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影帝
程阮回头, 看到季伏城立在门口，身体微微倾斜，倚着门框, 神情冰冷，又透出说不出的艳。
他的眼睛半眯着，轻飘飘地落在程阮身上，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不知为何，程阮心头涌起一股气恼，腹诽, 这人不在里面抱美女, 跑出来做什么。
她扳着面孔道：“你还是进去吧。找你那个……”
程阮还没说完，季伏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怎么, 嫌我打扰了你们。”
查理露出笑容，摆摆手, 说：“没有，想说的话, 已经说完, 剩下的就是等cherry的回答。cherry。”他叫程阮的名字。
程阮转回头, 看着查理。
查理弯身，靠近程阮，深邃的眸满含深情, 层层将程阮包裹：“或许我突然表白，你没有心理准备, 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办。没关系, 你不用非得立刻给我答案，我可以等，等你喜欢我, 等你做我的女朋友。”
说着，查理把装有戒指的精致礼品盒塞进程阮手中：“礼物你收着，不论你答不答应我，这都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属于你。”
“我不能……”程阮想把礼物还给查理，又被查理强硬地推回。
“拿着。”查理说，“你们在聚会，我觉得自己融入不进去，就不呆了，先回去休息。晚安，明天见。”
话毕，他转身，快步走入黑夜。
程阮望着查理远去的背影，愣住。
查理竟然喜欢她！
他们认识这么久，她只将他视为朋友，从没往其他方面想过。
现在该怎么办，要如何拒绝他，又不伤害他们之间的友谊呢？
程阮就那么怔怔地看，像恋恋不舍似的。
季伏城的眉心不由蹙起，越蹙越深，拧成结。
程阮收回视线，拧身，往回走，经过季伏城时，季伏城抬手，拦住她的去路。
她疑惑地抬睫，歪着脑袋，看向季伏城。
季伏城也看着她，眼神晦暗莫名，似乎在压抑某种情绪。
“有事？”程阮不解地问。
季伏城启唇，话没出口，只听导演的声音传来：“你俩在门口杵着，做什么呢，快进来。”
“哦，来了。”程阮拂开季伏城的手，快步进入，边走边询问大家，“够吗？不够再加。”
有个人喊：“多加点酒吧。”
“好。”
大家就这么喝着闹着，直持续到凌晨一点多，还没结束的意思。
程阮早睁不开眼，结过账单，跟大家告别。
“感谢程老师。”
“不客气。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
程阮礼貌地向大家摆摆手，离开饭店，往车的方向走。
刘佳佳跟在她身后，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了好一阵，才抬起头，吞吞吐吐地问：“阮阮，刚才，查理把你叫出去，跟你说了什么？”
“他……”程阮刚吐出一个字，被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
“可以搭一下你们的车吗？”
两人一起回头，季伏城撞入眼帘。
“你自己不是有车。”程阮没好气道。
她觉得这一晚，季伏城怎么像在跟踪她似的，老出现在她身后。
“冯宇有急事，把车开走。”
“你可以打车。”
“打车不方便。”
“那你为什么不坐别人的车。”
“我跟别人不熟。”
程阮斜他一眼，咕哝：“跟我就熟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像在斗嘴。
刘佳佳有点想笑，就这说话的时间，都快要到酒店了。
她搀程阮上车，转头对季伏城道：“季老师，快上车吧。”
季伏城上车，刘佳佳随后进入，关上门，让司机开车。
相对的座椅，中间隔着一张桌子。
程阮和刘佳佳坐在一侧，季伏城坐在另一侧。
季伏城的手搁在桌面上，指尖有节奏地轻轻敲打，他盯着自己的指尖，问程阮：“我看查理送了你一个礼物。送的什么？”
刘佳佳闻言，比季伏城还要好奇：“查理送你礼物？我能看看吗？”
查理送她的是耳环，送程阮的会是什么呢，她很想知道。
程阮把小盒子从口袋里拿出，放到桌面上，推给刘佳佳，说：“你先帮我收着。”
