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
第二日, 小厮端着早点在房门徘徊许久,犹豫要不要进去。
昨日那位李道长可是特意吩咐过,按时把早点送上去,可现在已经快到巳时了, 仍旧是无人出来开门。
这可为难起了小厮, 李道长素来就冷冰冰的, 但从前的时候,与他说上两句话, 他会礼貌疏离的回应。
可昨日同那名俊美的公子一起出现后,一向能察言观色的小厮敏锐地察觉到, 李道长对那名俊美公子十分的在意。
就连旁人多看一眼, 多说一句话,李道长眼中冷意几乎快结成了冰渣子。
偏偏那名俊美公子无所察觉,转头又是简单几句话就能将李道长哄好,这让小厮不禁猜测, 这名俊美公子和李道长是何关系。
镇子上的人对李道长敬重不假, 但无人敢真正亲近他, 说是惧怕也不为过, 而那名俊美公子不仅不怕,还对李道长嗔笑怒骂,真是引人多想。
小厮一手端着托盘,思虑良久,刚抬起手打算敲门时, 房门突然从里被人打开。
“李……”
小厮刚要开口, 就连李玄州无声地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说话。
小厮点头表示明白,这才发现李道长今日与往常大不一样。
李道长从前都是一丝不苟的穿着, 神色冷淡,冷清又禁欲。
今日仅在白色的里衣外披了件外衫,而且这外衫看起来不大合身,因为肩线小了些,看起来更像是随手披了件别人的衣裳,头发也随手束起,显得凌乱而散漫。
昨日那名俊美的公子在哪?
小厮这一怔愣间,李玄州已经伸手接过了托盘,他转身折回屋内,小心地将房门带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隔绝了门外小厮意欲打探的视线。
李玄州将东西放在桌子上,转身朝床边走去。
床上的被子鼓鼓的,仿佛还有人在酣睡。
李玄州刚在床边坐下,被子里的人不满地蹬了几下,又转了个身,满头青丝倾泻铺在床上,一只雪白的手臂从被子里滑了出来。
手指长而白皙,如上好的羊脂美玉,此刻正柔软无力地搭在床边,任由李玄州握着,细细地把玩。
像是把玩着什么名贵玉器一般,李玄州从手背处缓缓抚过,最后在指甲出轻轻一按,指盖上的粉色瞬间更浓了些,随后又很快地散去。
“李玄州!”
闻灵玉一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白色的里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大一片肌肤露了出来,在那片雪白的肌肤之上,几个暧昧的红印格外显眼。
他瞪着一双眼睛,又生气又不满,抽回那只被李玄州把玩的手,握在胸口处:“你不会连我的手也要吃吧?”
李玄州替他拉好衣领,答非所问:“先吃早点。”
闻灵玉又侧着躺了下去,闷声道:“不想吃。”
“方才不是还说饿吗,怎么又不想吃了?”
闻灵玉伸手摸了摸肚子,正欲说话,李玄州看见他这个动作,手已经覆了上去:“不舒服?”
闻灵玉神色有些局促,慌乱地拨开李玄州的手,抿着唇点头,就是不肯说话。
李玄州再次把手覆了上去,轻轻地搓揉着闻灵玉的腹部:“到底是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
闻灵玉带着李玄州的手稍稍往下移了一点:“感觉这里有东西在顶着我。”
李玄州:“……”
“咳咳……”李玄州松开手也不是,不松开手也不是,他掩饰性地咳嗽几声,说话竟有些吞吐起来:“那,那等你好些了再吃。”
闻灵玉挪了挪身子,靠在李玄州的腿边,像是在埋怨道:“而且我还好疼。”
李玄州:“……”
“我昨日明明都哭着求你了,你嘴上应得好好的,结果都是骗我。”
想到昨日两人折腾了一夜,闻灵玉最后溃不成军的模样,李玄州更加百依百顺:“好好,不吃,都听你的。”
一听这话,闻灵玉眼睛一亮,抬眸看他:“真的吗?”
看这闻灵玉神采奕奕的模样,丝毫没有方才的蹙眉难受,李玄州动作一顿,还是接应下来:“自然是真的。”
“那在我疼痛没消之前,你……你都不许那样了。”
说完这句话,闻灵玉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昨晚的疼痛不过只有片刻而已,闻灵玉是被李玄州那惊人的体力和自己过于美妙的体验给吓着了。
整整一夜,明明两人都是初尝此事,但这一方面李玄州的天赋,丝毫不亚于闻灵玉于道之一字上的天赋。
想到自己在李玄州身下失了神的模样,闻灵玉就是忍不住捂脸。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闻灵玉算是深有体会。
闻灵玉并不反对此事,否则昨日也不会主动吻上李玄州,但也不可像昨日那般毫无节制。
李玄州看着闻灵玉不停颤抖地眼睫,心虚两个字明晃晃地写在了脸上,他不由勾唇一笑,口中却还是应了下来:“好。”
待两人用过早点之后,有人上来传话,说是镇长得知李玄州来了镇上,特意相见,现在已经到了楼下大堂里。
李玄州却皱了皱眉,似乎不太想见。
闻灵玉却说道:“人家专程来找你,你便去看看吧,到时回来你说与我听。”
见闻灵玉一副催着自己快去的模样,李玄州纵使不愿也下了楼。
刚下楼梯,果然见到镇长在等着,一瞧见李玄州,镇长和昨日的掌柜一样的热情客气,连连拱手道:“李道长,好久不见,我今日来得知你下山来,来晚了一日,你可莫见怪。”
李玄州只淡淡问道:“找我何事?”
