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心计17
颐龄自然不会认罪:“皇上,臣是冤枉的。”
穆章阿说:“你的副手已经招认一切,你还想狡辩?”
在场的众臣大多数已经投靠穆章阿,颐龄此人刚愎自用,向来不屑与凡夫俗子为伍,唯一跟他一条心的弟子富察鄂泰还在发生了花圃的那件事情之后自身难保,被发配充军。所以现场为他求情的事少之又少,而在一旁添油加醋,认为罪证确凿,要皇上判处颐龄罪行的人大有人在。
颐龄根本百口莫辩,只会说自己是被栽赃陷害的,不过却没有切实证据证明自己是被陷害,皇上收到了这么多证据,还有他人的指正,怎么会听信他的一面之词呢?
颐龄说道:“臣为大清为皇上尽忠多年,得不到皇上的信任,是臣之失败。”
皇上气得坐龙座上站起来说:“知法犯法,还怪朕不信你?来人,押去天牢!”
晚些时候,全嫔又匆匆的来到了养心殿,请安之后,皇上说:“朕就知道你会来。”
全嫔开门见山的说道:“皇,上奴才熟知阿玛的个性,他绝对不会贪赃私下去贩卖。这次的事一定另有内情,有人栽赃陷害于他,请皇上明鉴!”
皇上不悦的说道:“你是觉得朕没查清楚,冤枉了好人?”
全嫔:“奴才不敢。”
皇上说:“伊兰,这次既有你阿玛亲自签署的转运的批文,又有他最得力的助手出来指正。供出他来的人也是朝廷命官,也为国尽忠多年。你要朕如何相信他是无辜的?朕必须要依法办理,才能够服众。”
全嫔说:“正是因为这样,皇上难道不觉得事有蹊跷吗?”
皇上说道:“事实摆在眼前,朕只能判颐龄一死。”
全嫔叫道:“皇上不要啊!”全嫔立刻跪了下来,皇上想要扶起她,她不肯起身,一定要跪着说完:“皇上,奴才自幼丧母,前不久又失去了待如亲母的崔嬷嬷,现在只剩下阿玛他一个人。难道你要把臣妾这唯一的亲人也夺走吗?我求你放我阿玛。”
皇上说道:“你快起来,当心有损胎儿。”
全嫔说:“皇上不答应,我就跪在这里不起来。”
皇上发怒道:“岂有此理,伊兰,你这是在威胁朕!如果所有妃子都像你这样,朕要如何治国理政,只要有妃子前来哭求,难道就要朕放过罪臣?别人都知道我疼你宠你,正是因为这样,你阿玛有罪,朕更要秉公办理,以免落人口实。”他对全妃的太监说:“小康子,还不送全嫔娘娘回承乾宫。”说完就拂袖而去,任由伊兰在身后哭求他也无动于衷。
就在皇上摆明证据定了颐龄的罪,之后在全嫔一再哭求之下决定延后行刑,等到他看到自己的外孙出生之后再实行死刑,颐龄他竟然畏罪潜逃了!
天牢的守卫森严,他既然能逃得出去,一定有人和他的里应外合,是他的同党救了他,皇上听到此更是震怒,派人一定要把逃跑的颐龄追拿归案。
全嫔自从听到颐龄被下了天牢之后就坐立难安,现在又出这样的事情,她更是担心的无法休息,因为她知道她父亲绝对不会结党营私,派人劫走他的人未必是想要救他,说不定是要害他,他已经求皇上,一定不要伤害他的阿玛。结果,皇上派人来跟她说,颐龄逃出去之后拒捕不受降,当时负责捉拿的侍卫统领已经下命令将他乱箭穿心而死。
全嫔听到这个消息就晕了过去,太医说她动了胎气,以后的几个月一定要好好修养,否则胎儿将会滑胎不保或者有早产之兆。
皇上见到颐龄惨死,全嫔晕倒,也有些后悔处置的太过匆忙。让人去查问当时的侍卫统领为何要下令放箭杀死颐龄,他这个皇上只是说务必要将犯人捉拿,可没让他们下杀手啊。谁知道那个是侍卫首领还未到皇上御前接受问话,就因为意外而死了,而不巧的是那位侍卫首领偏偏姓佟,与皇后是同一个姓,是皇后沅婉和大臣舒明阿的族人。
全嫔醒来之后不依不饶,一定要让皇上还他爹一个公道,皇上为了稳住她,只能暂且答应她,会彻查此事,查清楚颐龄之死到底是谁动的手脚。
寿康宫,小卫子说道:“奴才真不明白,到底是谁帮皇太后走了这步棋呢?”
