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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失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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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将领出去后。

    芸芸余光察觉到帐中的那人,身形约是极高的,也甚是挺拔。她低着头,全身不自觉紧缩,手始终覆在腹部前,也不自觉地蜷缩着,一言不发也想跟着那将领的步伐出去。

    她可不想在此帐多留。

    那将领送她来此帐中,存的是什么心,她虽是没经历过,但也有所耳闻劫掠来的女俘做何用处。

    本就差一步就能离开了,可那曾想还是被追截回来了。她的心情糟糕不压于此时,若不快点逃离,她只怕自己控制不住上去就给人来一刀。

    帐内有令人压抑的死寂,周悟黑漆漆的眼眸里挟裹锋刃,压迫性带着考量的目光落到了她身上。

    “慢着。”

    “转过身来!”

    身背后响起那道不容置喙的命令。芸芸感觉到腰间别着的那把短刃,心里有短暂的安全感,平复了心情后,她压低眉眼垂下眼眸掩住眼中的戾气眦睚,缓缓地转身回头。

    那考量的目光几乎要灼伤住她。

    芸芸此刻忽然知道了敏珩舟和太子哥哥在提起齐室的周悟时的忌惮了。

    在敏珩舟的嘴里,常用奇葩来称呼齐室皇族。一窝歹笋里也长出一根好笋,齐国这几年也全靠了周悟才撑下来,不然靠那贪图享乐的齐主,国早亡了不知好几回了。

    这是闲语。而此刻的芸芸可不敬佩他,这种天生就是敌对关系的人用仇视也不为过,周悟这波趁火打劫勾结逆贼反王,肆意践踏进她闵国的国土臣民的作派,芸芸恨不得几欲捅他几刀。可在这动荡的局势下,就连她,此刻也不知他要如何处置她。

    几乎一瞬间,她脑中快速闪过好几个的下场,如果今天一定要交代在这了,那么带上一个敌方将领也是够本的,至少,会为敏珩舟和太子哥哥扫清一些障碍。

    芸芸脑子在飞速地运转中,她在估算自己刺杀这个人高马大的周悟有多大胜算。

    那把短刃若是能带走一两个齐国人那也是值的。

    但纵是神游天外、胡思乱想下,芸芸的理智还是短暂地回来了,她一个没有任何武力点的弱女子对上一个久经沙场的健将没有胜算可言。

    “你叫什么名。”

    周悟有意多看了芸芸两眼。

    芸芸顷刻间全身紧缩,目光在对上对方那双狭裹着锋刃的利眼,寒毛紧竖。

    敏珩舟的信条,阳邑的嘱咐。

    芸芸眼晴盯着他,嘴巴紧紧地闭着。

    齐女任从安和闵国十四公主。比起自曝身份,前者只要张口就能说。可是在触及对方那深不见底的眼眸时,芸芸沉默了片刻,“任从安。”

    任,这个姓少见。在周悟的记忆里也只有一户钟鸣鼎食的人家姓这个。

    又是阵阵的静默过去了,周悟仔细端详起眼前女子的面貌,试图找出些端倪。

    空气好似变得稀薄起来,就在芸芸要喘不上气时。

    周悟忽扯唇笑,朝她射来了微佻的目光。

    “任是我齐国贵姓,不知姑娘与我齐国任姓有何渊源。”

    外头天色由浅灰蓝转变为暗青色。

    阳邑一众人被押住看守住。这九个人在齐军的将领眼中个个都是身强体壮,做奴隶的好苗子。

    阳邑略带揪心地看着那营帐。

    十四殿下被带进去好久了。

    阳邑略动时,一记鞭绳抽在他身。

    “想死就说!”齐兵恶狠狠地一喝。

    “瞪什么瞪,再瞪把你这双招子挖出来下酒喝!该死的闵国奴。”

    阳邑抬眼看那步兵,不动声色地低头。

    风邑眼睛盯住他,缓缓地爬到阳邑身边在他耳边低语道,“静观其变。”

    余下的七人依言不约而同都看向那营帐门口处。

    两人虽隔了几步距离,芸芸也是能够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凶煞之气。

    芸芸有片刻的静默,当日表兄敏珩舟来信时,既吩咐了要扮任从安,后来也是详说了这任从安的来历,能证明任从安身份的东西也尽数带在身。他做事滴水不露,真的能说成假的,假的也能说成真的,芸芸是信敏珩舟的安排的,她现在要做好的就是从容面对。