镇长无奈笑道:“李道长还是这般直来直往,罢了,我也直说了,半年前李道长替小女做了场法事之后,小女的身体已然大好。”
“小女听闻是李道长昨日来了镇上之后,便求我邀李道长过府一叙,吃顿便饭,以谢李道长的救命之恩。”
待李玄州将此事说与闻灵玉听之后,闻灵玉却是显得很是高兴:“有人真心实意的感谢你,我倒是很想去。”
李玄州不懂:“他们感谢我,你为何想去?”
“你怎么这都不懂。”闻灵玉道:“当然是因为你,他们若是感谢旁人,我才不去呢。”
李玄州哑然一笑:“好。”
三日之后,李玄州和闻灵玉如约出现在镇长的府中。
镇长和一名双九年华的粉裳女子在门口等着,一见李玄州从马车上下来,镇长便热情地迎了上去。
李玄州只点头附和,已做回应。
粉裳女子看见李玄州俊美非常,又冷然出尘,非常人能比拟,当下心中微动,脚步轻挪,福身道:“小女子孙诗画,见过李道长。”
此时马车上突然传出细微的动静,只见一只纤长的手指挑起车帘,骨节分明,修长白皙。
李玄州几乎是立刻握住了那只手,车帘里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搭在李玄州的肩上,李玄州搂住了那人的腰身,轻轻一带,便把人从马车里抱了出来。
闻灵玉拍了拍衣袖,笑道:“贸然来访,叨扰了。”
孙诗画当即愣在了原地。
她本以为李玄州的容貌已是难得一见,待看见这位从马车里出来的白衣男子后,才明白什么叫龙凤之姿,清雅出尘,世无其二。
孙镇长不由问道:“这位是可是李道长的朋友?”
李玄州刚要说话,就听闻灵玉道:“正是,不请自来,还请莫怪。”
“哪里哪里。”孙镇长连忙道:“李道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来者是客,两位快快请进。”
孙镇长领着闻灵玉二人往里走去,走在前头的孙诗画忍不住频频回头往后看去,只见这两人无一不是时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一时间叫她心跳加快,难以抉择。
李玄州却在听到闻灵玉承认他二人是朋友时,眉头已经蹙起,再见到孙诗画频频看向闻灵玉时,心头更是不满。
闻灵玉却捂嘴一笑:“李玄州,你看,这个小姑娘一直看着你呢。”
李玄州只是冷淡地“嗯”了一声,半晌,才沉声道:“我不喜她。”
闻灵玉却道:“孙姑娘娇俏动人,我看着倒是很不错。”
李玄州莫名有种被噎住的感觉,闻灵玉有时敏锐得很,可有时又迟钝得厉害,李玄州心中无奈,而后又觉得庆幸他对情之一字是这般的不懂,算是了却了许多不必要的烦恼。
两人上了桌,孙镇长说了许多感谢的话,虽然客气,但都是他真心实意的感谢,李玄州救了他唯一的女儿,孙镇长是实打实的万分感激。
孙诗画也敬了李玄州一杯,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举杯时眼神却不住地看向闻灵玉,却又察觉到另一道不悦地视线在看着自己。
孙诗画回望过去,才发现是李玄州。
李玄州正在给闻灵玉夹菜,可眼神却淡漠非常,又冰又冷。
孙诗画当即稳住了自己的心神,抿了抿唇,才道:“小女子多谢李道长的救命之恩,都说救命之恩乃是天大的恩情,小女子有一事,斗胆想同李道长说。”
闻灵玉回答得很快:“你说说看,什么事?”
孙诗画声音顿了顿,见李玄州没有出声反对,才徐徐说道:“明日小女子会准备抛绣球选亲,小女子想请李道长……还有李道长的朋友也留下来,一同热闹热闹,喝杯喜酒。”
“抛绣球选亲?”闻灵玉当即拍手说道:“这么热闹的事,我当然要看看!”
李玄州依旧没有出声回应,孙诗画不禁问道:“不知李道长愿不愿意?”
“他会答应的。”闻灵玉说着,扭头看李玄州:“对吧?”
李玄州蹙着眉头,冷淡地应了一声。
孙诗画看着这两人说不上来的关系,实在不大像朋友,犹豫地问道:“你们二人,恐怕不是朋友关系吧?”
“我们当然不是朋友。”
闻灵玉说着,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对李玄州一挑眉,笑着搬出了自己从未用过的身份:“我是他师叔。”
李玄州无意识地握紧了手,眼神微动,唇齿间带着某种意味地吐出了那两个字:“师、叔?”
轻飘飘地两个字却让闻灵玉顿觉不妙。
完了,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惩罚道具“不明用处的铃铛”即将上线
还有人记得这个吗嘻嘻嘻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出自《长恨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