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各怀心事
在斯商城外一个偏僻之处，有一所看似普通的院落。但是若是有心观察，就会发现院落周围的树木上以及阴暗处潜伏着不知多少暗哨。而在这个院落正中的房子里打开床下的木板则是通往一处暗室，五指帮开会之处便是此地。作为斯商城最大的地下组织五指帮最为核心的五人每隔三个月便会在此聚会商讨。而今日之会则是应五指帮最高首领拇指的命令而来。
“诸位，今日聚会，是在下向拇指老大申请，目的是就城内现状进行讨论汇报。”五指帮内只以称号代替姓名，这是为了避免在日常与部下打交道时不小心透漏出情报。身为财务官的食指虽然日常有向拇指直接汇报情况，不过今日发生的事情让他认为有必要进行召集人员共商对策。“诸位都知道，近日我们作为我们主要财源的赌场、放贷甚至青楼都受到了严重打击。虽然拇指老大认为应该静观其变，不过在下认为必须加以应对以防更恶劣的事态”
“在下也有此意。原本夜狼他们的行动将官差对查处拐卖人口以及人口失踪相关的案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大户人家。可是夜狼被杀不仅导致官差可以有富余眼光注意穷人被拐卖，甚至因为公主被绑架一事掀起了对绑架以及拐卖人口的严厉查处。为此，在拇指老大的建议下，我们对绑架以及购买儿童还有穷人青壮年的行动必须暂停。这也导致我们近期无法提供人力货源”负责提供人口的中指发言。作为地下王国最高五位领导的一员，自然是知道公主被绑架一事。原本他们是利用夜狼来掩护自己，而夜狼的疯狂行动反而造成了自己的巨大困难。当然还可以购买那些因为生活所迫自愿卖身的，毕竟法律不允许贩卖人口却允许自卖为奴，但是为了避免官差将自己与人口失踪案联系在一起，不得不暂停了一切行动，
“中指老弟的困难，在下也很理解。在下所掌握的赌场和放贷的都因为那个人的行动损失惨重。而青楼则因为音仙船的出现收入大减。好在三公主不知做了什么，现在音仙船消失了。但是这期间仍然耽误了赚钱。导致在下对荥峦城的军费供给迟缓”食指再次发言。当然情况拇指早已知晓，此时主要是说给其他人听的。
“那么，其他方面呢？有什么情况要汇报吗？”拇指发问。身为敬亲王长子的墨渊原本是父亲成为皇帝后的下任皇帝继承人。然而因为老祖宗周夫指定了敬亲王周清的弟弟为皇帝，导致自己失去了成为皇帝的可能性。不甘心的他为了筹划夺回王位，让自己成为了斯商城地下世界的主宰。为了隐藏自己以及更好的管理地下世界，他创建了名为五指帮的地下组织，让心腹化身地下世界组织的得力干将。“无名指，把我们所掌握的武力和大家说一下吧，大家都是同志，彼此应该互相信任。”即使在心里，这些人不过是自己登上王位就要处决的工具，但是现在还是要妥善利用。
“是。武力方面，这些年我们从中指那边获得的孩童里选择有武者潜质的进行训练，最后让他们自相残杀来获得最优秀者。多年累积，我们现在将成功活下来的人组成了两个小队。以刺杀周夫为目标的一队现在正在国外以刺客身份继续磨练。以刺杀当今皇帝周衷为目标的一队对已经潜伏在荥峦城外的山林之中待命。将来战事起，无论指挥者是皇帝周衷还是大皇子慎辉，都能做到一击必杀。而不具灵力的孩童则送到荥峦城由城主培养为军中骨干。这支军队未来会是王爷可用的骨干力量。而对于送来的成年人，我们按照二皇子的要求将购买的具有灵力的有武者的组织训练成一个十二人暗杀队。这支小队自始至终都只知道他们是受到二皇子命令组建培训，并不知道我们五指帮的存在。剩余的成年人则选择最强壮组建了一只二百余人的弓箭手部队，这些人都驻扎在二皇子用来炼毒的秘密植物园里。其余之人则挑选精壮之人在我们的工厂干活。体弱之人留给二皇子在他的毒园干活。。”
“他们都只听令二皇子的话，未来会不会成为二皇子对付我们的助力”身为财务负责人的食指发问。
“这个不用担心。那些武者中如果确实很有能耐的，我们都事先秘密清除了。虽然可惜，但是拇指老大认为只有从小培养洗脑的儿童才更可靠。何况以二皇子的能耐，怕是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个工具人吧。这都是负责情报工作的小指的功劳啊”武力负责人完全不觉得二皇子有威胁到组织的本领。
“哪里，哪里。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吾等虽然是不为人知的地下世界组织人，但终有一日，拇指老大必将得的属于他的一切。那时，相信拇指老大必然会给大家一个光明前程的。”身为五指帮负责情报的小指，公开身为已经是二皇子府里的总管，也是二皇子最信任的人。小指对拇指鞠躬后，“拇指老大，关于对那个少年，刚好二皇子也要求在下秘密调查。在下去了他们的村子，以商人的身份花钱悄悄打听。这个叫王狗蛋的人的家人在今年年初的时候突然全部离村，不知去向。不过县城的捕快里有记录与他失踪的家人容貌年龄性别都一致的档案。想来是有什么变故。但是因为在下无论是作为组织一员还是二皇子幕僚都不便暴露身份，所以无法细查。后来，少年住在一对母女家里，女儿应该就是手下人偶尔看见和他一起的女孩。母亲也就是少年日常会称呼为姐姐的人则是一个普通的村妇。那少年在当地是一个很出名的力量很大的人。我怀疑他是一个不凡的武者，否则咱们那么多人也不会失踪了。”