    “我不知你说的齐国任姓和我任姓有什么渊源。父亲从未与我细说。”

    “我本是上京人士,幼时随父定居在南州,南州的好学之风盛,父亲善诗画,他说南州是一个做学问的好地方,只可惜天有不测之风云,康王作乱,父亲年老多病,一个月前撒手人寰了。”

    “临死前,父亲告诉我闵国乱了,要让收拾收拾回上京老家,勿多在南州停留…”

    芸芸所说自都是真。她也忽然意识到,此刻她除了顶替任从安的身份别无他法,周悟和康王叔私底下勾结到一块,若是此刻自曝,周悟只怕会将她捆起来送给康王叔谈判已作筹码,那样等待她的,跟死也差不多了。

    死和活,她当然选择活。

    活。她要活着见太子哥哥和敏珩舟。

    周悟凝了她一眼,那张极具威压的面庞威积甚重,心道在想这丫头话的可信度,同时他又上下扫量了眼前女子,她刚刚提到的她父善诗画,周悟隐隐知道任国公府的三老爷任岳就是以诗画名天下,但也逐渐脱离任国公府的管制,这些年来几乎就在齐国消声密迹了,原是去了闵国南州么?

    “你父可唤任岳?”

    “是。”

    芸芸垂首低眉,素白的五官看上去很美,也很静顺。

    “将军若是不信,擎管去查。”

    周悟唔了一声,又道,“既为齐女,为何还避之齐军而不及?”

    芸芸心底翻了个白眼,面上内敛沉静到如同一池秋水般的柔顺,虽纵是心底有诸多不能用言语表达于面的情绪,面上她语声极轻的说道,“大抵是一路走来见过的惨剧太多,也知对待女俘的手段惨绝人寰,遂也怕那等惨况落至己身,家仆也劝我不要坐以待毙,我亦不想半道中殂。”

    纷乱年间,一届女子孤身上路寻亲,一路过来,见过的腌臜事必不少,历经的磨难必然也不少,眼下这人出现在他帐中,可不就是另类的证明么。

    周悟沉眸扫去,目光几欲扫向帐外。

    他说:“任姑娘既是要回齐国,我使人送你回去就是了,这样也省了些意外,任姑娘觉得如何?”

    芸芸觑了一眼周悟的脸色,意觉到他此刻话里头的试探和真假。不由地敛目定神,遂已表达感谢之情。

    敏珩舟那厮,既让她扮任从安,定是做好了一切扫尾工作,纰漏是没有的,这个世界上能做到天衣无缝的,芸芸想,那个人只有敏珩舟。

    芸芸定定神,平复自己心中的情绪,当下先把敌视放到一边去,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资格说其他的。这般想着的同时,芸芸又暗自咬牙,看来此间断断没有回头之路了,芸芸信敏珩舟,也信周悟查实后转头就会将她送往齐国,也不知那任从安的来历是何,竟引得周悟这般好说话。太子哥哥一事还是得交与敏珩舟那厮,敏珩舟那般算无遗策的人一定能找到太子哥哥罢…

    将希望托付给别人是一件特别没有可控力的事,可是此刻真别无他法。

    芸芸从军帐出来后。

    便远远瞧见了在望着她的几人,见她出来,几人眼睛一下从灰扑扑变成亮晶晶。

    她朝他们走去,他们仔细地看着她,确定她衣衫完好神色安宁没有外伤后,遂已放松了些,待目光回到她那张迎着光来尽显明艳又隐隐带着凛凛的面庞时,阳邑欲张嘴。

    芸芸眼神轻轻地示意,阳邑遂已没问出口。

    不一会,便有人请他们到新的营帐,说是大将军的安排。

    芸芸低头步入后,阳邑几人留了两人在外看守后,也随即跟进。

    帘门放下,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帐内很安静。

    芸芸目光落至阳邑几人的脸上,“周悟要将任从安送回齐国。”说完芸芸到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压低了声,“阳邑你说敏珩舟打得是什么算盘?”

