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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才子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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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月武功高强,周臣只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书生, 她要想杀他, 易如反掌, 只是在看到周臣案子上的那张琴的时候, 秋月想起了他赠送给自己的琴和琴谱, 还有耐心教导, 挥刀的手犹豫了。

    周臣是还是第一次生命受到威胁,简直要吓傻了,不会动弹, 口中道:“不要。”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秋月数度举起杀人的匕首, 却又放下。

    周臣刚想要借机逃往门外, 这时门被打开又进来一个人,他和秋月穿着一样的夜行衣, 要去杀周臣,被秋月情急之下挡开了一次。

    欧阳东说:“你真的变了,居然杀个人都这么婆婆妈妈, 你让开我来。”

    秋月自己无法下手杀周臣,可也知道她救不了他,东厂要的东西一定会势在必得。就在她忍不住别过头的时候, 朱娉婷也推门进来, 喝道:“住手!”

    欧阳东看到来人,便果真停下杀手。秋月立刻一掌劈晕了周臣。

    “郡主!”

    朱娉婷说:“你们不要杀他,如果你们要人皮地图拓印下来就好了,没必要再取人性命, 长乐坊为此而死的人还不够多吗?”

    秋月和欧阳东互相看了看,朱娉婷既然能够说出这番话,证明她对他们寻找人皮地图是知情的,而且还知道上次长乐坊是他们出手。

    欧阳东说:“郡主,这是刘公公交给秋月的任务,就算你是郡主也无权干涉。”

    朱娉婷强硬地说道:“那就回去告诉刘公公,这件事情按我说的做。”

    朱娉婷走过去掰开周臣的嘴,给他喂了一粒药丸。

    秋月说:“你给他吃了什么?”

    朱娉婷:“能让他睡死过去这东西,即便是在他身上动刀,他也毫无所觉。你们是杀手,应该有腐蚀性的药物吧,地图拓印了之后,就把他背上的皮肤毁掉。”

    秋月当然十分赞成这个做法,不杀人又能够交上任务,还不存在地图泄露的隐患。欧阳东想反对,可是对方是郡主,他也无权阻止,只能回去回报刘公公。

    欧阳东临走之前说:“秋月,你跟我回去见刘公公。”

    秋月说:“我不会回去了,你帮我向刘公公复命吧。”

    欧阳东说:“你听我说,东厂的人从来没有人能够活着离开,你也不例外。”

    他的话秋月根本一句都听不进去,而且他对她的心思秋月并非不知道,他当然不希望秋月离开东厂。秋月说:“刘公公答应过我,只要完成最后一个任务找回最后一块地图,我就可以离开东厂和唐伯虎成亲了,你阻止也没有用。”

    朱娉婷说:“秋月,你最好理智一点,相信你帮东厂做过很多事,他们如果答应会平安放你走,这真的很不现实。”

    秋月并非是一点理智都没有了,只不过情之一字,让她不计较其他,只能飞蛾扑火,她认为刘公公会放了她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就算如此,这个梦也要做完整。

    欧阳东本来也不想眼睁睁看着喜欢的秋月死,就算是违规,他也要说:“刘公公他不可能放你走的,上次那两掌,他用锦里针在你身上下了五门蛊毒,今天是你的大婚之日,只要你和唐伯虎喝上三杯合卺酒,毒就会发作,你会立刻毙命。”

    秋月听了这话险些站不住,向后退了两步。

    朱娉婷说:“你没事吧?”

    秋月半晌说道:“无论如何,今天是我成亲的日子,我一定要去。”

    朱娉婷有点不放心地说:“那我陪你去吧。”

    秋月听过五门蛊毒,是刘公公的独门秘药,只有他一个人有解药,虽然明知道身体里有这样一个□□,只要不喝酒就可以暂保无事。她想等今天完成大婚之后再去想解决的办法。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今天的确会喝酒,现在明知道喝酒会死,她自然会小心避开。就算到了要喝合卺酒的时候,她会跟唐伯虎商量换成别的,相信他不会在意新娶的夫人这点小要求。

    可是没想到在拜堂时,长乐坊的人和祝枝山又因为秋月和祝晓莲谁先敬茶,谁大谁小,闹出不愉快。最后唐广德要平息她们两个争当大小的风波,干脆摆出了六大碗酒,说喝了这些酒,她们两个以后就不分大小,平起平坐,之前的恩怨误会也都抛诸脑后,全心全意做他家的儿媳妇。