“你有把那个村妇带回吗？”中指询问。
“没有。毕竟那个少年似乎和三公主关系匪浅。我认为应该商讨后再做决定。而二皇子那边让他过早与公主敌对也不是好事。按照计划上策是利用二皇子的名义刺杀大皇子，之后，西决国进攻斯商国，皇帝亲征，然后杀死皇帝，然后二皇子作为唯一继位人继承皇位后，揭发他制毒开赌场的事，鼓动民众请愿让敬亲王登记。中策为如果未能成功杀掉大皇子，导致由大皇子亲征的话，那就在边境杀死大皇子，之后由二皇子刺杀皇帝，无论是否成功，都能最终推动敬亲王登记。下策是我们事情败露，就在西决国支持下逃去荥峦城自立为王。然后暗中鼓动二皇子搅乱斯商国。无论那个计策，二皇子这个蠢货都要尽可能的隐藏自己的野心和愚蠢，避免过早暴露影响计划。而三公主则受到皇帝和那个退位老皇帝的喜欢，与她过早为敌会使二皇子今后的举动变得艰难。”小指身为情报负责人对于拇指的计划以及五指帮的运作都是十分清晰的。
“但是现在那个王狗蛋明显是三公主的人。而三公主一向不掺和政事，却与周衷和周夫关系很近。所以是否可以认为现在的一切都是周衷或者周夫指使的？”拇指自认对于三公主颇为了解。这个妹妹对于俩位大哥的王位争夺一向抱着远离的态度。她的出手，有多少可能是她自己想要出手呢？
“我赞同拇指老大的意见。之前我全力劝阻二皇子去柳青河就是因为认出那摇橹丫头和那王狗蛋是一伙的。我担心会不会是皇帝对贵族还有皇子的试探。没想到最后三公主竟然真的出现了。虽然看似做了伪装，但是却选在能确保认出她的鹤贵妃登船之日出现。现在看来，那确实是一个局。或许是观察贵族的私生活以及财力，也或许是试图考察俩位皇子的品性。那个挥金如土的大皇子实为不智啊。”小指十分赞同拇指的意见。
“那么她又为何要停止音仙船呢？”无名指发问。
“我听说那日安检司的周规去找过三公主。我猜是周规觉察到了音仙船和三公主的联系，所以找三公主询问。而三公主认为所设之局已经被人识破，继续下去也没必要了。又或许，又开了新局。三公主为王狗蛋和莫奈二人以及王狗蛋称为姐姐的那个村妇申请购买了名誉男爵的贵族身份。今后如果有谁找他们三人的麻烦，等同于直接打脸三公主。而且那个王狗蛋和莫奈还正式成为三公主随从，我觉得三公主是在布新局”小指一向聪慧，所以作为组织智囊，此时郑重的建议“我建议，在西决国与斯商国开战前，五指帮正式蛰伏。待大军出征时，设法推动三公主一同前往，然后将其杀死在边境。还有，既然皇帝已经采取了行动，二皇子的价值便已不多，应该提早发挥其价值。组织应该立刻切断和二皇子的联系。将除在下以外所有与二皇子那边有关联的人全部灭口。在那之后由在下推动二皇子对大皇子的刺杀行动。但是二皇子身边武力很弱，请拇指老大调回在荥峦城的那支暗杀队伍协助。无论是否成功，都会起到扰乱军心的作用。同时调回原定暗杀周夫的队伍前往荥峦城外待命。”
“之前不是说公主不能动吗？”无名指不懂。
“之前不能动公主是因为她在政局上作用很小。但是一旦出事，却会对我们造成很大麻烦。夜狼的事就是例子。而现在，她已经成为皇帝的刀锋，对我们有很大威胁。让她死在边境也可以刺激皇帝心智。”拇指毫不留情的解释，眼里完全没有想过自己在谈论的人是自己的表妹。“至于大皇子，允许你调用那支杀手队。但是仅限于此，无论成败都只能借助二皇子的力量。在斯商国大军被西决国消灭之前，我们要保持绝对的谨慎。要知道皇帝对我们一家可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信任。大皇子出事，无论我们是否参与都会成为怀疑和针对的目标。所以，之前我们才决定在西决国出兵消息传来后再展开行动。不过现在既然二皇子已经不被皇帝信任，只要不暴露我们，那就让他们的家庭矛盾更多一些吧”拇指想到皇帝一家的结局，不由的哈哈大笑，在场之人也跟着笑起来。“那么所有人听着，组织暂时停止一切行动，有新情况时再通知。没什么问题就解散吧”
午后，紫鸢公主带着已经成为名誉男爵的随从王狗蛋和莫奈在花园散步。连日来被人追着打听玉风公子和风玉姑娘的下落使得她倍感疲惫，不过大皇兄慎辉因为掷重金听女子弹琴一事被父皇知道而被狠狠的训斥后被罚闭门思过。鹤贵妃也被父皇严厉训斥。现在躲在宫里不出门的话还是可以略微清静。但这清静并没有持续很久就被匆匆赶来送信的侍卫打断了。
“公主，大事不好了。现在满城都在散布对您不利的流言。甚至传闻说您杀了周规周大人”被派去探听痴人们对玉风公子的追逐热情是否减弱的侍卫却带来了更糟糕的消息。
“什么周老师死了？被我杀死的？”紫鸢公主感觉莫名其妙,“怎么回事，快说！”
“今天早上，城里的大街小巷被不知道什么人贴满了传单，传单上内容是一个自称为周规好友的人受周规托，一旦自己遇难，就将真相公之于众。”
“什么真相？”紫鸢公主瞪向王狗蛋，不过王狗蛋同样不解的摇头。
