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阶级之谈
“同学们好”姚岚站在教室里环顾眼前的三十名学生，虽然明确表示过只谈音乐，并且自己从未有教学经验也不能保证每节课都有空来，但是眼前这男女各五名的学生恐怕也经过多方角逐较量才能入选这个由他授课的班级吧？
“老师好！伯爵大人好”学生们都站立着发出不怎么统一的声音，其他教师应该已经介绍过姚岚的身份了。
“只称呼老师即可，我今年十六岁，按年龄比你们中的不少同学还小。可是按辈分，又是有些同学的长辈”学校的学生里除了少数大贵族嫡子外，其他的是经过考试之后才有机会入学，然后才有机会挑选班级。当然，考试到底是否公平就不好说了，对于大贵族总是有些优待的。但是眼前这几位，似乎全部都是走关系硬塞进来的。“我再次强调一点，我仅仅是一名从未有教学经验的音乐教师，我与你们也仅仅谈论音乐。如果你们有其它目的，那么趁早打消吧。诸位请坐下吧，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提问”
“这一节课不授课，你们如果有什么疑问可以畅所欲言，如果对教学有什么建议也可以提出。你们是新生，我也是新老师，咱们共同进步”姚岚示意众人坐下后说“如果想问与音乐无关的，这节课就破例一次吧。毕竟你们或许就是为此而来的，不过我只回答不涉及他人秘密与隐私的事情，并且仅仅是回答一些问题而已，不会为你们做任何事。有任何教堂外的请求都打住吧，咱们互相留点好印象。现在提问吧”
“老师您真的仅仅十六岁吗？”一名叫做叶红男青年率先发问“听说您打败了西戡军国的挑战者，已经天下无敌了”
“是十六岁，也打败了一些挑战者。”姚岚说“不过我并不喜欢狂妄之人”
“老师真是武学天才！听闻老师是破获黑月神教的关键，老师能讲讲是怎么刚来不久就发现连调查局和安检司都找不到的线索和黑月神教骨干吗？”名为伏梁的少年问道，他的父亲正是新任首席大臣也叫首相。
“这个纯粹机缘巧合，我本无心插手，奈何他们的某个核心人物试图算计吾。至于因为他而导致黑月神教被破获就纯粹是帝国调查局的功劳，我并没有参与。”
“老师对陛下的贵族改革怎么看？”一个名叫茹华的少女发问。
“我的伯爵爵位便是新贵族，我的观点恐怕与某些旧贵族并不相同。我认为贵族改革是一件有利国家和百姓长远利益的政策，对于贵族而言，还有什么比稳定而安全的国家做靠山更重要？当然，有些贵族可能觉得武装掌握在自己手里更好，那就看他们与陛下谁更厉害了。”
“老师是说不同意改革的，会成为陛下铲除目标吗？”名为林晶的女孩神色紧张的问道。
“我可没说，我不关心那些事。不过对于国家和皇帝而言，肯定不如我们这种接受改革的新贵族更招人喜欢。”
“如果接受改革，大贵族失去了武装，又如何保护自己？”名为啸霜的男孩脸上充满不屑与愤慨。
“那就是你们的事了。要么抗争然后独立建国，要么打败皇帝逼他取消改革，我对于权力斗争没有兴趣，也不想讨论这些”
“老师能不能指点一下我们的剑法或者魔法？”蓝娟问道，她的父亲是蓝荷太后的侄子，她应该算侄孙女吧？不过似乎太后嫌麻烦，都是直接叫她小娟。
第一届十名学生有男学生五名:莲墨嵯，乃莲娜亲侄子，新任莲氏公爵莲渊嫡长子。莲渊是莲娜亲大哥。莲墨嵯入圣都后直接让莲娜安排住在皇子府了。他今年十三岁，为了赶上姚岚授课而改变家庭教学计划提前入学帝国皇家学院。因为家族教育得当，年纪虽小却颇沉稳，之前在莲娜孩子满月酒上给姚岚留下了为人沉稳的印象。
年纪十五岁的伏梁，乃伏生伯爵幼子。伏生伯爵是当今首席大臣，协助皇帝总览政务，伏氏和莲氏一样是最先主动改革的大贵族。而伏梁与莲墨嵯一样是受到家里人要求而改变自己计划前来入学的，本来现在伏梁是要娶亲然后以成人身份正式参与伏家工作的。他是嫡子非嫡长子，改革对于他获利甚大，前来上学除了只有他年龄接近外，就是按父亲要求接触和了解姚岚的任务了。
啸霜，乃是啸娄侯爵幼子，年纪十六岁。前来上学的任务很单纯，就是奉命探寻改革的目的以及有无办法阻碍改革。啸娄侯爵坚决反对改革，而啸霜又是哲篙那种公子哥，所以在莲娜为了拉拢关系而广邀贵族的宴会上，啸霜给当时不愿露面而以厨师身份帮忙的姚岚留下了极差的印象。不过，因为姚岚一直躲在厨房，只是偶尔才过去一下，啸霜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叶红，乃是叶康侯爵侄子。风三郎，乃是风启侯爵侄子。刚好都是十四岁的二人都是因为侯爵没有适龄孩子所以被安排前来。作为非嫡系，他们都没有受邀参加莲娜孩子满月酒，也没有见过姚岚。他们到来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替家族与姚岚建立关系，并探测改革的风向。俩位侯爵其实也不支持改革，不过他们也没有谋反的意志，处于举棋不定状态。
十二岁的蓝娟，乃蓝诚侯爵幼女，是蓝荷太后的外孙女。之前多次见过姚岚的蓝娟在家人的训诫警示下还是无意间流露出太多大小姐脾性。当然在蓝荷太后面前还是很乖巧的，所以太后在得知姚岚要当老师后就直接派人把她塞了进来。
