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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才子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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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衙门里,知府接过师爷递上来的供词:“什么?有人□□?”

    师爷说:“是啊, 大人, 今天长乐坊抢旗大会死了很多人啊, 现在找到的足足有二十几个,还有两个失踪不见了。”

    知府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什么?!长乐坊?”长乐坊向来无法无天, 会出大事他一点都不奇怪, 觉得郁闷的是竟然会发生在他的任期上。

    就连差役们也不淡定了,互相看了看:“长乐坊?”

    到了公堂之上, 知府大人也是焦头烂额,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报到他这里, 平时长乐坊里面也有打架斗殴, 甚至死人,他们通常都自己解决了,双方有个不成文的约定,江湖上的事只要不闹太大,又没有人来报官,这里的官员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依照江湖规矩自行解决。毕竟他们那些帮会就是经常血雨腥风的, 闹出人命是常态,官府相关也管不过来, 可是这次事情闹大了,死的人有二十几个,全部被拉到官府来,经过仵作验尸,全部都是他杀, 现在他想装不知道都不行。

    知府说:“宣原告和被告进来!”

    等原告和被告都进来之后,知府大人定眼一看,竟然大部分都是认识的!文徵明,祝枝山,让人头疼的持刀人王巨力,还有温柔乡的风骚骚,他们是原告,被告竟然是周文斌!他和这个周文斌刚刚在朱公子的宴会上还见过面,周文斌才华横溢,所做的西洋画受到人们的追捧,又得到宁王义子的看重,此子必定前途大好,乃是欧知府他今年重点结交的对象呀。

    欧知府说:“你们告周文斌□□,可有确凿证据啊?”

    祝枝山上前说:“周文斌他的前科简直太多了,简直罄竹难书啊大人,我们一开始不答应和他比试的时候,他故意设下奸计,让我们以为我妹妹丢了,引我们到长乐坊自讨苦吃,还让我们声誉大损,卖不成诗画,救不成六艺会馆……总之他之前就为了促成比试一计不成,又施一计,目的就是要让我们苏州三大才子身败名裂,明知道明天要公开比试了,今天就故意制造混乱,还让人掳走伯虎,让他不能参加比试。”

    欧知府听了半天,总结说:“也就是说你们所谓的证据,全是来自猜测了?”

    祝枝山和文徵明互相看了一眼,的确是这样没错。

    文徵明说:“也不是全无迹象啊,大人,他今天出现在长乐坊,长乐坊就发生了这么大规模的杀人事件,按照他以往的作风,试问伯虎出事,又怎么会跟他没关系呢?一定跟他有关!”

    欧知府心里直摇头,放在平时他们这种猜测只能说明周文斌和他们有仇,可能有嫌疑,却完全不够让官府调查周文斌的条件,当然这次还事关二十几条人命,所以他也不会不加调查,任何线索都得被重视起来,周文斌到是可以被当成嫌疑人线索调查一番。

    知府说:“周公子,你有什么话说?”

    周文斌从容地说:“大人,我不否认与唐家有仇,我刚回苏州之后就大大方方找到唐家人,说我是回来报仇的,相信这件事很多人也知道。不过,我会通过比试,堂堂正正的把第一才子的荣誉赢回来。既然比试已经促成,我又怎么会让节外生枝呢?”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说我为了制造混乱□□,简直荒谬,这些天来我一直在勤加练习,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有今天陪朋友出来散散心,才偶然撞见了这件惨剧,无端有这么多人在长乐坊被害,我也很痛心。可是我没有让人抓走唐伯虎,更没买凶杀过人。明天就是比试了,我很看重这场比试,也等了很多年。如果唐伯虎因为失踪而弃权,也不能算我赢了他,试问,我又怎么会做这种无用功呢?周某问心无愧,请大人明察,还我一个清白。”

    周文斌字字掷地有声,知府大人当然不能只听信原告的一面之词。

    朱娉婷说:“不错,我可以作证,周公子今日来抢旗大会是临时起意,我们是听了云来客栈店家的介绍,才临时决定过来看看,大人可以去向那店家盘问调查。当时抢旗开始之后,我们坐在高台雅座,旁边都有人,这位当时就坐在我们身边。”

    她说的就是温柔乡的妈妈风骚骚,当时还因为两人长相英俊,这位鸨母还想给温柔乡招揽生意,朱娉婷说:“你不会这么快忘了吧?”