    祝晓莲当然也不想闹出风波,她只要能嫁给唐伯虎就心满意足了,所以率先道:“伯虎,为了你,我喝下去。”当先喝下一碗酒。

    唐伯虎自然希望家宅和睦,期待地说:“秋月到你了。”

    秋月为难,她坐轿子过来,他们见面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根本没有时间私下说什么,何况就算有时间说什么,秋月也不知道如何跟唐伯虎解释曾经千杯不醉的她为什么不能喝酒。

    唐广德不乐意了:“怎么?难道你心里还是想做比晓莲大的那个,不同意平起平坐?我们唐家可要不起争强好胜的女人,现在就不甘做小,等进门之后就想娶昭容而代之,岂不是要家宅不宁?”昭容是唐伯虎的妻子,也是唐家的童养媳,两个老人拿她当女儿一样,就算昭容和唐伯虎有名无实,他们不想娶个厉害的回来给她受委屈。

    秋月说:“我不是那个意思。”虽然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常事,可是秋月为了唐伯虎已经压抑自己的本性,答应和另外两个人分享丈夫,以她之前的脾气,惹她不高兴的人,最简单的办法是一刀杀了事,因为她杀人完全没有负担。可是她要做回普通人,便决定再也不杀人。之前欧阳东还鼓动秋月直接杀了祝晓莲,就没人跟她争男人,可是她宁愿选择与人分享丈夫也要做个普通人,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小气,斤斤计较谁大谁小。

    唐伯虎说:“喝吧,秋月,我知道你酒量很好,这点酒难不倒你的。”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们看,唐伯虎不方便多劝,便向她可怜的眨着眼睛。

    秋月说:“好,我喝。”她拿起第一碗酒,明知是毒药,却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喝下之后,蛊毒发作,脸色已经是很不好,仍然坚持着喝下第二碗,这个时候她已经腹痛如绞,汗如雨下。

    朱娉婷不由得叹气,这是她自己选的,秋月这么大人了,若是不想喝没人能逼她喝下去,她竟然为了唐伯虎做到这种程度,当真是一往情深,也许她所倾注的感情比她自己以为的还要更多。

    就在祝晓莲喝下第三碗,又轮到秋月的时候,朱娉婷正想开口解个围,也不能当真看着她把自己的小命就这么葬送。有人慌张地来报信,“不好了,六艺会馆着火了,听说周馆主还在火场里啊!”

    朱娉婷一惊,到口边的解围之词变成了:“什么,着火了?”怎么可能又着火了呢?欧阳东拿到地图走了,这把火是谁放的?

    周臣是唐伯虎的恩师,三大才子都十分紧张,当下堂也不拜了,众人都赶去六艺会馆看情况。

    朱娉婷也第一时间赶过去,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人把周臣七手八脚地抬了出来。发现周臣没死,想必并不是欧阳东回来杀人灭口,那这把火到底是不是他放的呢?现在人去楼空,自然没处发问。

    文徵明说:“老师他怎么样了?怎么昏过去了?”

    朱娉婷检查后说:“糟了,周老师呛了很多烟进去,导致深度昏迷!”

    唐伯虎问:“老师他什么时候会醒?”

    朱娉婷说:“这很难说,脑子的伤是最为复杂的,有可能明天他就会醒,有可能一个月,一年,甚至更久。”

    祝枝山说:“也就是说老师他可能再也醒不过来?到底是谁这么残忍,跑到这里来伤人放火?”

    有会馆的人说发现周文斌出现在现场,还打掉了一个师兄的半口牙。

    文徵明想到什么,说:“是周文斌干的!他一定是对老师怀恨在心,跑来放火报仇。”

    “他人呢?”

    “已经绑起来关柴房了。”

    他们还在周文斌身上搜出了六艺会馆的银票,周文斌坚持说是周臣自己给他做上京考恩科的路费,可是没有人相信。

    唐伯虎怒道:“我们这就送他去见官!”

    公堂之上,周文斌极力的否认伤人放火,但是六艺会馆这边有人证,一个师兄脸被打肿,牙都被打掉了,说就是周文斌干的,当时他眼前人影一晃就受伤了,等到他眼冒金星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周文斌,不是他还能有谁?