皇太后也是一脸不解地说道:“皇上已经下令要留活口,颐龄又没有心要越狱,为何要到如此地步呢?”
小卫子说:“纵观朝廷后宫之内,最想治颐龄死地的人莫……莫非是皇后父女?”他后面变得很小声。
太后看了看他,“说说看。”
小卫子继续猜测道:“众人皆知,舒明阿大人和颐龄是死敌,两人曾经因为互相参奏还一起入狱。至于后宫,全嫔一向得皇上的宠爱,皇后视她为眼中钉也不足为奇,奴才还听说,这次下令使颐龄乱箭射死的人就是来自佟家。不过,舒明哥大人和皇后现在都不在京城,也许真不是他们做的。颐龄有什么政敌奴才不太清楚,不过在这后宫之中,全嫔得罪的人可真不少,看到他娘家出事,个个都幸灾乐祸。”
皇太后说道:“只要指挥若定,就算是人不在京城,照样可以翻云覆雨。”
这个时候穆章阿前来求见,见过礼之后,皇太后问他:“穆章阿大人这个时候来见哀家,所谓何事啊?”
穆章阿说:“奴才这次来是要给皇太后解答心中疑团。”
皇太后反问:“穆章阿大人觉得哀家心中会有什么疑团?”
穆章阿向皇太后回报说,“奴才猜想,皇太后必定对何人劫走颐龄心存疑惑。”
皇太后和小卫子对视一眼,穆章阿继续说:“无论是何人所为,正中了皇太后心中所想,皇上身边失去颐龄这个忠心耿耿的辅臣,犹如替皇太后的宏图大计除去了最大阻碍。”
皇太后不动声色地说:“穆章阿大人觉得哀家有什么宏图大计呢?”
穆章阿说道:“皇太后先是游说瑞亲王留在京城辅助皇上执政,之后又劝瑞亲王实行禁烟,造福于民,就是希望他建立功勋,好为日后成就大业铺路。臣受到皇太后的提拔,才有今天,自然希望皇太后的亲子瑞亲王能够建立大业,所以臣应与皇太后全力合作。待日后皇上身边没有得力辅臣,便可以凸显出皇上的优柔寡断,朝中上下都会认为瑞亲王处世比皇上果断英明。”
皇太后拍案喝道:“穆章阿,知不知道你这番话如同叛君叛国,可以株连九族!”
穆章阿立刻下跪道:“臣该死!只要能够完成皇太后的心愿,就算要臣牺牲性命,臣也在所不辞!”
皇太后高兴的向小卫子示意了一下,小卫子点点头,上前道:“穆章阿大人,请起吧。”
穆章阿这才敢抬头,皇太后已经一改之前的责怪,和颜悦色地说:“穆章阿大人的确道出了哀家的心意。”
穆章阿今日孤注一掷,向皇太后摊牌。之前看到皇太后怒喝,也确实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毕竟他可是在拿他自己的官位、性命、全族在做赌注,“皇太后。”
小卫子态度亲切地说:“穆中堂,请起吧。”
他在小卫子的搀扶下起身起身,知道自己赌对了,穆章阿已经靠拢皇太后这边有一段日子了,对皇太后的所思所想之前都是靠猜测,他有自信自己猜测的不离十,他不想做一个不明不白的棋子,到时候就算是从龙之功,收益也未必是最大。也是时候向皇太后坦诚心意,然后共谋大计了。他相信皇太后十分需要他这样有权有势,在军区处有话语权的臣子辅助,若是不说开,皇太后总也不拿他当自己人,既然打算站在同一战线,那也没有必要得互相之间制造障碍,也是时候打破隔阂,省点力气,一致对付皇上才对呀。
小卫子代替皇太后说:“原来穆中堂所想正是皇太后一直筹谋,彼此都认为瑞亲王非池中之物。”
穆章阿说道,“臣只是觉得有能者居之,这次瑞亲王实行禁烟法令,办的有声有色,成效显著,解百姓倒悬之苦。朝中上下对瑞亲王另眼相看啊。而且瑞亲王能文能武,文能够代皇上代理朝政,武能够上阵杀敌平定边疆。为人臣子者,能够辅佐这样的君主,才不枉为臣。”
皇太后高兴地说道:“有穆章阿大人帮忙铺路,绵忻的这条路要好走多了。有功之臣哀家和绵忻绝对不会忘记的,穆章阿大人有什么愿望可以跟哀家提,哀家力所能及的都帮你完成。”
穆章阿说道“奴才别无他求,只希望日后瑞亲王登基后,能给臣的女儿乐欣留一个皇后之位。”
知道提要求有野心的人皇太后才欣赏,才敢放心去用。皇太后认真地看着穆章阿说:“你放心,哀家给你保证,皇后之位绝对不会落到他人身上。日后大清国的列祖列宗里面必定有皇后乐欣的名字。”