    风骚骚是为了失踪的侄女秋月而来,在官老爷面前也不敢说假话,说:“他们好像是坐在旁边,不过我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啊。”

    朱娉婷说:“发现混乱开始之后,雅座上的人才开始各自逃散,我们为防波及没有耽搁,一路出长乐坊去渡头,这时间赶紧赶慢,根本没有时间让他半路跑出去杀人,而刚坐上最后一班船,就被长乐坊的人拦停,硬拉我们来见官。知府大人自可以把周公子这些天来的行踪还有所见的人调查得一清二楚,就知道他根本没有□□,今天他更没有机会亲自动手。这点我和我的书童可以作证。”

    祝枝山对她说:“你们明显是一伙的,当然帮他说话了。”

    周文斌立刻把祝枝山隔开,不让他靠近:“你们不去抓真正的杀人者,让坏人跑得干干净净,而浪费时间来纠缠无辜良民,我说你们助纣为虐,简直可笑。”周文斌向坐在上面的知府拱手道:“大人,请你严查此事,还我一个清白。”

    欧知府见双方各执一词,犹豫道:“这……”

    朱娉婷说:“安照大明律例,第十七章第三十八款第二条规定,捏造事实诬告陷害他人,意图使他人受刑事追究,视情节严重与否,要叛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或者流放。知府大人如果查明此事确是诬告,还请还周公子一个公道,按律例来严判造谣生事之人。”

    祝枝山和文徵明听她搬出一通大明律例,也被唬住了,“没想到周文斌的同党还懂得律例。”

    朱娉婷勾起一个冷酷笑容,继续说道:“而且大明律同时规定,但凡县官冤枉错判滥杀无辜,必须要以血还血。相信大人做到知府这个位置,一定是个有能力的官员,不会冤枉好人的,冤枉好人,不仅影响仕途,还与性命攸关。如果我们不能讨回一个公道,不论是告到督察院、大理寺、还是刑部都奉陪到底。相信大人不会单凭一面之词就定周公子的罪。”

    知府欧大人这次头上的汗真的下来了,他擦了擦头:“长乐坊举办的抢旗大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直接负责人应该是长乐坊,你们办事不力导致多人遇害,本府还没有追究你长乐坊的责任呢,岂可容你们随意诬陷良民。”

    祝枝山说:“可是,可是伯虎失踪一事,一定与周文斌有关啊,大人,现在他下落不明,明天就要公开比试了,你一定要帮我们找回伯虎。”他没说出口的是,嫌疑人就在此,他就算是不说,大家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周文斌根本懒得理他,知府大人突然想起来:“等等,等等,唐伯虎和那个秋月失踪有多久了?”

    祝枝山说:“已经有一个时辰了。”

    知府大人拍了一下桌子:“你混账!没到十二个时辰就来报官,你当衙门是儿戏吗,也许他是去逛街买东西,还有长乐坊今天这么乱,也许只是走散了一时没有回来。”

    祝枝山说:“怎么可能呢,到处都是杀人狂魔,他去逛街干什么呀?而且头上绑着红丝带的都被杀了,唐伯虎他的头上就绑着红丝带呀,大人。”

    欧知府摆摆手说:“总之,唐伯虎失踪而已,如果你们要报案,时辰够了再来,退堂退堂。”

    文徵明说:“大人,现在人命关天啊,你居然退堂,这到底是什么道理?莫非你偏袒周文斌?”

    王巨力说:“大人,我外甥唐伯虎真的不见了,你当我开玩笑啊。”

    欧知府无奈地说:“办案有先后顺序,唐伯虎的案件等一等,你没见我们在找杀人凶手吗?”

    文徵明说:“我们送来的很可能就是杀人凶手,现在这个案子分明和伯虎失踪有关。你不查周文斌还诸多推搪,你分明是不想受理这个案子,怕得罪他身后的朱公子吗?亏你是百姓父母官呀!”

    欧知府怒道:“混账,本官如何办案,你插什么嘴呀?这件案子本官自有主意,唐伯虎失踪时辰不到暂不予受理,你们刚才也听到了,诬告是犯法的,你们是不是还要坚持告周文斌说他□□是这次的杀人凶手啊?”

    祝枝山说:“嗯,我们再考虑一下。”这个时候他们也怂了,没想到如果诬告他人同样有罪要被判刑。那他们在指认周文斌,自然就不是说说那么简单,而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欧知府当机立断:“你们没有证据,单凭一张嘴就控告周文斌□□,根本不成立。本官就判周文斌无罪释放,退堂!”