    对啊,打得是什么算盘,真无怪芸芸这么想了,敏珩舟那老贼从小心眼就多。若说让她远离闵国纷争,可又挑了一个身份这般存疑的人,可是念头一转,芸芸又突然想到,或许正是因任从安是一个从小就远离齐国的人,见过她的人少,可操性大罢。

    先不纠结任从安,芸芸一想能让周悟这般好说话的人家,那任从安父亲的老家该是怎样显贵的人家啊。

    芸芸突然泄了气,手指也绞烂了,敏珩舟那老贼不会做了最绝的打算吧。这般想着,芸芸的心情一时之间,激荡起伏巨甚,最终化为久久的痛恨…该死的敏珩舟谁让你那么做了…

    阳邑看着低头垂首强忍泣意的芸芸,忍不住再想。敏家主此刻一定也孤注一掷了吧,对十四殿下做出这样的决定想必也是万不得已而为之。康王夺位不正,主子下落不明,敏家主内忧外患,承受的压力也不是常人能想象的。

    “无论如何,敏家主做的打算一定不会伤害到小姐的。”

    “小姐放心吧,敏家主和主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逢凶化吉的。”

    阳邑看着芸芸发白的脸。

    芸芸挺直了背脊,抬眼沉着声,“只能希望事情往好的方向走。”

    芸芸仔细想,既然敏珩舟已经做了对她的安排,那她就不能扯他后腿,现在要应付的是周悟和任从安老家的人,这些人都没见过长大后的任从安,只要敏珩舟那没事,她这边就会没事。

    她也应该做出大人的态度了,再也不是躲在太子哥哥和敏珩舟身后的死丫头了。

    暮色爬上周悟的眼眸。

    亲兵低头垂语。

    “那任从安自进了军帐就未再出来过,没有异常之处。”

    “她的家仆也乖觉守候在军帐前,没有异常之处。”

    周悟眸光似利锥,盯了一眼亲兵,“让人去南州查实一下以及向任国公府确认一番。”周悟相信自己的直觉,那个叫“任从安”的女人是会对他说谎的。

    这个世上的人,有千面孔,万人心肠,通常越漂亮的女人也就越会骗人,任从安看他的眼神虽柔媚且清润,但实则暗藏锋利。

    周悟是相信自己的自觉的。

    芸芸忍不住看看惨蓝色的天际,乌云滚动,怕再过些时候,大地将迎来一场洗礼吧。

    太子哥哥。

    心里怅然,芸芸放下了帐帘,隔绝了外面的风雨欲侵。

    帐营中寂静无声,芸芸控制不住自己想到了些不好的画面,画面自心底一作,她就由心而起抗拒地驱赶着这些不好的画面。

    猛地记着出巡前,太子哥哥和敏珩舟递来的可以挂在脖子的玉啸,芸芸将藏在脖领儿的玉啸拿出来。

    太子哥哥说,只要一吹这个再远的距离他都能听到。芸芸将玉啸放到了嘴边,到底没敢吹下去。

    雨夜侵袭。

    林间野路也变得不好走了。

    两路人马搜寻范围扩大。

    山林中,雨水淅淅沥沥淋到蓑衣笠帽上,那高大的身形转过身来,身后站了一片同他这幅打扮的人。

    倾盆大雨,树声哗哗,草木不堪浇淋伏低起伏。

    荫影摇摇,暗魅丛生,刀光剑影伴着雨落打斗,又是一场激战。

    雨水融着血水淌淌而流,锋锐尖利的剑尖滴流着血渍,蓑衣笠帽打扮的敏珩舟居高临下没有感情的解决最后一个人。

    笠帽隔绝了一定程度的浇淋,敏珩舟回头看了一眼场上的暗卫,声音清越,响若金石,“如再遇此路人,诛。”

    言罢,敏珩舟拖着蓑衣笠帽又沉沉地隐入深林中去。

    这场大雨下了三天三夜,没日没夜的下,那水似下不完似的,阴沉沉地如下到人心中,如陷在墨里的绝望。

    这个局势对搜寻太子越来越不利。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又身受重伤,太子的下落始终不明。敏珩舟清隽浮光的浅眸里夹杂几分孤注一掷的锋锐疯狂,擅攻人心的他这一刻或许有闪过诸多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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