“大意是公主从一个很偏僻的地方邀请玉风公子和风玉姑娘进宫为皇帝弹琴，以此博得皇帝欢心好让自己他日成为一代女皇。可是风玉姑娘不想干涉朝政，坚决不从。于是公主就欺骗他们说柳青河常年洪水泛滥，请他们为柳青河的百姓弹琴，弹琴所得用于修筑堤坝。她们看公主诚意相邀便同意了。公主为他们准备了画舫，派了自己的亲信丫鬟照顾他们。实际上，却是在监视他们。当发现大皇子迷恋上风玉姑娘后，公子便要求风玉姑娘以身色诱，造成大皇子荒淫无度，不适合做储君的事实。他们不愿意诬陷好人，坚决不从。不料，过了一段时间后，公主竟找到了比他们弹琴技艺更高的抚琴人，在最后一夜谈判失败后，公主便派杀手灭口，试图用听话的抚琴人取代他们。他们不甘自己名号被人利用，奋力反抗，玉风公子被当场杀死。风玉姑娘深受重伤被河水冲到岸边。被恰巧路过的捕快遇见，因感事态重大，便抬回安检司治疗。为免灭口，他们尽量封锁消息，却还是被公主得知。派来杀手将知晓内情之人抓捕逼供，然后便是逐一刺杀。安检司周大人虽然有巡捕贴身保护，还是感觉不妙。是以提前告知事情经过以防不测。昨夜周规大人惨死，所以在此公开真相，望苍天伸冤”
“说完了？还敢不敢更假一点？柳青河什么时候洪水泛滥了？我什么时候杀周规老师了？还让那弹琴的人色诱大哥？”紫鸢公主瞪着王狗蛋，“王狗蛋，你说该不会是谁又搞了什么坏事吧？”
“在下不知。此事在下也搞不明白”王狗蛋摇摇头，暗示和自己无关。
“小的只是复述传单内容。小的也去探听了，不仅周规大人，还有好几名巡捕于近日遇难。小的自然不信是公主所为，但是人言可畏。公主不可不防啊”侍卫进言。
“身正不怕影子斜，怕什么。你下去吧。”紫鸢大大咧咧的让侍卫退开。不过，侍卫一走，她便对着王狗蛋作势要踢，“都是你害的。你说你惹的破事啥时候能搞完。周老师和你有什么仇？要杀人啊”
“唉，这事，真和我无关。我也不认识什么周老师啊”
“我知道和你无关。我就是气”
“事已至此，只能静观其变了。不过现在大皇子花重金听曲已经被皇帝训斥，二皇子和赌场放贷相关的事，也被皇帝训斥了。或许，你真的有机会做一代女皇”
“我才不要当女皇。”
“哦？为什么呢？当皇帝不是很威风吗？”
“我不喜欢勾心斗角。自小别人都说我文静、温柔、贤淑什么的，所以我的朋友很多。”
“你文静？那些人真是眼瞎啊”
“闭嘴！我在你这是被你这混蛋气的！好了，听我说！”紫鸢公主怒哼哼的，“以前我觉得我朋友很多，现在我朋友也很多吧。可是呢，我眼看着我的俩位哥哥在争斗的过程中，与他们交好的贵族被找到机会无情的打压。当那些贵族被打压失去爵位后，他们的女儿，也就是我的朋友，原本也是有很多朋友围绕的她们，突然间就一个朋友都没了。虽然我偶尔会去看望她们，可是她们对我的态度却是毕恭毕敬，生怕一不小心犯错惹来更大的祸端。渐渐的，我也不去找她们了，因为我发现我在给她们甚至自己添麻烦而已。看着她们的遭遇，我渐渐明白了，我的朋友，恐怕也是因为我的公主身份。如果我没有公主这个身份，现在的朋友们一个都不在了吧。现在因为我是对皇位毫无威胁的人，所以两位大哥对我还有一分亲情。虽然也能感觉到他们在拉拢我进他们的阵营。如果我当了皇帝，恐怕连这一丝亲情也没了吧。做皇帝就是这么孤寡的可怜人。我不想做女皇”
“可是你就算不做皇帝，一旦你两位哥哥中的一位当上皇帝。那个时候你没了利用价值，恐怕这亲情也未必存在了吧？”
“就算那样，也比被亲人痛恨和妒忌要强吧。所以，我不想当女皇，也不想参与政事，我甚至不想当公主。我不想做孤家寡人哪怕是虚假的友谊也比只剩下奉承和恭维要强一点吧。可是，我没法选。只能让自己尽可能的远离纷争。结果，纷争还是找上门了”
“月娜不是和你关系蛮好的嘛。你也不是孤家寡人啦”
“相对于其他人，月娜确实更好一点。但是啊，她对我更多的是侍卫对公主的职责。虽然比其他人好很多，但是并不是和那些彼此玩闹的真心朋友一样可以彼此交心的人。有很多时候，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同样，很多时候，她也并不知道我内心的想法。”想起在船上被月娜抢了茶，紫鸢公主就有点小生气。
“这也没办法吧。你毕竟是公主。若是得罪了你，搞不好有丢掉性命的风险，谁敢不对你毕恭毕敬呢？何况，谁又敢拿自己的心事麻烦公主大人呢？”
“又不是我要当公主啊”紫鸢公主很是泄气，“说是不敢得罪我，你不就天天故意气我吗？”
“我什么时候气过你？”王狗蛋认真的问道。
“你！就是现在啦！”通过数日相处，紫鸢公主发现王狗蛋很多气人的事并不是真的故意在气人，而是无心的。可是，无心的气人往往更气人，因为当事人不自觉还不知轻重。
“为什么？”王狗蛋问到，“我比你好一点吧。我有莫奈还有莫奈的母亲芸娘姐姐做朋友。”
“你是在炫耀吗？还有啊，你管她叫妹妹，管她母亲叫姐姐。你这关系怎么这么乱。”
“反正不是亲生姐弟，也不是亲生兄妹，想怎么称呼没有什么关系吧？”
“你和她们是怎么认识的？”
“不告诉你”其实王狗蛋是不想在紫鸢公主说自己没朋友的时候欺骗她，可是如果说自己作为王狗蛋的经历的话，就势必涉及谎言，毕竟此事牵连了芸娘还有村里人。不能任性。
“唉，不想说就算了”紫鸢公主寂寞的低下头。
“公主别生气。这事大哥也有苦衷。请公主多包含。”莫奈连忙解释。可是莫奈也不知道那些事能不能给公主说。
“我像生气的样子吗？我知道，是你们的小秘密对吧？我一外人嘛”紫鸢公主寂寞的神情莫名有点委屈。
“有些事，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所以不想说。抱歉我们不能展示真正的过往给你。不过如果你有什么内心话想说，我和莫奈都愿意聆听并为你保密”