    如果说在这里就有嫌疑的话,那么今天成千上万人都有嫌疑。知府大人本来就不想得罪周公子。当然他是不想得罪他身后的朱公子也就是宁王势力。

    从衙门出来之后,祝枝山还不忘放狠话:“你别得意,明天的比试有你好看。”

    周文斌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直接越过他走了过去。

    “你!”祝枝山似乎气得想挥扇子打他,文徵明立刻拉住了他:“老祝,在衙门门口,你就别节外生枝了。”

    朱娉婷对周文斌说:“这些就是苏州的才子啊,真是见面不如闻名。你与他们比试,赢了又能有什么光彩?”

    周文斌一愣,一时倒是不知道要如何回答,而后又觉得十分好笑,不由得爽朗的笑了起来,他真的很难得能笑得这么开心。

    走在后面的两人自然听到了她的话,显些气的吐血,憋出内伤,不过人家又没跟他们说,又骂人不带脏字儿,叫他们怎么反驳?

    他们刚走出不远,后面有衙役追了上来:“周公子等等!”

    祝枝山面上一喜,还以为知府大人终于认清周文斌狼子野心很有嫌疑,要叫他回去重新审。

    谁知道那名差役走到周文斌面前,客客气气地说:“我家大人听说回苏州的最后一班船已经开走了,特地让我取大人的官船载几位回去,以免耽误明天的比试。”

    差役路过祝枝山和文徵明的时候,还好心说:“二位也一起吧。”

    祝枝山和文徵明还在因为之前的事耿耿于怀,不过就算他们千百个不愿意和周文斌同乘一船,也得忍气吞声,借着周文斌的光一起坐大人的船回去,否则的话他们只能游回去了。好好养精蓄锐,第二天去参加这个对于他们赌注很大的比试,毕竟不是每次比试都会签生死状,这次真是拼了命也要赢。

    比试当天朱娉婷也前去观看了,倒不是周文斌邀请的,他一回到苏州就让朱子健接去朱府,不知道密谋什么大事,总之不会是好事就对了。朱娉婷直到比赛开始之后才又看到周文斌。

    这个时候的周文斌已经无暇顾及环境和观众,他眼里心里只有比试,他为了几代人的仇恨而来,等的就是今天一雪前耻,所以哪怕不择手段,他也要赢得比赛。

    事实上,因为准备充分,第一场和第二场他都赢的很有把握。第一场是对祝枝山,主题是“疾如风”。比试的场地在金山寺后山的寒冰洞,此时外面正烈日炎炎,可是寒冰冻却常年冰雪不融化,观赛者们都可以穿皮裘,而两个参赛者却不能穿得那么厚重,他们要一边抵御寒入骨髓的严寒侵袭,一边站在浮冰上面,捕捉碧水寒潭里鲤鱼跃龙门的奇景。

    两幅画好的鲤鱼交上去之后,都是活灵活现,因为祝枝山的鲤鱼背部有一抹金色拖尾,裁判们评定祝枝山胜出。在场大多数都是苏州本地人,自然十分高兴本地的才子胜出,纷纷说裁判公正,评定的十分有公理。

    洋洋得意的祝枝山和文徵明拥抱庆祝过后,说道:“周文斌,你光画一条鲤鱼是没有用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鱼跃龙门,身价十倍?我看你们波斯人不会知道的,我告诉你,就是说,鲤鱼跃龙门之后就会变成一条龙,所以在鲤鱼的鱼身上面就出现一条金色的线,而你画的鲤鱼就没有这条金色的线,也就没了这个神髓。没了这个神髓,你又怎么可能赢得了我呢?周文斌,我看你还是回波斯去吧,不要在这瞎搅和了。”

    他身后的众人也纷纷起哄:“是啊,回去波斯喂猫吧。”

    朱娉婷在人群之中,觉得周文斌真的相当有勇气,在人家的主场上挑战人家看着成长起来的三大才子。这才是第一关,三大才子的支持者都这么有气势,在寒冰洞又冷环境又恶劣,没有余钱准备皮裘的人不会轻易到这儿来,观众还少一些,后两关观众只会更多,三人的支持者也会更多。

    周文斌他投靠的还是朱子健,正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大家都知道朱子健对六艺会馆虎视眈眈,很想趁就人家财政危机的时候把六艺会馆收入囊中,人们心在心理上已经偏了。除非周文斌精才绝艳,比三子强出很多,才能力挽狂澜。

    安安在一旁小声道:“小姐啊,你不担不担心周公子会输掉比赛?他第一关就出师不利呀。”

    朱娉婷平淡地说:“谁输谁赢还不能下定论呢。”

    安安说:“什么意思?裁判不是判了祝才子赢吗?”