萧婷，乃国防大臣萧瑞侯爵幼女，十三岁的她性格颇为高傲。萧瑞侯爵与蓝诚侯爵一样早早接受了改革，萧婷来上学主要是因为她自己不愿意太早嫁人。萧瑞侯爵从伏梁那边听说姚岚教书以及他把幼子塞到姚岚班的事后，就亲自出马也把萧婷硬塞了进来。
茹华，乃茹普候爵幼女，而茹普侯爵则是坚决抵制改革的派系。他把十二岁的茹华塞到这里，主要目的就是探索改革风向以及拉拢姚岚。如果能嫁给他就更好了，不过这点似乎很难，茹普自己也只是代表家族随口下令而已。茹华性格似乎很文静，举止投足有一股大小姐派头。
林晶，乃林景水伯爵幼女，这位伯爵同样反对改革。十二岁的林晶来到这里的任务和茹华差不多，不过这位林晶似乎胆子比较小，总是容易紧张的样子。
甘若晴，乃甘熊伯爵幼女，虽然仅有十三岁却很有一副成年人的气势。在之前酒会上就给人一种豪爽或者说洒脱的感觉，而甘熊给予她的任务和茹华她们也差不多。其实蓝娟和萧婷本来也有如果有机会就嫁给姚岚的任务，不过因为之前就有接触，所以她们的家长早就知晓她们并非让姚岚有兴趣之人，所以她们二人反而自由了。甘若晴虽然豪爽却不是傻子，在酒会上发现无人提及姚岚，便也不多言。不过，她早就从在场一些人的态度察觉那位偶尔送菜过来的厨子不一般，所以后来与蓝娟结交后，稍一打听便知道了姚岚的身份。事后更是前往姚岚的乐器店看过几次，可惜姚岚恰巧带着玉叶去买荒山了而未见到。姚岚悄悄从一些毒品贩子那边偷了一些金币拿来买荒山，然后让毒品贩子因为各种意外被官差发现。大量买荒山除了因为地价便宜外，主要就是因为那种山野之中的清幽感吧。置身其中，弹琴的时候格外有音乐灵感。
这些贵族子弟在自己领地或许很嚣张，但是在学校就不得不收敛了。而因为事情仓促，这些人里只有莲墨嵯是嫡长子，拥有最高爵位继承权，地位远在因为非嫡长子而只能获得小贵族爵位的啸霜和伏梁之上。更何况，公爵也比侯爵地位要高。而啸霜的侯爵家嫡子又比伯爵家的伏梁高人一等，不过因为伏家身居高位，啸霜也不敢在同为幼子的伏梁面前摆谱。至于那俩位侄子，别说伏梁了，就算在林晶这种伯爵嫡女面前都低人一等。虽然女子地位总是低于男子，但人家毕竟是伯爵亲女，他们侯爵侄子甚至侯爵的非嫡子都不敢在她们面前托大。毕竟将来分家后，他们可能仅仅是骑士这种平民里的贵族，而对方完全可能嫁给大贵族。
在学校里，一个大贵族的孩子向一个小贵族的孩子客客气气是完全可能的，因为人家是继承最高爵位的嫡长子，或者对方家里有高官，可以说这种地方的孩子没有傻子。哲篙这种人来了这里如果胡作非为，只怕其家族都会被告到皇帝那里。但是小贵族的嫡长子面对大贵族送来的宗亲也绝对不敢摆谱，正如那些人也不敢过于低声下气一般，因为这关系到大贵族的颜面。不论贵族子弟的关系多么复杂，莲氏公爵嫡长子莲墨嵯在班级里拥有最高地位这点是毫无疑问的。
而蓝娟虽然是女子，却因为与太后关系密切又是嫡女而同样成为班级的领导人物。因为茉莉康尚未登基，所以她比莲墨嵯与皇帝关系更近。甚至说她才是班级乃至年级目前拥有最高地位者也不为过。只是，她毕竟是女子，而茉莉康登基几乎是定局，所以莲墨嵯才能获得超越他的地位。
“指点剑法、魔法或者帮你们升官发财，通通别想，我只是音乐教师，学校自然有相应的老师”姚岚说“蓝娟，就你的三脚猫功夫还要我指点？”
“正因为三脚猫功夫才更能衬托出玉哥本领嘛”蓝娟有点撒娇的说到，这位大小姐同样不是傻子，从太后他们的态度就知道这位同龄人绝对不是自己可以耍大小姐脾气的对象。
“得了吧，有那功夫还不如听个小曲呢”姚岚摇头“还有，在学校叫老师。你称呼我姚哥，那莲墨嵯称呼我姚叔，他不是得天天喊你姑姑了？”
“各算各的嘛”蓝娟看着莲墨嵯，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我也不介意啦”莲墨嵯笑着说“我的辈分是小嘛，叫声蓝姑也不吃亏”莲墨嵯性格沉稳，他是绝对不会蠢到与蓝娟争虚名的。更何况这里涉及了连太皇太后都极为爱护的姚岚老师，而姚岚老师则是莲娜姑姑明确告诫他绝对不能得罪的人。
“别别，莲哥别开玩笑了，我比你还小一岁呢”蓝娟虽然有大小姐脾气，却不是傻子。莲墨嵯虽然对她极为客气，但她也不因此蠢到忘乎所以。蓝娟未来终归是某个男子的夫人，太后也不可能永远庇护蓝家。
“课堂上都叫我老师好了”姚岚摇头“从你们刚才的问题与某些同学表情而言，研究贵族制度改革或许是你们来此的原因。对此，我只能说朝廷的事我无法给你们任何信息。但是，只要你们不是傻子就能看出，改革势不可挡。具体怎么做，就看你们长辈的了”
“好好的，为啥要改革？”啸霜问道“多少年的规矩，说改就改，不会动摇国家吗？以后万一发生战争，贵族们就什么也做不了”