“不用了。”紫鸢落寞的摇摇头，“算了，不说这些了。现在考虑如何度过眼前的麻烦吧。周规曾经是我老师，他的仇，我一定要调查清楚”
“我想，很快会有各路人马来找你。届时看看大势如何走向，然后找出大势幕后的关键必能找出凶手”
“想不到你还有这个脑子？”
“把它当做下棋就好了。我会陪你直到查出凶手的。”
“谢谢”
大皇子慎辉自从被罚禁闭后，就一直呆在家中。但这并不意味着无法获得外界讯息。比如此时，身处内间的大皇子正在反复阅读由心腹所送来的街上贴遍了的有关公主的传单。斯商国安检司副司长兼斯商国刑部总捕头叶真私下为大皇子幕僚一事并不广为人知。此时，借着通报安检司司长周规被杀一案将传单送来。而慎辉在阅读完传单后先是愤怒继而却陷入了沉思。
“叶真，你觉得这上面写的是真的吗？三妹真的杀了风玉姑娘？”
“小臣不敢妄自揣测，若是以前小臣会确信三公主天真无邪，此事必有蹊跷。但是三公主近来行事颇多出人意料之处，小臣如今作为侦破此案的负责人，不敢妄言”叶真含糊的回答，似乎在暗示三公主或许有可疑之处，却又没有明说。毕竟当着兄长的面说妹妹的坏话也是不妥。
“实在难以想象那个纯真的妹妹会有如此多的心机和能耐啊”
“小臣也是这样认为。但是，小臣在想，此案中的三公主或许只是一名执行者。”
“什么意思？”
“您看，三公主常年不出宫，可是却先后杀了官府无法抓到的夜狼，又打击了周夫老祖所厌恶的赌场和放贷生意，而画舫又汇聚了满城的贵族，可以借机摸清贵族的财力”
“你意思是，此事是老祖宗推动的？那杀周规又为什么？”
“小臣不敢这么说。只是推论的一个可能性。至于周规，有人见到音仙船出事那天周规曾经找寻三公主。虽然事后小臣怎么询问，周大人都不肯讲。不过音仙船的摇橹女子乃是王狗蛋小妹一事在安检司却是被包括在下的少数人知道的。周大人从公主府回来的当天就对小臣们下达了封口令。所以小臣推测，周大人是猜出了音仙船和三公主的关系便前往试探。而公主怎么做，小臣就不知道了。”
“除了周规，就没有别的知情人了吗？”
“还有三公主的侍女月娜姐妹，小臣以查找线索为由将她们带到安检司，用使她们丧失神志后提问，她们二人证实了音仙船是王狗蛋所弄，但是更多情况她们也不知道。尤其是月娜，对那晚之事毫无记忆。小臣推测她是被服用了忘掉记忆的药物。”
“但是，即便音仙船是三妹所弄。可是目的又是什么？”
“小臣不知。不过现在大皇子和二皇子在皇帝那边都有了污点。今后，请大皇子做事更加谨慎”叶真低头回答，让人看不清表情。
“我明白了，你先回去吧，如果案子有进展，记得通知我。”大皇子虽然被禁闭，不过并没有被明确废除协助皇帝处理政务的职责，因此获取相关信息也是合理的。
“小臣告退”
“王爷，请用茶”待叶真离开后，皇子妃萧木端茶而入。虽然大皇子重金登船之事让这个皇子妃颜面尽失，但是皇族的婚姻本就是政治联姻，萧木是个聪明人，不会为了感情而惹怒可能成为皇帝的大皇子。其实，就算是大皇子娶了风玉姑娘，迫于阶级差，也不可能立为正室影响自己的地位。即使大皇子舍弃一切，立弹琴女为正室，自己也只能笑脸以对。毕竟自己的身后还关系到家族命运。爱情？那不是贵族女子有权拥有的东西。
“哦？萧妃辛苦了”自己因为重金私会琴女一事而成为了斯商国的笑柄。虽然心中仍然对未曾目睹容颜的风玉姑娘念念不忘，但是自己的妻子既没有像别人家的女人一样苦恼来烦自己，也没有与自己保持距离。虽然她可能是因为家族顾虑吧，不过也因此，大皇子相信这个人是自己能够信任的。毕竟，如果自己被二弟取代成为皇帝的话，那么作为支持自己的贵族家族，也必然会被扫清。无视身边人的自己外出见琴女，这些事以及流言造成她的压力和负担吧？自己对她不公平吧？或许应该向她道歉。不过现在，想到风玉被杀，大皇子心中哀伤，实在不想做和妻子增进情谊的举动。
“风玉姑娘遇难了？不是失踪吗？”看见桌子上的传单，萧木做出惊讶的语气。其实，她已经通过丫鬟知道了此事，不过此时自然是假装不知道然后安慰大皇子才是上策。“王爷节哀，唉，本来我还想找机会去聆听这位琴中仙子的琴音呢”这也是假话，萧木虽然没有登船，却也悄悄在湖边听琴，毕竟是会成为情敌的人，萧木怎么可能大意。
“是啊，世间再无琴仙子了”大皇子心情低落。“到最后，连仙子的容颜如何都不知道啊”
“虽然有缘无份，不过和王爷相处的夜晚，想必风玉姑娘也是极为快乐的。”萧木想起情敌被杀，心中难掩欣喜。虽然政治联姻难谈感情，但是能威胁到自己正室地位的人还是越少越好。还是赶紧转移话题吧，再这样下去，自己会藏不住心情吧，想起今天的来意，萧木装出正在思考的样子“这上面说是三公主所为，此事大有问题啊”
“哦萧妃也这么觉得？我也觉得三妹不像是能下杀手的人啊”大皇子以为萧妃是要说和叶真一样的话。
“不是这个意思。”萧妃摇摇头，“我是说，此事对王爷大为不利。王爷必须加倍小心”
“对我不利？叶真说现在城里都在声讨三妹，怎么会和我有关系？”
“王爷忘记了吗？你可是唯一花重金包舱的人。在众人眼里，王爷是这个世界上对风玉姑娘最为痴情，能为她付出一切的人”
“本王本来就是能为风玉姑娘奉献一切的人，可惜佳人已逝，否则，若得佳人作伴，即使是不当这个大皇子又能如何？”