    还有文徵明出来作证,说那天周文斌向周馆主索要举荐书没有成功,所以恼羞成怒还撂下狠话说不会就那么算了会报复,没想到他真的悔恨在心,跑来抢钱放火,还差点儿让周老师烧死在火场里面。另外还有一位城外寺庙的大师说,几天前在庙里的时候也亲眼见证周文斌和周馆主起冲突,周馆主一再拒绝周文斌的要求,周文斌当时的态度很不好。

    三子更认定了周文斌绝对做得出来这些坏事,他一直为之前他们赢了他的事耿耿于怀,所以连周馆主都一起恨上了,三子指认这件事一定是他周文斌做的。

    知府欧大人见周文斌已经落魄,身后没有朱公子撑腰,虽然不至于踩上一脚,但是他也不会对他有任何姑息放纵,又听到其他证人的证言证词,认为周文斌和周臣之前有过不快。周臣曾经遭到过周文斌的威胁,认为他有杀人放火的嫌疑,根本是想置人于死地,只不过刚巧周臣被人救了出来,命大幸免于死,不过现在成了个植物人,什么时候恢复还未可知。依照律例严判,杀人未遂等同杀人。

    周文斌辩解说是周臣亲口要他来六艺会馆的,是来拿举见书,银票也是周臣亲手给的,没有人相信他的话,他还说当时周臣送他银票的时候,还有答应给他写举荐书的时候,有一个樵夫在现场,知府大人暂且将他收押,然后派人去查他说的樵夫。

    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周臣没死,这个黑锅还是由周文斌来背。不过这件事情对于周文斌来讲也不能说全都是坏事。如果没有他被判决死刑,当年害了他爷爷的罪魁祸首也不会出面来自我检讨,如果那人不出面检讨,周文斌将一直背负着仇恨生活。只有完全的与过去告别,他才可以重新开始,在思想上卸下这个包袱,证明他爷爷是无辜的,他们周家不是罪犯之后,知道这些真相是任何别的事都无法代替的。

    所以周文斌被收监这件事儿,朱娉婷并未多加插手,只是让其顺其自然,等待他的那个‘救赎’出现。

    朱娉婷是周臣的助教,之前有很多事情都是她代为办理的,现在馆主陷入昏迷,很多事情自然落到朱娉婷身上,至于书院的财监和学政,向来都是各司其职,现在有人能够接手馆主的工作,他们也并无意义,所以朱娉婷第二天才有空来廊坊探望周文斌。

    墙倒众人推,昨天周文斌被关进来之后,狱卒特地把他关到一个特别的囚室里面,那个囚室里都是身体最强壮的刺儿头囚犯,见到新人来还不可劲儿欺负,周文斌就算是断了一只手,他也不是等着挨打的,他可是从小靠自己,更加知道这个时候如果露怯只会受伤更多,拼成一股狠劲儿,到时把其他人给吓怕了。

    即便如此,他仍然受了伤,被他们打得险些吐血。狱卒们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又怕闹得太狠,真的闹出人命。正好有那个德高望重的大师要来给周文斌讲道,就把他单独放到一个囚室里。

    五台山的无为大师特地来为周文斌讲道,在别人看是觉得他罪孽深重,而大师又慈悲为怀,想要用佛法感化他,甚至觉得周文斌应该跪受聆听。

    可惜周文斌却根本不领情,“走开,别来烦我!我根本没有杀人,很快就会出去,我叫你走啊!”

    看到他态度恶劣,根本不受教,无为大师并没有恼火,双手合十道:“善哉善哉,老衲也不想强人所难,咱们有缘再会吧。”

    狱卒说:“周文斌你交了什么好运,竟然又有人来看你,真不知道这种人有什么好看的。”

    朱娉婷说:“安安,你把那大个的食盒拿去犒劳差役们。”朱娉婷向安安使了个眼色,安安收到她的示意,知道不仅要送吃的还要送银子打点,“是,少爷。”

    朱娉婷提着一个小一些的食盒,走到了周文斌的牢房门口。

    狱卒嘴上这么说,态度却还不错,帮朱娉婷打开了周文斌的牢门,放她进去,又从外面挂上。

    “是你。”周文斌只觉得五味杂陈,原本以为没有人会来看他,没人会在乎他的死活,却没想到眼前这人是例外,那个什么满口佛法的大师当然不被他算在内。

    朱娉婷说:“这两天你都没好好吃过东西了吧?我特地让客栈厨房做的。”

    进了牢里能有一口饭吃不饿死就不错了,他从昨天到现在只有半碗粗饭,还是被其他囚犯弄脏不要的,那个什么大师来之前,那些人正看他吃脏饭为乐,不过就算饭是脏的,周文斌也没有嫌弃,他流浪在外什么苦没受过,知道最重要的是吃东西保存体力,不然他没等沉冤得雪,就先在牢中虚弱死了。

    周文斌说:“谢谢你能来看我。”