“翻开历史书你们会发现周边有些小国本来就是茉莉帝国的贵族领地，而对外战争中，这些贵族往往随风倒。在过去，比起外部入侵，更多的是国内总是发生的各种战乱。所以茉莉帝国的一位英明皇帝利用当时局势趁势改变了贵族与帝国的权力架构，削弱了贵族在打仗方面的义务和能力。在那之后，除了外部入侵就只有针对皇族的阴谋，国内已经三百多年没有内战。贵族的武装究竟是稳定力量还是不安定力量？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取决于你们的立场了，你们需要的不是答案而是维护你们的利益。那所以，你们接触我来寻找答案本身就是徒劳的，我只是一个音乐老师兼调查局的一个临时工，国家大事哪轮得到我指点”
“贵族改革是大势所向”莲墨嵯说“与其被动接受还不如主动，从贵族领地设立属于中央的安检司和城防军的时刻起，我国的贵族就与他国已经大不相同。如今只不过是把这个事彻底揭穿说破而已，如果有人坚决认为私兵才是保护自己的砝码，那么这个砝码是用于何方？反叛吗？真有贵族认为自己的私兵可以和帝国大军对抗吗？”
“未来皇家血脉也是你们莲家血脉一支，你们自然可以放心。可是如果我们遇见暴君恶意对待我们怎么办？”啸霜问道。
“怎么办？”蓝娟冷笑“你想怎么办？就算全国的贵族武装加起来，也不是帝国的对手，你还想怎么办？你老实过日子，陛下干嘛恶意对待你？”
“哼，皇家血脉也是你们蓝家分支，你们自然肆无忌惮”
“那我们伏家呢？”伏梁说“我们可没有皇家血脉吧？陛下已经决定做的事，咱们只有主动接受与被动接受两条路。全国那么多大地主和大商人，除了个别人花钱买个名誉贵族外基本上都是平民，难道他们受欺负了？就算有人欺负他们，那也是那些无视法纪的贵族干的。如果天下贵族都能尊纪守法，做轻松自在的大地主有何不可？”
“诸位作为贵族，也是有钱人”姚岚插话道“你们比租地打工的百姓已经起点高太多，你们的人生除了继承家产还能参与官场。而普通百姓连求学都没钱。这场改革虽然对于普通百姓和国家都是好事，不过对于贵族而言确实是一次被夺权的行动，是一次让贵族利益从根本上受损的行动。所以，在切实的利益面前，任何讨论都没有意义，贵族们只有反抗与妥协两条路可选。你们也不用把改革想的多么高尚或者多么阴险，就好好思考自己有没有能耐反抗吧？如果没有，就趁早妥协，也为家族未来留点好。如果决定反抗，那你就趁早，毕竟任何皇帝都不可能纵容拥有武装力量的反对者，那太危险了”
“姚叔，你这话可能导致国家大麻烦的”
“哈哈，无非就是一些人造反嘛，他们哪是帝国军的对手”
“万一他们勾结国外势力呢？”莲墨嵯问道。
“你看，这句话就回答了改革的意义了。不改革，未来的皇帝永远要担心贵族们勾结国外势力造反。而一旦改革，未来的大贵族就永远失去了借机称王的机会”姚岚笑着说“当然，也暴露出你太幼稚了”
“叔请细讲”
“要称呼我为老师”姚岚摇头“我是音乐教师，没有教你们其他东西的义务，自己琢磨吧”
“老师认为改革能成功吗？”林晶轻声问道。
“这取决于你如何定性改革成功，如果你想问陛下能不能扫平那些抗拒改革的贵族 这个答案就太简单了”
“老师，您是说陛下一定会改革下去，并且制裁反对改革的吗？”风三郎问道。
“你们呀”姚岚叹气，看着坐在一边凳子上发呆的玉叶“和小叶的水平差不多，这么简单的事都要问。我懒得回答，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得去石匠那边看看了。你们也可以下课了”一些石匠在按他要求雕刻花鸟鱼虫兽禽，他打算弄一个大浴室来让自己舒坦的泡澡。之前在某个地方遇见了那边的温泉，感觉实在太好了。
“姚大哥还需要石匠吗？”蓝娟跟着姚岚和背着剑与笛子的玉叶走出教室，莲墨嵯则紧随其后。他们二人如此行动，其他人又岂敢擅自离开，纷纷跟在后面。
“我想打造一个豪华浴池，所以找人做里面的装饰。万一哪天想换装饰了，扔掉自己做的东西总会感觉太浪费。如果换别人做的就完全不心疼了”
“我陪你去吧”
“你们不用上课了吗？”
“今天这是最后一节课了，该吃午饭了”
“也是，我还没吃过学校的伙食呢，你请客吧”
“老师吃饭还要钱吗？”甘若晴疑惑的问。
“在订餐标准范围内不要钱，不过我和小叶都没有订餐。而且我工资好低的，是学校最低的”这也是姚岚坚持按规矩办事的结局，茉莉康请皇帝特批，要求学校按姚岚要求办事。
“那我请你们吧”蓝娟当然交了最高标准的餐费，就算她多带一些出去吃也没人敢说什么。不过，那样太丢人了。
“那一起吧”姚岚扭头看见莲墨嵯要替小叶拿东西，而小叶执意不肯“小叶，就成全他作为绅士的品格吧。小莲你们在学校吃还是回家？”
“午餐一般在学校”莲墨嵯接过小叶的剑和笛子，拒绝了身边人的帮忙“叔，恕我愚钝，您刚才说陛下与贵族的话，会不会给陛下带来麻烦？”
“那是说给中间派听的，他们如果采取正确的行动，不也替陛下减少麻烦吗？”而这些话题，事先已经与皇帝商量并获得批准。
那是凑巧茉莉端找姚岚询问茉莉康兄弟的事，姚岚直言茉莉孝确实有下蛊，姚岚也按茉莉孝要求进行了保密。只是茉莉端不明确树立储君，加上茉莉孝的积极主动给茉莉康带来了新危机。茉莉康作为调查局出身之人，岂能察觉不到茉莉孝结党营私的背后目标。因为姚岚替茉莉康辩解，加上稳定朝政需要，茉莉康才能早早获得自由。