“重点就在于这里。数日前，王爷在得知音仙船是三公主所为后，多次找三公主要人。后来被父皇训斥后，王爷冷静后，与我讨论得出了此事可能为老祖宗布局的可能性。那么，老祖宗又有什么必要让自己的得力帮手陷于麻烦呢？”听说大皇子宁愿放弃皇子身份后，萧木心中暗骂幼稚。失去皇子身份的皇子怎么可能平安呢？
“你意思是，此事还有他人布局陷害紫鸢？”
“不仅仅是三公主。众人都知道大皇子你对风玉姑娘深情。现在三公主成为了众所周知的凶手，而大皇子是满城皆知的深情郎，试问如果三公主出点什么事，众人第一反应会是谁做的？”
“我做的？”
“不止如此，在众人眼里大皇子是最可能找三公主寻仇的人，那么如果大皇子出点什么事，又会如何？”
“众人会认为和紫鸢有关？”
“是的，所以我觉得此事看似针对三公主，实则王爷也身处险境。甚至可以说，这传单内容是真是假都毫无意义，它的存在唯一的作用就是为王爷和公主制造险境”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王爷先切莫轻举妄动。像刚才那样和大臣接触的事尽量避免。既然被罚禁闭，王爷就闭门不出，谢绝见客。如此，至少可以在出事时，有办法辩解。同时，我会去找三公主一谈。无论三公主是否洞察其中利害关系，我们都必须建立起在他人眼中友好亲爱的好兄妹关系。如此，当一方遭难时，另一方至少不会落井下石。”
“如果三妹真的谋求成为一代女皇呢？如果传单内容为真呢？我们不主动采取动作岂非坐以待毙？”
“夫君啊，你真是需要用真心关心下你的妹妹而不是纯粹做表面文章了”萧木笑了，“你忘记了吗？你的好妹妹明年要入斯商学院学习四年。先不论她在学校能否结识什么人脉，哪有先暴露野心然后置之不顾掉头去学习的？老祖宗可是要求皇室子女必须在斯商学院以合格成绩毕业的，否则会被剥夺皇族称号。所以，就算是老祖宗支持她，也不可能让还没完成学业的她去抢皇位啊？其实，我觉得，三公主日前来来说的那些辩解都是真的，这一切都是不通风情的乡下人在城里随心乱搞所造成的各种意外和巧合，三妹不是把王狗蛋的钱用来买名誉男爵爵位了吗？无论说三公主是为权还是为钱都不合理，我觉得她呀，真的就是如她所说被一个混蛋坑了。不过一向温柔的三公主能出口骂人，还把此人收为侍卫，想来三公主是想把他视为能真心相待的朋友吧”
“哎，其实就算是父皇，对三妹的宠爱又有几分真心呢？更别提二弟了。大家都是因为紫鸢在老祖宗那边受宠才做出宠爱她的样子。但皇族不就是这么回事吗？”听完妻子的分析，慎辉颇多感慨“说起来，我的行为对你造成了极大压力吧？你还这么为我着想，多谢你了”握住妻子的手，大皇子真心觉得自己欠这个真心为自己考虑的人一声谢谢。
“王爷这么说就见外了，我可是你的正室妻子啊”萧木做出害羞的样子，不过并没有抽出手。含情脉脉的看着慎辉。却又突然不好意思，“王爷现在不方便出门，不如我哪天派人把紫鸢公主请来吧？我有打听过紫鸢公主爱吃的食物，还特地找厨师学了，到时候我来下厨，王爷和紫鸢好好叙下兄妹情，共同面对眼前的危机。”
“爱妃还学做饭啊？那些让下人做不就好了？”
“自己做的东西才能表达出心意啊。其实，王爷最近喝的粥，都是我亲自做的哦？”
“怪不得那么好喝，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就全喝光了”满心风玉姑娘的大皇子哪里有心情吃饭，萧木就做了些粥来给他充饥，不过慎辉仍然吃的不多。“哦那到时候把二弟也叫来，我们兄妹三人好久没一起聚聚了。”
“二皇子还是算了吧”
“有什么关系？就算他日是你死我活的敌人，不过也不妨碍一起吃顿饭呐？老实说，虽然我和他名义为兄弟，实际上斗的你死我活，但我内心里，仍然不希望失去这个兄弟。毕竟是亲兄弟啊”
“王爷宅心仁厚。不过王爷有没有想过，这个传单事件，谁是最大的受益人？”
“二弟？他日前不也被父皇训斥了吗？虽然与我为敌，不过他应该不至于对毫无政治心思的亲妹妹下手吧？”
“可是现在大家都说这个亲妹妹是老祖宗的锋刃，是老祖宗最为重视的人，是有可能成为一代女皇的人。虽然王爷选择了相信我以及相信紫鸢公主。二皇子未必与王爷有一样的想法。如果真是二皇子所为，既然能对亲妹妹下手，恐怕今后与二皇子的争斗就不再是铲除对方羽翼的间接斗争，很有可能直接针对王爷”
“你说的有道理。看来兄弟情快要彻底变为生死敌了。你觉得父皇和紫鸢会怎么做？”
“不敢揣摩皇帝的心思。不过，我想父皇应该一样很担心紫鸢公主会取代他。即使嘴上不说，心里恐怕也会对紫鸢公主有芥蒂吧。至于紫鸢公主，以臣妾对她的了解，她确实无心政事，也毫无城府谋略。如果是去年的紫鸢公主，臣妾敢断言她不等学院毕业就会死于暗杀。但现在，身边有一个不按常理出牌之人，通常这种人都会死的很惨。但是这个王狗蛋不但活的好好的，还获得了贵族爵位。如果说这是运气的话，那作为公主侍卫，这运气必然会庇佑公主。如果说是谋略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你是觉得父皇也可能对紫鸢下手吗？那老祖宗会答应吗？至于那王狗蛋，是不是爱妃想太多了？”
“紫鸢公主不过被人认为有称为女皇的可能性，就面临如此险境。王爷不过是拥有继承王位的权利，就面临兄弟相残。那身居高位的皇帝又怎么会不为保住自己的位置而用尽手段呢？至于王狗蛋，臣妾得的的信息太少，多是靠猜测，待宴会之上，再多细谈吧”