穆章阿露出笑容:“谢皇太后。”至此,既然大家都说开,两人的野心都暴露无遗。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同心协力把皇上拉下马,扶绵忻上位了。
广州这一边,瑞亲王在得知英国的真正实力之后,对待英国的这些商人也改变了策略,他可不想打了小的惹来老的,惹来他们深厚的政府舰队,到时候对大清国说不定会动摇国本。当务之急是处理了禁烟事件之后,重点发展国力,军力,以及武器装备。
绵忻在广州的这段日子也不是白来的,他见识了很多自己以前从未想过的东西,想到如果能在大清国普及开来,一定会使大清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对待这些外国商人并不像是一开始想的那样疾言厉色地的把他们驱逐出境,所有收缴销毁。而是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让他们日后可以继续与中国通商,只不过货物要换成清政府指定,严禁再有,若有再犯者,将被拉入黑名单再也不可以在中国入境。
这次从洋人那里所收缴的全部,清政府还是会收缴起来,全部销毁。不过也适当的给予了这些商人一些补偿。商人只想贸易赚钱,既然清政府这边还愿意他们来到广州,那他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再抗议反对,这也是另外一个国家政权制定的政策,若是想来这里就要遵守人家制定的规则。
舒明阿也把广州大大小小的官员全部了一遍,他这个官场老油条,皇帝身边的近臣,好好的教了教他们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而且既然是钦差大臣,他手中就有对他们的升降赏罚之权。总之,广州源源不断输入的环境被大大清理,相信经过这一次之后,少说十年至二十年之内,不会再有大规模倾销的事情发生。
能够做到这样,这个结果已经比沅婉预料的要好了。广州这边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皇上那边也发来急件,要他们尽快回去。最近朝中所发生的大事,他们也略有耳闻。因为每一处官府衙门都会有从京城发行的邸报,在得知继庆亲王和乌苏安格倒台之后,就连颐龄也死了。舒明阿这个平日里和颐龄是死对头头的人,都发觉到了朝廷的不对劲,默默的加快了回程脚步。
他们不仅自己回来了,还带着失踪多时被判定已经去世的穆亲王。这件事情总不能如穆亲王所说的一直瞒着,在快要到达京城的时候,瑞亲王已经向京城中去信告知所带回来的这个惊喜。且不提当皇太后和其他大臣知道穆亲王回来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至少瑞亲王觉得,皇上肯定是忧喜参半。
不过现在他也没空去关心皇上的反应,他自己已经被心中的思绪煎熬的快到了爆发的边缘。这天傍晚,他们到了一个驿站休息,皇后说坐马车坐得太累,想出去走走。瑞亲王没有犹豫的跟了上去,护在她身边,沅婉见如此,就让宫女暂时回去整理东西,“这么害怕我被天理教的暴徒袭击?”
绵忻说:“你是金枝玉叶,这里不比宫里,人人知道你是皇后,我还是一直陪着你比较安心。”
夕阳把人照得暖暖的,这附近就有一座浮桥,水面上撒上金色的粼光之后更加美轮美奂,却不刺眼。沅婉慢慢散着步,绵忻跟着她的步伐。
沉默了好半天之后,沅婉开口道:“你一路上都忧心忡忡,欲言又止,我知道你有话要说。”
绵忻自嘲地笑笑,说:“我的情绪什么时候能瞒得过你,我确实想问你一件事,只是之前一直不知道如何开口,现在快进京了,再不开口就没有机会了。”:,,,