当然，此事自然要在茉莉康那边宣扬一番来为自己捞些好处的。事实上，茉莉康的刺杀行动虽然并非姚岚的主意，但是姚岚之前与茉莉康的详谈中多次提醒他朝廷与调查局的区别，并给了他一些兄弟相残的故事。如果茉莉康真的迟迟不能采取果断行动，那么姚岚只能把茉莉孝的行动报告给茉莉端了。毕竟，他还不想离开圣都，而茉莉孝绝对不会对他有好脸色的。茉莉康居然采取了那么大胆的行动，这一点倒是颇有帝王狠劲了。
“但是如果采取错误的行动”莲墨嵯担忧的说“国家会很麻烦”
“你都知道是错误行动，还担心什么？现在大贵族更新换代上来的人能力如何先不说，他们内部真的稳定吗？他们连内部团结都做不到还想挑战军力占优的皇族？你呀，身为公爵嫡长子，思考问题如此浅薄，多读书吧”
“如果勾结西戡军国呢”莲墨嵯面对姚岚讽刺毫不在意，莲娜已经给他说过太多玉儒讽刺他姑父不会武艺以及认不清自己角色的话。连堂堂皇子都得忍受讽刺，他小小公爵嫡长子算得了什么？
“哪怕要与西戡军国达成协作条件也非立即能成事。就算他们早有预谋，现在的各地贵族也难以联动，而私兵甚至不是各地城防军构成的兵团对手。西戡军国在茉莉帝国刚遭到一连串失败，又一直被茉莉帝国重点提防，他们也未必愿意冒险前来。就算西戡军国与贵族同时对茉莉帝国发难，茉莉帝国顶住西戡军势的同时解决内乱也是没问题的。别忘记，茉莉帝国从二皇子事件后就一直警惕西戡军国，而那些大贵族的嫡子哪个敢在现在公开和杀父仇人联手？他们兄弟们都等着夺权呢！就连他们非嫡长子的孩子也和他们也利益冲突！你呀，和小叶一个水平，你问问啸霜，他愿意做一个有几亩地的小男爵还是有大片私地的大地主？现在风三郎他们这种最好也就有个准男爵的爵位，然后种宗家的地吧？可是如果早点改革完成，风三郎他种的就是自己的地，除非他们自己败家卖掉”
“现在改革之后，土地都是贵族当家所有，分家还是一无所有呀”风三郎叹气。
“就算不改革也没你的份呀！可是改革之后，未来你赚的财产虽然分给子嗣，却也避免因为继承人无能或者惹祸而遭遇重大危机。你那么多后代，总有一个有出息的吧？”
“姚叔教训的是，今天让我请客吧”莲墨嵯诚恳的说道，他身后几人则心思各异。
“别呀，姚哥都说了让我请客”蓝娟不满了。
“哈哈，有人请客还不好呀？今天小娟，下次墨嵯呗”姚岚笑着说“我们小叶现在饭量可大呢，多上鸡腿呀”
“也不是很大”玉叶有点不好意思的傻笑，众人也附和着笑了起来，不过心中所想就各有滋味了。
姚岚的伯爵府完全由皇家工匠进行改建工作，只有浴室则根据姚岚的特别要求修建，不仅面积大还在内部雕刻上精美的图案。姚岚有时会来用剑气进行钻孔和切割工作来避免石匠在粗活上浪费太多时间。不过，身边跟着一群学生观看倒是第一次。他本来只是客气的问了下他们要不要来看看伯爵府，结果竟然都来了。
府内工匠还在用心工作，姚岚无视了其它，直奔修建浴室所在的场地。按照他以木头做好的设计，工匠们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工作。今日过来，主要是对几根石柱利用剑气进行内部钻孔以实现通水暗道的作用。几名学生就一眼不发的看着他用气卷起石柱进行打钻然后交给石匠进行后续工作。
“其实，伯爵府现在也没什么好看的”姚岚有些无语，一伙人路上一起走来的时候就让他感觉有点尴尬了。伯爵府根本就是一片大工地，真不该跟这些家伙客气。
“不，能看姚叔工作就是最大收获”莲墨嵯说“能这样精准操纵剑气打孔的，也只有叔能做到了吧？”
“这可不对，酒剑仙也可以的”姚岚笑着说“风魔法大魔法师也可以吧？”
“也许吧，我没有见过”莲墨嵯说“但是，姚岚以如此年轻的年纪就能取得拥有如此实力，我想这点应该无人能及”
“还好吧，对我而言，早几年就拥有释放大量剑气的本领了。但是像这样操纵剑气则是酒剑仙提点之后才能做到。我想就算风魔法师也未必能像我和酒剑仙一般同时操纵这么多剑气吧？”其实酒剑仙能释放的剑气虽多，恐怕也无法同时分心在如此众多剑气之上进行操作。
“那是自然”莲墨嵯说“玉叔才是真正的天才”
“只是恰巧悟性高吧”姚岚说“这里无论人工湖、亭朗、地下储藏室和树林都未整修完毕，并非待客好地方，我带你们大概转转院子就送你们回去吧。诸位身份尊贵，在此弄脏了衣服也不好”
“姚叔客气了，我可是抱着来帮忙干活的心态来的，只是我连剑气都没有。有没有以我的能力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
“还真没有，苦力都有专人在做，我也只是帮忙切石头”姚岚随手指着一根原木，讲它隔空提起又放下说“有时候也会帮他们挪动一些重物，节约时间嘛。”
“叔的本领真是出神入化了”莲墨嵯由衷的赞叹。
“有吗？这也是为了加快进度，最起码在新年前搞好，也算是新年新居。我带你们四处转转，然后送你们回学校吧”他们各家的护卫都在门外等着呢“别耽误你们下午的课，我也要进山组织人栽培荒山树苗。你们下午是什么课？”
“今天下午没课，明天也是休息日”
“学校领导是抱着我不上课就让你们提前休息的打算安排吗？”当然，更可能是方便他们与姚岚课后交流吧“你们初来学校的第一个休息日，应该有很多事要做，墨嵯你和小叶去搬砖石吧，学武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我是没问题，不过小叶能行吗？会不会对她有点危险”