“如果连父皇对紫鸢的感情也是假的。加上我这个不称职的哥哥，紫鸢真的是一个真心对她之人都没有。我还有爱妃你，而紫鸢却是一个孤单的小女孩。哎”
“谁叫生在皇家呢？其实，有句话说了会大不敬，乃是重罪。但是作为妻子，犹豫再三还是要说，希望王爷见谅”萧木十分苦恼的皱起眉头，不知该说不该说。但如果大皇子遭殃，自己的家族也会遭殃。
“以后和寻常女子称呼自己丈夫一样叫我夫君就好。你我夫妻，有什么不能说呢？就算是什么重罪，我与你共同承担”听闻妻子今日对利害关系的分析以，大皇子第一次觉得身边这个女人，是可以信赖的智者，她要说的话，必然重要。
“多谢夫君。我是纯粹靠推测，毫无凭证，接下来要说的话，请夫君不要对任何人说，而是深藏内心作为防范”初次称呼夫君让萧木感觉有点害羞。
“爱妻请讲”慎辉倒是觉得二人更亲切了。
“是这样的，你我都认识到皇族争权夺利可能会不择手段。就算是夫君今日其实也对紫鸢公主起了杀心吧？”
“我承认，请继续说”大皇子不否认如果紫鸢公主真的成为自己皇位威胁，自己会毫不留情的处置，就如针对二皇子彼此的攻伐一样。
“所以，你觉得敬亲王会甘心让出皇位？历代皇帝会甘心受老祖宗压制吗？”
“你是说？”
“在没有时机的时候，自然是太平。但是在有可能性的时候，便需要警惕。父皇会如何想如何做大皇子暂时不用考虑。有紫鸢公主在，就算父皇做了什么还失败了，只要和紫鸢公主保持良好关系，大皇子就不会受拖累。但是如果敬亲王不甘心的话，那大皇子就会处于他的算计之下。所以大皇子对于和敬亲王关系密切的相关人员要有防范之心。如果可能，设法查下都有哪些往来密切之人。但是查人之事大皇子不可亲自去做，更不可让身边人做以留下把柄。而且据我与我家族有利益相关的人告知，这都城存在一个地下王国。虽然不知道首领是谁，但是这却印证了斯商城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平和。身边之人未必可信”
“那该怎么做？爱妻的家族也不在城里啊？”萧木家族作为斯商国的大贵族，拥有自己的领地。
“敬亲王虽然是王爷的潜在威胁，但是父皇却是敬亲王的直接仇恨对象，在针对敬亲王方面，你们父子利益一致。你大可直接询问相关情报。我想父皇不可能毫无防范的。但这种防范心经过岁月的冲洗，可能淡薄了。而你对父皇的提醒可以让他保持这种防范心。如果他不再也不愿对敬亲王防范，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就请家族雇佣人员入京监视吧。他日夫君登上王位，找借口将其调离京城才对。”
“言之有理。哎皇族家庭多冷血。希望紫鸢不要让我失望”
这些日子，二皇子飘海一直在忍耐。赌场和放贷收入大减，三公主疑似有心竞选皇位。种种这些让本就与大皇子的竞争中居于劣势的二皇子感到不耐和不安。如果不是自己的心腹斯商城财务司副司长兼总税务长彭通极力劝阻，以自己秘密训练的人马将大皇子和三公主刺杀有何困难？没了竞争对手，这皇位自然就是自己的了。但是彭通却总是说时机未到，让自己在大皇子和三公主面前继续用微笑扮演一个好弟弟或者好哥哥的形象，可是现在的情况让二皇子实在难以忍受了。派人以学习为名将拥有教习自己财务知识职责的彭通老师请来。
“彭老师，按您说的，秘密散发三公主传言，让这把疑似父皇或者老祖宗的刀刃变成公众眼中钉，顺便挑起大哥的警惕。而我们则暗中寻找时机制造他们的矛盾。最终实现就算刺杀一方，公众的怀疑也是另一方所为的目的。但是啊，现在大哥和三妹似乎往来更密切了啊？而且得到情报，父皇今日拜见老祖宗。出来后就任命三妹为调查周规被刺案的主官，我怎么感觉现在我们成为最危险的一方了？”即使平常不愿意思考，但是面对显而易见的危险，多年和大皇子争斗的经验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风险。
“二皇子放心。据小臣线人的情报，皇帝去找老祖宗是因为担心紫鸢公主的行为是老祖宗授意，所以去请教这传单是否是老祖宗的特别授意。我推测皇帝实际上是担心紫鸢公主被老祖宗看重，逼迫他提前禅位给紫鸢公主，所以去探口风”身为五指小指的彭通自然可以从贴身护卫皇帝的皇宫护卫队副队长兼五指之中指马进那里获得消息。
“看来父亲也觉得紫鸢成为威胁了？那老祖宗怎么说？”
“老祖宗拒绝承认紫鸢行为与自己有任何关系。并劝皇帝对自己的女儿多一些信任。毕竟紫鸢公主在老祖宗还有皇帝还有大皇子以及您这边都做了专门解释。目前看来，只有老祖宗选择了相信紫鸢”
“哦？我那大哥不是也相信了吗？”
“他只能选择相信吧，毕竟当前的局势在人们心中造成了他与紫鸢对立的形象，无论他是否相信都必须扭转这个形象。否则一旦紫鸢出事，人们自然第一个怀疑他。”
“那老师相信紫鸢的话吗？”
“半信半不信。皇子不也一样吗？”
“是的，以多年对紫鸢的了解，很难相信她能做出如此尖锐的行为。但是如果说是在老祖宗授意下，巧妙的引导了那个乡巴佬以及老祖宗所提供的其他人力，比如弹琴之人。就说得通了。如果老祖宗安排弹琴之人复出，咱们会不会被动？”
“不会。咱们在传单中写明紫鸢要找人取代他们。加上那俩人从来都是戴着面具，所以，即使真的弹琴之人再出，只要散播舆论是冒名顶替之人即可。何况如果弹琴之人复出，这次可不会让他们悠闲弹琴，而是必然被抓捕审问。那样的话，可能牵扯出老祖宗。因此，此事绝对不会发生”