    朱娉婷说:“我当然得来了,等你吃完东西给你换药。”

    朱娉婷看到他鼻青脸肿,明显是身上也有伤,“他们竟然敢打你?岂有此理,我这就去找欧知府,问问他们为什么能屈打成招。”

    周文斌说:“别去,不是狱卒打的,就算问了也没有用。”

    不是狱卒那就只剩下犯人了,她环视四周,果然有很多犯人都对他们虎视眈眈,有的还不怀好意地笑,相信等探视结束,周文斌又会落入险境,朱娉婷的表情有些阴郁,明白了他的处境:“你放心,我会打点好一切,不会让你在出来之前再受皮肉之苦。”

    被人冤枉,含冤入狱,还要受人□□,这个时候有人肯拉他一把,无异于雪中送炭。周文斌顿了顿说:“为什么知道我可能伤人放火,你还敢来。”

    朱娉婷说:“不论别人如何指控,周老师出事,我相信绝对不会是你做的。何况我们是朋友,当然要相互信任,就像之前,我生了毒疮会传染人时,你也没有嫌弃我呀。”

    周文斌只觉有她这句话,虽然身陷囹圄,亦是十分动听。“你真的相信我是清白的?”

    朱娉婷点点头,周文斌高兴过后,“可是只有你相信又有什么用?欧大人还没有找到那个樵夫做我的证人,证明我清白。”

    朱娉婷说:“你安心在这里,既然不是你做的,他们就不能把你怎么样,如果官员误判冤枉人他自己也难辞其咎,就算是真的判了刑,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我也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

    周文斌惊讶地说:“判了刑你也要救我出去?你别乱来!我没做过怎么会判刑,这件事情只能由官府去调查,我不想把你牵进来。”

    朱娉婷不以为然的说:“牵扯进来又能怎么样,还能说我是你同谋?”

    周文斌正色说:“你听我说,以后你不要再来看我了,人人都以为我周文斌居心叵测,若是让他们知道了你仍然与我走得近,一定会受到牵连误解。”

    朱娉婷说:“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情来关心别人的处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周文斌低声说:“若是别人我当然不会管,不过是你的话,我真的不希望你有事。”

    朱娉婷嗯了一声,表示她有分寸不会冒险,又仿若不经意地说:“对了,我刚刚看到那个老和尚从这出去,你们认识吗?”

    周文斌嗤笑一声:“据说是个五台山的得道高僧,要来感化我,如果他真的得道,就应该知道我是无辜的,何来用他感化?”

    朱娉婷:“他有和你说什么吗?”

    周文斌说:“没有,我不需要装模作样的僧人,把他赶走了。”

    朱娉婷心想那老和尚一定就是那个知道当年真相的人,能让周文斌解开心结的契机。可是他这次来见到周文斌竟然什么都没有说?难不成非要让周文斌判了死罪,他才肯吐露当年的真相?

    仔细想一想也想得通,就算是得到高僧又怎么样,他照样怕身败名裂。周文斌一旦被判死刑,那么他到周文斌面前忏悔,说出当年的事情,道出自己的悔恨就容易得多,否则很难让他下定决心吐露真相。

    时间一天天过去,周臣仍然没有醒。唐伯虎他们又把长乐坊的华丙寅请了回来。华大夫说的话与朱娉婷当时所说大同小异,就是因为烟熏伤了大脑,所以导致周臣昏迷不醒,什么时候会醒来谁都不能保证,极有可能一辈子就是这样一个活死人。

    几天之后,欧大人再次升堂,周文斌以为他找到证据,终于可以洗清他的嫌疑,走出牢笼。谁知道欧大人说派人去那附近找樵夫,找了几天一点消息都没有,都说根本没有这个人!

    欧大人认定他是故意拖延,转移视线想妨碍办案,再加上唐伯虎等人的极力佐证,欧大人当堂判周文斌谋财害命放火烧屋罪成立,虽然周臣没有死,却毫无知觉与死无异,根据本朝律例,从严判决,按律当斩!

    唐伯虎三人,以为替老师报了仇,终于得偿所愿,十分解恨。周文斌却含冤被判死刑,喊道:“我是冤枉的!你们为什么不相信,那银票真的是周臣给我的,他要我去找他,要给我写举荐书的,你们相信我啊!唐伯虎为什么?为什么你爷爷冤枉我爷爷,你现在又来冤枉我?我们周家究竟欠了你们唐家什么,要世世代代受人冤枉?”

    在三子看来,欧大人已经判了刑啊,无论周文斌怎么喊冤,也已经无济于事了。,,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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