“她可以从砖头做起，这也算锻炼”
“我也可以帮忙”林红和风三郎也连忙说，蓝娟他们也跟着要表态。
“不需要这么多人，诸位大家子弟，用来干活太不好意思了，墨嵯算是后辈，晚点我也打算去皇子府蹭饭，墨嵯刚好同路。而且，哪能让女孩子在工地辛苦呢，小娟你们就回去休息吧”
“那好吧”蓝娟确实不想干活，其他人就各怀心事了，林红和风三郎也不好强留。
“那墨嵯和小叶留下，我先送别人吧”姚岚带着他们逛了一圈后就带着其余人出去了。
“小叶，你会不会很累很辛苦？”墨嵯好奇的问着立刻开始帮忙搬砖的小叶。
“现在不累”玉叶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的提着几块砖去帮忙，工人们已经见怪不怪，没人阻拦或者帮忙。
“我来吧，你歇歇吧”莲墨嵯倒不是多在意玉叶感受，只是觉得讨好她应该是不错的行为。
“不用，公子说了，这是锻炼”玉叶说“就算不搬砖，我在家也得推磨搬木头。公子说身体强大才是一切武功的根基，而且这对于练气很有帮助”
“练气，你有气了？”
“有点感觉，还不算有吧”玉叶说“如果我很累了就可以休息，公子是为了我好，不是胡折腾我”玉叶说着姚岚说过的话。
“姚叔教你的武功吗？”
“不是，我师傅是灵霞山门的牛星山人，公子说他不擅长教人，只能教我一些灵霞山门的东西”
“叔还教你别的吗？”
“很多”玉叶一边小跑着搬砖一边说“做乐器、做点心、做饭洗衣、算数认字弹琴，宫里也有老师教我东西”
“你还会做乐器？对了，店里的乐器都是你做的吧？”
“嗯，公子把以前的书都送人了，现在只卖乐器。”
“生意咋样呀”
“嘿嘿”玉叶不好意思的停下脚步傻笑着“我现在做的不好，除了公子认识的人，基本上卖不掉。偶尔来个客人都砍价特别厉害”
“慢慢来吧，晚点我也去买些，你这么小年纪能做乐器也很了不得”莲墨嵯当然不缺这些，不过这就当人情了吧。
“谢谢莲公子”玉叶嘿嘿笑着“其实是我们公子手把手教的，基本上所有东西都是在公子帮忙下完成的。不过我现在劲越来越大，小乐器不用公子帮忙了，大的还得公子帮忙使劲”
“有空我也给你帮忙去”莲墨嵯抱起一大摞砖，完全不在意衣服被弄脏，毕竟玉叶也是一身丝绸呀。
“公子帮忙搬下石头吧”一个石匠走过来说“伯爵大人说您是练武的，可以帮忙搬石头。为了赶进度，不少人都去挖地下储藏室了，搬石头的人手不足”
“不能再雇佣一些吗？”莲墨嵯跟着他走到石堆，这里的大小石头能运到这里已经不易。
“伯爵说用的到石头的地方不多，而且是他特别增加的，所以不用另外雇佣他人”石匠指着一些方形石头说“请公子把上面打磨后的石头弄开，我们好打磨下面的石头”
“这些都是伯爵切好的吗”莲墨嵯有点纠结的说“我搬不动呀”
“公子不是习武之人吗？”
“其实我和小叶水平差不多”莲墨嵯自暴自弃的说“我在叔那有点吹牛，这个我真搬不动”
“这样呀”石匠遗憾的说“那只能等伯爵大人来了，伯爵大人可以用内力一次性把所有巨石搬起哦。”
“叔武功盖世，我比不了”
“那公子可以帮忙搬动这些石块吗？”石匠指着明显小了不少大概一臂长宽的石头。
“我试试，应该没问题”好歹也是一个武者，力气还是有的。“这些是当砖头垒房子吗？”
“是垒浴池的，房子都是砖头的。伯爵说石头一旦加工就无法变回去了，所以如非必要尽量别用。”石匠指着石块说“我们虽然不是抬不动，不过抬完太影响体力做后续雕刻了。伯爵大人让我们把精力优先保证雕刻上”
“我来吧”莲墨嵯暗自使劲，配合石匠进行腾挪、堆砌方面的工作。身为富家公子，他还是第一次做这些工作，但是好在他的工作只是单纯劳累而不需要技巧。
“能够和匠人们一起干活的贵族，你是第一个吧”姚岚不知何时出现了，玉叶也停止干活，在一旁空地蹲马步。
“姚叔来了”莲墨嵯赶忙客气的面向姚岚打招呼。
“你休息一下吧，我来吧”姚岚与工匠们交谈几句后就同时以气御石进行配合工作，直到黄昏的时候才结束。姚岚早就累的蹲在地上休息了。
“堂堂公爵嫡长子却被迫在这干活和耗费时间，太委屈你了”姚岚跟石匠们交代完后，和监工说了几句话就走向墨嵯他们。
“哪里哪里，玉叔不也亲自干活吗？叔真是武功盖世”莲墨嵯对于姚岚一下午不停的操纵大批石头那是无比佩服。
“武功盖世之类的话少说，我不喜欢，这样太狂妄了”
“对不起，叔”莲墨嵯赶忙道歉。
“咱们去皇子府蹭饭吧，有些改进我也得和皇子说说”姚岚走向玉叶，顺手把她扛起放在身后背着她走“而且我只是小小伯爵，你可是未来公爵”
“爵位在玉叔眼里能算什么呢？我来背她吧”
“不用了，她不沉，你帮忙拿剑就好”姚岚说“不管怎么说，你能耐住性子呆在这里还是很了不得的，没有几个富贵之家的孩子愿意和工匠们接近的，更别提亲手干活了。其实你就算直接离开，我也理解你的”