“现在紫鸢主审，以她的能力自然不用担心。但是既然是老祖宗授意，会不会安排人进行暗中辅助？会不会查到我们？”
“这点二皇子放心，刺客是二皇子秘密培养的暗杀团，在城内早断了人际交往。刺杀结束后便已撤出城外，任谁查都查不到的”小指没有完全说实话，刺客虽然是二皇子出资的，但是此次调动的却是归属五指的暗杀队。毕竟，在大事成功前，提供安检司情报的副司长叶真也就是无名指的位置很重要。
“依老师意见，下一步该如何？不如就抹去三妹的存在吧”三皇子漏出不像是哥哥的残酷表情。
“现在虽然大皇子做出与三公主友好关系的样子，但是民众并不知道，加上现在皇帝对紫鸢也感到威胁。不如先对付大皇子。”
小指不能透漏未来西决国会与斯商国交战，届时三公主的死将是诱杀周夫的关键。从二皇子的利益来看，其实目前什么也不动，先自保才是最稳妥的，看似处于漩涡边缘的二皇子其实始终被大皇子高度警惕。在大皇子深陷麻烦的当下，对二皇子的警惕只会加强。因此，什么也不动，以安分守己扭转皇帝和老祖宗对二皇子的负面印象才是上策。原定计划里也是在除去大皇子后，以一个合格继承人的形象登上皇位，然后倒行逆施让老祖宗对其愤怒而逼迫他让位；或者运气好的话，除去大皇子和皇帝后，以一个失败继承人的形象直接放弃王位。无论哪种，现在皇帝唯一的兄弟敬亲王都会重新合理合法获得王位。但是现在三公主疑似在周夫支持下搅局，那么连三公主还有周夫都成为了必须铲除的对象，否则敬亲王没有机会安稳坐在皇位上。而周夫武艺高强，有他以及忠于他的斯商军队在，难以直接刺杀他或者在反叛。在这种情况下，尽量的动摇皇室团结，在未来的大战中联合西决国消灭斯商城现在皇室成员和其武装力量，彻底的让斯商国政治势力重新洗牌就成为唯一选择。既然依靠外部力量成为了必然，与其苦心培育二皇子来争权夺利，倒不如彻底利用二皇子来为组织做出贡献。毕竟，如果二皇子被杀了，身为长辈的周夫也会有些伤感和软弱吧？而这也将埋下未来紫鸢公主被杀时，引诱周夫出宫的契机。组织认为紫鸢公主此时还不成气候，所以订下了先刺杀大皇子，待大战前设法引诱紫鸢前往边城，届时再刺杀她来引诱周夫出宫的计划，当然，如果二皇子这个废物真的能在组织帮助下杀了大皇子就最好不过了，如果杀不了也无所谓，兄弟相残会进一步刺激周夫吧？当初周夫绕过大皇子选择二皇子登上王位时就该有此觉悟了吧？
“可是现在三妹负责审理此案，我们在此时机再对上大哥，我们不会成为三妹的猎物吗？父皇给三妹订了一月破案的期限，我看她正急着找替死鬼呢，”
“皇帝对三公主的要求是一月破案以自证清白，否则就关禁闭加罚钱，这看似在逼迫三公主破案，实际上却也在帮三公主远离麻烦。试想堂堂公主为了几个臣民的死被关禁闭，这还不足以告慰民众吗？而且，微臣认为，皇帝其实不希望三公主破案，所以绝对不会帮她。而安检司有能力破案却与皇子不和之人，都一并被杀了。至于找替死鬼，怎么也不可能找到堂堂二皇子头上”
“父皇为何不希望三公主破案？”
“因为三公主现在也是皇帝陛下的威胁啊。如果三公主有了污点，应该说，如果三公主很招人怨恨，那么她就越不会成为皇帝被迫禅位的对象。而现在民众都认为三公主杀了大皇子心爱的抚琴女，如果我们先派死客当众刺杀三公主，然后再用全部力量设计刺杀大皇子，届时，我们在暗中推动舆论，那么大家都会认为是三公主的自保行为吧。”
“关于死客，可有人选？如果能连紫鸢一起除掉最好了”二皇子露出对竞争对手的冷血神情。
“二皇子的秘密武力有两部分，一部分是会用灵力的精英杀手队，另一部分是天生不具备灵力的武者。后者人数众多，我们可以从中选择在城里有家人的武者，用他们家人的性命威胁他们，提前给他们服下必死的药物，然后给他们穿上难以识别身份的黑衣黑裤，但是在个别人身上暗藏几块大皇子王府侍卫的腰牌。趁夜直接对公主府发动袭击。告诉他们，如果在毒发前刺杀成功就前往安检司刺杀所有遇见之人直到毒发，彻夜不得说话，一旦受伤就必须自尽，否则家人性命不保。至于那些找不到家人的武者以及精英杀手队就是下一步刺杀大皇子的力量，当然，我还会设法另外寻找可靠的杀手参与。皇位，只能属于二皇子。”
“那老师去办吧。毒园的生意怎么样？”
“毒园铲除的在青楼还有鬼市秘密出售，有不少贵族还有官员已经无法离开毒物，成为我们的钱袋子，未来，也会是二皇子的政治支持者”当然，这些人未来也会成为五指的傀儡。
“嗯，赌场和放贷方面尽快恢复吧，紫鸢应该再不会对它们下手，想成就大事，离不开钱的支撑啊”，虽然觉得有风险，不过现在是紧要时期，二皇子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是，此外，利用从皇城钱库里秘密挪用的钱财已经在荥峦城外的山里为二皇子秘密组建了一只有一万余人的重装骑士，将来万一都城事态不利，皇子随时可以前往号令将士离开斯商国，去一个小国建立自己的王国”这话当然是假的，确实有挪用的钱财来建立军队，但从来没有一只部队会听从二皇子的命令。
“嗯，你主管税收，虽然不是财务司正司长，作为总税务长却是直接管理的专职。有你在，此事不会泄露。但凡事要多考虑万一，你准备的替罪羊没问题吧？”