    朱娉婷说:“凡事要多观察,不要轻易下定论,怪不得我以前总嫌你毛手毛脚的。”

    这时候被叛对方赢了的周文斌面色从容,甚至还带着点笑意,他走过去拿起祝枝山的画板,说道:“不错,我也很佩服祝枝山画的这一副鲤鱼跃龙门。他的的确确能够将鲤鱼跃龙门那一刻的神髓捕捉下来,落笔准,用色美。”

    就在祝枝山洋洋得意,连对手都对他的画技大夸特夸的时候,周文斌话锋一转:“可惜你忽略了一点东西,这个寒冰冻常年冰封,水在严寒之下就会变成冰,在酷热之下就会化成云,你自己看看。”他将那一幅鲤鱼图反转过来,朝向祝枝山的方向。

    祝枝山惊道:“唉,那条金线呢?这是怎么回事?!”

    朱娉婷清清楚楚地看到坐在比裁判席更特殊位子的朱子健,正在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安安悄声说:“小姐,这下糟了,原来少爷也在这儿。他看到你在这,岂不就是会发把我们抓回去。”她们毕竟是偷跑出来的,王爷的义子一向以王爷的命令为马首是瞻,看到她们肯定要逮回去的。

    朱娉婷说:“我看见了,你别大惊小怪的暴露我。对了,安安,你没化什么妆,站后面一点不要让他们发现,要是因为你暴露了我,我就把你送回去,以后再也别想跟我出来。”

    一听这话,安安立刻躲后面去了,小姐如果偷跑出来不带她就惨了,岂不是留下了她独自承受王爷的怒火。

    场中央周文斌已经运筹帷幄地对祝枝山说:“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颜料跟水一样,在不同的气温之下会有不同的变化,你所用的金色本来是金光灿烂,但是在这儿,就会变成黯淡无光的黑色。”他冷笑道:“连颜料的运用都没有掌握,枉你自称是江南才子,真是贻笑大方。”说完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种笑是胜券在握的笑。

    与他心情正好相反的祝枝山僵在原地,祝枝山知道本来以为是亮点的那一抹金色,现在在画上看来却是一大败笔,如果是金色的拖尾那还可以说是鲤鱼跃龙门成就的那一抹金龙之色,现在变成黑色,怎么看怎么突兀,完全破坏了鲤鱼的美感。

    朱子健说:“各位公证人,看来用不着我教你们怎么判了吧。”

    几个裁判窃窃私语一番,带头的说:“我们经过商议,最后评定是周文斌胜。”

    在场众人无论是否是三大才子的诗迷画迷,能看到这样精彩的反转,也忍不住高声为周文斌叫好。

    第二场,与第一场的场地完全不同,他们抽到的关键词是‘烈如火’,周文斌的对手是文徵明。在苏州城一块坐满了观众的蹴鞠场地举行。参赛者双方要喝三碗茅台烈酒,然后再被火烧得滚烫的石柱上面以铁笔隶书写下李白的将进酒的第一句,‘黄河之水天上来’。

    石柱烧的特别烫,鸡蛋都可以烧熟,何况是人,沾上就要熟一块肉。在座的观众都离得很远,都觉得被场中的温度烤得十分燥热。酒量稍浅之人,喝一二两烈酒都受不住,何况是三碗。二人要喝了烈酒之后再去石柱子上写字,当真是如火灼心。

    若功底深厚,在纸上尚且可以写得出来铁画银钩的书法,可是真的在这滚烫石柱上用铁笔勾勒,不单单需要书法好,把身体素质和应对能力也考察了进去,还是众人第一次见。

    周文斌毫不犹豫喝下几碗酒,然后就以几根铁笔插在石柱之上,供他有站立的地点,落笔开始用刻画。

    文徵明的身体素质不如周文斌好,不能能够借助几只铁笔就在石柱上站得稳稳的。文徵明毕竟是江南第一书法家,自有他的独到之处,他先是观察了布局,不惜落后周文斌,然后将铁笔插到他算好的位置上,忽左忽右,以这些铁笔做梯子爬了上去,等到他由上到下全写好的时候,铁笔插出的这些洞就会成为他书法的一部分,整个石壁上都是一个整体,不会像周文斌出现为了落脚用铁笔落插下的洞。那么全部完成之后,他的赢面就要大一些。而且文徵明写字的速度也不慢,后来几乎追上周文斌,写到同一个字了。

    周文斌率先完成之后,下来发现了文徵明的布局,深有危机之感,于是他悄悄的拿出一面小镜子,故意去晃文徵明的眼睛,让他失足跌了下来,掉下来的文徵明还被铁笔插伤了。,,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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