“怎么会呢？我也希望能给玉叔帮上忙”莲娜当初跟着茉莉康闯荡的时候就比较了解民间疾苦了，而姚岚当初对于贵族又极为反感，所以莲娜早就对莲墨嵯千叮咛万嘱咐切莫在姚岚那边摆谱。姚岚的才华与本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大有用途，而一旦让姚岚对其产生厌恶之感，那么谁也不能确保姚岚不会在什么时候报复一下。莲娜夫妻俩都认为姚岚是一个恩怨分明而不够成熟之人。不过莲家前任公爵就比其他贵族更正直仁慈，所以莲家没有欺凌他人的家风，莲墨嵯只要谨记放低姿态就行了。
“这些石匠的报酬按三十天算的话大概是五个银币左右，个别人高达十个银币。这是因为他们是皇家石匠，属于最优秀也最受重视的那部分人。民间的师傅级别的石匠一个月能赚俩个银币就非常不错了，普通石匠一般能有一个就不错了。我那三千亩良田和佃户七三开，收了七成做租子，不算要交的税的话价值六百三十枚银币。因为这几年国家稳定而没有大天灾，所以粮价不贵，基本上一斤小麦一个铜币，等到青黄不接时也就翻个三四倍吧。而皇族和贵族呢？在芝城，你姑姑可是随手就弄了一百多金币来给我。然后坐享其成的贵族们面对做牛做马的平民还要趾高气昂的欺凌，不觉得太愚蠢吗？”官方规定一金币等于一千银币，而一银币等于一千铜币，不过城外的百姓基本上都是易物贸易，很多人家里一个铜币都没。而普通商人们的金币也不会拿来贸易，毕竟金额太大了。现在也有钱庄用纸契来代表大量钱币，但是除了一些大商人外，目前流通度很差。它们最大的作用还是帮助商人做长途贸易。
“莲家地盘上有几个矿，姑姑又是莲家报以重望之人，所以有钱也不奇怪。不少贵族生来就自认高人一等，所以对待下人确实残暴。不过我们莲家有与人为善的家教，所以应该还好吧”
“你们的矿也交出来了？你们愿意吗？”
“老实说，不愿意。但是，连我们莲家都不支持的话，那改革还怎么推行？而且陛下给了我们不少钱作为补偿”
“哈哈，这些钱从国库流到贵族手里，然后通过你们流向民间，恐怕要发生钱不值钱的事了。”
“为什么呢”
“陛下买矿买地肯定要支付大量钱币，可是国家东西就那么多，钱多而能买的少了，不就出现涨价导致钱不值钱了吗？”姚岚说“不管钱值钱不值钱，存金币银币肯定不如存金银锭踏实。毕竟现在的金币里没多少金子，商人带重金出远门的话不是走钱庄就是购买金条来作为货币。”
“大贵族家里应该都有不少银币、金币，毕竟占地方少还值钱”
“这就不聪明了。万一哪天上来一个贪婪的皇帝滥发钱呢？就算买点首饰都比存那些强”
“买首饰就太亏了，工艺费贵”
“可以转手卖嘛，而且总比哪天金币银币变废品强嘛”姚岚说“其实我和陛下说过何必浪费金银做金币银币呢？就只发行铜币以及用来官府储存的纯金纯银钱币或者锭条就好了嘛。陛下说这是历史问题，现在想改变也很困难。不过对普通百姓而言，他们最多接触铜币吧。我租给农民的地按照行情收走七成粮食，农民们居然还很感激我”
“我们那边也是”莲墨嵯说“不过有些贵族不是按比例而是按固定产量征收，那边的农民日子更苦一些。”
“是吗？我的收粮工作完全是衙门的人替我完成的。不过我现在把租子降到五成了，条件是他们要在农闲的时候替我去山野之上种树。我这府里也会设几个粮仓，以免遇见灾荒年把农民都饿死了。”
“叔不是买地不久吗？那些粮食算叔的吗？五成够用吗？”
“嗯，连带地上东西一并买下的。我和小叶用不了多少钱，就算没有地也没问题。原本我是想买些地自己种着玩的，不过看那些佃户也不容易，我也不好意思撵人。索性在伯爵府弄一个菜园子得了。城里锦衣玉食山珍海味，城外破布烂衣粗茶淡饭，一个世界却又不同的世界呀。”姚岚叹气“你们这些贵族只是生到好家庭了，你们有什么资格看不起那些辛苦求生存之人呢？”
“我没有看不起他们”莲墨嵯说“我一直很尊重他们的”
“你还凑合吧”姚岚说“仓廪足而知礼节，贵族里有你这样知书达礼之人，穷人里也有不择手段之人。所以，我一直采取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面对周围的一切。就算你看不起他们，也和我没什么关系啦”
“我家一直提倡尊重他人的”莲墨嵯说“就连我们家族的一些分支都保留了这种家教。比如您可能遇见过的纳兰富贵表叔，他与我莲娜姑姑是发小和好友，这在其他贵族那边可能很难吧。如果不是姑姑喜欢大皇子，他们就算走到一起都是可以的。别的贵族很难允许这种事发生的”
“纳兰富贵呀，我捡过他的身份证，后来托人送回去了。莲娜姐他们不是政治联姻吗？”
“是，也不是”莲墨嵯说“他们相遇是因为政治联姻，我爷爷对大皇子印象很好，所以特别安排的。但是如果姑姑不喜欢他而是喜欢富贵表叔的话，家里也不会强迫她的。甚至因为姑姑与大皇子走到一起而把莲氏绑到了姑父身上，之前可是没少担惊受怕。”
“现在你们莲氏算是有人罩着了”
“陛下年轻，也许未来还有其它子嗣。不过既然莲氏全力支持姑姑并为姑姑担惊受怕，那么希望姑姑乃至姑父照顾莲氏也是合理的人之常情吧？这能算政治联姻吗？”
“如果你们不是公爵，茉莉康就算想娶娜姐，陛下还有上任皇帝都不会同意的。所以呀，这就是政治联姻，只不过他俩凑巧产生爱情而已”姚岚笑笑“你未来也会娶一位大贵族的女儿吧”