“皇子放心，所有钱财挪用工作都是安排人挖地道从国库深处进行搬运。检查国库区域是由我来负责，我不想查的地方，谁也没权擅自进入搜查。那正司长哪里有闲功夫来仓库。而且钱库里都是我的人，即使要出事，会有足够的主动承担责任的下级官员。他们只知是小臣在贪污，不知皇子。皇子不用担心。”这话也不全是真的。作为副司长，在五指其他成员帮助下，确实可以保证对财库的检查不会真的查出什么。但是万一出事，小指会直接逃离。带着作为副司长收的贿赂一起前往五指帮在外的基地，改头换面去其他地方生活。至于二皇子，谁会在乎呢？
“如此甚好。”二皇子放心了。
在为王狗蛋以及莫奈母女办理了成为名誉男爵的手续后，现在公主正派人帮他们办理户口迁往都城的工作。芸娘虽然舍不得离开多年生活的地方，但是考虑到莫奈的成长以及弟弟未来必须要做的事，为了不让自己成为他们的顾虑，最终还是同意了紫鸢公主的安排。待到过完年后，莫奈母女就会搬往紫鸢公主母亲一脉家族领地受到庇佑，并以名誉男爵的身份生活。在那之后，又帮王狗蛋办理了斯商学院的入学申请并一次性缴纳了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用以及住宿费用，用剩下的钱给王狗蛋在京城买了一所巨大的宅院以及十间店铺还有百亩良田，并派人帮忙租出去。今后王狗蛋在京城即使什么也不做，也饿不到。最后还剩下约二百多枚金币，按照王狗蛋的意见，先安排莫奈戴着身份凭证前往未来预定安排莫奈母女生活的地方以莫奈的名义购置了房屋，田产，剩余的金币除了二十多枚金币派人去给王狗蛋赎身以外，其余的则由紫鸢公主的姥姥替莫奈存着。然后莫奈则从那边直接返回边境家中，等待年后和母亲一同搬离。虽然紫鸢公主派去的人按照公主的吩咐反复劝芸娘尽早搬家，享受贵族生活。但是芸娘舍不得离开自己辛苦劳作一年才长成的庄稼，执意要等收割完后再离开。没办法，公主派的侍从在留下一些银币，并命令村长对芸娘好生照顾后就返京了。而王狗蛋虽然想早日返回边境，帮助姐姐进行收获粮食的工作，但是心里却也明白现在自己和公主处于权贵们目光聚焦之处，自己留下会让那些潜在的威胁忽略芸娘母女。不过不管怎么样，过年前是一定会回去的。
在为王狗蛋办理这些手续的时候，紫鸢公主还去了哥哥们还有父亲以及老祖宗那边就最近发生的事情做解释。除了隐瞒音仙船抚琴人真实身份这类会对王狗蛋造成威胁的事情外，紫鸢公主尽可能的把近期发生的事情如实做了解释。即使对方不太相信也没有办法，毕竟即使是紫鸢公主自己也不敢相信王狗蛋的疯狂举动。为王狗蛋和疑似自己所为的事找一个合理而合法的解释就是紫鸢每日最常做的事。因为包括鹤贵妃在内的为音仙船而痴迷的贵族里不少都与紫鸢公主有着看似密切的关系，比如疑似朋友或者什么亲戚，他们仗着与紫鸢公主熟识，便上门来以信任公主不信传单的理由套话。面对紫鸢公主的解释，对方却很少有相信的，反复前来套话。紫鸢公主除了一遍又一遍的解释也别无他法。只是在心里祈祷这些人里能有那么几个真的相信了，然后去四处替自己说好话。可是这还不是最让紫鸢公主头疼之事。
自称不会武功讨厌打打杀杀不肯做侍卫的王狗蛋以随从的身份跟在公主身边，作为唯一的贴身男随从，在公主出门的时候，跟在男侍卫里还不算出众。但是当有访客到来的时候，在众多女侍卫以及丫鬟中显得格外耀眼。而这个耀眼的混蛋却毫无身为贵族的自觉。比如前些日子大嫂前来，带来了她亲自制作的公主因现在不方便出门而颇为想念的肠粉，王狗蛋以验毒不能有例外为名，非要当着大皇子爱妃的面来验毒，当场就感觉大嫂脸色不太好看。但更过分的是，在自己试图劝说他要信任自己的大嫂时，他竟然直接用筷子把肠粉加起，一口下去，本就做的颇为精致的肠粉的四分之三没了。然后边在那咀嚼还边吧唧嘴说着好香好香。气晕头的公主一把夺过被他咬过的只剩一点的肠粉，啃了下去。味道确实不错啊，可惜都被混蛋吃完了啊。而大嫂送来的点心也无一幸免，打着试毒的名义每个都咬了一大口。真是超级丢人啊。不知道试毒都是用刀筷弄下一小块吗？这家伙分明是在抢食啊。大嫂还说什么“公主以前连别人用过的碗筷都要换新的，更不可能碰别人吃过的食物。现在对男爵可是毫不介意啊”。简直是笑话好吗？自从这个混蛋做随从以来，所有吃的他先吃，所有喝的他先喝，还都是特大口的吃喝。自己要是再挑剔还不饿死吗？明明这家伙连无药可解的蛇毒都能解，有什么必要试毒嘛？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不能把他撵出宫啊，算了忍了吧。只是每次来客人的时候，公主都觉得心好累。
而这些都还好，最让公主感觉头疼的便是自己这主审官的头衔了。明明说了自己不知道周规老师为何身亡，父亲却仍然让自己自证清白，还只给了一个月的时间。自己一个连怎么破案都不懂的少女怎么查案啊？当初还想着静观其变等不利自己的传言风头过去，结果现在成了朝廷重臣敏感的主审官。这不是逼鸭子上架吗？虽然有预料到安检司会对月娜姐妹进行询问，事先准备了幻药的解药，并且在安检司去带人的时候立刻由留在月娜家的随从前来报信。在自己赶到之后，安检司果然头疼给月娜姐妹上了吐露真话的药，好在他们顾虑自己，加上对药效果的自信，没有对月娜姐妹上刑折磨。可是如何破案，如何自证清白？紫鸢公主毫无头绪。那个在吃饭时专挑好吃的试毒的王狗蛋在面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