她房间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经常找不见这个或找不见那个，全靠刘佳佳帮她打理。
这戒指，交给刘佳佳她最放心。
省得被她给弄得找不到，她拿什么还给查理。
刘佳佳拿起盒子，打开。
戒面的光闪亮夺目，她眼里的光却黯淡下去。
不用说，刘佳佳就知道查理跟程阮说了些什么。
查理喜欢程阮。
她以前就猜到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让我帮你收着吗？”刘佳佳掩起眼中的失落，放下盒子。
季伏城瞥一眼，敲打桌面的指尖停住。
竟然是戒指。
戒指意味着爱情的承诺，这样的东西，程阮竟收下了。
“你帮我收着，我怕自己会弄丢，你也知道，我老是丢三落四的。”
“好吧。”刘佳佳把盖子合上，捏起盒子，动作缓慢地放进包里，仿佛那小小的戒指有千金重似的。
怕弄丢。看来，她很重视那戒指。
季伏城转脸，将视线投向窗外无尽的夜。
夜一片漆黑，闷闷的，让人透不过气，好像要下雨了。
季伏城解开衣领的那粒扣，好让自己呼吸顺畅些，可似乎徒劳。
距离不远，不多时，车子便到达酒店。
下了车，三人走进电梯。
季伏城按下楼层，电梯门关闭，电梯开始稳稳上升。
刘佳佳始终低着头，看自己的鞋尖，情绪低落。
程阮困了，接连打哈欠，眼睛都快睁不开，根本没注意到刘佳佳的异样。
刘佳佳住的是低层，先到达。
她有气无力地说了句再见，走出电梯。
电梯里只剩程阮和季伏城。
季伏城在看程阮，程阮却仰头看着电梯数字。
程阮希望电梯再快点，她想赶紧回到房间，躺下睡觉。
季伏城抬步，靠近程阮一些，问他：“你会接受他吗？那个查理。”
静谧之中，季伏城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程阮一跳。
她回头，嗔他：“干嘛突然说话吓我。我接不接受他，跟你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季伏城眼眸半垂，声音拉长，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跟程阮说话，“可是，我不希望你做他的女朋友。”
程阮眨了眨眼，不懂：“你以什么样的立场说这样的话？”
季伏城没回答程阮，而是继续自己刚才的话：“我希望，你做我的女朋友。”
“你，说什么？”程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季伏城自嘲般扯了下嘴角：“难道这段时间我表现的不够明显？”停顿须臾，他说，“我在追你。”
“你在追我。意思是，你喜欢我？”季伏城这几天连续的反常，让程阮隐隐觉出些不对劲，但真的听季伏城亲口说出时，仍觉意外。
季伏城从没对谁说出过“喜欢”这两个字眼，抿了抿唇，一时说不出口，沉默许久，他微微颔首：“可以这么说。”
……
程阮：“什么叫可以这么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电梯到达，门缓缓开启。季伏城伸手，将电梯关闭，随便按了个楼层。
今天他一定要把心里话说出，否则，可能再没机会。
哪怕被拒绝，他也想试一试，好过什么都不讲，未来独自后悔：“对，喜欢。”声音像压在喉咙里，闷沉，又略喑哑。
这下换程阮滞住，良久的安静后，她提出自己的疑惑：“你不是讨厌我吗？说我除了长得好看一无是处。怎么又突然喜欢我？”
季伏城没想到程阮竟提及这段话，这话，他只和冯宇说过：“冯宇告诉你的？”
“不是，是我亲耳听到。那天，我有事找冯宇，刚到你们车旁，就听到……”现在想起那些话，程阮仍觉心痛。
“你有事找冯宇？什么事？”
“我想提高演技。冯宇说，帮我说服你，教我演戏。”
季伏城：“……”
怪不得那天，冯宇缠他，让他教程阮。原来是程阮想跟他学，他却拒绝。
现在，即便他想教，程阮也不想学了。
程阮秀眉蹙起：“别转移话题。你还没回答我。”
为什么那时会那么说，季伏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想来想去，只能套用程阮曾说过的话：“可能那时的我，眼瞎。”
程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