“应该是吧”莲墨嵯叹气“作为嫡长子，总比弟妹们要多一些责任，少一些自由。大贵族虽然位置高，却也容易招人嫉恨，不能不多几个朋友”
“既然如此，你们的爷爷又岂会真把娜姐嫁给纳兰富贵？娜姐可能没有看上纳兰富贵，那么纳兰富贵真会放弃那么一个大美女吗？而且是公爵亲女，娶了以后好处太多了。也许他真的没那方面感情，也许是你们平常的态度早就让他明白没戏吧。不过那些不谈了，你能配合石匠工作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是吗？我感觉并没有做太多工作”莲墨嵯放弃争辩，顺着转移话题。其实，他也觉得姚岚说的没错，莲晴公爵恐怕就是抱着政治联姻动初衷来安排的吧。那也是他作为家长的责任。
“总比那些石匠一靠近就躲开的同学强吧，而且你是唯一一个想到替小叶拿东西的人。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算是有什么城府，能做到这一点就已经比很多贵族厉害了。不过有些同学今晚会睡不好觉哦”
“为什么？因为改革吗？”
“只可惜，无论他们传递怎样的消息，都改变不了下决心对抗之人的想法。接下来，他们或许要执行拉拢我和研究的任务吧。不过我讨厌麻烦事，所以我会尽量避免课外时间与你们接触的。”
姚岚他们穿过街道到达茉莉康的皇子府外，姚岚放下玉叶对莲墨嵯说道“平常你会经常来吗？”
“不会，那样会给姑父和姑姑造成困扰吧”
“是因为对方身份吧。”姚岚看莲墨嵯不好意思回答，于是笑着说“你一公爵嫡长子面见在民间历练过的亲姑姑姑父尚且感觉为难，那么普通百姓又哪里有勇气面见高高在上的贵族或者皇族呢？不知不觉间就形成了阶层与欺凌。改革之后以法代替贵族的恣意妄为，对于百姓也算好事。不过如果我是公爵的话，我肯定会反对改革”
“为什么呢？”莲墨嵯疑惑的问。
“因为当贵族哪有当国王爽嘛？”姚岚呵呵笑着说“不过我对权力那些没兴趣，就不制造帝国麻烦了，哈哈”
“噢噢”莲墨嵯惊讶的说不出话，不过身在皇子府，他也不敢乱说话。
“粮价虽然低，可是百姓没粮可卖，拿粮换必需品又很亏。等到青黄不接时，它价格又涨上来了，百姓又没钱去买”姚岚在仆人带领下走向餐厅“也就粮食多的商人和地主贵族有机会谋利，普通百姓日子很不容易呀。那些贵族生来就享尽荣华富贵，还对那些可怜人残虐施暴，真是让人恶心”
“是是”莲墨嵯连忙点头说“应该尊重所有人”
“所有人？那得看对方值得吗”玉儒走进餐厅，茉莉康一家正在吃饭，看见玉儒前来也不奇怪，倒是觉得莲墨嵯更稀奇一些。
“干一下午活太累了，我来蹭饭啦”玉儒说着就找了凳子坐下，然后指着玉叶“你去厨房给我洗双筷子，等会你在厨房吃吧”
“姑父、姑姑，我陪玉叔来的”莲墨嵯有些拘束的站着“要不我也去厨房吃点吧”毕竟说不饿就太假了，而之前来找莲娜，是在自己客房吃的。
“坐下吃吧，都是一家人”茉莉康示意他坐下“小叶也没必要去厨房吃，在你们家不都一起吃饭嘛”
“就让她去厨房吃吧”姚岚笑着说“她在你们面前不敢吃太多东西，所以我让她自己去吃，吃的饱还自在”
“为啥不敢？康哥像坏人吗？”莲娜笑着说“在你家那几天，她可没怕我啊”
“在我那的时候，她算半个地主，所以对于你们这些客人就没那么拘谨。来到这皇子府，坐到皇子面前，连我都是低声下气的客人，她又哪敢大大咧咧”其实是姚岚教她在这里要谨慎一些，毕竟这是影响她未来安全之人，姚岚也不可能一直把她留在身边护着。
“你还低声下气呀”茉莉康笑着看着姚岚毫不客气的吆喝仆人给自己加菜“我咋没发现呢？”
“当然低声下气了，连加菜都得自己张罗。唉，要不是看在康大叔和莲姐面子上，谁来皇子府呀。”
“哈哈哈”茉莉康哈哈笑着“之前我们上你那的时候，想加菜不还得自己洗菜吗？”
“吃着自己洗的菜不是更有味道嘛”姚岚笑着说“我打算在伯爵府里弄一块地种菜，以后自己种的菜更香”
“那菜熟了记得叫我去品尝呀”莲娜笑着说“你不是还要种果树吗？院子里弄太多这些东西会不会容易有虫子”
“不会，那院子大的很。而且真有虫子就用剑气灭掉就好了”姚岚满不在乎的说“没事就拿剑气去菜园灭虫犁地剿灭虫卵，肯定不会影响前院的”
“你剑气还真是方便呀”茉莉康看着姚岚一挥手就隔空抓了一块点心，然后又隔空把菜裹起送到嘴巴，接着一个气做成的小勺状东西舀了一点汤递到嘴边。
“小叶太慢了，我忙活一下午，饿了”姚岚品了一口汤，然后吃了几口点心才把剩下半口汤喝掉“想要注意贵族礼仪，优雅的吃喝还真不容易”
“还要啥筷子呀，你就这么吃吧，让小叶也歇歇”莲娜他们知道姚岚洁癖，所以也不在意这些。而且姚岚仅仅是要一副新筷子而已，碗盘还是用的她们的。
“也是”姚岚想想，拿起一双筷子“其实把气覆盖之上便是新筷子，比起特意清洗筷子更不容易被人觉得冒犯。我在皇宫还有在外面吃饭就是这么干的，在康叔和莲姐家里就自在多了，随便洗洗就心满意足了”
“都是洗干净的筷子，完全没必要”莲娜说道“等下让小叶一起吃吧，假客气什么”
“心理上感觉不好，有时候想看看筷子是否干净的时候老是看见太多脏东西。”姚岚摇头说“看不见的人倒是眼不见心不烦，真是傻人有傻福”
