。
只不过没预料到的是，蒋小小比她们所想的做得还要出色。
谁能想到在这样一个百里挑一的比赛里，还有人能在场上睡着了。
这能有什么演技，评委们能选她才怪。
-
房间里。
“这个小姑娘挺有意思的。”等人都出去，其中一位评委说道。
“是啊，哈哈哈哈，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能在这里睡觉，不管怎么说，心态是真不错。”
“干咱们演员这一行，心态确实很重要。我刚看过了她的报名表，虽然没有什么表演经验，但我还是觉得她有些潜力，你们的看法呢。”
“我觉得也不错，小姑娘长得也很有辨识度，是适合上镜的脸，而且没受过什么训练，有可以发掘的空间。”
“其他四个呢。”
“她们几个……表演过于模式化了。都想表现突出，可又拿不准尺度，融不进集体，完全是各演各的。而且演技过于僵硬了，我是觉得不太行。”
“嗯，我一样的看法。”
“那这样的话，我们就……”
-
蒋小小出来时，天已经黑了，周围路灯的光打在地面上，把人影拉长了几倍。
曲尤里就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
她走过去，站到了他的面前。
看到眼前的人，曲尤里惊喜的站起来，“结束了？”
“嗯。”蒋小小点头。
“结果呢，结果怎么样，通过了吗？”他迫不及待地问道。
蒋小小没回答他，只是弯了弯手指，“我说，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忘了什么？”曲尤里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而后才啊的一声，拿出两百块给她，“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蒋小小耸耸肩：“还不知道。”
“不知道？1曲尤里声调瞬间抬高八度。
“他们没有在现场公布，说是之后会统一告知通过的选手。”
“哦，这样埃”曲尤里松了口气。
这样就说明她还是有希望的。
把钱放进口袋，蒋小小问他：“那些传单呢，都发完了吗？”
她看向曲尤里的身后，却被他身子一挪挡住了视线。
“这个，你也知道这东西挺多的，所以，剩下几张也正常，你说是吧……”曲尤里颇为心虚的看着她，把剩下的那些传单藏到了身后。
“那是剩了多少？”
“也不多，十几张吧……”捏着手里厚厚的一沓，曲尤里立刻道，“你放心，明天我就去我们公司，说什么我都帮你发完1
他们公司离这里不远，而且同事们都是常年坐办公室的上班族，是最需要运动健身的了。
“那好吧。”蒋小小说，“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明天我还要继续上班呢。”
“好，注意安全1
留了联系方式，曲尤里看着蒋小小走远，松了口气。
没有消息就是个好消息，他就不信，凭蒋小小的这个长相，那些评委会把她淘汰下去。
转天，曲尤里早早的起床。
他今天得去公司和老板说一下这个事情，难得让他挖到了宝，可不能让别人抢走了。
临出门前，曲尤里看到玄关上放着昨天剩下的那些传单，想了想，还是拿过来装到了包里。
到了公司，他简直像销售一样，先给每位同事都发了一张，搞得他还被他们笑话，问是不是打算转行了。
“转什么行，我现在可是有王牌在手。”他很是自信。。
同事问：“什么王牌，徐雯姗啊？”他看了看周围，把椅子拉近，小声说：“哥们，别怪我没提前告诉你啊，我昨天去老板办公室送材料，看到他桌上放了份解约的合同，就是徐雯姗的。”
听他这么说，即便已经知道了的曲尤里，还是沉默了一会。
“嗯，她跟我说了。”
“要我说你以前就不值得在她身上费那么多心思，人家根本不领情。就她那样，多好的资源砸给她那也火不了埃”他撇嘴不屑道，“而且我听说，徐雯姗为什么突然这么有底气敢跟公司解约了，还不是因为她傍上了一个老男人，好像都五十多岁了，亏她能下得去手。”
这件事曲尤里倒是不清楚，他总不能无时无刻的跟着徐雯姗，毕竟艺人也有自己的私生活。
曲尤里松了松肩膀，无所谓道：“人各有志，她愿意为了事业牺牲，咱们能说什么。愿意解约就解约吧，拦不住不是。”
瞧着他这么洒脱，同事奇怪，“你就一点不担心？徐雯姗走了，以后你怎么办？”
他们公司剩下不多的艺人也都有自己的经纪人，根本没有人可以给曲尤里带了。
哪知曲尤里神秘一笑，说：“不担心，我才不担心。”
正聊着，有人过来叫他。
“尤里，张总让你过去一下。”
“好，马上。”曲尤里应了声，踌躇满志地起身。
他今天不管怎么样，也得让张总拍板把蒋小小签下来。
过去敲门，听到里面的声音，曲尤里推开门进去。
“张总。”
“来了，坐。”张昊抬头看到他过来，放下笔合上了文件夹。“叫你来也别的事，徐雯姗要解约，你知道了吧。”
曲尤里点头，“知道。”
“嗯，她解约的事我同意了，违约金也已经打到了公司账户，以后咱们公司和她就没什么关系了。”张昊提起茶壶，倒了两杯茶，递给他，颇有些遗憾的感叹：“说起来，咱们公司的艺人也都走的差不多了埃”
曲尤里接过端在手里，茶盏微微的温度传递到他手心，他忍不住探身道：“张总，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一下，我昨天——”
“尤里啊，”张昊抬手打断他，身体微微向后靠，也不和他卖关子了，“想必你也听说了，公司最近出了一些问题。”
曲尤里一愣。
“所以，为了能减少一些不必要的开支，公司打算在人员方面做出一些调整。”喝了口茶，张昊回味的咂了咂嘴巴。
曲尤里：“张总的意思是？”
“我是说，如今徐雯姗解约，你手上也没有其他的艺人了吧。”张昊顿了下，直接说：“你想没想过，换个公司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