“你这家伙”莲娜绕过来敲了姚岚脑袋“最大的餐桌礼仪就是吃饭时少说话，你看小嵯多文静”
“他贪吃呗”姚岚接过小叶送来的筷子，莲娜则拉她坐在自己身边。玉叶看姚岚点点头才跟着过去。正在吃东西的莲墨嵯听见姚岚的话差点噎住。
“你这家伙，这话太损啦”莲娜笑着说“小嵯别放在心上，你吃你的”
“我其实不是很饿”莲墨嵯一时尴尬，不知怎么办才好。
“吃吧小嵯”茉莉康看莲墨嵯不知所措的样子也很好笑“姚老弟开玩笑的，你该吃吃，别在意”
“我知道”莲墨嵯听了更尴尬，这些安慰的话仿佛他真的多能吃一样。
“吃吧吃吧，我开玩笑的”姚岚一边品汤一边说“贪吃能吃对于一个贵族也不是什么坏事，总比看见美人就走不动路要强，你说是吧”
“看见美人就走不动路？”莲娜听了狐疑的看着莲墨嵯。
“我没有啊”莲墨嵯大窘，慌忙摆手。
“我也没说是墨嵯呀”姚岚笑着说“是吧，康叔”
“你该不会想说我吧？我可不是那种人”
“我也没说你呀”姚岚哈哈笑着说“听说莲姐当年去相亲一看见康叔就魂不守舍的跟着人家跑去刀山火海的闯，这还不是见到美人走不动道呀”
“这样啊”茉莉康听了哈哈大笑。
“听谁胡说的”莲娜听了直翻白眼，转头看向莲墨嵯“小嵯，你都跟他说啥了？”
“别吓唬小朋友呀”姚岚抢话说“堂堂皇子妃，未来的皇后娘娘，毫无餐桌礼仪，又是翻白眼又是呼喊，唉”
“还不是你害的”莲娜哼了一声“未来的皇后娘娘？谁知道轮不轮得到我呢”
“哟，康叔打算把共患难的媳妇贬为小妾吗？”
“我可没有这个念头”茉莉康无奈的看着莲娜“小娜，你这是说啥呢”
“但愿没有，你们男人才是看见美女就走不动道”莲娜说“算了，我回去看孩子了。小嵯晚上就住这边吧，天黑了，别乱跑了，明天在这边吃了饭再走”
“是，谢谢姑姑、姑父，我等下让护卫们先回莲府”莲家家业不在圣都，但是莲晴公爵在圣都当官，所以置办了产业，现在也是莲墨嵯和他的护卫们呆的地方。此外莲晴公爵也有一些兄弟在圣都任职，但是莲墨嵯的父亲则在家乡忙活。对于莲墨嵯或者莲家而言，和茉莉康保持友善而密切关系是十分重要的。
“嗯，这个让仆人去做就行了。多从你姑父和你姚叔这边学点东西”莲娜说“小弟今晚住这里还是回去？”
“回去呀，我就蹭饭而已”
“哦，那我不送你了啊”姚岚不是一次在这蹭饭了，莲娜也熟门熟路的知晓他不会留宿。至于路上小心或者注意安全之类的话就不必说了，对谁说都没必要对他说。
“不用送不用送，客气啥呀”姚岚摆摆手算是送别莲娜。
“今天教课感觉咋样？”茉莉康问道。
“没正式上课”姚岚把今天情况大概说了一下“不把话说清，那些学生也无心学艺。”
“但愿他们能采取正确的行动”
“我觉得以后的学生应该加一条懂音乐也喜欢音乐的，我感觉这些人没一个是出于喜欢音乐才聚在一起的。又拼背景又拼财力的挤过来，结果看重的根本不是咱教师的身份，太不爽了”
“小嵯还是比较喜欢音乐的”
“是吗？”
“我确实挺喜欢音乐，只是不是特别擅长”莲墨嵯哪敢说不是。
“你说我就一个伯爵而已，最多会点武功，凭什么就觉得我能知道陛下的决定？这不是可笑嘛？”
“难道你不知道吗？”茉莉康笑着说“其实我也觉得，你比我更了解父皇的心思”
“这可不好，看来应该少进宫来避免他人误会啦”
“千万别，要是父皇知道你是因为我的话而少进宫，那我会被责怪的”
“其实我本来就进宫次数不多，在把点心制作方法传授给厨师们后就去的更少了。不过陛下叫我去，我也不能不去，好麻烦呐”即使反复强调仅仅是个人意见，而个人因为年幼而思虑不够成熟，茉莉端还是喜欢找姚岚聊天。
“能者多劳嘛”茉莉康呵呵笑着。
“我只是一个不想掺和麻烦事的年轻人，你将来当了皇帝可千万别老找我呀。”
“父亲身强力壮，这种事我可不敢想”茉莉康说“老弟吃饱了的话，咱们出去走走吧”
“也好，小叶就在这里吃吧”
“小嵯你接着吃”茉莉康看墨嵯急忙站起，就示意他留下，也没有带仆人便来到院子“谁知道父亲还能生多少子嗣呢”
“如果在拥有比你可能的弟弟们多十几二十年的时间情况下，你仍然让陛下觉得立其它人为储君更好，甚至你的弟弟有实力与你相抗。我看你趁早放弃皇子身份去调查局扫地吧”
“老弟说的轻松，然而世事难料呀。”茉莉康苦笑“其实我也并非多么想和二弟争皇位，若不是皇子身份可能还更轻松吧？可是二弟视我为威胁，想要谋害我，他若为皇帝，我们家恐怕不妙。在小莲怀孕之时，我就想着无论如何要保护她们母子。随着小莲待产期近，这种保护感以及对二弟的警惕心越强，而我也得到了二弟与大贵族勾结意欲作乱的信息，我觉得再不行动，会出乱子的。”
“调查局里有人替你做这些事吧？二皇子虽然广交人脉，实际上难逃你的掌握。而他意欲谋杀皇帝就给了你以及调查局对付他的机会，不过采取那种行动还真是让人意外”
“我有时候真好奇玉老弟是如何掌握这些的”茉莉康说“确实，如果二弟不是要谋害父皇，我也不敢对他怎么样，而由我直接刺杀比任何行动都更高效。反正无论谁出手，最终都会怪到我身上，还能避免万一失败带来的麻烦”
“万一你父亲真的杀了你呢？”
“这就是赌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